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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六回:争论事·兰隐王(上)

    林间径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悠悠晃晃走着,坐在前面那匹马上的人冷着一张脸,对身后人的话不理不睬。

    “你打算在山中住多久?”卫惊鸿拍马赶上一步,问道。

    前面的人不答。

    “不如你来飞虹书院?”

    无动于衷。

    “虽然你年纪太大了点,求学的话只会被人以为和云夏长一样是倒班生,但若是在书院中谋个位子,倒也合适。”

    画意握紧拳心,告诫自己忍了。

    “不过你放心,尽管你年纪大,但和云夏长毕竟不同,我绝对不会像讨厌他那样讨厌你。”

    NND,继续忍!

    “话说回来,你比我老,又被人休过……”

    谁被休过啊!明明是她休了薄沐!得寸进尺,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我娘亲可能会对你有一点小小的芥蒂,毕竟你拐了她宝贝儿子……”

    不行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怒火高涨。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Hello Kitty是不是!死小孩,小屁孩,她哪里老了?!好歹曾是薄都第一美人,如今正值二十四岁风华正茂一枝花的年纪,却总是要在他面前受气,天理何在啊!

    “闭嘴!”怒吼一声,拳头直接挥了过去。

    “……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管,我喜欢你这件事和这些没有任何关系,和你的年纪……”那人正说到重点处,此时愣愣看着她的拳头,口中的话呆呆地说着:“也没关系……只要你是你,我便高兴得……不能自已了,别的琐碎……又有什么、干系……呢?”

    林中,风过。鸟过。声过。

    许久之后,卫惊鸿皱着眉打破寂静,“……你这拳头,到底是……打算挥、还是不挥啊?”顺便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画意涨红了脸,又好似不解恨般收了拳头,率先策马向林外走。

    不是她心软,而是那家伙厚颜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了,算准了她回头,说出那些煽情的话来,结果她的拳头只一时不察便悲剧地名不正言不顺了。

    驾马步出树林时,一个人不说话,另一个人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过了很久,画意终于低头,轻轻开口问后面的人,“喂,难道……你真喜欢我?”

    后面的人一笑,赶上她,戏谑:“不然呢,你以为是玩笑?”

    她诚实地点点头,“你不是喜欢捉弄我么,难道这不算在其中?”

    后面那人好气又好笑,却又在瞬间全收起了笑意,认真道:“慕画意,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很讨厌薄都,”顿了顿,“因为,我在那里找不到你。”

    慕画意?她从未告诉过他她的名字是慕画意,莫非他……

    明明这种时候该担忧该恐惧该怀疑,然而,他话中那一字一句中真切的情感教她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人群映入视线,人声渐渐可闻。画意默了默,才低叹:“可是,这又算什么呢?你与我之前仅有一面之缘,随后六年不逢。难道算是一见钟情么?”

    “不是一面之缘,而是一日三见的缘分。”卫惊鸿笑了笑,目光深邃地望向天际,悠悠道:“更何况,情爱可比缘分什么的要复杂的多了。”

    马场上旗帜随风招摇,各位飞虹书院的学子一袭束身骑装高坐骏马之上,成排而立,马侧跟着书童,提着此行的猎物。本该是由管事的裁判官宣布结果的时机,然而此刻众人却规矩地围成一个半圈,看着台前数人争执。

    “众位大人、夫子,这头鹿明明是由我先射中的,苏同学却非要颠倒黑白,坚持声称是他先射到猎物。请各位明鉴,这实乃是欺骗师友,罔顾比赛规则!”一圆脸公子说着,嚣张地瞪着旁边的同窗。而他身后的锦衣书童也一面跟着不时点头。

    作为被众人关注的焦点之一,在那圆脸公子的瞪视下,苏肴低着头,双手半握垂放两侧,一言不发。

    “你胡说!”苏肴的书童小冉气得涨红了脸,差点没跳将起来,然记起众位裁判官和夫子的威严,只能重又在主子身后站好,灼亮的目光望向台上的方清启,道:“夫子明察,这头鹿是我家公子开赛三刻钟后于树林东南方向距入口四里马程之处射得的,当时公子亲自下马去拾起猎物,恰逢刘公子骑马过来,不由分说拉弓向公子射去,公子匆忙用鹿挡了那支箭。我家公子尚未怪刘公子杀人之心,刘公子却反要信口雌黄将射鹿之功纳入自己名下,实在欺人太甚,天理不容!”

    全场哗然。

    画意和卫惊鸿一道回到马场时,看到的便是这一状况。只见那苏肴的书童恨恨的视线快要将那刘诜剜出血洞来,刘诜只是浑不在意地抱着双臂,似对结果已胸有成竹。

    “定然又是刘诜惹的事。”卫惊鸿轻声说着,“就凭他那废柴的箭术,竟能在百步穿杨的苏肴手下抢下一头鹿,在场没一人会信。”

    画意疑惑,“那为何苏肴一言不发?”

    卫惊鸿叹了声,此时众人注意力皆在场中那几人身上,他们二人只能低声交谈,“苏肴出身寒门,优异的学业要将那些世族子弟远远落在后面,自然有人看他不惯。而他素来内向寡言,若不是有个口齿伶俐的小冉为他争上一争,平时只怕更要委屈得很了。”

    坐在看台上的飞虹书院众位夫子以及此次狩猎大赛的裁判官们交头议论了一番,裁判官中正要有人出列说话,却被站在中央的方清启以手势止住。

    方清启来回看了眼刘诜和苏肴,又见众学生中无人发言,淡笑道:“既如此,也只能拜请隐王殿下处理此事了。”

    他的话一说完,在场众人同时脸色一变。

    画意只见身旁的卫惊鸿露出一抹笑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众人都朝前方望去。

    官府衙役于两侧开道,身穿王府锦衣的侍卫策马于前后护卫,将中间的那顶华轿护得严实。只见那八抬大轿由黑衣人抬着,平稳缓慢地向前行进,明明是八位壮汉,此时却将步子迈得小心翼翼,似是生怕脚下一个不稳惊动了轿中尊贵之人。轿子两侧随侍约十名婢女,均是精致雕琢的容貌,身穿一袭水色裙裳,如画的玉颜上没有半分不合规矩的笑意。

    那轿子慢得很,然而众人的视线却直率不失恭谨地注视着,直到八名黑衣人停下,缓缓落轿。

    画意尚未弄清楚状况,却见卫惊鸿突然下了马,她赶紧四顾,看到所有学生都下了马,朝着华轿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异口同声恭敬地唤道:“王爷安康!”

    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画意滑下马来,见卫惊鸿已然行完礼,遂低声向他确认:“轿中的……是兰隐王?”

    卫惊鸿看她一眼,虽未说话,但那恍似看白痴的眼神已经给出了回答。

    兰隐王?就是那个喜欢兰花到了将整个王府种满兰花的地步的江州王爷?画意对这个人可算是慕名已久了。据说这位王爷本不该是袭承王位的人,然上面的五位兄长自小就殇了,王号也只能落到他头上来。王府这一代骨血不盛,兰隐王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侥幸未死,但从小体弱多病连床都爬不起来。皇室的聚会他几乎从不参加,故此画意在薄都几年,不论是万寿节抑或太皇太后生辰,甚至她与薄沐大婚,后来的薄沐登基,也未见这位王爷露过面。听闻十三年前他身体曾大为好转过,连着三年的万寿节都曾入薄都觐见,谁想三年后却复又大病一场,那一回的皇太后寿辰过后竟是被人抬回封地的。后来又有好几次,马车已经出了封地,然而半路病发折返,甚至连当年太皇太后的丧葬也因此未能参加。及至薄沐登基,干脆允了他不必按礼入朝的特权,也避免了两地奔波之苦。

    要说,画意与这位的王爷的渊源着实不浅。如今留在皇宫的那条缠情鞭,便是十三年前万寿节隐王献上的寿礼,被当时的慕画意一眼相中,当场要了过来。还有就是,那一回她随容洵回扶苏宫,为避免官兵搜查,过城门时借用的便是隐王的令牌。后来薄沐推恩,最先支持的也是这位王爷。

    若说还有什么只得大说特说的缘分的话,便是当初大皇子领兵攻打扶苏宫时,借的正是隐王辖下江州的道……

    望着那顶被侍卫重重守卫的轿子,画意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一直以来始终缘悭一面,今日却是要见到了么?她冷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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