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奸商
没有多久，慢慢在各种媒体渠道看到秦展的身影了。电台，报纸，新闻，杂志，网络，说起这位歌手，评价皆是说，原来这便是夕城，他应该早转台前。相较于一般的歌手，他早便快人一步，积累了大量的跟随者。
到这一年冬季，已能在卖场看到他的专辑，我在试听区，戴上了耳机。黑胶的封面，他腿架在膝盖上，有如王者驾临，凉薄的嘴唇，浅陷的酒窝，干净的单眼皮，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这一刻我突然能理解笑笑跟我说的话。眼睛鼻子嘴唇全飞走，这个人我好像不认识了，心里那样惶恐。那样不如心安理得去接受另一个人。至少不会害怕。
“……那已是一座风城，候鸟也不停留，流年犯了错，青春没有殉葬的资格……那已是一座风城……”
淡淡的钢琴点缀着轻吟浅唱，是童童最爱的那首风城。试用耳机的音质那样好，连他微微的喘息与喉间细微的沙哑都能清晰听到。这一刻又觉得熟悉涌上，好像情人在耳边呢喃，摩擦着耳根，热气挠着鼓膜壁，又痒又酸。
我连自己流泪都不知道。被人推醒，我突然搂着自己发起抖来。
“陆小姐，你还好吗？”卖场经理关切地问我。
我笑笑，“这个区域顾客听歌翻书，站久了便会觉得冷。空调是不是要稍微调整一下。”
他忙点点头，“陆小姐说的是。因为卖场才开业，所以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我会让人改善。”
“近来收银方面的投诉较多，我希望能加强这方面的培训。主管巡查时，按人流量及时调整收银数量，可以缓解收银人员和顾客的情绪。”
“是，我会记下。”
“今年冬天较往常冷，多加大御寒物品的上架吧。”
“好的。”他拿笔记着，我失笑，这些不过是老调重谈，他当然是知道的。
我走到出口，婉拒了他去办公室喝茶的好意。
新卖场在一个新规划的生活区的中央位置，将来会成为这个大型社区的主要生活设施，同期的景观广场与商厦大楼仍在大力建造中，开车辗过凹凸不平的沙石路，混合着各类建筑垃圾的污水涂满了我的车身，眼前一望无际，尘土风扬，天空也似蒙上幕布，只有风似疾跑的孩童在胡乱撒野，身后灯火明亮的大卖场是这块在建区域最明亮的风景。
念琛很看中这个项目，所以才更早地介入，敢在这个无人之境砸入巨额投资，甚至规划在十年后仍然屹立于顶先的策略，这是他很果断的一面。
程铮的来电，让我差点撞翻了不醒目的公车规划牌。
“傅太太，童童说今天有同学聚会，授课改在周六下午。”
“已经这么熟了，别叫我傅太太。我应该感激你才是，童童现在很信服你，让我省了许多烦心事。”
“傅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您大胆采用我，已经让我的生活改变许多。其实应该谢秦展才是，我沾了他的光。”
我失笑，“原以为他陪你来是砸场，没想到会使你工作顺利。”
他汗颜尴尬地笑起来，“不过童童最近一直央着见他一面。我有些招架无力。”
“她还是孩子，才会有这样任性的要求。你大可不理他。你没有义务做这些。”
“其实是有心无力，他近来都不在渭城，我和他联络也几乎断了。”
“我明白。过完年，希望你还继续授课，薪资我会与你再谈的。对了，上次的购物卡，你买到你女朋友想要的首饰了吗？”我关切地问他，无意中得知他女朋友想要某种宝石，但价格过于昂贵，我同商家争取了最低折扣，又在圣诞时送他购物卡，以他目前的薪水来说，应该难道不大。
他突然沉默，尔后才低沉地说，“她已有那款宝石。我还未及送出。”
我遗憾叹了一声，“不如在下一个节日送她。”
“傅太太，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慢人一步。”
“小程，你已经足够优秀。毕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能理解她。她父亲公司陷过窘境，一直没有起色，我知道她压力很大。却不能帮她。爱情在金钱面前，总是那么无力。不，这种话是像我这种无能的人才会有的借口。”
我柔声安慰，“不，这是爱情常会遇到的事。你不过于自责。”
他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傅太太，你真是个好人。”
我无言以对。只好瑟瑟挂了电话。在我眼里，程峥确实是个好男人，五官端正耐看，又颇有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他勤奋努力，宽容之心在我遇到的男人里实属罕见。我不明白，对这样一个男人，女人如何挑剔。他若有好的运气，也可像秦展一样站在舞台上。
大约幸福总是别人的尾巴。我们像壁虎一样追求着幸福。痛苦而遗憾。
回到公司，我让司机去洗车，自己却也灰头灰脸。念琛唤我去他办公室，不由得斥责我，“为什么一声不响便跑到那里去！最近雾霾天气，没有规划的路上全是沙石车！”
“我换了吉普才过去的。”我说，去了他的休息室拧了毛巾拭脸。
“我明明说过，公司里的事，你不必插手太多。”
“我不过是去看看进度。”感觉今天似乎又要吵起来。
“你可以安排一个人过去。”
我蹙眉看他，“就当我想去散心，可以吗？”
“散心？去那种地方散心！”这句又成功挑起他的怒气，他声音不由得拨高，惹得他秘书进来询问。
他又斥她出去。
“我说了，就算工作，童童的事我不会疏忽。”
“为什么又是童童，你想说明什么，陆宜！”他按住我的肩膀眉心紧紧揪了起来，语气却缓了下去，“你就不能当我只是关心你吗？”
“是，我知道了。”口里非常干涩，还泛着苦味。
也许我真不该去那尘土飞扬的地方。那是一座风城。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正在追求一个小白领。当然我并不想知道，笑笑气急败坏来找我，说顾宁川又喜欢一个女人，她的个性定是要当面质问，之后便来同我说，那女人是傅念琛看上的。顾宁川与他蛇鼠一窝。
我并非在为这样的事与傅念琛吵架，却接受不了他向我表达的好意。
“你还在怪我不要孩子？”他突然说。
“对我们来说这是问题吗？”我不解地反问他。
“不，当然不是。”他好像醒悟过来，赶紧拒绝。
“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顾宁川果然忐忑与我来电，“笑笑可与你说了什么？”
我发动车子，语态依然，“你是指什么？”
“没，随便问问。”他嬉笑，“她真的什么都没说？”
我叹道，“顾总，我这人好奇心一向很少。”
“噢，知道了。我逗你玩儿呢。”
我把手机扔向后座。童童今天晚餐在外解决，我便回家，妈妈与继父正看电视，我咦了一声，“爸，今天没上班？”
“小宜啊，来，坐。今天有消防演习，我休息半天。”
他已经满脸皱纹，甚至有些干瘦，但对妈妈却极好，笑笑长相遗传自他，小眼睛大嘴巴。是个普通过头的老人。但对他的老实勤劳，我一直敬佩有嘉。妈妈私下与我说，日子久了才知道他的好。知他的好，才会对笑笑视若已出。
离婚那年，陆老先生生意昌隆，不知道多张狂，明明是自己出轨，爱上年轻貌美的秘书，却怪罪妈妈的不是，财产半点不分她，对律师说自己负债经营，他奸商的手段用来算计自己的前妻。与那尖酸刻薄的新婚妻子不知道多相配。不过他还是要了我的抚养权。
但我与那后妈水火不容，我仔细想来，自己从小乖巧，不惹事生非，更没有像童童一样刻意针对她，怎会不能生活在同一屋檐。区别在于，我没有一个宠爱我的父亲。年幼的孩子，除了父母的爱，一无所有。
所以今日我对陆老先生，没有父女天伦的感情。除了贯以他的姓外。
我时常想，我年幼时若碰到像我这样的后妈应该会比较幸福。
好的后妈都在别人家，幸福的孩子也不是自己。
幸好我与笑笑感情甚笃，姐妹情深。继父也待我如已出，不过他为人太过老实，最怕人说他是想沾我的光。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唉，你这姐姐也劝劝她，怎么真的与其宣分手了。谈了八年，和结婚有什么区别。”继父唉声叹气。
“那还是不一样吧。”我说。
“她就是不知足，有点名气又不安份。我怕她要后悔。”
“笑笑自己会有主意的。顾宁川这人没什么坏心。”但我也挑不出他有什么好。
妈妈插话道，“你爸是担心她要做人后妈。”
“他家孩子挺听话的。”我笑着说。
“嫁了又不一样。哪有这么简单。其宣哪有这些事。”继父耿耿于怀。皱着眉头，似又老了几岁。
“爸，你不用担心。只不过在接触，结婚还早呢。笑笑现在是有点浮躁，给她点时间让她想清楚。”我只好劝他。
妈妈让他去买菜，拉我到房间，悄悄说，“小宜啊，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我奇怪地看着她，“没有啊。怎么了妈。”
她搓着手，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前几天我接到他电话。突然问起你的事。还要了你的号码。”
“谁？”
“你爸。”妈妈小心地看着我的反应，“好像是遇到点麻烦。你知道你爸还在经营食品吧。”
我点头。不过他工厂的产品这些年都没在市面上看到而已。
“他还是放不下自己辛苦经营的牌子。想当年……”
我不耐烦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妈妈叹了口气，“好像是希望找路子能进到超市。”
“妈，你没和他说念琛吧。”
妈妈连连摇手，“我没说。这些事我哪知道。不过他总会知道吧。”
“妈，我不想惹这些事。现在念琛也不让我插手公司。”
“妈知道。就怕他要找你，令你为难。”
“他若还有良心，就不会找我。”我冷冷地说。
“这事儿，你心里有个底。妈就劝你，千万别为他的事和念琛闹不愉快。”妈妈赶紧说，又叹道，“唉，最近笑笑也不太平，他又找上来，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知道了。妈。我的事你别操心。”我安慰几句，也无心留在家吃饭，在听到她说陆老先生出现，更是烦躁了。
那奸商，竟是穷途末路，主意打上自己女儿身上了吗。都已经毫不联系二十几年了。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找我，更令我痛心。
更是有些悲哀。
到这一年冬季，已能在卖场看到他的专辑，我在试听区，戴上了耳机。黑胶的封面，他腿架在膝盖上，有如王者驾临，凉薄的嘴唇，浅陷的酒窝，干净的单眼皮，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这一刻我突然能理解笑笑跟我说的话。眼睛鼻子嘴唇全飞走，这个人我好像不认识了，心里那样惶恐。那样不如心安理得去接受另一个人。至少不会害怕。
“……那已是一座风城，候鸟也不停留，流年犯了错，青春没有殉葬的资格……那已是一座风城……”
淡淡的钢琴点缀着轻吟浅唱，是童童最爱的那首风城。试用耳机的音质那样好，连他微微的喘息与喉间细微的沙哑都能清晰听到。这一刻又觉得熟悉涌上，好像情人在耳边呢喃，摩擦着耳根，热气挠着鼓膜壁，又痒又酸。
我连自己流泪都不知道。被人推醒，我突然搂着自己发起抖来。
“陆小姐，你还好吗？”卖场经理关切地问我。
我笑笑，“这个区域顾客听歌翻书，站久了便会觉得冷。空调是不是要稍微调整一下。”
他忙点点头，“陆小姐说的是。因为卖场才开业，所以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我会让人改善。”
“近来收银方面的投诉较多，我希望能加强这方面的培训。主管巡查时，按人流量及时调整收银数量，可以缓解收银人员和顾客的情绪。”
“是，我会记下。”
“今年冬天较往常冷，多加大御寒物品的上架吧。”
“好的。”他拿笔记着，我失笑，这些不过是老调重谈，他当然是知道的。
我走到出口，婉拒了他去办公室喝茶的好意。
新卖场在一个新规划的生活区的中央位置，将来会成为这个大型社区的主要生活设施，同期的景观广场与商厦大楼仍在大力建造中，开车辗过凹凸不平的沙石路，混合着各类建筑垃圾的污水涂满了我的车身，眼前一望无际，尘土风扬，天空也似蒙上幕布，只有风似疾跑的孩童在胡乱撒野，身后灯火明亮的大卖场是这块在建区域最明亮的风景。
念琛很看中这个项目，所以才更早地介入，敢在这个无人之境砸入巨额投资，甚至规划在十年后仍然屹立于顶先的策略，这是他很果断的一面。
程铮的来电，让我差点撞翻了不醒目的公车规划牌。
“傅太太，童童说今天有同学聚会，授课改在周六下午。”
“已经这么熟了，别叫我傅太太。我应该感激你才是，童童现在很信服你，让我省了许多烦心事。”
“傅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您大胆采用我，已经让我的生活改变许多。其实应该谢秦展才是，我沾了他的光。”
我失笑，“原以为他陪你来是砸场，没想到会使你工作顺利。”
他汗颜尴尬地笑起来，“不过童童最近一直央着见他一面。我有些招架无力。”
“她还是孩子，才会有这样任性的要求。你大可不理他。你没有义务做这些。”
“其实是有心无力，他近来都不在渭城，我和他联络也几乎断了。”
“我明白。过完年，希望你还继续授课，薪资我会与你再谈的。对了，上次的购物卡，你买到你女朋友想要的首饰了吗？”我关切地问他，无意中得知他女朋友想要某种宝石，但价格过于昂贵，我同商家争取了最低折扣，又在圣诞时送他购物卡，以他目前的薪水来说，应该难道不大。
他突然沉默，尔后才低沉地说，“她已有那款宝石。我还未及送出。”
我遗憾叹了一声，“不如在下一个节日送她。”
“傅太太，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慢人一步。”
“小程，你已经足够优秀。毕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能理解她。她父亲公司陷过窘境，一直没有起色，我知道她压力很大。却不能帮她。爱情在金钱面前，总是那么无力。不，这种话是像我这种无能的人才会有的借口。”
我柔声安慰，“不，这是爱情常会遇到的事。你不过于自责。”
他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傅太太，你真是个好人。”
我无言以对。只好瑟瑟挂了电话。在我眼里，程峥确实是个好男人，五官端正耐看，又颇有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他勤奋努力，宽容之心在我遇到的男人里实属罕见。我不明白，对这样一个男人，女人如何挑剔。他若有好的运气，也可像秦展一样站在舞台上。
大约幸福总是别人的尾巴。我们像壁虎一样追求着幸福。痛苦而遗憾。
回到公司，我让司机去洗车，自己却也灰头灰脸。念琛唤我去他办公室，不由得斥责我，“为什么一声不响便跑到那里去！最近雾霾天气，没有规划的路上全是沙石车！”
“我换了吉普才过去的。”我说，去了他的休息室拧了毛巾拭脸。
“我明明说过，公司里的事，你不必插手太多。”
“我不过是去看看进度。”感觉今天似乎又要吵起来。
“你可以安排一个人过去。”
我蹙眉看他，“就当我想去散心，可以吗？”
“散心？去那种地方散心！”这句又成功挑起他的怒气，他声音不由得拨高，惹得他秘书进来询问。
他又斥她出去。
“我说了，就算工作，童童的事我不会疏忽。”
“为什么又是童童，你想说明什么，陆宜！”他按住我的肩膀眉心紧紧揪了起来，语气却缓了下去，“你就不能当我只是关心你吗？”
“是，我知道了。”口里非常干涩，还泛着苦味。
也许我真不该去那尘土飞扬的地方。那是一座风城。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正在追求一个小白领。当然我并不想知道，笑笑气急败坏来找我，说顾宁川又喜欢一个女人，她的个性定是要当面质问，之后便来同我说，那女人是傅念琛看上的。顾宁川与他蛇鼠一窝。
我并非在为这样的事与傅念琛吵架，却接受不了他向我表达的好意。
“你还在怪我不要孩子？”他突然说。
“对我们来说这是问题吗？”我不解地反问他。
“不，当然不是。”他好像醒悟过来，赶紧拒绝。
“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顾宁川果然忐忑与我来电，“笑笑可与你说了什么？”
我发动车子，语态依然，“你是指什么？”
“没，随便问问。”他嬉笑，“她真的什么都没说？”
我叹道，“顾总，我这人好奇心一向很少。”
“噢，知道了。我逗你玩儿呢。”
我把手机扔向后座。童童今天晚餐在外解决，我便回家，妈妈与继父正看电视，我咦了一声，“爸，今天没上班？”
“小宜啊，来，坐。今天有消防演习，我休息半天。”
他已经满脸皱纹，甚至有些干瘦，但对妈妈却极好，笑笑长相遗传自他，小眼睛大嘴巴。是个普通过头的老人。但对他的老实勤劳，我一直敬佩有嘉。妈妈私下与我说，日子久了才知道他的好。知他的好，才会对笑笑视若已出。
离婚那年，陆老先生生意昌隆，不知道多张狂，明明是自己出轨，爱上年轻貌美的秘书，却怪罪妈妈的不是，财产半点不分她，对律师说自己负债经营，他奸商的手段用来算计自己的前妻。与那尖酸刻薄的新婚妻子不知道多相配。不过他还是要了我的抚养权。
但我与那后妈水火不容，我仔细想来，自己从小乖巧，不惹事生非，更没有像童童一样刻意针对她，怎会不能生活在同一屋檐。区别在于，我没有一个宠爱我的父亲。年幼的孩子，除了父母的爱，一无所有。
所以今日我对陆老先生，没有父女天伦的感情。除了贯以他的姓外。
我时常想，我年幼时若碰到像我这样的后妈应该会比较幸福。
好的后妈都在别人家，幸福的孩子也不是自己。
幸好我与笑笑感情甚笃，姐妹情深。继父也待我如已出，不过他为人太过老实，最怕人说他是想沾我的光。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唉，你这姐姐也劝劝她，怎么真的与其宣分手了。谈了八年，和结婚有什么区别。”继父唉声叹气。
“那还是不一样吧。”我说。
“她就是不知足，有点名气又不安份。我怕她要后悔。”
“笑笑自己会有主意的。顾宁川这人没什么坏心。”但我也挑不出他有什么好。
妈妈插话道，“你爸是担心她要做人后妈。”
“他家孩子挺听话的。”我笑着说。
“嫁了又不一样。哪有这么简单。其宣哪有这些事。”继父耿耿于怀。皱着眉头，似又老了几岁。
“爸，你不用担心。只不过在接触，结婚还早呢。笑笑现在是有点浮躁，给她点时间让她想清楚。”我只好劝他。
妈妈让他去买菜，拉我到房间，悄悄说，“小宜啊，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我奇怪地看着她，“没有啊。怎么了妈。”
她搓着手，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前几天我接到他电话。突然问起你的事。还要了你的号码。”
“谁？”
“你爸。”妈妈小心地看着我的反应，“好像是遇到点麻烦。你知道你爸还在经营食品吧。”
我点头。不过他工厂的产品这些年都没在市面上看到而已。
“他还是放不下自己辛苦经营的牌子。想当年……”
我不耐烦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妈妈叹了口气，“好像是希望找路子能进到超市。”
“妈，你没和他说念琛吧。”
妈妈连连摇手，“我没说。这些事我哪知道。不过他总会知道吧。”
“妈，我不想惹这些事。现在念琛也不让我插手公司。”
“妈知道。就怕他要找你，令你为难。”
“他若还有良心，就不会找我。”我冷冷地说。
“这事儿，你心里有个底。妈就劝你，千万别为他的事和念琛闹不愉快。”妈妈赶紧说，又叹道，“唉，最近笑笑也不太平，他又找上来，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知道了。妈。我的事你别操心。”我安慰几句，也无心留在家吃饭，在听到她说陆老先生出现，更是烦躁了。
那奸商，竟是穷途末路，主意打上自己女儿身上了吗。都已经毫不联系二十几年了。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找我，更令我痛心。
更是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