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世有水鬼 13→白羽←
她的手贴在我的额间，冰凉的没有温度的触感，让我往后缩了缩，但随即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直直的吸了过去，感觉意识正一点点的涣散，在我以为一切都会消失掉的时候，蓦地眼前一片光明，刺眼的，来自太阳的光亮，毫无保留的打在我的身上，仿佛要蒸发掉身体里所有的水分。
这里当然不会是程子安的房间，我睁开眼的瞬间就可以断定，那里还是夜晚，这里却是阳光明媚，周围到处都充斥着陌生的气息，阳光一晃晃的，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仅有的感觉消失殚尽，唯剩下一样，嗅觉，似乎比以往更加的灵敏，几乎可以轻易地辨别空气中微不足道的任何气息，那些气息里，有一样，在我嗅到它的时候，如忽然掉落到地上碎掉的香水瓶一般，瞬间馥郁芬芳起来。
循着空气里的越来越浓重的气息，我找到了他。
那是一个繁华锦盛的花园，绽放着品种样式繁多复杂的花朵，五颜六色，有着彩虹一般的绚烂，他站在那一团彩虹里，簇拥着一身羽衣，不食人间烟火模样。
“喂，”我低低的喊了一声，试图走近，却发现他根本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难道说这一场幻境里，连声音都是不可以被听到的吗？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随即而来的欢声笑语轻易的掩盖了所有，她们从我的身后迎着阳光走来，一白一红，行走间带起空气里甜软的香，红衣的那个，我认得，正是带我进着幻境的女人，白衣的那个，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是端庄丽质，看向花丛中那人的眼神里，盈满柔情蜜意。
“姐姐，你若再这样看玄冥上神，我可是会嫉妒的哦。”一身红装，显得她艳丽无比，此刻看来就像是一株红蔷，开的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以妹妹的性格，你喜欢的自会牢牢的抓住，又怎会反过来嫉妒我呢？”
“说的也对，我要是喜欢，总是会得到的。”
一红一白，随即走到彩虹一般绚烂的花园里去，背对着她们的那人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眼睛里却不带半点笑意。
我惊得几乎跳起来，还好是在幻境里，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这样一想我反倒觉得庆幸，总归没有人看到我的失控。
“上神，你打算怎么处置白羽？”穿白衣的女子上前，态度恭谨。
“玄武会处理的很好的。”那人淡淡的抬眼，云淡风轻的开口。
“真的要拿走她的性命吗？她不过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孩子，还那么年轻……”
“不用我们动手，要取一个人的命真是太容易了，这怨不得别人，生命本身就是脆弱的，更何况是一个早就该死去的人？”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已经让她多活了十年，她应该感谢我。”那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白曦，你我心里都清楚，若不是我，她本该在十岁那年便已经死去，我让她活到二十岁，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慈了。”
“是吗，玄冥，你是不是以为，你所制造出来的幻影，都是没有爱的？你是不是以为，玄武也是没有恨的？你造就了他，让他接近白羽，让白羽爱上他，然后拿走白羽的性命，拿走她所有关于爱的记忆，只因为那记忆可以抵过千年的修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玄武呢，白羽呢？”
“他们不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
“残忍，他们都不是活着的生命，白羽本该在十岁那年死去，我给了她十年的寿命，她就应该有所偿还，而玄武，你应该很清楚他只是我营造出来的一个幻影，有着和我一样的脸，却是并不存在的，我造就了他也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他做任何事，这有何残忍？”
“是啊，你这样的说法，也的确很合理，是我无理取闹了。”说罢，便是一团雾气，弥散在花香馥郁的空气里。
“姐姐别走！”红衣起身便要追过去。
“螣蛇，不用理会，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待我正要细看，那一切却凭空消失，我直直的后退，身后是不知来自何方的一股力量拉扯着我急速的后退，退到最开始的地方，我闭上眼睛不由的想，幻境和真实，到底哪个更值得相信一些？
等到身后的力道消失，我又回到了程子安的房间里，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的夜，仿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似真似假，难以分辨的梦。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知道，你其实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是吗？”幻境里的红衣停靠在床边的那一串紫色风铃之上，风铃一动不动，连响声都没有，仿佛压在上面的人全无重量一般。
我看着她那双有些妖媚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很难让人相信是属于上界真神的眼睛，透着诡异的邪魅和阴狠，让我想起忘川之畔奈何桥边的那一双眼，都比眼前这双来的亲切。
“螣蛇？在幻境里听他叫你螣蛇，如今看来还挺像的。”
“你一点儿也不好奇？”她不接我的话，轻巧的岔开了话题。
“我为什么要好奇？”
“因为，你就是白羽。”
我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她，“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从风铃上飘下来落在我的面前，身形羽毛一般的轻盈，看得我都想跃跃欲试，她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你就是白羽，白羽就是你。”
我摇摇头，感觉是在听一个笑话，却不知在她的眼里，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怎么，听到自己的命运一早就被安排好有些难以接受是吧，你就是个悲剧，生下来就在一天天的等死！”
“我不相信。”我看着她，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那比哭还要难看。
白羽。我，是白羽。
若真是这样，岂非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里，活都活的不自在，死了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那好，总会让你感觉到力不从心的。”她一抬手，轻轻的在我肩上一推，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后退，身体穿过紫色的风铃，从窗户里直接穿了出去，脸上的笑容在消失了很久之后还在玻璃窗上隐隐浮现。
耳边，是她的声音，“你总要相信的，不管愿不愿意。”
很近，却又像极远，我在那样的声音里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
这里当然不会是程子安的房间，我睁开眼的瞬间就可以断定，那里还是夜晚，这里却是阳光明媚，周围到处都充斥着陌生的气息，阳光一晃晃的，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仅有的感觉消失殚尽，唯剩下一样，嗅觉，似乎比以往更加的灵敏，几乎可以轻易地辨别空气中微不足道的任何气息，那些气息里，有一样，在我嗅到它的时候，如忽然掉落到地上碎掉的香水瓶一般，瞬间馥郁芬芳起来。
循着空气里的越来越浓重的气息，我找到了他。
那是一个繁华锦盛的花园，绽放着品种样式繁多复杂的花朵，五颜六色，有着彩虹一般的绚烂，他站在那一团彩虹里，簇拥着一身羽衣，不食人间烟火模样。
“喂，”我低低的喊了一声，试图走近，却发现他根本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难道说这一场幻境里，连声音都是不可以被听到的吗？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随即而来的欢声笑语轻易的掩盖了所有，她们从我的身后迎着阳光走来，一白一红，行走间带起空气里甜软的香，红衣的那个，我认得，正是带我进着幻境的女人，白衣的那个，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是端庄丽质，看向花丛中那人的眼神里，盈满柔情蜜意。
“姐姐，你若再这样看玄冥上神，我可是会嫉妒的哦。”一身红装，显得她艳丽无比，此刻看来就像是一株红蔷，开的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以妹妹的性格，你喜欢的自会牢牢的抓住，又怎会反过来嫉妒我呢？”
“说的也对，我要是喜欢，总是会得到的。”
一红一白，随即走到彩虹一般绚烂的花园里去，背对着她们的那人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眼睛里却不带半点笑意。
我惊得几乎跳起来，还好是在幻境里，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这样一想我反倒觉得庆幸，总归没有人看到我的失控。
“上神，你打算怎么处置白羽？”穿白衣的女子上前，态度恭谨。
“玄武会处理的很好的。”那人淡淡的抬眼，云淡风轻的开口。
“真的要拿走她的性命吗？她不过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孩子，还那么年轻……”
“不用我们动手，要取一个人的命真是太容易了，这怨不得别人，生命本身就是脆弱的，更何况是一个早就该死去的人？”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已经让她多活了十年，她应该感谢我。”那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白曦，你我心里都清楚，若不是我，她本该在十岁那年便已经死去，我让她活到二十岁，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慈了。”
“是吗，玄冥，你是不是以为，你所制造出来的幻影，都是没有爱的？你是不是以为，玄武也是没有恨的？你造就了他，让他接近白羽，让白羽爱上他，然后拿走白羽的性命，拿走她所有关于爱的记忆，只因为那记忆可以抵过千年的修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玄武呢，白羽呢？”
“他们不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
“残忍，他们都不是活着的生命，白羽本该在十岁那年死去，我给了她十年的寿命，她就应该有所偿还，而玄武，你应该很清楚他只是我营造出来的一个幻影，有着和我一样的脸，却是并不存在的，我造就了他也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他做任何事，这有何残忍？”
“是啊，你这样的说法，也的确很合理，是我无理取闹了。”说罢，便是一团雾气，弥散在花香馥郁的空气里。
“姐姐别走！”红衣起身便要追过去。
“螣蛇，不用理会，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待我正要细看，那一切却凭空消失，我直直的后退，身后是不知来自何方的一股力量拉扯着我急速的后退，退到最开始的地方，我闭上眼睛不由的想，幻境和真实，到底哪个更值得相信一些？
等到身后的力道消失，我又回到了程子安的房间里，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的夜，仿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似真似假，难以分辨的梦。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知道，你其实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是吗？”幻境里的红衣停靠在床边的那一串紫色风铃之上，风铃一动不动，连响声都没有，仿佛压在上面的人全无重量一般。
我看着她那双有些妖媚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很难让人相信是属于上界真神的眼睛，透着诡异的邪魅和阴狠，让我想起忘川之畔奈何桥边的那一双眼，都比眼前这双来的亲切。
“螣蛇？在幻境里听他叫你螣蛇，如今看来还挺像的。”
“你一点儿也不好奇？”她不接我的话，轻巧的岔开了话题。
“我为什么要好奇？”
“因为，你就是白羽。”
我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她，“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从风铃上飘下来落在我的面前，身形羽毛一般的轻盈，看得我都想跃跃欲试，她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你就是白羽，白羽就是你。”
我摇摇头，感觉是在听一个笑话，却不知在她的眼里，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怎么，听到自己的命运一早就被安排好有些难以接受是吧，你就是个悲剧，生下来就在一天天的等死！”
“我不相信。”我看着她，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那比哭还要难看。
白羽。我，是白羽。
若真是这样，岂非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里，活都活的不自在，死了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那好，总会让你感觉到力不从心的。”她一抬手，轻轻的在我肩上一推，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后退，身体穿过紫色的风铃，从窗户里直接穿了出去，脸上的笑容在消失了很久之后还在玻璃窗上隐隐浮现。
耳边，是她的声音，“你总要相信的，不管愿不愿意。”
很近，却又像极远，我在那样的声音里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