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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月夜一壶酒

    弓越面目扭曲,倒地的身子一阵急剧的颤动,竟是一时无法站起来。他喉中低吼一声,双眼里射出毒蛇一样的怨恨光芒。

    却见哪斗篷人双肩微颤,足下也是退了一小步。但未等他有丝毫的喘息之机,月夜下就见锐劲嘶鸣,舒千卷瘦削的身形犹如一道狂风,手中天罗伞一收一张,向着斗篷人浑身罩落。

    眼见弓越败退重伤,舒千卷虽惊犹怒,这一击自是全力出手,快捷威势中更见凶猛。斗篷人此时体内气血涌动,弓越强横的掌力亦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转瞬之间急劲逼体,竟是已经封住了他的退路。斗篷人避无可避,怒哼出声,双膝微屈,衣袖股荡,十指倏扬疾弹,上下翻飞间闪电般抓住了天罗伞伞尖,一声剧震天罗伞所带的锐劲被十指之力牵引消散;随着斗篷人猛然旋转的势子,他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自舒千卷左肋下穿过,沉喝声中右手一撤,五指带着利剑一般的锋锐劲力疾点舒千卷背心要害。

    舒千卷还未看清斗篷人是如何抓住天罗伞的,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力道自天罗伞尖猛的袭来,心下倏的一沉,却又见面前人影顿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后背冰一样的刺痛感透体而入,舒千卷惊得全身的汗毛陡然根根竖起。

    生死一发之间,就见舒千卷长喝一声,身形暴退而出,手上天罗伞贴着身形一阵疾转,就如一道龙卷风似的猛地张了开来,与斗篷人那凌厉的五指猛然相接在了一起。

    一声暴震,卷起气劲如浪,便听一声闷哼,舒千卷撤伞急退五步,唇角现出血水,脸色亦是一片苍白。那斗篷人虽是五指出招,但指上威力之凶猛,却是惊人至斯。

    舒千卷稳住身形,盯住斗篷人咬牙冷声道:“拂花手果然名不虚传,舒某领教了。但若阁下想要带人,却必得先踏着我的尸体才行!”

    那斗篷人身上杀机尽现,闻言冷笑一声,道:“好一个舒千卷,我若想要杀你,又岂是难事么?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可不要逼我。”

    舒千卷心知此番遭遇绝不会善了,面前这斗篷人端的是难斗之极,更让人感到棘手的是这人的身份,此人虽然刻意的隐藏了自己容貌,但却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不落堂与镇边府虽然关系紧张,但双方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公然撕破脸皮,谁也不敢先越雷池一步。舒千卷心念电转,如果对方此时真的猝出杀手,纵然以弓越与自己二人之力,只怕是抵挡不住;但如果真的让此人带走了口袋里的人,只怕莫轻我会借题发挥,进而对不落堂采取攻势,这样一来,就算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任务已经失败,回到不落堂后也是没脸见人

    了。想到这里,舒千卷看了看地上的弓越,心意一决,冷然道:“不必废话,阁下若要一决生死,只管出手吧。”

    斗篷人面目隐在一片阴影里看不分明,闻言之下也不知是什么反应。斗篷人似乎在沉思,良久才道:“我再说一遍,把人交给我,你走。”说完微一转头,就向地刚才秦晚倒地的方向看去。

    舒千卷也随之转过了脸,眼光扫处,已然没有了秦晚的影子,地上的口袋里空空如也。

    二人同时一惊,就见月色下那片矮树林前红影一晃,秦晚正向着树林里飞奔而去。

    原来秦晚抓住斗篷人重伤弓越、全力应付舒千卷,二人无法分神的难得机会,悄然爬出了口袋,然后向那片矮树林里飞奔而去。她知道无论是舒千卷还是那斗篷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厉害之辈,如果他们追来,自己定然是躲不过,所以秦晚这才往树林里逃去,只希望能够借着树林暗黑的掩饰侥幸躲过追捕。

    事关己身安危,秦晚奋起全力奔逃,但她刚奔出五六丈远,就听身后一声断喝:“好丫头,你要往哪儿跑?”秦晚一惊,转头看时,便见身后月夜下两条人影如闪电般向自己飞扑而来,正是那舒千卷和斗篷人。秦晚头皮一炸,心里猛然一紧,足下用力,丝毫不敢停留地继续向树林里奔去。

    舒千卷实在没有料到口袋里的秦晚居然会自己解开了穴道跑掉,当下心下大急,再也顾不得与斗篷人纠缠,当先追了过来。但那斗篷人也同样对秦晚势在必得,冷哼一声后亦展开身法紧随其后,数息之后,斗篷人业已超过了舒千卷四五尺的距离。

    舒千卷心知若论自身的武功修为,已然是比不上这斗篷人的。舒千卷一阵怒火腾腾涌起,不管怎样,那小丫头一定不可以让这人抓住。见斗篷人黑袍一晃便又上前了三尺远,舒千卷冷喝一声,长臂一震,天罗伞伞尖寒芒一现,一点锋芒刺破空气,疾电一般朝斗篷人背心刺去。

    锐风破风,斗篷人早有所察觉,前掠的身势却未见停顿,只是冷笑一声,道:“姓舒的,原来你也不过是背后伤人的小人罢了。”说话间便见他上身猛然向前一倾,那一袭宽大的斗篷如同灌满了风的飞翼倏的腾起,疾劲翻转中竟是将天罗伞卷得偏失了准头,被强大的气劲荡得向外一偏。

    舒千卷一击不中,却并未追击,趁着前面斗篷人身形略见停滞之时,全身劲力急运,双足一点地,整个人犹如流星划空般越过斗篷人的头顶飞纵而去。

    斗篷人怒哼一声,这一下虽然已经让舒千卷抢得了先机,但他却并不慌乱,沉声道:“姓舒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想要逞强么?”身形一纵,右手疾抖,食中二指一弹,两股急劲怒射,击向舒千卷后脑。

    这一击同样是背后出手,舒千卷听得身后劲气的疾速,知道这一击的威力定是非同小可,当下不敢大意,腰身半扭,天罗伞向后一扬呼地张开,把大半个身体尽皆护住。

    便听一声爆响,斗篷人的指劲击中了天罗伞,竟是将天罗伞震得颤了数颤,舒千卷同时感到胸口一闷,一口气几乎提不起来。这斗篷人当真是厉害至极,若非舒千卷的兵器天罗伞伞面乃为精钢打造,否则这一下天罗伞只怕会被击出个大窟窿。

    转眼之间,斗篷人一个飞纵,重新越过了舒千卷赶到了前面。

    舒千卷不由又急又怒,顾不得体内翻腾的内息,拼起余力紧追其后。

    前面却已经到了树林之前。

    秦晚红影一闪,身形没入了幽暗的树林之内。斗篷人暗骂一声可恶,略一辩认方向,身形一纵扑进了树林里。

    紧随而来的舒千卷一见斗篷人扑进了树林,心下便留了意,不敢贸然进入。江湖上有句话叫作逢林莫入,便是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舒千卷乃是江湖老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担心斗篷人会在暗中对他出手,于是心念一转,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铁蒺藜,以“散天花”的手法扬掌飞射而出,然后整个人随即跟着扑进了树林里。

    舒千卷一进入树林,却见幽暗里那斗篷人的身影已在三丈开外了。

    秦晚在树林里左拐右转,只想快些摆脱身后的敌人。树林里多生荆棘,她全神奔跑之下浑身衣衫已经被刺破多处,样子颇为狼狈,秦晚却顾不得那么多,她气喘吁吁地又在树林里急奔了十数丈,却发现树林的地势渐渐升高,这才明白自己此时正在向山上跑。秦晚已经跑得双腿酸麻,她扶住一棵树停住,转头一看,先时还不见有人,但却在眨眼后就见一袭斗篷如幽灵般从树林里闪了出来,正朝着自己飞扑而至。

    秦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背心冒起了冷汗。

    秦晚拔足就往山上跑去,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去,脑海里闪过一丝绝望,知道现在定是逃不掉了。秦晚正混噩的想着,忽然脚下踩了个空,整个身体失重之下顿时向前栽倒,秦晚眼前一黑,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秦晚被摔得脑袋里一阵晕眩,同时左臂一痛,竟是被断树枝划伤了。疼痛之下反而让她心里一震,挣扎着急欲起身,奋力下衣服下摆嘶的一声被枝丫挂断了一片。

    耳边似乎传来了衣袂破风的声音。秦晚大惊,连爬带跑的转过了一处凸出的巨石,面前月色一亮,这片树林已经到了尽头。

    这座山其实并不高。

    已经到了山顶。

    秦晚的心彻底的掉进了深渊。这山顶已经就是绝路。

    秦晚四处一看,月色下这山顶上竟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四周树林环立,此刻竟是现得格外的宁静。

    秦晚一时没了主意,仓皇下正准备自山顶的另一边下山,她刚向前踏出三步,猛然耳边一声破风之音传至,然后左小腿上一痛,已然被一枚石子击中,虽然石子上的力道并不大,却足够让秦晚再一次扑倒在地。

    秦晚倒地,转头,就看到身后三丈处一袭烈烈飞舞的宽大斗篷,斗篷人站在那儿,仿佛就是月色下的一抹淡淡的影子。

    秦晚身上的力气在这一刻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全部给抽走了。

    可是那斗篷人并没有做下一步的动作。他的头脸隐在暗影里,秦晚却看见他此时正望着自己的身后。

    秦晚不由一怔,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来抓自己,反而看着自己身后。她随即转头,却也同样怔住了。

    原来,这山顶还有其他的人。

    这个人就在山顶平地另一头的一块巨石上。刚才秦晚仓皇之下居然没有注意到石头上竟会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石头上,一只手正提着一个葫芦酒壶,朦胧的夜月下有一种十分随意而略显慵懒的感觉。

    秦晚睁大了眼睛,仔细端详之下发现那人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两鬓之间却隐隐有了些许雪色。

    那人此时正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晚。

    秦晚心里一震,那人的眼神里竟然透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尊贵威严。

    朦胧的夜月下、并不高的山顶巨石上,坐着这个对酒当月的男子。

    那人提着手里的酒壶,自己举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天上的残月,淡然开口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藏着不出来,我的酒虽然不多,如不嫌弃的话,朋友也可以喝几口。”

    秦晚听得莫名其妙,这人难道是在邀请那个斗篷人么?

    随着那人的话声,秦晚身后的斗篷人却并未说话,他依然就直直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但山顶上却又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就好象是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秦晚并没有看清两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可是这两人就“突然”出现了。

    两个人站在月色下。一人身着黑衣体形魁梧,脸上虬须戟张,双手提着一柄四尺长短的大刀;另一人青布长衫身材修长,俊郎的面目带着深沉的刚武。这人负手而立,看着巨石上的那个人。

    那人还在喝酒。

    青衣人沉声开了口,道:“阁下好雅的兴致,身处荒山野岭,却能够品酒赏月,怡然自得。阁下果然非同一般。”

    却听那人淡然一笑,道:“我不过是在这里喝酒罢了,却竟然惊动了九鼎里的两大高手,当真是意外得很啊。

    “九鼎‘御武殿’殿主须无藏、‘四明’之首千叶苍候。”那巨石上的人依然一片淡然的口气,道:“数年不见,二位别来无恙否?”

    秦晚听得心神俱震,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居然会是雄踞托尔特草原百年不倒的“九鼎”中人,而且是在九鼎里大有身份的人。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九鼎教皇独孤十方座下高手众多,有两人更是其左膀右臂,这两人便是九鼎二殿中的“御武殿”殿主“霸刀”须无藏与教皇近身侍卫的九鼎“四明”里的“东明”,也是四明之首的千叶苍候了。

    如今,那须无藏与千叶苍候,竟然会出现在这无名的矮山顶上。

    眼下情形,须无藏与千叶苍候,显然是为了那石头上的人而来。

    秦晚心里震惊,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两个人亲自来到这里?

    那巨石上的喝酒的人,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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