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世有水鬼 19→生死←
天色阴沉的下午，我站在封天外的这个城市最为喧嚣热闹的十字路口，程子安陪在我的身边，安静的不发一语。
“子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一时忍不住开口问到，此时红灯亮起，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
“我相信。”程子安想也没想的开口，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垂下眼去，那样的笑容，明明清浅至极，我却来不及躲闪就被轻而易举的击中，脑子里便瞬间一片空白，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其实我不是人，真的，我是一只水鬼。”
程子安疑惑的摇摇头：“小薇，你别开玩笑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
一阵恍惚，眩晕感猝不及防的袭来，我抬头看程子安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看到模糊地一团雾气，白茫茫的，听不到任何的声息，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却又什么也没有，只能徒劳的挣扎，手忽然被某种虚空的力量抓住，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双手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模样。
耳边似乎听到是有细微破碎的声响，像是程子安的声音，他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仿佛意识渐渐的被抽离，身体不受控制般沉沉的坠了下去，疼痛从双手开始蔓延，一点一点，迅速的漫延全身，不知从何处突然爆发出的光亮，眩目极致。
身体似是被从很高很高的地方重重的抛落，失重的感觉分外清晰，我蓦地睁开眼睛，依旧是站在原地，双手净洁完整，刚才的一切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不是。
我看到程子安，此刻他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愣愣的看着我，大大睁着的眼睛似是没有焦距一般，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笑容。
我向他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声音颤抖，程子安伸出手指指着我，气息不稳。
“你不是……你不是小薇，你是谁！？”
我在他面前站定，抬手抚上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脸，轻声细语：“你猜对了，我不是凌雪薇，我说过我是一只水鬼，这下子你总该相信我了。”
手指下的面孔紧了紧，程子安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不安而慌张。
他到底还是怕了我，心下一笑，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做鬼也是讲鬼德的，我不会伤害你。”
程子安不语，那眼神却分明写着疑惑。
我绕到他身后去转了个圈，“按道理说，凌雪薇已经死了，可是子安你看，我现在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好端端的。”
刚说完，身体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忽然一阵剧痛，我难耐的弯下身去，胸口的位置忽然升起一团强烈的白光，灼热的温度几乎烫的我落泪，在那团白光离体时候，身体终于无力的瘫软下来。
原以为会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却不期然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睁开眼，看到程子安半是关切半是迷茫的眼神。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声音低低的响在我的耳边，悠远而绵长，似是很久以来我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里，放松了身体，我终于安心。
大雨就在这个时候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顷刻间昏天暗地。
“子安，你害怕我吗？”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的开口问道，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半分的力气，原本以为我会没事的，可是那一瞬间的恍惚，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何会伤到自己，那道强烈的白光，可以轻易地伤到我的东西，会是什么。
“你是害怕我的吧，我并不是跟你一样的人，我吓到你了。”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这场雨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停下，来的真是及时，有了这场雨，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复。
“子安，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害怕我的吧？”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虚弱的凑不齐一个完整的笑容。
程子安抬眼看着远处空虚的某一个点，摇摇头，忽然用力的将我抱紧怀里，无声的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我面前留下泪来。
而实际上，我有生以来包括做鬼的日子里，我都没有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哭泣，以至于我已经忘却眼泪的样子。
透明的，晶莹的液体。
从眼睛里缓缓地滴落，温热，完全不同于雨水的冰冷。
绝望么？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绝望。
靠在程子安的身上，我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放了上去，这具身体虽然纤瘦，却也还是有些分量的，抬起手来，我揉揉他的头，“你是应该害怕的，我是鬼，一只活在水里的鬼，你明白吗？这具身体不是我的，凌雪薇，她早就已经死了，在那晚你在湖边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借了她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
“别说了，小薇。”他抬起头来，眼睛里一片通红的颜色，“你现在应该休息。”
“小薇？呵呵，”我笑笑，“子安，我已经不小了，我不是那个你认识的小薇。”我看着他的眼睛提醒到，“程子安，我不是那个你爱的那个凌雪薇，若不是我占据了这个身体的话，你一定会躲得远远地再不看我一眼吧？”
大雨哗啦啦的持续着，像是极力的在宣泄着什么，我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笑着直起身来，看着一脸茫然的程子安：“时候到了呢，我爸爸要来接我回去了，你还不走？”
“你爸爸，他，会对你好吗？”程子安放开手，失去他的温度，我的指尖瞬间恢复成一片冰冷。
“最起码我不会让他知道我是鬼，而且，他能够给我我想要的，我可是他的宝贝哦，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拉下来肩膀上的衣服递给他，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吧？”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眼睛茫然的望着一片苍茫的雨幕，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甚至没有伸手来接我手上的衣服。
我忽然感觉到无力的绝望，持续的，绵延不断的侵蚀而来，有那么一刻我想要上前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离开。
大雨滂沱，很快迷茫了视线，他渐渐离开的背影在我的眼里成为最后的一抹印象。
我怎么会爱上他的呢？
想想他也真够倒霉的，居然会爱上一个名符其实的水鬼。
我是一个水鬼。如假包换。
是我占据了凌雪薇的身体，他一定恨极了我，所以才会走得那么义无反顾。
雨水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冰冷的熟悉的感觉，我仰起脸接受雨水尽情的洗涮，忽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羡慕起凌雪薇来，无论生前死后，程子安都始终爱着她，不离不弃，即使是在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也依然温情的呵护和关爱着这具被我占据的，原本是属于她的身体。
我看着他越走越远，身形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忽然流淌出我为他唱的那首歌，那时候我还是寂寂无名的凌雪薇，站在封天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周围是车水马龙的喧哗，我顶着渐渐凶猛起来的太阳，唱出心底的声音。
……
夜无声，
你站在水边，
一步之遥的距离，
那么远，又那么长，
我还记得你，
说幸福的样子，
微笑如花般绽放的样子。
音乐停下来，水去无声，
你的微笑照亮了我此生的夜空。
那天以后，再无忧伤，
甜甜的幸福，
那么近，又那么真。
……
这是我为他唱的歌，我记得当时他的笑容，温暖而甜蜜。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有离开的一天。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凌西泽，所有的一切都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为什么所有的我以为，都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在想什么呢？”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熟悉的感觉随即近在咫尺，印象里的张脸在我面前放大，目光依旧锐利无比。
“我在想程子安。”我毫不客气的回答，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爽。
凌西泽忽然笑起来，手一伸便将我揽在了怀里，“让我猜猜看，你今天又去见他了，嗯？”眼光随即瞄到我手上紧紧攥着的衣服，脸上的笑便多了分莫名的寒意。
“我就是忘不了他，怎么了？”我看着那张带笑的脸，他分明是在笑，我却感觉冷冽。
“可是他还是没有得到你，你是我的，他要抢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给。”凌西泽依旧眼中带笑，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件到手的猎物，看的我没来由的一阵哆嗦。
“我不是你的，我谁的也不是。”我赌气说道。
这赌气的代价是我再无可能离开。
凌西泽将我带回了凌家，那个凌雪薇千方百计要逃离的地方，我不是她，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程子安，他仿佛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
他一定会把我忘了吧，凌雪薇已经死了，他知道了。
而且还是我告诉他的。
我一直希望会有一天，我在自己宽大的床上醒来，发现程子安站在我的面前，带着浅浅的笑意对我说，小薇，跟我走。
我想要告诉他，我其实并不介意他叫我小薇这个名字，他叫一辈子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可他一直没有来。
只是听说，程子安是在消失了整整一个礼拜后的上午出现在封天娱乐的，我没有亲眼见到他当时的模样，据说，那天阳光明媚，雨后初晴的天空明净如洗，他穿着一身的黑色，原本白皙的脸上有参差的胡须，可是整个人却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情愉快，脚步轻盈。
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这样，也好，我不是一直都想要这样的结局吗？
可是为什么心口的位置会有针刺一般感觉，这样的反应，是我的，还是这具身体的？
“子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一时忍不住开口问到，此时红灯亮起，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
“我相信。”程子安想也没想的开口，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垂下眼去，那样的笑容，明明清浅至极，我却来不及躲闪就被轻而易举的击中，脑子里便瞬间一片空白，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其实我不是人，真的，我是一只水鬼。”
程子安疑惑的摇摇头：“小薇，你别开玩笑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
一阵恍惚，眩晕感猝不及防的袭来，我抬头看程子安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看到模糊地一团雾气，白茫茫的，听不到任何的声息，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却又什么也没有，只能徒劳的挣扎，手忽然被某种虚空的力量抓住，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双手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模样。
耳边似乎听到是有细微破碎的声响，像是程子安的声音，他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仿佛意识渐渐的被抽离，身体不受控制般沉沉的坠了下去，疼痛从双手开始蔓延，一点一点，迅速的漫延全身，不知从何处突然爆发出的光亮，眩目极致。
身体似是被从很高很高的地方重重的抛落，失重的感觉分外清晰，我蓦地睁开眼睛，依旧是站在原地，双手净洁完整，刚才的一切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不是。
我看到程子安，此刻他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愣愣的看着我，大大睁着的眼睛似是没有焦距一般，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笑容。
我向他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声音颤抖，程子安伸出手指指着我，气息不稳。
“你不是……你不是小薇，你是谁！？”
我在他面前站定，抬手抚上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脸，轻声细语：“你猜对了，我不是凌雪薇，我说过我是一只水鬼，这下子你总该相信我了。”
手指下的面孔紧了紧，程子安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不安而慌张。
他到底还是怕了我，心下一笑，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做鬼也是讲鬼德的，我不会伤害你。”
程子安不语，那眼神却分明写着疑惑。
我绕到他身后去转了个圈，“按道理说，凌雪薇已经死了，可是子安你看，我现在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好端端的。”
刚说完，身体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忽然一阵剧痛，我难耐的弯下身去，胸口的位置忽然升起一团强烈的白光，灼热的温度几乎烫的我落泪，在那团白光离体时候，身体终于无力的瘫软下来。
原以为会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却不期然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睁开眼，看到程子安半是关切半是迷茫的眼神。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声音低低的响在我的耳边，悠远而绵长，似是很久以来我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里，放松了身体，我终于安心。
大雨就在这个时候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顷刻间昏天暗地。
“子安，你害怕我吗？”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的开口问道，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半分的力气，原本以为我会没事的，可是那一瞬间的恍惚，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何会伤到自己，那道强烈的白光，可以轻易地伤到我的东西，会是什么。
“你是害怕我的吧，我并不是跟你一样的人，我吓到你了。”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这场雨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停下，来的真是及时，有了这场雨，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复。
“子安，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害怕我的吧？”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虚弱的凑不齐一个完整的笑容。
程子安抬眼看着远处空虚的某一个点，摇摇头，忽然用力的将我抱紧怀里，无声的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我面前留下泪来。
而实际上，我有生以来包括做鬼的日子里，我都没有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哭泣，以至于我已经忘却眼泪的样子。
透明的，晶莹的液体。
从眼睛里缓缓地滴落，温热，完全不同于雨水的冰冷。
绝望么？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绝望。
靠在程子安的身上，我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放了上去，这具身体虽然纤瘦，却也还是有些分量的，抬起手来，我揉揉他的头，“你是应该害怕的，我是鬼，一只活在水里的鬼，你明白吗？这具身体不是我的，凌雪薇，她早就已经死了，在那晚你在湖边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借了她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
“别说了，小薇。”他抬起头来，眼睛里一片通红的颜色，“你现在应该休息。”
“小薇？呵呵，”我笑笑，“子安，我已经不小了，我不是那个你认识的小薇。”我看着他的眼睛提醒到，“程子安，我不是那个你爱的那个凌雪薇，若不是我占据了这个身体的话，你一定会躲得远远地再不看我一眼吧？”
大雨哗啦啦的持续着，像是极力的在宣泄着什么，我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笑着直起身来，看着一脸茫然的程子安：“时候到了呢，我爸爸要来接我回去了，你还不走？”
“你爸爸，他，会对你好吗？”程子安放开手，失去他的温度，我的指尖瞬间恢复成一片冰冷。
“最起码我不会让他知道我是鬼，而且，他能够给我我想要的，我可是他的宝贝哦，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拉下来肩膀上的衣服递给他，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吧？”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眼睛茫然的望着一片苍茫的雨幕，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甚至没有伸手来接我手上的衣服。
我忽然感觉到无力的绝望，持续的，绵延不断的侵蚀而来，有那么一刻我想要上前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离开。
大雨滂沱，很快迷茫了视线，他渐渐离开的背影在我的眼里成为最后的一抹印象。
我怎么会爱上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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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占据了凌雪薇的身体，他一定恨极了我，所以才会走得那么义无反顾。
雨水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冰冷的熟悉的感觉，我仰起脸接受雨水尽情的洗涮，忽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羡慕起凌雪薇来，无论生前死后，程子安都始终爱着她，不离不弃，即使是在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也依然温情的呵护和关爱着这具被我占据的，原本是属于她的身体。
我看着他越走越远，身形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忽然流淌出我为他唱的那首歌，那时候我还是寂寂无名的凌雪薇，站在封天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周围是车水马龙的喧哗，我顶着渐渐凶猛起来的太阳，唱出心底的声音。
……
夜无声，
你站在水边，
一步之遥的距离，
那么远，又那么长，
我还记得你，
说幸福的样子，
微笑如花般绽放的样子。
音乐停下来，水去无声，
你的微笑照亮了我此生的夜空。
那天以后，再无忧伤，
甜甜的幸福，
那么近，又那么真。
……
这是我为他唱的歌，我记得当时他的笑容，温暖而甜蜜。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有离开的一天。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凌西泽，所有的一切都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为什么所有的我以为，都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在想什么呢？”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熟悉的感觉随即近在咫尺，印象里的张脸在我面前放大，目光依旧锐利无比。
“我在想程子安。”我毫不客气的回答，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爽。
凌西泽忽然笑起来，手一伸便将我揽在了怀里，“让我猜猜看，你今天又去见他了，嗯？”眼光随即瞄到我手上紧紧攥着的衣服，脸上的笑便多了分莫名的寒意。
“我就是忘不了他，怎么了？”我看着那张带笑的脸，他分明是在笑，我却感觉冷冽。
“可是他还是没有得到你，你是我的，他要抢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给。”凌西泽依旧眼中带笑，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件到手的猎物，看的我没来由的一阵哆嗦。
“我不是你的，我谁的也不是。”我赌气说道。
这赌气的代价是我再无可能离开。
凌西泽将我带回了凌家，那个凌雪薇千方百计要逃离的地方，我不是她，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程子安，他仿佛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
他一定会把我忘了吧，凌雪薇已经死了，他知道了。
而且还是我告诉他的。
我一直希望会有一天，我在自己宽大的床上醒来，发现程子安站在我的面前，带着浅浅的笑意对我说，小薇，跟我走。
我想要告诉他，我其实并不介意他叫我小薇这个名字，他叫一辈子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可他一直没有来。
只是听说，程子安是在消失了整整一个礼拜后的上午出现在封天娱乐的，我没有亲眼见到他当时的模样，据说，那天阳光明媚，雨后初晴的天空明净如洗，他穿着一身的黑色，原本白皙的脸上有参差的胡须，可是整个人却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情愉快，脚步轻盈。
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这样，也好，我不是一直都想要这样的结局吗？
可是为什么心口的位置会有针刺一般感觉，这样的反应，是我的，还是这具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