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节 心系千结,悲喜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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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周未,我马上收拾好东西去梦那里。
我带着满腔的像是解脱的情绪冷冰冰地看了看走进宿舍的小梅,我能感觉到她被我吓了一跳,我知道我不笑的时候像是全世界都欠了我一样的臭脸,即使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我的眼睛也能看到冰冷憎恨的感觉。
我没有辩解也没有笑,像是对他们的不满统统表现出来。
我像逃也似的走了。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明明还很开心地笑着却突然悲哀了起来,或憎恨了起来,我明明已经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为什么,明明我知道小梅她们是很好的,可为什么我还是会突然觉得好像每个人都不好呢?”我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地问自己。窗外的景色时而明亮时而灰暗。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姐姐。
“雨菲呀,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给我们打电话?”
“你们都没打电话给我。”我的言外之意是:“你们都没想到我,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我诧异自己为何也会对姐姐说这样的话,“难道我的心里也在埋怨着她,可她是我的姐姐呀,小时候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出来这么久了,她也才第五次给我打电话,而且每一次都是与我诉苦的,都没关心地问过我什么,不问问我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或过得怎么样。”我抱怨着,尽然忘了是在跟姐姐通电话,我直接说出了声响:“你又不关心地问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
“雨菲,我是在家里太忙了,而且你也知道家里管得严,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还都是偷偷的,你别怪姐。”
“啊,糟了,我怎么可以说出来。”我忙说:“姐,没关系,我现在忙呢,有空再给你打话吧。”我赶忙挂了电话。
“哪里会没关系,我多么需要我的家人的关心,可是你们一个个却不知道我在外面过得多可怜,多孤单!”
终于到了梦的家,我像是来到一个可以倾诉所有苦水所有烦恼的安全港湾。
“梦,其实我很介意她们的邋遢,我喜欢干净的环境,希望她们自觉些,可是我又不敢说,所以我心里很郁闷。”
梦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懂你的感觉,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懂你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你要知道你不可能要求任何人都与你一样,更何况,你们原本只是因为工作才聚在了一起,这是你们的缘,这是不容易的。”
“可是,我真的很受不了她们的生活习惯,她们总是很晚回来然后又把睡梦中的我吵醒,有那么一些时候我就要火山爆发。”
梦沉默片刻之后,说:“要么你离开,要么你留下,你怎么选择?”
我还有些没转过弯来,看了她好一会儿,问她:“你是说我要么离开那个公司,要么留下工作?”
“是的。”梦回得干脆利落。
“怎么可能离开,我头脑发热才会离开那里吧,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就算是她们再怎么讨厌,我也不可能离开。”我激动得差点就要对梦生气了,认为她不理解我。
“那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是吗?”
“那还用多说。”
“那我问你,既然你得留在那里,你是想开心地待在那里,还是难过地待在那里。”
“我怎么发现你那么多废话,当然是开心,谁喜欢难过。”
“雨菲,你太心急了,且听我解释。”
“我明白,你是说‘既来之则安之’是吗?”
“是了,看来你还不笨嘛,一语就中。”
“我本来就聪明,嘿嘿。”
“其实很笨才是,笨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梦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训我。
我不服气地说:“怎么说我笨了,你道不明原因来,告诉你,我就去告诉你暗恋的那个男孩子,说你已经暗恋他两年了,哈。”我一想到那个搞笑场面就想笑。
“别,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别去打扰他,别为他增添烦恼。”梦眼里夹有泪珠。
“梦,对不起。你怎么那么伟大,你心爱的人都被别人占有了,你还在这里为他着想。”我不禁为她的心胸敬佩并愤愤不平着。
“雨菲,也许你还不懂,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就算很苦很苦。”
“可是,梦,你为什么不去向他表白呢?也许他也喜欢你。”
“雨菲,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是不可能选择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一样。”
“爱情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道真的是很多事只能说服别人却最难说服自己的么?”梦小声喃喃道,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梦,答应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作梦吗?”
“因为我就像梦一样虚无飘渺。”
“错。”我斩钉截铁地说,“梦只有你没有勇气和信心去实现他的时候或放弃他的时候,梦才是虚无飘渺的,苏梦,你之所以名为苏梦,是因为你要从梦中醒来并去完成你的任务,实现你的梦,没有醒来的梦只能永远是梦,醒来之后的梦才是他真正实现的诺言和爱。”
“雨菲,还真没想到你懂这么多。”
“哈,我懂的还不只是这些,以后,你会发现我更优秀的地方呢。”
“傻雨菲,为什么你在说我的时候那么清醒,而在面对你自己的忧伤的时候却那么迷茫,看不清事实。”
“梦,我好累,我只是想要开开心心的过,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那么多结,你知道吗,我之所以那么讨厌我那个继父并不是因为他不疼爱我,还因为……”突然害怕得躲进了被窝里抽泣的我吓了梦一跳,她连忙又是安慰我又是问:“雨菲,你别吓我呀,怎么了你,刚才还在笑呢,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待我安静下来之后,我探出了头,悲伤地说:“梦,你知道吗,我除了恨我的继父更怕他,他从来没当我女儿一样看待,也从来没关心过我,我从来都是怕他的,从我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怕他了,所以我那时才总是哭着不肯跟妈妈过去,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接受他,但当我懂事了要去接受我的继父的时候,那年我十八岁,那是一个秋天,秋天的傍晚……”我哽咽得实在说不下去了。
梦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她知道我的心很害怕很痛,她没有一定要让我说下去。
“我,我,那时在洗澡,家里没有人,只有我在洗澡间洗澡,我洗着洗着,听见有脚步声,我害怕地问‘是谁?’没有人回应我,但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那脚步声刻意地放得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我赶忙要穿衣服的时候,吓得我倒抽一口气地想尖叫却喊不出声来,有个人在外面偷看。”我的泪更流得勤快,梦一直在一旁安慰我:“雨菲,别怕,别怕,有我呢,现在你很好,你没事。”
我哭咽着说:“那个人虽然我没看清楚,但我知道他是我的继父,我的继父,我认得他的脚步声,正当我要大声哭出来时,我听见了妈妈那熟悉的叫喊声,那个人赶紧跑了下去,我才得已安全,呜呜。梦,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在那过去几年,我几乎天天都做恶梦。”
“雨菲,不要哭了,你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幸好你安全了,其实我也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么残酷的事,她们没有你这么幸运。你知道吗,我听说过一个真实事情,有一个匿名女孩她写了一封求救信,说她的爸爸对她的虐待,而且还不由得她抵抗,因为如果她抵抗,她的父亲就会威胁她,说会去虐待她的姐妹,然后她就只能一直让她的爸爸虐待,且持续了八年之久,她才试着去跟人倾诉请求解救,你想想,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心里有多苦多难受呀,一直一个人承受着。”
“呜呜,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什么会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坏的人也存在,为什么,为什么?”
梦给我纸巾,说:“你要知道,这世界之所以有那么多感人的事情是因为有那么多伤人的事情存在,只是要看我们怎么去看这个世界,如果你只看到他丑恶的一面,你的心会充满憎恨,如果你看到他美好的一面,你的心就会充满希望,如果,你既看到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并没有刻意去遮掩他丑恶的一面而是去理解他,你的心就会充满爱。”
“真的吗?”我哭着问梦。
“真的。就像你现在的室友带给你的烦燥一样,如果你试着去理解她们,你会发现,她们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她们只是平凡人,她们有她们的优点当然也会有缺点,当你去接受她们的缺点的时候,你的心会开怀很多,也许你还会发觉自己其实也不是很好的,也许你的生活方式也会造成她们的困扰,她们也会有不习惯你的生活方式的时候。”
“听来好像也是真的,她们都觉得我很奇怪,有时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为什么她整天可以呆在宿舍?’”
“嗯,所以,想开了想通了,其实既然在一起住了,就要学会怎么去彼此相处彼此宽容,欣赏彼此的优点,而不是总抓着他的缺点不放,要知道宽容他人就是宽容自己。”
“梦,谢谢你。”
“真好,你终于笑了。”
“梦,你喜欢的那男孩子是谁,为什么你会觉得你配不上他?”
“这个嘛,到时再告诉你,晚安,雨菲,做个好梦。”
“梦,晚安,希望你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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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个小气加小心眼的人。
我介意甚至是讨厌宿舍里突然来了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即使这些人是我的室友的朋友。但他们的突然的出现会使我有种防卫感,我也讨厌明明宿舍已经够狭小了还要来一些使宿舍更狭小的外人。特别是那些看到一些还给我臭脸看的人,我更讨厌了,我憋着气憋得好难受,却又不敢说出来,我的脸色难看得像打雷闪电之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猪朋狗友。”我喃喃地骂着,没想被听个正着,鲁晓燕斜看着我,怒气横横地说:“你喃喃地骂谁呢你?”她冲动地推了推我。
“你,你……”其实我心里很怕她打我,我夹着泪跑了。
“我告诉你,你敢再骂我们,你就死定了。”我知道她在我后面拳打脚踢的,被人拦着。有人说:“算了,像她那种人能有什么朋友?”
“像她那种人能有什么朋友?”那句话沉沉地在我的心里痛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我突然想到自从毕业后,与朋友同学离别后就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从前,现在,或许还在以后的生命。
“是哦,我是没什么朋友,只有梦才那么有耐心地跟我说那么多,一直关心我,在我身边支持我开导我。”我自我检讨着,想着梦对我说的话,走在夜色中的大学校园里。
夜色中的校园灯光迷蒙地缀在茂密的树叶间,偶尔一两个学生抱着书匆忙走过,而我则慢腾腾地低着头漫无边际地走着。大学的走道冗长而朦胧的路灯一路整齐有序地站在树梢上,像一颗颗夜空上的星球。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走着走着想通了什么,“既然,能够有缘住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小事而那么不开心,如果还得住在一起为什么要住得那么地闷气呢,不如跟她们道个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的时候,会我的心会好受起来。我走得很是轻松,周围的花香气扑鼻,有蛙声此起彼伏,虫鸣风声,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妙。
我回到宿舍,本来想笑着跟她们说些事情,可是看到她们都不理我,甚至还恨恨地瞪着我。这时本来试着要跟她们说什么话的时候,我却不敢了。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勇气,那么害怕,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因为我是连父母都嫌弃的人。
秦可香走到我旁边,她特意刺激我,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是没出息。”虽然她像是要气我,可语气里却有关心的成份。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对不起,今晚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记在心上。”
“哼,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之前那么气人的事一笔勾销吗?”被我气到的那个室友张巧纯显然还在生气中。
我害怕地望着窗外那黑抹抹的大地。
“算了啦,何必呢。”秦可香说。
我终于知道是自己太心胸狭隘了,对可香甚是感动。我看着她说:“谢谢。”
“可香,你太好了啦,如果水雨菲在外面这样子,说不定还会被人家打。”
“说不定哦,你知道吗,我们以前学校就有一个可恶的八婆,就喜欢说人,最后被人家打得好惨,哈,她的两个牙齿现在还没长出来。”
“哈哈,这么说你还算是好人咯,都没打人家。”我的第三个室友,李穗哈哈大笑。
“我本来没想当好人,都是你们把我拦住啦。”
这句话把她们都惹得都笑起来,甚至我也开心地笑起来。
“幸好,呵呵,晚安。”我终于躺在睡床上,细数使自己那么难受的错。
原来要承认是错的是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的,但是却能让人从迷雾中走出来。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难受是因为自己的心胸狭窄或其实是强制性地要求别人要按自己的想法做或只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正确的,而忽略了自己对别人造成的困扰。
“也许,我不仅是要将梦的话听在耳里而是要付之行动,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开心地活着,学着梦去原谅去谅解去真诚地对待他人,才能使自己走出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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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都出去了。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看书。是不是一个人的心很排拆他人的时候,独处时反而松了一口气,而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发现了她们的可爱时,当你抬头发现少了她们,终于一宿舍的空荡无声侵袭而来,唤醒了内心沉甸已久的孤独。
我告诉自己,不能习惯依赖他们,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们像鸟儿一样随时会离你而去。
可是孤独的感觉不会因为你的这一席话挥之而去。孤独,它映入你的眼帘,入浸你的大脑,继而至心里,湿润你的眼眶,孤独的眼泪一颗颗地滑落。
我整理了一下,锁上宿舍门,出去了。
我浑浑噩噩地慢腾腾地走呀走,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去坐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绕上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圈。”我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方法感到非常的得意。
520路车来到,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真的是520吗?平时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辆车。”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那辆车上真的是写着520,我带着满心的得意上了车。
公交车上很多人,满满的一车人,我庆幸还能找到一个有扶杆扶稳的角落而不是会被人挤来挤去的走道。窗外的风景随着车辆停停流流,在这个快结束的春天的黄昏里,一切都显得很有生命力,抽出的新叶嫩绿油油,满地脱落的苞叶。马路与马路之间的那些整整齐齐的花草芃芃,站在这些鲜花绿叶中的枝枝丫丫的还没抽叶的树,很是另类的一种风景站在道路旁边或中间。
我一动不动,静静的,静得像是车上没有我的存在,又像是我周围根本什么都没有,我好像呆站成了一棵树。我想起了在哪本书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树根是伸向大地的树梢,树梢是伸向天空的树根。
“那么我低头是寻觅你的踪迹,抬头是寻找你的眼眸。可是无论你的踪迹还是你的眼眸都还没出现,其实我并不是不在意你的还没到来,我早已站成了一棵树,无论低头仰头都是在找你。神秘人,你何时出现?”
我想到了神秘人,曾经以为神秘人就是马经理,后来,发现是错了,他早已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只是比较喜欢我的工作的态度。
“那么神秘人,为何你迟迟不肯出现呢,亦或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做了一个梦而已?”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出悲伤的疑问。
“是呀,这春天都快结速了,还是有叶子未抽出来,还有花没开,就像我迟迟未来到的爱情一样!”公次车一个突然的转弯,使得没防备的我来了个250度地大倾倒,不小心踩到了旁边一个美女的脚,我连忙道歉。
“对不起,有没有踩到你?”
“没事,没事。”她笑着说。
其实我平时很少对人家说这么和气的话,原来你对人家和气,别人也会对你和气,有时候这个等式是成立的,偶尔会不成立,就像在春天,花儿都会开,也会有少数没开,只能待到夏天或化作春泥待到下个春天再花开。
有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家里给我的压力太大了,现在姐姐妹妹都嫁人,剩下的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还没出嫁,家里一直在边催边要我给家里寄钱,可是要知道我只是个弱女子,我也想要家里生活过得好些,可我也更需要家里人的关怀。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的人少了,不那么拥挤了,夜色也浓了,灯光四起,城市的夜景映入眼帘。有一位男生让了座椅给我,我低着头小声道谢。其实我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是我没那个勇气去看,下个站,他下了车。
于是乎,我也只能继续扒在窗口呆呆地看着流动的城市夜景。终点站到了,但我还没到达终点,继续我的人生旅程,把人生当成旅程会比较好些,才不会错过人生路上的一朝一暮的瞬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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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琐的工作做得我快要冒烟了,可还是有人在喊我。
“水雨菲,你快点,弄个表格都要那么久,你能不能比蜗牛快点?”李铁娜组长就只是会指挥下级,她自己却在那里坐着悠哉地看电影。
我偷偷地瞪了瞪她,好想对她喊:“您老坐在那里,说话也不腰疼,只会支使我们。”
我没敢喊出来,只是给她很难看的脸色。
气得她大叫:“怎么样,不服气,不服气就喊出来,没人会要你在那强忍着。”李组长在那用激励法对付我。
她这样反而使我清醒了过来。“不行,我不能像从前那么傻,如果我喊出来我一定会丢了这份工作,我不能意气用事,意气用事是最愚蠢的事,逞一时之快,却后悔莫及,不仅自己会后悔,还会连累正在等我寄钱回去的家人。”
于是我反而看着她浅浅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她气得差点就跳了起来。
“水雨菲,你不怕被炒鱿鱼吗,你怎么敢那样对那只母老虎。”
“可是,晶,我真的很累,很烦了。我差点真的就要喊出来了。”
“可是,工作再烦再累也要忍受呀。”
“我不是忍受了吗,要不是我忍耐了,我早就和她吵起来了。”我好像将也发到李晶莹那边去了,发现不对头,于是我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没成功,我扭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将烦恼发泄到你那边了,我真的又烦又累,我得走开下去休息。”
“嗯,好的。”李晶莹没有怪我,她有颗不随便责备他人的心,其实我挺感谢她的善良。
我匆匆来到附近的大学校园,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望着春未夏初的晚空,亭子上面葱郁着绿藤萝,偶尔触丝流悬下来,夕阳像是从远处的一座金矿反射过来的光,那么金黄那么轻盈。
这么美好的傍晚,我却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泪,是委屈还是厌烦亦或是思念,是的,其实我很想念家乡,即使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七天,即使那七天在家里是让人伤心难过的七天。那些烦恼总会在我想开心的时候来临,无论我多么想逃避,终究还是会被伤害包围。我记得那是快要过年的前两天我回到家,我本想要给家人一个惊喜的,而且到底我回不回去,我想没人会在乎的,只要我有每个月寄钱回家就行,所以我没提前告诉任何人,包括妹妹和姐姐,还有妈妈。
我家养的鸡似乎也没有发现我回来,或者是它们也不在乎我回不回来,所以它们只集中精神在院子里觅着食,没有叽叽喳喳地叫着。甚至连我家的狗狗也在安静地睡着午觉。我的回来是静得有些让我难过的。这样一来,我的家里人当然还是不知道我回来,所以那紧闭着的快烂了的木门还是紧闭着。但想到能看到快一年没看到的妈妈时,我还是不禁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推开大门,没看到人,安静的响午使得苍蝇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急着想找到家里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想看到妈妈,我快速地来到妈妈的卧房,推开散发着湿气味的木门,让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的是,妈妈,妈妈,她正和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也不是继父,那个男人正是之前会常常来我家的就隔一百多米的叔叔,他们正急忙地打理着衣物。我转过身,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或漆黑。
“你这个死丫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故意想害我们……”,我急忙跑开了,只剩妈妈在我后面骂骂咧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无论继父还是妈妈都这样,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欺我满,虚情假意地在一起过着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还有是真的吗,还能有什么是真的,连最亲的人都伤害你,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不会伤害到你?还有什么是好的,为什么,妈妈。”我蹲在一个破房子里对着天空哭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回过神来,望着这美丽的夕阳却一点没有感到美好,只有无尽的伤心难过。
我悄悄地落泪,衣领已被我的泪水浸湿,我想找纸巾擦试泪水,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对着不远处喊道:“哎,在这里,在这里呀。”我赶紧擦掉泪水,我发现她背后背着一些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她动作利索地打开背包,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妇女,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她们对四周的环境很好奇,到处找着玩耍,还有一个奶奶抱着最小的小女孩,显然才三岁左右,扎着小辫子,很可爱。她对我好奇地望了又望。还有慢腾腾的两个爷爷。他们煞是威严地看着年轻人动作麻利地弄着那些东西,原来他们是要在这里露营。
“现在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要去爬山野营咯。”那个妈妈说。
“好耶,好耶。”那个较瘦的小女孩欢快地边跳边说。
我看到另一个胖得有些圆呼呼的小女孩则到处找玩的东西,一会儿拔草,一会儿爬到矮栅栏的后面,被另一个也胖得有些圆呼呼的妇女骂,显然她是她的妈妈,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相差无几。
“让小家伙们先吃晚餐吧,妈妈。”一个妈妈说。
其中那个瘦的妈妈说道,也就是那个我最先看到的那个妇女。
“过来,过来,我这里有茶叶蛋呢,很好的。”奶奶将抱着的最小的孙女放下来,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了还热乎的茶叶蛋,看起来是那样的香。
那个胖女孩的妈妈说:“小妍,去洗个手再吃。”但胖女孩只顾着看茶叶蛋根本就没听见妈妈的话,而奶奶也忙着分茶叶蛋。
“给她们洗洗手再吃吧。她们刚玩的那些东西有毒。”胖妈妈连忙又开口说话,从这些话里听得出,胖妈妈只是这一家人的一个朋友,而不是跟他们一家的。
胖妈妈说完正要赶来听到奶奶说:“在那,那推椅里有纸巾。”
胖妈妈连忙跑去给不懂事的傻得可爱的胖女孩擦手,并叮嘱道:“你等一下吃的时候尽量不要碰到那些吃的东西,听到没。”
胖妈妈仔细地给女儿擦手,重复地叮嘱。
我能感受到妈妈对女儿的百倍疼爱,尽管刚才她还骂胖女儿,但那也是关心她,怕她摔跤了。她之所以那么紧张她的女儿也是怕女儿没有得到相应好的照顾,因为她不是奶奶的孙女。
瘦妈妈拿了一瓶水给瘦女儿洗手。胖妈妈看见了也连忙去拿了一瓶水给女儿仔细洗手。女儿向妈妈撒娇。我看着看着也由心地微笑了,忘了一切的烦恼,身处在一个爱的世界。
我转身走开。
夜色快浓了,没有了美好的春末夏初的傍晚,却迎来了星灿月明的月夜,四周依然还是黑的,但我的心却对刚才那一幕幕的充满爱的世界充满憧憬。
“也许吧,就像神秘人给我的字条写的一样,我想要去的世界是充满希望和爱的世界。就算我现在身处的世界是多么黑暗的,但我是我,我可以不用学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我可以按我想要去的方向走去,即使是非常艰难的。”我对自己说,心里憧憬着那爱的世界。
我想起了梦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没有谁想要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
很多时候我也会很纠结地在想妈妈为什么要嫁给继父,他们并不相爱,但妈妈却嫁给他,也许正像梦说的,她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作为女儿的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去谅解他们,因为我是妈妈十月怀胎艰辛生下来的女儿。
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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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辩解也没有笑,像是对他们的不满统统表现出来。
我像逃也似的走了。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明明还很开心地笑着却突然悲哀了起来,或憎恨了起来,我明明已经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为什么,明明我知道小梅她们是很好的,可为什么我还是会突然觉得好像每个人都不好呢?”我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地问自己。窗外的景色时而明亮时而灰暗。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姐姐。
“雨菲呀,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给我们打电话?”
“你们都没打电话给我。”我的言外之意是:“你们都没想到我,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我诧异自己为何也会对姐姐说这样的话,“难道我的心里也在埋怨着她,可她是我的姐姐呀,小时候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出来这么久了,她也才第五次给我打电话,而且每一次都是与我诉苦的,都没关心地问过我什么,不问问我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或过得怎么样。”我抱怨着,尽然忘了是在跟姐姐通电话,我直接说出了声响:“你又不关心地问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
“雨菲,我是在家里太忙了,而且你也知道家里管得严,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还都是偷偷的,你别怪姐。”
“啊,糟了,我怎么可以说出来。”我忙说:“姐,没关系,我现在忙呢,有空再给你打话吧。”我赶忙挂了电话。
“哪里会没关系,我多么需要我的家人的关心,可是你们一个个却不知道我在外面过得多可怜,多孤单!”
终于到了梦的家,我像是来到一个可以倾诉所有苦水所有烦恼的安全港湾。
“梦,其实我很介意她们的邋遢,我喜欢干净的环境,希望她们自觉些,可是我又不敢说,所以我心里很郁闷。”
梦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懂你的感觉,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懂你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你要知道你不可能要求任何人都与你一样,更何况,你们原本只是因为工作才聚在了一起,这是你们的缘,这是不容易的。”
“可是,我真的很受不了她们的生活习惯,她们总是很晚回来然后又把睡梦中的我吵醒,有那么一些时候我就要火山爆发。”
梦沉默片刻之后,说:“要么你离开,要么你留下,你怎么选择?”
我还有些没转过弯来,看了她好一会儿,问她:“你是说我要么离开那个公司,要么留下工作?”
“是的。”梦回得干脆利落。
“怎么可能离开,我头脑发热才会离开那里吧,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就算是她们再怎么讨厌,我也不可能离开。”我激动得差点就要对梦生气了,认为她不理解我。
“那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是吗?”
“那还用多说。”
“那我问你,既然你得留在那里,你是想开心地待在那里,还是难过地待在那里。”
“我怎么发现你那么多废话,当然是开心,谁喜欢难过。”
“雨菲,你太心急了,且听我解释。”
“我明白,你是说‘既来之则安之’是吗?”
“是了,看来你还不笨嘛,一语就中。”
“我本来就聪明,嘿嘿。”
“其实很笨才是,笨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梦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训我。
我不服气地说:“怎么说我笨了,你道不明原因来,告诉你,我就去告诉你暗恋的那个男孩子,说你已经暗恋他两年了,哈。”我一想到那个搞笑场面就想笑。
“别,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别去打扰他,别为他增添烦恼。”梦眼里夹有泪珠。
“梦,对不起。你怎么那么伟大,你心爱的人都被别人占有了,你还在这里为他着想。”我不禁为她的心胸敬佩并愤愤不平着。
“雨菲,也许你还不懂,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就算很苦很苦。”
“可是,梦,你为什么不去向他表白呢?也许他也喜欢你。”
“雨菲,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是不可能选择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一样。”
“爱情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道真的是很多事只能说服别人却最难说服自己的么?”梦小声喃喃道,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梦,答应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作梦吗?”
“因为我就像梦一样虚无飘渺。”
“错。”我斩钉截铁地说,“梦只有你没有勇气和信心去实现他的时候或放弃他的时候,梦才是虚无飘渺的,苏梦,你之所以名为苏梦,是因为你要从梦中醒来并去完成你的任务,实现你的梦,没有醒来的梦只能永远是梦,醒来之后的梦才是他真正实现的诺言和爱。”
“雨菲,还真没想到你懂这么多。”
“哈,我懂的还不只是这些,以后,你会发现我更优秀的地方呢。”
“傻雨菲,为什么你在说我的时候那么清醒,而在面对你自己的忧伤的时候却那么迷茫,看不清事实。”
“梦,我好累,我只是想要开开心心的过,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那么多结,你知道吗,我之所以那么讨厌我那个继父并不是因为他不疼爱我,还因为……”突然害怕得躲进了被窝里抽泣的我吓了梦一跳,她连忙又是安慰我又是问:“雨菲,你别吓我呀,怎么了你,刚才还在笑呢,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待我安静下来之后,我探出了头,悲伤地说:“梦,你知道吗,我除了恨我的继父更怕他,他从来没当我女儿一样看待,也从来没关心过我,我从来都是怕他的,从我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怕他了,所以我那时才总是哭着不肯跟妈妈过去,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接受他,但当我懂事了要去接受我的继父的时候,那年我十八岁,那是一个秋天,秋天的傍晚……”我哽咽得实在说不下去了。
梦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她知道我的心很害怕很痛,她没有一定要让我说下去。
“我,我,那时在洗澡,家里没有人,只有我在洗澡间洗澡,我洗着洗着,听见有脚步声,我害怕地问‘是谁?’没有人回应我,但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那脚步声刻意地放得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我赶忙要穿衣服的时候,吓得我倒抽一口气地想尖叫却喊不出声来,有个人在外面偷看。”我的泪更流得勤快,梦一直在一旁安慰我:“雨菲,别怕,别怕,有我呢,现在你很好,你没事。”
我哭咽着说:“那个人虽然我没看清楚,但我知道他是我的继父,我的继父,我认得他的脚步声,正当我要大声哭出来时,我听见了妈妈那熟悉的叫喊声,那个人赶紧跑了下去,我才得已安全,呜呜。梦,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在那过去几年,我几乎天天都做恶梦。”
“雨菲,不要哭了,你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幸好你安全了,其实我也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么残酷的事,她们没有你这么幸运。你知道吗,我听说过一个真实事情,有一个匿名女孩她写了一封求救信,说她的爸爸对她的虐待,而且还不由得她抵抗,因为如果她抵抗,她的父亲就会威胁她,说会去虐待她的姐妹,然后她就只能一直让她的爸爸虐待,且持续了八年之久,她才试着去跟人倾诉请求解救,你想想,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心里有多苦多难受呀,一直一个人承受着。”
“呜呜,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什么会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坏的人也存在,为什么,为什么?”
梦给我纸巾,说:“你要知道,这世界之所以有那么多感人的事情是因为有那么多伤人的事情存在,只是要看我们怎么去看这个世界,如果你只看到他丑恶的一面,你的心会充满憎恨,如果你看到他美好的一面,你的心就会充满希望,如果,你既看到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并没有刻意去遮掩他丑恶的一面而是去理解他,你的心就会充满爱。”
“真的吗?”我哭着问梦。
“真的。就像你现在的室友带给你的烦燥一样,如果你试着去理解她们,你会发现,她们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她们只是平凡人,她们有她们的优点当然也会有缺点,当你去接受她们的缺点的时候,你的心会开怀很多,也许你还会发觉自己其实也不是很好的,也许你的生活方式也会造成她们的困扰,她们也会有不习惯你的生活方式的时候。”
“听来好像也是真的,她们都觉得我很奇怪,有时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为什么她整天可以呆在宿舍?’”
“嗯,所以,想开了想通了,其实既然在一起住了,就要学会怎么去彼此相处彼此宽容,欣赏彼此的优点,而不是总抓着他的缺点不放,要知道宽容他人就是宽容自己。”
“梦,谢谢你。”
“真好,你终于笑了。”
“梦,你喜欢的那男孩子是谁,为什么你会觉得你配不上他?”
“这个嘛,到时再告诉你,晚安,雨菲,做个好梦。”
“梦,晚安,希望你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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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个小气加小心眼的人。
我介意甚至是讨厌宿舍里突然来了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即使这些人是我的室友的朋友。但他们的突然的出现会使我有种防卫感,我也讨厌明明宿舍已经够狭小了还要来一些使宿舍更狭小的外人。特别是那些看到一些还给我臭脸看的人,我更讨厌了,我憋着气憋得好难受,却又不敢说出来,我的脸色难看得像打雷闪电之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猪朋狗友。”我喃喃地骂着,没想被听个正着,鲁晓燕斜看着我,怒气横横地说:“你喃喃地骂谁呢你?”她冲动地推了推我。
“你,你……”其实我心里很怕她打我,我夹着泪跑了。
“我告诉你,你敢再骂我们,你就死定了。”我知道她在我后面拳打脚踢的,被人拦着。有人说:“算了,像她那种人能有什么朋友?”
“像她那种人能有什么朋友?”那句话沉沉地在我的心里痛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我突然想到自从毕业后,与朋友同学离别后就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从前,现在,或许还在以后的生命。
“是哦,我是没什么朋友,只有梦才那么有耐心地跟我说那么多,一直关心我,在我身边支持我开导我。”我自我检讨着,想着梦对我说的话,走在夜色中的大学校园里。
夜色中的校园灯光迷蒙地缀在茂密的树叶间,偶尔一两个学生抱着书匆忙走过,而我则慢腾腾地低着头漫无边际地走着。大学的走道冗长而朦胧的路灯一路整齐有序地站在树梢上,像一颗颗夜空上的星球。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走着走着想通了什么,“既然,能够有缘住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小事而那么不开心,如果还得住在一起为什么要住得那么地闷气呢,不如跟她们道个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的时候,会我的心会好受起来。我走得很是轻松,周围的花香气扑鼻,有蛙声此起彼伏,虫鸣风声,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妙。
我回到宿舍,本来想笑着跟她们说些事情,可是看到她们都不理我,甚至还恨恨地瞪着我。这时本来试着要跟她们说什么话的时候,我却不敢了。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勇气,那么害怕,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因为我是连父母都嫌弃的人。
秦可香走到我旁边,她特意刺激我,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是没出息。”虽然她像是要气我,可语气里却有关心的成份。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对不起,今晚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记在心上。”
“哼,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之前那么气人的事一笔勾销吗?”被我气到的那个室友张巧纯显然还在生气中。
我害怕地望着窗外那黑抹抹的大地。
“算了啦,何必呢。”秦可香说。
我终于知道是自己太心胸狭隘了,对可香甚是感动。我看着她说:“谢谢。”
“可香,你太好了啦,如果水雨菲在外面这样子,说不定还会被人家打。”
“说不定哦,你知道吗,我们以前学校就有一个可恶的八婆,就喜欢说人,最后被人家打得好惨,哈,她的两个牙齿现在还没长出来。”
“哈哈,这么说你还算是好人咯,都没打人家。”我的第三个室友,李穗哈哈大笑。
“我本来没想当好人,都是你们把我拦住啦。”
这句话把她们都惹得都笑起来,甚至我也开心地笑起来。
“幸好,呵呵,晚安。”我终于躺在睡床上,细数使自己那么难受的错。
原来要承认是错的是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的,但是却能让人从迷雾中走出来。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难受是因为自己的心胸狭窄或其实是强制性地要求别人要按自己的想法做或只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正确的,而忽略了自己对别人造成的困扰。
“也许,我不仅是要将梦的话听在耳里而是要付之行动,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开心地活着,学着梦去原谅去谅解去真诚地对待他人,才能使自己走出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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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都出去了。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看书。是不是一个人的心很排拆他人的时候,独处时反而松了一口气,而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发现了她们的可爱时,当你抬头发现少了她们,终于一宿舍的空荡无声侵袭而来,唤醒了内心沉甸已久的孤独。
我告诉自己,不能习惯依赖他们,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们像鸟儿一样随时会离你而去。
可是孤独的感觉不会因为你的这一席话挥之而去。孤独,它映入你的眼帘,入浸你的大脑,继而至心里,湿润你的眼眶,孤独的眼泪一颗颗地滑落。
我整理了一下,锁上宿舍门,出去了。
我浑浑噩噩地慢腾腾地走呀走,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去坐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绕上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圈。”我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方法感到非常的得意。
520路车来到,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真的是520吗?平时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辆车。”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那辆车上真的是写着520,我带着满心的得意上了车。
公交车上很多人,满满的一车人,我庆幸还能找到一个有扶杆扶稳的角落而不是会被人挤来挤去的走道。窗外的风景随着车辆停停流流,在这个快结束的春天的黄昏里,一切都显得很有生命力,抽出的新叶嫩绿油油,满地脱落的苞叶。马路与马路之间的那些整整齐齐的花草芃芃,站在这些鲜花绿叶中的枝枝丫丫的还没抽叶的树,很是另类的一种风景站在道路旁边或中间。
我一动不动,静静的,静得像是车上没有我的存在,又像是我周围根本什么都没有,我好像呆站成了一棵树。我想起了在哪本书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树根是伸向大地的树梢,树梢是伸向天空的树根。
“那么我低头是寻觅你的踪迹,抬头是寻找你的眼眸。可是无论你的踪迹还是你的眼眸都还没出现,其实我并不是不在意你的还没到来,我早已站成了一棵树,无论低头仰头都是在找你。神秘人,你何时出现?”
我想到了神秘人,曾经以为神秘人就是马经理,后来,发现是错了,他早已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只是比较喜欢我的工作的态度。
“那么神秘人,为何你迟迟不肯出现呢,亦或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做了一个梦而已?”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出悲伤的疑问。
“是呀,这春天都快结速了,还是有叶子未抽出来,还有花没开,就像我迟迟未来到的爱情一样!”公次车一个突然的转弯,使得没防备的我来了个250度地大倾倒,不小心踩到了旁边一个美女的脚,我连忙道歉。
“对不起,有没有踩到你?”
“没事,没事。”她笑着说。
其实我平时很少对人家说这么和气的话,原来你对人家和气,别人也会对你和气,有时候这个等式是成立的,偶尔会不成立,就像在春天,花儿都会开,也会有少数没开,只能待到夏天或化作春泥待到下个春天再花开。
有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家里给我的压力太大了,现在姐姐妹妹都嫁人,剩下的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还没出嫁,家里一直在边催边要我给家里寄钱,可是要知道我只是个弱女子,我也想要家里生活过得好些,可我也更需要家里人的关怀。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的人少了,不那么拥挤了,夜色也浓了,灯光四起,城市的夜景映入眼帘。有一位男生让了座椅给我,我低着头小声道谢。其实我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是我没那个勇气去看,下个站,他下了车。
于是乎,我也只能继续扒在窗口呆呆地看着流动的城市夜景。终点站到了,但我还没到达终点,继续我的人生旅程,把人生当成旅程会比较好些,才不会错过人生路上的一朝一暮的瞬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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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琐的工作做得我快要冒烟了,可还是有人在喊我。
“水雨菲,你快点,弄个表格都要那么久,你能不能比蜗牛快点?”李铁娜组长就只是会指挥下级,她自己却在那里坐着悠哉地看电影。
我偷偷地瞪了瞪她,好想对她喊:“您老坐在那里,说话也不腰疼,只会支使我们。”
我没敢喊出来,只是给她很难看的脸色。
气得她大叫:“怎么样,不服气,不服气就喊出来,没人会要你在那强忍着。”李组长在那用激励法对付我。
她这样反而使我清醒了过来。“不行,我不能像从前那么傻,如果我喊出来我一定会丢了这份工作,我不能意气用事,意气用事是最愚蠢的事,逞一时之快,却后悔莫及,不仅自己会后悔,还会连累正在等我寄钱回去的家人。”
于是我反而看着她浅浅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她气得差点就跳了起来。
“水雨菲,你不怕被炒鱿鱼吗,你怎么敢那样对那只母老虎。”
“可是,晶,我真的很累,很烦了。我差点真的就要喊出来了。”
“可是,工作再烦再累也要忍受呀。”
“我不是忍受了吗,要不是我忍耐了,我早就和她吵起来了。”我好像将也发到李晶莹那边去了,发现不对头,于是我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没成功,我扭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将烦恼发泄到你那边了,我真的又烦又累,我得走开下去休息。”
“嗯,好的。”李晶莹没有怪我,她有颗不随便责备他人的心,其实我挺感谢她的善良。
我匆匆来到附近的大学校园,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望着春未夏初的晚空,亭子上面葱郁着绿藤萝,偶尔触丝流悬下来,夕阳像是从远处的一座金矿反射过来的光,那么金黄那么轻盈。
这么美好的傍晚,我却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泪,是委屈还是厌烦亦或是思念,是的,其实我很想念家乡,即使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七天,即使那七天在家里是让人伤心难过的七天。那些烦恼总会在我想开心的时候来临,无论我多么想逃避,终究还是会被伤害包围。我记得那是快要过年的前两天我回到家,我本想要给家人一个惊喜的,而且到底我回不回去,我想没人会在乎的,只要我有每个月寄钱回家就行,所以我没提前告诉任何人,包括妹妹和姐姐,还有妈妈。
我家养的鸡似乎也没有发现我回来,或者是它们也不在乎我回不回来,所以它们只集中精神在院子里觅着食,没有叽叽喳喳地叫着。甚至连我家的狗狗也在安静地睡着午觉。我的回来是静得有些让我难过的。这样一来,我的家里人当然还是不知道我回来,所以那紧闭着的快烂了的木门还是紧闭着。但想到能看到快一年没看到的妈妈时,我还是不禁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推开大门,没看到人,安静的响午使得苍蝇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急着想找到家里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想看到妈妈,我快速地来到妈妈的卧房,推开散发着湿气味的木门,让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的是,妈妈,妈妈,她正和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也不是继父,那个男人正是之前会常常来我家的就隔一百多米的叔叔,他们正急忙地打理着衣物。我转过身,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或漆黑。
“你这个死丫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故意想害我们……”,我急忙跑开了,只剩妈妈在我后面骂骂咧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无论继父还是妈妈都这样,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欺我满,虚情假意地在一起过着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还有是真的吗,还能有什么是真的,连最亲的人都伤害你,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不会伤害到你?还有什么是好的,为什么,妈妈。”我蹲在一个破房子里对着天空哭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回过神来,望着这美丽的夕阳却一点没有感到美好,只有无尽的伤心难过。
我悄悄地落泪,衣领已被我的泪水浸湿,我想找纸巾擦试泪水,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对着不远处喊道:“哎,在这里,在这里呀。”我赶紧擦掉泪水,我发现她背后背着一些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她动作利索地打开背包,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妇女,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她们对四周的环境很好奇,到处找着玩耍,还有一个奶奶抱着最小的小女孩,显然才三岁左右,扎着小辫子,很可爱。她对我好奇地望了又望。还有慢腾腾的两个爷爷。他们煞是威严地看着年轻人动作麻利地弄着那些东西,原来他们是要在这里露营。
“现在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要去爬山野营咯。”那个妈妈说。
“好耶,好耶。”那个较瘦的小女孩欢快地边跳边说。
我看到另一个胖得有些圆呼呼的小女孩则到处找玩的东西,一会儿拔草,一会儿爬到矮栅栏的后面,被另一个也胖得有些圆呼呼的妇女骂,显然她是她的妈妈,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相差无几。
“让小家伙们先吃晚餐吧,妈妈。”一个妈妈说。
其中那个瘦的妈妈说道,也就是那个我最先看到的那个妇女。
“过来,过来,我这里有茶叶蛋呢,很好的。”奶奶将抱着的最小的孙女放下来,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了还热乎的茶叶蛋,看起来是那样的香。
那个胖女孩的妈妈说:“小妍,去洗个手再吃。”但胖女孩只顾着看茶叶蛋根本就没听见妈妈的话,而奶奶也忙着分茶叶蛋。
“给她们洗洗手再吃吧。她们刚玩的那些东西有毒。”胖妈妈连忙又开口说话,从这些话里听得出,胖妈妈只是这一家人的一个朋友,而不是跟他们一家的。
胖妈妈说完正要赶来听到奶奶说:“在那,那推椅里有纸巾。”
胖妈妈连忙跑去给不懂事的傻得可爱的胖女孩擦手,并叮嘱道:“你等一下吃的时候尽量不要碰到那些吃的东西,听到没。”
胖妈妈仔细地给女儿擦手,重复地叮嘱。
我能感受到妈妈对女儿的百倍疼爱,尽管刚才她还骂胖女儿,但那也是关心她,怕她摔跤了。她之所以那么紧张她的女儿也是怕女儿没有得到相应好的照顾,因为她不是奶奶的孙女。
瘦妈妈拿了一瓶水给瘦女儿洗手。胖妈妈看见了也连忙去拿了一瓶水给女儿仔细洗手。女儿向妈妈撒娇。我看着看着也由心地微笑了,忘了一切的烦恼,身处在一个爱的世界。
我转身走开。
夜色快浓了,没有了美好的春末夏初的傍晚,却迎来了星灿月明的月夜,四周依然还是黑的,但我的心却对刚才那一幕幕的充满爱的世界充满憧憬。
“也许吧,就像神秘人给我的字条写的一样,我想要去的世界是充满希望和爱的世界。就算我现在身处的世界是多么黑暗的,但我是我,我可以不用学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我可以按我想要去的方向走去,即使是非常艰难的。”我对自己说,心里憧憬着那爱的世界。
我想起了梦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没有谁想要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
很多时候我也会很纠结地在想妈妈为什么要嫁给继父,他们并不相爱,但妈妈却嫁给他,也许正像梦说的,她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作为女儿的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去谅解他们,因为我是妈妈十月怀胎艰辛生下来的女儿。
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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