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三十一回：华灯粲·少年游（下）
鸣月楼的雅间隔音性颇好，画意走到门前才隐约听见琴声，只见她回头朝身后的卫惊鸿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随即慢悠悠将雅间的门推开。
屋内之人倒没弄出什么有碍瞻观的画面来，均衣衫齐整举止不算过分。
画意踱进去，嘻嘻笑道：“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待我来数数，这里有几只？”
坐在正位的晏漾打了个酒嗝，迷蒙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无辜道：“惊鸿哥哥心上人，我才不是黑鸦，我很白的。”
画意转向一侧早被春深姑娘逼得涨红了脸的苏肴，狡黠问：“他不是，那你说，你是不是？”
苏肴羞得语噎，他身后的小冉飞快代答：“我家公子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卫公子见色起意，非要拉着我家公子进来见识的！”
卫惊鸿内心暗骂叛徒，却见画意转过身来闲闲将他望着，“我倒忘了，你这只最大乌鸦在这儿呢。”
锦屏、春深、画堂有老鸨在门外使眼色，早已提着裙摆行礼退出雅间，临走还不忘将门掩上。
晏漾不依，生气道：“惊鸿哥哥心上人，就算你要捉奸在床，也不能抢走我的美人！”
见他微有醉色，画意在他旁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劝道：“小小年纪要那么多美人作甚，小心肾亏。”随即拿起酒杯盈盈一笑，“我来陪你喝便是。”
不一会儿，晏漾已醉得意识不清，由着画意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们来京城多久了？”
晏漾咬着舌头含糊答：“不久，……才几天。”
“哦？”画意转着酒杯，“那之前去哪儿了？”
“去……去大漠……了。”
“大漠？”画意心中一动，随即抬眼望向卫惊鸿，挑眉示意他斟酒，一边问：“去大漠做什么？”
卫惊鸿听话地拎着酒壶又替晏漾满上一杯，望着他酡红的脸，认真思考待他醒了是捆起来抽几鞭子，还是扔进护城河里喂鱼。
整屋子静得很，恍似审犯人的囚室，苏肴二主仆战战兢兢坐在一旁，唯有晏漾全然未觉，醉呼呼道：“考察……敌、敌情。”
“考察敌情做什么？”
“日后上……上战场。”
“今日为什么来鸣月楼啊？”
“惊鸿哥哥说……这儿的、美人……又香、又软……要让我们……开、开开眼界……”
“京城繁华得很，除了鸣月楼，还去过什么地方呀？”
晏漾掰着手指数：“倚欢、楼……楚燕、舞馆……醉、醉月居……”随即他一脸傻兮兮地呜咽一声，“数不清了。”
“倚欢楼可是小倌馆。可怜的娃，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画意慈祥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乖孩子，好好睡罢。”
晏漾翻身睡过去，吸着鼻子轻声打着鼾。
正巧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开，烛影立在门口，含笑道：“原来小姐果真在这儿，适才鸾女姑娘寻你不着，担心得很。妈妈告诉她你在卫小侯爷这边，特别命我来唤小姐过去。这边由锦屏她们伺候着便可。”
画意放下酒杯，掸掸衣袖站起身，“我这就过去。”
卫惊鸿始终狐疑地看着她二人，此时将画意拉住，“你留在这鸣月楼到底所为何事？”
画意伸出纤长手指挑起他的脸，轻薄痞气恍似纨绔少年郎，“下楼左转出门结账，我就不送了。”说罢，施施然离开雅间。
京城关系网错综复杂，卫惊鸿能很快调查清楚她在鸣月楼的身份，画意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自那日后那人就好比牛皮糖一般黏在她身边，原本楼中与她关系最亲密的鸾女都被他挤到一边去。画意好不容易等到陌蜻蜓得了空闲邀她逛街游玩，本以为终于能甩开如影随形的某人，没料到卫惊鸿却彻底发挥坚持到底不离不弃的精神，竟连这等繁琐之事都插一脚。
“你要是真闲得慌，大可以寻寻花觅觅柳、遛遛鸡逗逗狗，跟着我又不能修炼成仙。”画意一面与陌蜻蜓挑选布匹，一面冲身后悠悠然四处张望的卫惊鸿道。
“这个花色衬不衬我？”陌蜻蜓挑了一匹布料，问画意道。她今日素面朝天，与街上寻常女子无异，等闲人决不能识得这会是楚燕舞馆纱绢覆面，舞姿轻盈的花魁娘子。
“寻花觅柳遛鸡斗狗有晏漾和苏肴就够，你现今抛头露面的，我不随在你旁边看着，哪能放心的下。”卫惊鸿煞有介事道，又指点陌蜻蜓道：“这个花色虽然衬你肤色，却是前一阵子时兴的，等过几日估摸着就该换成这种了。”说着，拿起另一匹绸布。
画意点点头：“好吧，这个说法我接受。可你也不必来的这么勤快罢？”都快成形影不离了。
“看不出来你竟对女人的这些东西颇有心得。”陌蜻蜓若有所思道，又招来掌柜道：“将我点的这几匹包好送去楚燕舞馆。”
“我是前几日看我姑母穿了类似花色的衣裳，估摸着坊间概要时兴起来了。”卫惊鸿解释道，随即揽着画意的肩跟在陌蜻蜓后面出了绸布店，“先前在书院不也是时时在一块么，如今怎的反倒忸怩了？莫非是……”
画意看着他，“莫非是什么？”
卫惊鸿弯了弯嘴角，“大概是年纪大了，恨嫁了害羞了。”
画意默默看着他：“……你是希望我给你一拳还是踹你一脚？”
“其实卫公子风度不凡、谈吐不俗，确实是择婿的上选。”陌蜻蜓将他上下打量，“只除了年纪着实小了些。”
卫惊鸿黑了脸，“我这是风华正茂。”
“听你说起你姑母，倒像对穿衣打扮很有些经验。”陌蜻蜓敏锐地察觉出什么。
“有没有经验我不清楚，她身份高贵，新衣都是上等的绣娘缝制。”卫惊鸿答。
坊间时兴的东西说到底都是世族贵妇们穿衣习惯的平民化，陌蜻蜓一点就通，倒是画意与他犟上：“你姑母贵庚？蜻蜓与她穿衣哪是一个年龄段上的。”
卫惊鸿笑得饶有意味：“真论起来，她还不定比你年长，我唤她一声姊姊亦不为过，只是辈分在那儿摆着罢了。陌姑娘见的世面多，曾经见过也说不定。”
三人正走在路中央，两侧都是摆摊的小贩，甚是喧闹繁华。卫惊鸿见了样好玩的东西，正要指给画意瞧，却见她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怎么了？”卫惊鸿和陌蜻蜓急忙去搀她。
“她……是她！”画意脱口而出，像是忘了身边还有那二人一般，未作停顿飞一般往前奔去。
街头车如流水马如龙，她好几次撞到行人却不自知，只一味张望着追逐前方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一抹青影，她绝不会看错，绝不会！
“等等！”卫惊鸿和陌蜻蜓一前一后皆追上前去。
不会错的，她绝没有看错。那个面容恍似冰雕一般冷漠，眉目清冷，对她始终不假辞色，曾险些为了那人将她斩于剑下，终年着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那名曾被她笑嘻嘻认作大师父的女子，她绝不会错认。
容洵曾经的贴身侍婢——青色。
PS：今天弟弟突然告诉我，他听完仙剑问情后，发现那首歌非常适合画意和容洵。我听了一遍，发现还真是。推荐给各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屋内之人倒没弄出什么有碍瞻观的画面来，均衣衫齐整举止不算过分。
画意踱进去，嘻嘻笑道：“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待我来数数，这里有几只？”
坐在正位的晏漾打了个酒嗝，迷蒙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无辜道：“惊鸿哥哥心上人，我才不是黑鸦，我很白的。”
画意转向一侧早被春深姑娘逼得涨红了脸的苏肴，狡黠问：“他不是，那你说，你是不是？”
苏肴羞得语噎，他身后的小冉飞快代答：“我家公子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卫公子见色起意，非要拉着我家公子进来见识的！”
卫惊鸿内心暗骂叛徒，却见画意转过身来闲闲将他望着，“我倒忘了，你这只最大乌鸦在这儿呢。”
锦屏、春深、画堂有老鸨在门外使眼色，早已提着裙摆行礼退出雅间，临走还不忘将门掩上。
晏漾不依，生气道：“惊鸿哥哥心上人，就算你要捉奸在床，也不能抢走我的美人！”
见他微有醉色，画意在他旁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劝道：“小小年纪要那么多美人作甚，小心肾亏。”随即拿起酒杯盈盈一笑，“我来陪你喝便是。”
不一会儿，晏漾已醉得意识不清，由着画意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们来京城多久了？”
晏漾咬着舌头含糊答：“不久，……才几天。”
“哦？”画意转着酒杯，“那之前去哪儿了？”
“去……去大漠……了。”
“大漠？”画意心中一动，随即抬眼望向卫惊鸿，挑眉示意他斟酒，一边问：“去大漠做什么？”
卫惊鸿听话地拎着酒壶又替晏漾满上一杯，望着他酡红的脸，认真思考待他醒了是捆起来抽几鞭子，还是扔进护城河里喂鱼。
整屋子静得很，恍似审犯人的囚室，苏肴二主仆战战兢兢坐在一旁，唯有晏漾全然未觉，醉呼呼道：“考察……敌、敌情。”
“考察敌情做什么？”
“日后上……上战场。”
“今日为什么来鸣月楼啊？”
“惊鸿哥哥说……这儿的、美人……又香、又软……要让我们……开、开开眼界……”
“京城繁华得很，除了鸣月楼，还去过什么地方呀？”
晏漾掰着手指数：“倚欢、楼……楚燕、舞馆……醉、醉月居……”随即他一脸傻兮兮地呜咽一声，“数不清了。”
“倚欢楼可是小倌馆。可怜的娃，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画意慈祥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乖孩子，好好睡罢。”
晏漾翻身睡过去，吸着鼻子轻声打着鼾。
正巧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开，烛影立在门口，含笑道：“原来小姐果真在这儿，适才鸾女姑娘寻你不着，担心得很。妈妈告诉她你在卫小侯爷这边，特别命我来唤小姐过去。这边由锦屏她们伺候着便可。”
画意放下酒杯，掸掸衣袖站起身，“我这就过去。”
卫惊鸿始终狐疑地看着她二人，此时将画意拉住，“你留在这鸣月楼到底所为何事？”
画意伸出纤长手指挑起他的脸，轻薄痞气恍似纨绔少年郎，“下楼左转出门结账，我就不送了。”说罢，施施然离开雅间。
京城关系网错综复杂，卫惊鸿能很快调查清楚她在鸣月楼的身份，画意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自那日后那人就好比牛皮糖一般黏在她身边，原本楼中与她关系最亲密的鸾女都被他挤到一边去。画意好不容易等到陌蜻蜓得了空闲邀她逛街游玩，本以为终于能甩开如影随形的某人，没料到卫惊鸿却彻底发挥坚持到底不离不弃的精神，竟连这等繁琐之事都插一脚。
“你要是真闲得慌，大可以寻寻花觅觅柳、遛遛鸡逗逗狗，跟着我又不能修炼成仙。”画意一面与陌蜻蜓挑选布匹，一面冲身后悠悠然四处张望的卫惊鸿道。
“这个花色衬不衬我？”陌蜻蜓挑了一匹布料，问画意道。她今日素面朝天，与街上寻常女子无异，等闲人决不能识得这会是楚燕舞馆纱绢覆面，舞姿轻盈的花魁娘子。
“寻花觅柳遛鸡斗狗有晏漾和苏肴就够，你现今抛头露面的，我不随在你旁边看着，哪能放心的下。”卫惊鸿煞有介事道，又指点陌蜻蜓道：“这个花色虽然衬你肤色，却是前一阵子时兴的，等过几日估摸着就该换成这种了。”说着，拿起另一匹绸布。
画意点点头：“好吧，这个说法我接受。可你也不必来的这么勤快罢？”都快成形影不离了。
“看不出来你竟对女人的这些东西颇有心得。”陌蜻蜓若有所思道，又招来掌柜道：“将我点的这几匹包好送去楚燕舞馆。”
“我是前几日看我姑母穿了类似花色的衣裳，估摸着坊间概要时兴起来了。”卫惊鸿解释道，随即揽着画意的肩跟在陌蜻蜓后面出了绸布店，“先前在书院不也是时时在一块么，如今怎的反倒忸怩了？莫非是……”
画意看着他，“莫非是什么？”
卫惊鸿弯了弯嘴角，“大概是年纪大了，恨嫁了害羞了。”
画意默默看着他：“……你是希望我给你一拳还是踹你一脚？”
“其实卫公子风度不凡、谈吐不俗，确实是择婿的上选。”陌蜻蜓将他上下打量，“只除了年纪着实小了些。”
卫惊鸿黑了脸，“我这是风华正茂。”
“听你说起你姑母，倒像对穿衣打扮很有些经验。”陌蜻蜓敏锐地察觉出什么。
“有没有经验我不清楚，她身份高贵，新衣都是上等的绣娘缝制。”卫惊鸿答。
坊间时兴的东西说到底都是世族贵妇们穿衣习惯的平民化，陌蜻蜓一点就通，倒是画意与他犟上：“你姑母贵庚？蜻蜓与她穿衣哪是一个年龄段上的。”
卫惊鸿笑得饶有意味：“真论起来，她还不定比你年长，我唤她一声姊姊亦不为过，只是辈分在那儿摆着罢了。陌姑娘见的世面多，曾经见过也说不定。”
三人正走在路中央，两侧都是摆摊的小贩，甚是喧闹繁华。卫惊鸿见了样好玩的东西，正要指给画意瞧，却见她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怎么了？”卫惊鸿和陌蜻蜓急忙去搀她。
“她……是她！”画意脱口而出，像是忘了身边还有那二人一般，未作停顿飞一般往前奔去。
街头车如流水马如龙，她好几次撞到行人却不自知，只一味张望着追逐前方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一抹青影，她绝不会看错，绝不会！
“等等！”卫惊鸿和陌蜻蜓一前一后皆追上前去。
不会错的，她绝没有看错。那个面容恍似冰雕一般冷漠，眉目清冷，对她始终不假辞色，曾险些为了那人将她斩于剑下，终年着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那名曾被她笑嘻嘻认作大师父的女子，她绝不会错认。
容洵曾经的贴身侍婢——青色。
PS：今天弟弟突然告诉我，他听完仙剑问情后，发现那首歌非常适合画意和容洵。我听了一遍，发现还真是。推荐给各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