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中耳 第七章 我是万元户
猴子马上看了我一眼，当我意识到自己没按猴子的吩咐去做，走了个冒失的时候，想要收回已经晚了。我用眼睛告诉猴子：就当我什都没说，你们继续。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弄架上的瓶子，神情依然悠哉，我真是好奇，小爷一没在脸上贴个“卖”字来明码标价，二没在街上吆五喝六，就连两只眼看人都不太利索的糖人都能瞧出个一二三来，我们以后还怎么混？！不是我灭自己威风，这狗，日的糖人不愧是个久经商场的老谋子，果然深不可测，要不然也不能以一人之力稳坐“天字一号”的铺子。看来我们俩绑一块也不是这老邦子的对手。
糖人自称是陕西人，久居河南逐渐把家乡话忘掉了一大半，身在他乡也就入乡随俗，河南话比我说的还中听。这都是因为年少气盛的缘故，多年前做生意跑遍了五湖四海，一辈子也没混上个婆姨，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听他说话的语气，诚恳到家，对我们也极尽赞美之辞。
猴子说，“唐先生见多识广，我们有个东西想请您给鉴定一下，不知道您对古书感不感兴趣？”
“小老弟，唐某虽然愚钝，不过在这圈里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与古物也打了半辈子交道，看走眼的时候还真不多，一件东西摆在我面前，一观，二触，三闻，四听，五比，我要说是真的，那就跑不了了。”糖人已经准备好了，不住地搓手，
猴子不太理解，糖人又开了话匣，“一观，就是看它的整体特征，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文化特点，简单打个比方就是唐朝的东西不可能雕个福娃在上面。二触，就是要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它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长篇大论了，再听一句就要吐。就有想去大街上被车撞死了冲动。
哪怕和他同归于尽也行。
“好了，唐先生我了解了，时间不早了，看货吧”我装作心平气和地说道。
两下里相互了解之后，猴子取出了本子，递给唐仁，唐仁毕恭毕敬地接过去，摘下了眼睛，因为他说眼镜是用来矫正散光的，我心说你到底是斗鸡眼还是散光啊。
看来病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我看他倒像是装学问，摘下来眼镜，眼睛比我的还好使。
糖人开了盏纯白色的灯，把书放在案几上一字一句也不放过，把他的那套理论操演了一遍。
我偷看到它轻轻摇头。
猴子真沉得住气，愣是一句话没说。大概二三十分钟后，糖人完事了。我卖了个乖，等猴子说话。
糖人却先开了口。
“实不相瞒，唐某这次老眼昏花了，还得请二位点拨一下”
我不明白小老儿说的是什么意思，猴子点了支烟，又给老头敬上一棵，在不到三分钟内编了一个完美了童话故事，把老头说的连连点头，不管他心里信不信，反正口头上是认同了。我也默默为猴子竖起大拇指，其猥琐的形象顿时在我心里高大了不少。原来糖人的意思是在问这本书的来历，他外婆的，问就问吧绕那些虚的有意思吗，浪费小爷的大好青春。
猴子咬定书是宋朝的东西，振振有词，生怕他不信，没想到糖人对猴子的看法大加赞赏，一时间猴子也搞懵了，生生被上了一课，被套了话。糖人见冷了场，又开了口，
“老弟说的对极了，真是自古英雄少年啊，这书确实是宋朝的真迹，不过是活字印刷术发明以后的版本，如果是手写体，书法价值将是不可估量的。单从这书的内容来说，是本好书，山海经，我到是听闻过，里面大多记载了一些奇珍异兽，地理风貌，据说是当年治水的大禹所著，后人不断编纂，从而丰富了它的内容。”
概括地说，这书，考古价值很大，收藏价值不太高。
这句我听懂了，意思就是不值钱。我也是有些认同的，家里摆花瓶摆玉鐏，也没见过谁摆本书皮的，一般都放在枕头底下了。
你能给多少？我单刀直入。
我真后悔今天没带个耳麦出来，因为糖人又开始了。
我们的古玩市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关于古物的价格，他主要受四个方面的影响，第一，年代，年代越久远，价值越高；第二，类别，所谓钉是钉铆是铆，钱币一个价，玉器一个价，这古书，我还没有倒手过，一时不好评估；第三，就数稀缺性，也就是物以稀为贵，比如一件明朝宣德年间的五鱼青花盘子，比比它早600多年唐朝的白瓷贵出几十倍，有时还爆出周礼器的价位；最后，也就是市场了，比如今年刮起的古钱币的风，就在刚才，一个闷头小伙子一个袁大头就卖了一千八百多，搁平时六七百就已经是登峰造极，是天价了。……书有没有市场，我还真不了解。
在我快吐血身亡的时候，他扯完了。
本来当做老爷供着的书，听他这么一说，一落千丈，心情有些低落，我看看猴子，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次居然脸上露出了笑容，鱼尾纹都出来了。
十二万！不过是抵押在这里，等我有了资金就来赎，期限一年。
七万！可以压在这，不过每天十元的费用，天字招牌，立字为据。
我一听，一本书，价钱超过了五位数，鼻涕泡乐得喷了出来。
猴子说，这样吧，你也别七万，我也不十二万了，你我忘年，话却投机，咱各退一步，十万怎么样，你不买我们立马走人，绝无二话。
“老弟啊老弟，你可真会做生意，我这本小利薄的摊子看来要沉船了！好吧，咱可一口价，一锤子定了。”
又涨了三万！小爷现在也是十万元户了！
如此大的一笔买卖，刚开始糖人还糊弄我们，以为拿俩歪瓜裂枣就打发了，妈的，心真是黑透了，牙根痒痒直想把糖人熬成糖水。
“鹅去立字据拿支票。”糖人这会儿走道也不像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了，一时激动，陕西话冒了出来。不经意间，我发现他两鬓间又添了些黑发，哈哈。
我终于明白他之前云山雾罩是故意的，目的是拖垮我，之前的摇头也是在演戏，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差点信了，险些着了他的道。幸好有猴子护驾。我告诉他，你立功了。
“你怎么不再多要些，真有你的！”
“你知道什么，我要十二万，意思就是十万，那两万是故意留给他还价的，这行，哪有什么一口价，这样一来买家和卖家都乐得其所，这就叫‘余地’。”
糖人狗、日的回来时斗鸡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子，这种表情只有在抗日系列电视剧里才有机会看到。
咱这买卖，天字一号，也是有头有脸的，讲的就是信誉，人五信不立嘛！您二位出了门，白玉为衣，黄金铺道，一直荣华富贵。当然，也别忘了给小店立点好口碑。听到这通马屁，心里舒服到姥姥家了，好像我说把我洗脚水喝了，他就笑着说喳。我知道他这次从我身上赚翻了，不然不会装奴才。
我和猴子前脚刚迈出，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慢！”
“怎么…”这声叫让糖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说，唐老板不要紧张，我没反悔，只是还有件事。我转向猴子。
“不如让唐老板给你看看那玉佩吧。”
谁知猴子把脸一沉，死活不愿意，跟我要强暴他似的，我低下声与他做起思想工作：玉石关系着我家沈二爷，也就是你二boss，现金让这狗日的look（看）下也无妨，说不定……
“几点了？”猴子话锋一转。
我看看手表。
“北京时间：五点二十”
不知道时间还没感觉，一听外出整整一天了，又到了饭点，马上饿到不行。
“走吧，你看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从侧面看不足五公分，快走吧，三婶。”猴子也说。
我仍不满足，一事不烦二主，就直接对糖人说，
“你见过耳朵形状的古玉吗”
“啊…！”糖人叫了一声。
“啊…！”猴子也叫了一声。
我看到糖人整个脸部好像变了形，都快绿了，又立刻恢复原状。
“你叫什么！？”我大声问。
“我从没见过，一时惊奇就脱了口，勿怪。”
“那猴子你乱叫什么，又没人踩你尾巴！”
“没，我听他叫我就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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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说，“唐先生见多识广，我们有个东西想请您给鉴定一下，不知道您对古书感不感兴趣？”
“小老弟，唐某虽然愚钝，不过在这圈里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与古物也打了半辈子交道，看走眼的时候还真不多，一件东西摆在我面前，一观，二触，三闻，四听，五比，我要说是真的，那就跑不了了。”糖人已经准备好了，不住地搓手，
猴子不太理解，糖人又开了话匣，“一观，就是看它的整体特征，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文化特点，简单打个比方就是唐朝的东西不可能雕个福娃在上面。二触，就是要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它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长篇大论了，再听一句就要吐。就有想去大街上被车撞死了冲动。
哪怕和他同归于尽也行。
“好了，唐先生我了解了，时间不早了，看货吧”我装作心平气和地说道。
两下里相互了解之后，猴子取出了本子，递给唐仁，唐仁毕恭毕敬地接过去，摘下了眼睛，因为他说眼镜是用来矫正散光的，我心说你到底是斗鸡眼还是散光啊。
看来病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我看他倒像是装学问，摘下来眼镜，眼睛比我的还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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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人却先开了口。
“实不相瞒，唐某这次老眼昏花了，还得请二位点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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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咬定书是宋朝的东西，振振有词，生怕他不信，没想到糖人对猴子的看法大加赞赏，一时间猴子也搞懵了，生生被上了一课，被套了话。糖人见冷了场，又开了口，
“老弟说的对极了，真是自古英雄少年啊，这书确实是宋朝的真迹，不过是活字印刷术发明以后的版本，如果是手写体，书法价值将是不可估量的。单从这书的内容来说，是本好书，山海经，我到是听闻过，里面大多记载了一些奇珍异兽，地理风貌，据说是当年治水的大禹所著，后人不断编纂，从而丰富了它的内容。”
概括地说，这书，考古价值很大，收藏价值不太高。
这句我听懂了，意思就是不值钱。我也是有些认同的，家里摆花瓶摆玉鐏，也没见过谁摆本书皮的，一般都放在枕头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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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快吐血身亡的时候，他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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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涨了三万！小爷现在也是十万元户了！
如此大的一笔买卖，刚开始糖人还糊弄我们，以为拿俩歪瓜裂枣就打发了，妈的，心真是黑透了，牙根痒痒直想把糖人熬成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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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再多要些，真有你的！”
“你知道什么，我要十二万，意思就是十万，那两万是故意留给他还价的，这行，哪有什么一口价，这样一来买家和卖家都乐得其所，这就叫‘余地’。”
糖人狗、日的回来时斗鸡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子，这种表情只有在抗日系列电视剧里才有机会看到。
咱这买卖，天字一号，也是有头有脸的，讲的就是信誉，人五信不立嘛！您二位出了门，白玉为衣，黄金铺道，一直荣华富贵。当然，也别忘了给小店立点好口碑。听到这通马屁，心里舒服到姥姥家了，好像我说把我洗脚水喝了，他就笑着说喳。我知道他这次从我身上赚翻了，不然不会装奴才。
我和猴子前脚刚迈出，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慢！”
“怎么…”这声叫让糖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说，唐老板不要紧张，我没反悔，只是还有件事。我转向猴子。
“不如让唐老板给你看看那玉佩吧。”
谁知猴子把脸一沉，死活不愿意，跟我要强暴他似的，我低下声与他做起思想工作：玉石关系着我家沈二爷，也就是你二boss，现金让这狗日的look（看）下也无妨，说不定……
“几点了？”猴子话锋一转。
我看看手表。
“北京时间：五点二十”
不知道时间还没感觉，一听外出整整一天了，又到了饭点，马上饿到不行。
“走吧，你看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从侧面看不足五公分，快走吧，三婶。”猴子也说。
我仍不满足，一事不烦二主，就直接对糖人说，
“你见过耳朵形状的古玉吗”
“啊…！”糖人叫了一声。
“啊…！”猴子也叫了一声。
我看到糖人整个脸部好像变了形，都快绿了，又立刻恢复原状。
“你叫什么！？”我大声问。
“我从没见过，一时惊奇就脱了口，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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