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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惊变

    杨掩逸一见父女二人势头不对,连忙圆场,道:“你们父女俩就不要再斗气了,晚儿自小就是直爽的性子,心里藏不住话,大哥就不要计较了。”

    秦晋南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不再搭理秦晚。

    叶渐红心里暗道秦晚的争强好胜之心当真是一点也不能轻视。

    一行四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克伦城,进了南门后秦晋南在前带路,绕过大街之后便到了往来居的大门前。叶渐红昨日也曾在南门口看见了往来居的招牌,只是当时他走得匆忙,并就没有亲自进店。往来居分为上下两楼,外面与一般酒家饭店并无区别,店里面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却布置精巧,环境幽雅。此时因为时间尚早,店里还没有客人光临,几个伙计都在打扫清洁。秦晋南带着叶渐红进门后,一旁柜台后的掌柜忙迎了出来,道:“原来是庄主、小姐和杨先生来了,快里面请。”秦晋南向叶渐红红介绍道:“这位是王伯,乃往来居的掌柜,当年如果没有他的那碗馄饨,就没有现在的秦晋南了。这么多年来往来居幸有王伯帮我打理,我也着实省心不少哩。”叶渐红暗想这王伯定然就是当年秦晋南遇到的那个面摊老板了,现在两人身份互易,想来不禁有些感叹。

    那王伯见叶渐红气宇不凡,不由得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道:“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得紧,一定是初来克伦城吧?”叶渐红道:“在下叶渐红,确是第一次来塞外。”秦晋南道:“小叶是我的故友之徒,也是引风庄的贵客,今日小叶来往来居,便是要尝尝我们秦家的馄饨,所以就要劳王伯亲自动手去给我们做几碗馄饨了。”王伯道:“既然是庄上的贵客,自是不能怠慢,庄主请先上楼坐,我这就去准备。”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秦晋南笑道:“当年我开了这家往来居后,便把王伯也一起带了过来,把秦家馄饨的手艺教给了他,这些年我许久不曾亲自动手,王伯的手艺只怕是强过我了。”叶渐红有感秦晋南的宽大胸怀,心中对他更加钦佩。

    四人上了楼,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从窗外望去,几条大街上的繁华喧闹都尽收眼底。秦晋南指着窗外克伦城里的热闹景象,道:“这克伦城虽然远离中原,但和如今中原的兵燹四起百姓不安的动乱局面相比,若论繁荣之景象,克伦城却犹有胜之。待小叶你完成了岳兄所交待的事后,定要到处看看,此地虽是塞外异域,但却另有一番风光呢。”

    叶渐红叹道:“庄主说的不错,如今中原兵灾祸乱征赋沉重,以致民不聊生,根本没有人去管百姓的死活,这里与中原相比,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秦晋南道:“自古以来但凡天下动荡、江山易主的大乱时期,最遭殃的往往都是无辜的穷苦百姓,倘若这世上没有了战争那该多好。”

    秦晚却道:“可是如果没有乱世风云,也就不会有‘乱世出英雄’这句话了。”

    秦晋南见她又要和他对着来,不由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竟是一时哭笑不得。

    杨掩逸见此情形,亦是摇头苦笑。

    秦晚却不在意,她看着叶渐红,问道:“不知叶兄办完了事之后,还要回中原吗?”

    叶渐红道:“倘若事情能够顺利办妥,在下自然是要回去的。”

    秦晚道:“叶兄若要回去,到时可要带着我一起去才行。都说中原现在正逢大乱之期,身为江湖儿女,岂能错过这种行侠仗义的大好机会!“

    叶渐红闻言顿时一愣,不知要怎么回答她。

    幸好这时那王伯上了楼,才不使叶渐红太过尴尬。王伯手中端着一个大食盘,食盘里四碗馄饨正冒着热气,除此知外,另有四样精致的小菜与一壶酒。王伯将馄饨酒菜一一摆在了桌上,含笑道:“让大家久等了,叶小哥既是初来塞外,可要好生尝尝我们往来居的馄饨,若是不够,厨房里可是多得很呢。”四人都笑了起来,叶渐红道:“有劳掌柜了。”瞧那碗里的馄饨汤质晶莹剔透,馄饨大小均匀小巧,让人看了不由得食指大动。

    秦晋南道:“小叶不要客气,快尝尝味道如何?”

    叶渐红便拿筷子夹了一个馄饨,那馄饨还未放入口中,一股香味已经涌进了鼻孔。等馄饨入了口之后,只觉得口感圆润爽滑,那馄饨里的包馅中不知道加入了什么香料,味道纯香清爽,叶渐红虽只是咬了一口,但却是满口留香,回味不绝。

    秦晋南道:“不知这馄饨可还合小叶你的口味么?”

    叶渐红点透道:“庄主祖传的手艺确是不凡,这馄饨的味道果然堪称一绝,令人回味无穷。”

    秦晋南笑道:“我这一生别无他长,就只能是靠这馄饨混碗饭吃罢了。”

    叶渐红道:“往来居能在此地开了二十几年,自然是靠庄主的真本事了。”

    秦晋南道:“小叶若是爱吃,就不妨多吃两碗。”叶渐红当下不再客气,继续吃起碗里的馄饨来。秦晋南对王伯道:“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王伯你去招呼客人好了。”王伯又为四人倒好了酒后方才下楼而去。

    过了片刻,楼下便上来一个身穿素白长衣的年轻公子,俊朗不凡的面容上带着冷漠孤傲的神色。秦晋南一见,忙起身道:“原来是苏公子,苏公子可有一些日子没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光顾小店?”那苏公子脸上虽然神情漠然,但见秦晋南也在楼上,却也微现笑容,道:“在下前几日有些琐事缠身脱不开身,无奈这张嘴巴几天不吃馄饨便馋得很,所以今天就来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秦晋南道:“既是苏公子来了,自然是要上最好的酒菜,我这便去张罗……”苏公子扫了几眼叶渐红,道:“庄主自管招呼客人,在下已经吩咐了掌柜,不必劳烦庄主。”秦晋南与他也是熟人,道:“如此苏公子就请自便,若有需要只管招呼。”那苏公子似乎极不喜欢说话,微一点头后便侧过脸去静坐不语。

    随后楼下伙计送来了一碗馄饨与一壶茶,那苏公子一人独自默默地吃了起来。

    秦晚瞟了一眼苏公子,嘴里嘀咕道:“这个姓苏的,就跟他的外号一样又冷又硬,成天板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似的。”她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也不管那苏公子是否将这话听了去。秦晋南脸现怒容,低声道:“晚儿不可无礼,苏公子是我们的客人,不得放肆。”秦晚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爹你又怎么又骂我?”说完后低头夹了个馄饨放入了口里,脸上现出不悦之色。

    叶渐红虽觉得苏公子外表颇有些孤傲冷漠,但看上去却并非是自大狂妄之人,于是问道:“庄主与那位兄台是朋友吗?”秦晋南道:“不是。那苏公子姓苏名冷衣,有个外号叫‘冷衣公子’,在这克伦城里也是大户之家,据说以前他们家乃是官家出身,后来在朝廷上遭人排挤,于是就辞官来此隐居避世,算起来也有三十几年的时间了。苏公子平日里也是往来居的常客,大家见面多,乃是熟人。”

    杨掩逸亦附声道:“别看苏公子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却是文武双全,一身武功极其厉害。连这克伦城城主莫轻我亦对他相当的客气呢。”叶渐红心里一动,他昨天曾在街上远远地见过城主莫轻我,觉得那人沉稳间霸气升腾气势逼人,是个不世出的豪雄之才。能令这样的人对苏冷衣以礼相待,足见他确有不凡之处,叶渐红就在心里对他留了意。

    叶渐红与秦晋南三人闲谈起来,无意中从窗外望向楼下,就见楼下人头攒动的街上一人横街而立,叶渐红眼神所至不自觉被引去了注意力。

    叶渐红仔细看时,就见这人浓眉虎目身材瘦削,留着一头短发,身穿土灰色的粗布麻衣,模样虽有些落魄,但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股蒙蒙的肃杀气息;而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是背上,他的背后背了一柄四尺多长的巨刀,刀身被裹在了黑色的油布里,只露出一截长长的黑沉刀把。这人的个头本就不是很高,加上体形瘦削,那柄巨刀在他背上就犹如一扇门板。

    这人就站在街中纹风不动,双目直视前方,似乎正在等着什么。而他那怪异的装扮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多时前面街上一阵哄乱,马蹄声急响中五骑铁甲武士押着四辆囚车急奔而来。眼见铁甲武士来势凶猛,那人立刻就要被马撞上,他却并不惊慌,伸手一拦,沉声喝道:“站住!”

    那五名武士没料到会有人公然拦路,闻声急忙收缰勒马,但冲势太猛,猝然收缰之下五匹快马俱都怒嘶着人立而起,马上的铁甲武士怒声喝骂道:“你是什么人,竟胆敢当街拦路?”那人脸无惧色,指着一辆囚车冷然说道:“留下这辆车,你们可以走。”那辆囚车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手上戴着铁链的犯人。那武士冷笑道:“这车里的人都是咱们镇边府抓捕的重犯,小子你胆子不小,想要劫囚么?”

    楼上的秦晋南等人也发觉了街上的情况,都好奇地探出头来观看。

    那人指着那辆囚车说道:“那个人不是你们抓的,留下他,你们走!”他语气冰冷,说得斩钉截铁。

    众武士闻言都心里一惊,一人怒道:“他不是我们抓的,难道他是自己进的车么?”  那人竟然说道:“不错。”那武士一愣,随即骂道:“原来是个疯子。小子赶紧让开,不要挡了大爷的路!”说完扬了扬手里的铁枪。哪知那人却仿佛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又重复了一句话:“我说过了,留下他,你们走。”那名武士大怒,喝道:“好狂妄的小子,竟敢在克伦城撒野!”双腿一夹马腹,抖手一枪便朝那人当胸刺来。

    两人相距本来就近,加上马的冲势迅猛,长枪眨眼间便到了那人的心口。街上行人见那武士出手狠毒,都不由惊呼起来。

    但那身背巨刀的人却冷哼一声,右手迎着那直刺而来的长枪轻描淡写的一挥,“啪”地一声脆响中肉掌碰上铁枪枪头, 马上的武士惊叫一声随着手里的长枪一起飞出,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其余的武士见此先是一愣,随后齐声喝骂,两名武士首先催马而起,借着马的冲劲,两支铁枪势如雷霆般飞刺而至,那人不退反进,双手一伸便将双枪抓在了手里。两名武士只觉得一股巨大大力量从枪上传来,两人虎口同时迸裂!惊呼中二人刹不住前冲的势子,胸口被枪柄反弹的大力重击,双双栽下马来。

    就在此时,另外两名武士已从两侧纵马扑来,两口雪花长刀闪电般同时朝那人头顶斩落。那人手里还握着夺来的两支铁枪,此时双臂暴起,迎着双刀来势倏然扫出。两声闷哼中两名武士连人带刀被扫飞出去。

    围观的人见有人居然敢在大街上打伤镇边府的亲卫武士,都又惊又奇,却又不敢声张,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热闹。

    五名铁甲武士在顷刻之间俱都伤于那人手下,五人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名武士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谁?当真要劫囚么?”那人将手里铁枪扔在一旁,冷然道:“我已经给你们说过了,那车里的人不是你们抓的那个,可是你们却不听,既是如此又能怪谁?”他径自走向那辆囚车,看着车里的人,道:“好一招瞒天过海的障眼法,只差一点我便会被你给骗了过去。我们既然见了面,你又何必缩在里面?”

    却见那囚车里的人蓦然发出如夜枭般阴寒的笑声,道:“既然被你识破了,又有什么好说的?看来今日一见便是我们游戏的终结之时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抖动中他居然扯断了锁在他手腕上的铁链,随后他脚尖一挑,囚车的巨木笼栅也断了三四根,仿佛那些铁链笼栅在他眼里与一根面条并没有什么区别。

    囚车里的人跳下了马车,他将一头乱发随手拢向脑后,现出一张阴沉冰冷的脸来。那五名武士不由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人当真不是先前抓的那个!他们身上不由得冷汗直冒,一人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抓的那个人呢……?”那乱发人嘿嘿笑了几声,道:“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我是不喜欢一辆车坐两个人的。”那武士惊得张大了嘴,结巴着问道:“那……那你又是谁?”

    乱发人却看着他面前的人,皱着眉道:“一个月前你明明已经被我甩得没了影,现在你又出现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行踪的?”

    身背巨刀的年轻人道:“从中原到塞外,我一共追了你两年零三十四天,你在我眼皮下变了二十七个不同的身份逃跑了十三次,如果把这十三次你逃跑的经验综合起来,对你当然会有一定的了解。”

    乱发人想了想,恍然叹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跟在我身后的,可笑我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已经被我甩掉了,今天我‘铁掌人屠’古青灯栽在你手里,却也不冤。”

    而那“铁掌人屠”古青灯几个字甫一出口,现场便有不少人都变了脸色。楼上的杨掩逸听得真切,皱了皱眉,讶然道:“竟然是他!”

    那几名武士更是吃惊不小,一人道:“你就是那号称‘千面人王’的‘铁掌人屠’古青灯?现在江湖上到处都在通缉你,你还敢到克伦城来撒野?”

    那古青灯狂笑道:“笑话,克伦城的囚车我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们这班蠢才又能奈我何?”他望着那年轻人,冷声道:“现在是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了。”

    “我追了你两年零三十四天。”年轻人盯着古青灯,一字一字地说道:“就是为了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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