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贺兰山
梅斯理每天都会有新花样儿来收拾我们，有时候一天吹好几回哨儿，我们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有时只听到一句解散，他说没事，看看我们还喘着气儿没。这人什么毛病啊。
我的射击成绩依然不理想，以前趴着瞄准打不会动的目标都不及格，更别说现在是打随机跳出来靶子，同时还要边跑路边躲避边翻越障碍，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一块训练的小李或者大刘小刘用看史前生物的眼光看着我，没见过这么烂的枪法么？这下子我给他们长了见识。梅斯理落地有声的说看什么看，打你们自己的。
除了他和黑小个儿，我还看到一张不到30岁的大众脸，顶着一个大脑袋，每次见到他都会冲我一笑，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刘军说他是指导员，叫什么贺兰山。我们四个兵从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三个官儿也没有同时出现过，可能他们站长室也要二十四小时放哨吧。
我的值勤时间是早上3-6点和下午3-6点，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差不多是要让我把这辈子的日出日落看尽。直升机三两天就起降一次，驾驶员隐藏在头盔后面的大嘴每次都冲我狡猾的一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太滑稽了，怎么每个人见了我都这副表情。
甚至有一次卸完物资后我看见运输部长风驰电掣的从站长室跑出来，经过我身边时嘴角一扬，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圈儿，模样别提有多恶心，后面飞来一只鞋子，他脑袋一偏躲了过去。那个秃瓢站长光着一只脚在后面喊：“你小子给我弄一抑郁症过来，当我这儿是疗养院啊！”运输部长猴儿一样的跳上驾驶室腾云驾雾而去。话说这抑郁症是说我么？声明：我不是一个动不动就对号入座的人。
贺兰山和那两个官儿不一样，他对我们这些兵很和气，有时还会在半夜三更爬上岗亭和我说话，当然是他波澜壮阔的碎碎念，我心不在焉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有一天凌晨他坐在岗亭的水泥地上回忆了一大段他和他死党战友的历史典故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没印象。”我说。这样的长相我见多了，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敢情您老人家以为我是您的谁才这么左一篇右一篇的在我面前卖弄口才啊。
“假话！”他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高粱酒，拧开盖子灌了一口，那表情好像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似的，有那么夸张么。你爱信不信，你以为你赵本山啊，是个人都得认识你。你要是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赶紧滚下去，别打扰我一个人的天空。
“我不冷。”我看到他把酒瓶举到我眼前，我是在值勤啊，老大，我得为祖国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
“你忘了野外生存训练是谁接你们回来的啊？”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亲自开车把你送回了新兵连呢。”我懒得搭理他，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你就当我喝了孟婆汤吧。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思想活动，不要去想新兵连，不要去想赵冠军，不要听见那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可事实是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无论我多么不想接受，它已经发生并且不可逆转了。关于那次的野外生存，任何人没有访问权限，包括六环儿，包括四少。
“唉，”他长叹一声，“你确实是个怪胎，看来我没白上那小子的贼船啊。”他站起来把那半瓶儿高粱酒塞进裤兜，拍拍屁股总算滚下去了。滚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那个眼神里什么都有，简直就一大杂烩，复杂得很。
还是天上的星星好，还是清晨的太阳好，还是这片树林好，凡是不会说话的都是好东西。尤其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我就纳闷，难道有一天少了太阳它还能这么不紧不慢的转？不过那是几百万年以后的事儿，现在还没有提到我的日程表上，到时候再说吧。
这天换岗，我唯一一次是用走的方式下来的，而且第一次吃到了冒着热气儿的早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弄错方向了，难道刚才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是阎王哨儿已经入土为安了？
大山把他们的饭拎去站长室，我这猛一下没了活儿干还真不想睡，到图书室随便捡了本军事小说，坐到训练场一边的单杠上发呆。林子里树都抽出了嫩芽，山上的冰雪还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背阴处，这五月份的气温也是可以动不动就归零的。
“嗨！”我听见有人叫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想什么呢？”声音就来自于我的脚下。我看见大山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有电脑包那么大，一看就不是军品。
“想家呗。”我合上本来就没有在看的军事小说。屁股下面猛然一颤，我差点一头栽下去。大山一个引体向上，接着双臂一撑，就稳稳当当的坐到了我旁边。
“走，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出去搞点野味儿庆祝庆祝。”他拍了拍他的挎包，瘪瘪的什么都没有。我没听错吧，咱不就是防火和防偷猎的么？怎么自己还去猎杀野生动物，你不会告诉我还要搞个野炊顺带把林子点着吧。不过看他的样子什么武器也没带，应该不是偷猎大型哺乳动物。
“你想哪儿去了，野味儿必须是动物啊，咱就是挖点野菜搞点儿真菌类。”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这话一听就假，真菌类？这季节打死也不能有蘑菇啊。
“放心，梅头儿在值班呢，这三个小时他都顾不上咱，咱去一会儿就回来。”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没准儿还能挖到千年野山参呢。”我可不以为我们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除非千年野山参跟大萝卜似的随便搁菜市场一转就几大卡车。
“出了问题我扛着，怎么样，敢不敢去？”他剥开一片口香糖丢进嘴里。
我拉开他的挎包拉链，把书塞进去：“去就去，还怕你吃了我啊。”就算被发现私自外出，梅斯理应该也会卖点面子给这位指导员的吧。我跳下单杠，大山朝岗亭上的小李比划了两下，我们就近翻了墙出去。
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深处走去，路线极其曲折，几乎没有超过一米的直线，每走一步就要拐一个弯儿。树上或地上的鸟儿被我们惊得飞起来又落下，厚厚的枯枝败叶间有刚冒头的草本植物，树上是没有完全舒展的嫩芽，四季常青的植物倒不多见。
“这是白桦……这是落叶松……”大山边走边摸着这棵或者那棵树动不动就一抱来粗的树，介绍老朋友似的。我回头看了看，那座二层小楼的建筑完全淹没在了这片林海雪原之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
这是大兴安岭的早春，万木竞发，无限生机。
“到了。”他停住脚，我的注意力从他的背影转移到我们的前方，这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水面上零零散散的漂浮着薄薄的冰，湖面很开阔，我在岗亭上也看到过附近有一个湖，大概就是这个，不过这时的湖要比我之前所看见的大得多，这就是隔岸观火和身临其境的区别吧。
“这是咱的水源地，你来的不是时候，前俩月我们还在这里凿冰捞鱼。”他在湖边的一棵倒伏的大树上坐下，右手的之间夹着一截筷子粗细的树枝做抽烟状，嘴巴一倒一倒的嚼着口香糖，还时不时的冒个泡出来，可能在他的观念里这泡吹出来相当于吐了个烟圈吧。护林站绝对禁烟，口香糖是作为战略物资存在的。
早晨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杈，洒到我们身上，看上去很暖，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冷冷清清的。几片干的不成样子的枯叶从头顶飘落，我伸手摸了摸脑袋。怎么会有枯叶？我抬头向上看，大山一脸坏笑的站在倒下的树干上，手里还捧着一大把。
“动不动就走神儿啊？”他把手里的树叶抛进水里，也不怕污染我们的水源：“我差点以为你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要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呢。”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故作深沉拍了拍我的肩，老气横秋的说：“年轻人，不要整天伤春悲秋的整得跟个林黛玉似的。”
“随你怎么说。”我奇怪我竟然能懒到如此境界，连抬脚踢他都省下了。
“方天宇……”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怎么知道二杠子的。他的全文是：“方天宇还没有找到，搜救队已经放弃了，二十多号人找了他一个月，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跳下树干，瞥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们调查过了，这个人找人替他报名替他体检，连政审都被他蒙混过去了，不简单哪。”你怎么不说“不是我们太无能，是对方太狡猾了”呢？
“是吗。”我随便答应他一声，转过身不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尤其是眼前这位，世界上就真的存在这么欠揍的人，那个大脑袋那叫一个面目可憎。这人缺了几辈子的德啊，怎么长成这样？
“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啊，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他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这个人的指南针是坏的，你们在一个山洞找到他，夜里他站岗的时候出现了塌方，然后他无比精确地破译了密码……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不打他，他就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啊。握紧拳头朝这家伙砸过去，这家伙侧身闪了过去，我来不及收手，整个人向前扑去，他顺势一脚给我踹到了水里。
我的个七舅老爷诶，我不会游泳！
我找着写小说的感觉了。
我的射击成绩依然不理想，以前趴着瞄准打不会动的目标都不及格，更别说现在是打随机跳出来靶子，同时还要边跑路边躲避边翻越障碍，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一块训练的小李或者大刘小刘用看史前生物的眼光看着我，没见过这么烂的枪法么？这下子我给他们长了见识。梅斯理落地有声的说看什么看，打你们自己的。
除了他和黑小个儿，我还看到一张不到30岁的大众脸，顶着一个大脑袋，每次见到他都会冲我一笑，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刘军说他是指导员，叫什么贺兰山。我们四个兵从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三个官儿也没有同时出现过，可能他们站长室也要二十四小时放哨吧。
我的值勤时间是早上3-6点和下午3-6点，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差不多是要让我把这辈子的日出日落看尽。直升机三两天就起降一次，驾驶员隐藏在头盔后面的大嘴每次都冲我狡猾的一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太滑稽了，怎么每个人见了我都这副表情。
甚至有一次卸完物资后我看见运输部长风驰电掣的从站长室跑出来，经过我身边时嘴角一扬，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圈儿，模样别提有多恶心，后面飞来一只鞋子，他脑袋一偏躲了过去。那个秃瓢站长光着一只脚在后面喊：“你小子给我弄一抑郁症过来，当我这儿是疗养院啊！”运输部长猴儿一样的跳上驾驶室腾云驾雾而去。话说这抑郁症是说我么？声明：我不是一个动不动就对号入座的人。
贺兰山和那两个官儿不一样，他对我们这些兵很和气，有时还会在半夜三更爬上岗亭和我说话，当然是他波澜壮阔的碎碎念，我心不在焉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有一天凌晨他坐在岗亭的水泥地上回忆了一大段他和他死党战友的历史典故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没印象。”我说。这样的长相我见多了，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敢情您老人家以为我是您的谁才这么左一篇右一篇的在我面前卖弄口才啊。
“假话！”他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高粱酒，拧开盖子灌了一口，那表情好像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似的，有那么夸张么。你爱信不信，你以为你赵本山啊，是个人都得认识你。你要是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赶紧滚下去，别打扰我一个人的天空。
“我不冷。”我看到他把酒瓶举到我眼前，我是在值勤啊，老大，我得为祖国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
“你忘了野外生存训练是谁接你们回来的啊？”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亲自开车把你送回了新兵连呢。”我懒得搭理他，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你就当我喝了孟婆汤吧。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思想活动，不要去想新兵连，不要去想赵冠军，不要听见那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可事实是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无论我多么不想接受，它已经发生并且不可逆转了。关于那次的野外生存，任何人没有访问权限，包括六环儿，包括四少。
“唉，”他长叹一声，“你确实是个怪胎，看来我没白上那小子的贼船啊。”他站起来把那半瓶儿高粱酒塞进裤兜，拍拍屁股总算滚下去了。滚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那个眼神里什么都有，简直就一大杂烩，复杂得很。
还是天上的星星好，还是清晨的太阳好，还是这片树林好，凡是不会说话的都是好东西。尤其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我就纳闷，难道有一天少了太阳它还能这么不紧不慢的转？不过那是几百万年以后的事儿，现在还没有提到我的日程表上，到时候再说吧。
这天换岗，我唯一一次是用走的方式下来的，而且第一次吃到了冒着热气儿的早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弄错方向了，难道刚才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是阎王哨儿已经入土为安了？
大山把他们的饭拎去站长室，我这猛一下没了活儿干还真不想睡，到图书室随便捡了本军事小说，坐到训练场一边的单杠上发呆。林子里树都抽出了嫩芽，山上的冰雪还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背阴处，这五月份的气温也是可以动不动就归零的。
“嗨！”我听见有人叫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想什么呢？”声音就来自于我的脚下。我看见大山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有电脑包那么大，一看就不是军品。
“想家呗。”我合上本来就没有在看的军事小说。屁股下面猛然一颤，我差点一头栽下去。大山一个引体向上，接着双臂一撑，就稳稳当当的坐到了我旁边。
“走，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出去搞点野味儿庆祝庆祝。”他拍了拍他的挎包，瘪瘪的什么都没有。我没听错吧，咱不就是防火和防偷猎的么？怎么自己还去猎杀野生动物，你不会告诉我还要搞个野炊顺带把林子点着吧。不过看他的样子什么武器也没带，应该不是偷猎大型哺乳动物。
“你想哪儿去了，野味儿必须是动物啊，咱就是挖点野菜搞点儿真菌类。”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这话一听就假，真菌类？这季节打死也不能有蘑菇啊。
“放心，梅头儿在值班呢，这三个小时他都顾不上咱，咱去一会儿就回来。”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没准儿还能挖到千年野山参呢。”我可不以为我们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除非千年野山参跟大萝卜似的随便搁菜市场一转就几大卡车。
“出了问题我扛着，怎么样，敢不敢去？”他剥开一片口香糖丢进嘴里。
我拉开他的挎包拉链，把书塞进去：“去就去，还怕你吃了我啊。”就算被发现私自外出，梅斯理应该也会卖点面子给这位指导员的吧。我跳下单杠，大山朝岗亭上的小李比划了两下，我们就近翻了墙出去。
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深处走去，路线极其曲折，几乎没有超过一米的直线，每走一步就要拐一个弯儿。树上或地上的鸟儿被我们惊得飞起来又落下，厚厚的枯枝败叶间有刚冒头的草本植物，树上是没有完全舒展的嫩芽，四季常青的植物倒不多见。
“这是白桦……这是落叶松……”大山边走边摸着这棵或者那棵树动不动就一抱来粗的树，介绍老朋友似的。我回头看了看，那座二层小楼的建筑完全淹没在了这片林海雪原之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
这是大兴安岭的早春，万木竞发，无限生机。
“到了。”他停住脚，我的注意力从他的背影转移到我们的前方，这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水面上零零散散的漂浮着薄薄的冰，湖面很开阔，我在岗亭上也看到过附近有一个湖，大概就是这个，不过这时的湖要比我之前所看见的大得多，这就是隔岸观火和身临其境的区别吧。
“这是咱的水源地，你来的不是时候，前俩月我们还在这里凿冰捞鱼。”他在湖边的一棵倒伏的大树上坐下，右手的之间夹着一截筷子粗细的树枝做抽烟状，嘴巴一倒一倒的嚼着口香糖，还时不时的冒个泡出来，可能在他的观念里这泡吹出来相当于吐了个烟圈吧。护林站绝对禁烟，口香糖是作为战略物资存在的。
早晨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杈，洒到我们身上，看上去很暖，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冷冷清清的。几片干的不成样子的枯叶从头顶飘落，我伸手摸了摸脑袋。怎么会有枯叶？我抬头向上看，大山一脸坏笑的站在倒下的树干上，手里还捧着一大把。
“动不动就走神儿啊？”他把手里的树叶抛进水里，也不怕污染我们的水源：“我差点以为你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要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呢。”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故作深沉拍了拍我的肩，老气横秋的说：“年轻人，不要整天伤春悲秋的整得跟个林黛玉似的。”
“随你怎么说。”我奇怪我竟然能懒到如此境界，连抬脚踢他都省下了。
“方天宇……”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怎么知道二杠子的。他的全文是：“方天宇还没有找到，搜救队已经放弃了，二十多号人找了他一个月，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跳下树干，瞥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们调查过了，这个人找人替他报名替他体检，连政审都被他蒙混过去了，不简单哪。”你怎么不说“不是我们太无能，是对方太狡猾了”呢？
“是吗。”我随便答应他一声，转过身不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尤其是眼前这位，世界上就真的存在这么欠揍的人，那个大脑袋那叫一个面目可憎。这人缺了几辈子的德啊，怎么长成这样？
“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啊，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他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这个人的指南针是坏的，你们在一个山洞找到他，夜里他站岗的时候出现了塌方，然后他无比精确地破译了密码……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不打他，他就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啊。握紧拳头朝这家伙砸过去，这家伙侧身闪了过去，我来不及收手，整个人向前扑去，他顺势一脚给我踹到了水里。
我的个七舅老爷诶，我不会游泳！
我找着写小说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