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二章 挚爱
李天昕拿出上回彤彤剩在家里的CHATEAU LATOUR，为自己斟了一杯。他夹着杯颈，轻轻摇晃酒杯。醇厚浓郁的酒香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近段时间发生的每一幕、每一景，彤彤那晚对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如幻影般在他脑海里再次闪现。他仔细斟酌后，有些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禁为自己在医院的急躁和暴怒而悔恨。自己那样鲁莽的行为岂非辜负了彤彤的一片苦心？怔想间，他心如刀绞，咬牙阖上眼帘，泪止不住地流。
他的傻彤彤，他的天使不明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高高的云端，即使在外人看来他十分完美，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那样的天堂对他形同地狱。他宁愿陪着她一起在地狱煎熬。这些，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如果……，如果他早些明白她的心思，他是不会吝于对她表白的。只可惜，没有如果了。
他肘撑双膝，双手捧头，好像它有千斤重般。低声地呜咽，在悄寂而幽暗的房间盘旋回荡，……
良久，他忍住心中的痛楚，狠狠擦去面上的泪痕，握紧了拳头。不过，目下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尽快帮助彤彤恢复记忆。否则，他怕凌枫真的……思及此，他好像被掏空了心般空空落落而又痛彻神髓。
凌枫站在窗前，吞云吐雾，袅袅蓝色轻烟将他轻轻包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失去了焦距，幽远而飘渺。人非人，物非物。
秦小雨为李瑷彤擦洗完后，便出来找凌枫。她看到凌枫倚窗而立，神思飘忽，不知该不该打搅。她踯躅一刻之时，凌枫却率先开了口。
他猛吸一口手中的烟，淡淡地说道，“我就来。”
“好。”秦小雨转身欲走，凌枫却又不期然叫住了她。
“等等。”凌枫从窗口轻轻弹掉烟灰，徐徐走了过来，“这回，多谢你了。”
秦小雨一时错愕，转而她陡地明白凌枫之意。“瑷彤是我好朋友。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凌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好友，解决不了你的生计问题，也是无济于事。一时的冲动，如果搭上长期的失业，估计这好友也就好不起来了。”
秦小雨有些尴尬，她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凌枫所言有些道理。虽然瑷彤的父亲公司规模不小，可是就算瑷彤有心帮她，她也不可能接受瑷彤的帮助。而现在，工作本来就不好找，自己虽是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可是要想找个好工作，确非易事。更何况，她和肖海已经借了李瑷彤兄妹十几万买房。如今，对李瑷彤的照顾，一多半源于友情，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有因欠款而不得已的因素在内。
凌枫看着低头不语的秦小雨，又道，“我不会和你谈钱。因为那会亵渎你和彤彤的友谊。但是，我想你今后还是需要一份有发展前途、收入稳定的工作。”
“你的意思……”秦小雨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凌枫。
凌枫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狠狠踩灭。“就是你想的意思。如果你还想回到现在的公司，也不是大问题。当然，我也有更好的地方让你去。”
秦小雨越听越迷糊，“凌枫，我不太明白。”她仰望着这个帅气、冷峻的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妒意。瑷彤的命真好，不仅有一个那么疼爱她的哥哥，如今还有一个如此厚爱她的男友。而自己所需的，似乎全凭着瑷彤得到。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泛酸。
凌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正色道，“首先，我要明确告诉你，之所以给你机会，不是因为你是彤彤的朋友，而是你这份重情重义的心。我正好需要这样的人。而日后，还是要凭你自己的能力，否则，我会公事公办，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第二，彤彤的幸与不幸，不是外人所见所想的，做为她的朋友，希望你能多体谅、理解和照顾她。”
秦小雨被他这番话一下给激醒了，心下惭愧于自己方才的一念。她点头道，“好的。”
凌枫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金卡，递给秦小雨，“这张卡，你先拿着。我想多陪陪她，所以彤彤想吃什么，就需要麻烦你多跑跑路了。”
秦小雨第一次见人如此大方，吓得忙摇手，“不用，不用，凌枫。”说着，她笑了笑，“再说，天昕哥刚才走的时候，已经给过我钱了。”
“哦？”凌枫把玩着手中的卡，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是瞧不起我了？”
“不，不。”秦小雨急得又是一阵猛摇着手，“凌枫，我……”她出言欲辩，却发现只会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
“拿着。每日限额一千，我会对账的。”凌枫明白她有心理负担。
“好吧。”秦小雨慢吞吞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张金卡。
从窗户射进的阳光，将它照耀得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觉得手中拿的不是张轻飘飘的卡，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是这个男人对瑷彤的深情厚谊。她鼻子有些发酸。
凌枫正要拔脚回病房，却突然想起那日李瑷彤电话中所言，不禁停驻。“不过，你不能弄一堆零食来哄她高兴，更不能给她买辣的吃。”
“啊？”秦小雨惊讶地看着凌枫。转而，羞红了一张脸，“知道，知道。”
“另外，我请了一个阿姨，明天就会来。以后，你只需要陪着彤彤，买些吃的，其他不用做了。”
“哦。”秦小雨点点头，转瞬，却又摇了摇头，“凌枫，比较私密的事，还是我来比较好，外人的话，怕瑷彤不愿意。”
凌枫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就点点头，“那随你。”说完，他就朝病房而去。
哀伤的眼神，犹如不再飘扬满天的樱花静静凋零般。曾经的痛楚和彷徨，如今变成了深深的忧愁。清澈的眸子，映照着耀眼的蓝天，漂浮的白云，更蕴藉着对过去的无限渴盼。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和她过去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一个梦，真的能让她全心全意相信他吗？
李瑷彤静静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连凌枫到了身边，竟也没有察觉。
凌枫看着她忧郁的眼神，知道她又在思忖她的过去。其实，扪心自问，刚才他之所以反对李天昕，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过去的岁月里，心中没有他凌枫。
“彤彤，别想那么多。”他握着她柔软温暖的手，“不是告诉你了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李瑷彤转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凌枫点点头，“会。”这是他夙愿得偿，又怎会放弃呢？
李瑷彤犹豫一刻，还是放弃了问凌枫关于他母亲的事，改口道，“你……不用像他们那样，去忙别的什么吗？”
那只是她的一个梦，能否相信，也不是一个人名能确定的。一切还要看日后。
“不用。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陪着你。”凌枫将李瑷彤的手轻轻覆上自己的面颊。淡淡的暖意，自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幻化为一股暖流，直抵他的心。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瑷彤望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子，“听小雨说，你昨儿给我输了600ML血。”
“因为我爱你。”凌枫用脸颊摩挲着李瑷彤滑嫩的手心。
他知道，现在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她正十分地惶惑不安。她在试图说服自己相信他，希望自己在徘徊不定的路上有个可以依赖的人。
李瑷彤笑了笑，觉得自己问的是那么多余。其实，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面前的凌枫从她身上是无利可图的，那么他愿意对她好，陪伴她，她只要抓住这份幸福，不就够了吗？
“谢谢。”她心中对他除了感激，暂时还没有爱。但是她喜欢他对她的照顾和相伴。
凌枫笑了笑，心下一阵悲凉。对于她的谢，他是很失望的。可是，这样的结果总比她的执意离去，好了不止千倍。他应该满足的。
李天昕睡了大半天，便起床去超市买菜。到了超市，他给秦小雨打了电话，问了李瑷彤的情况后，又询问了她想吃什么。秦小雨倒也不客气，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串。李天昕依着彤彤平时的喜好以及秦小雨刚才所提买好了菜，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好。临出门之前，他给童晓菲打了个电话。
“Michelle？有事吗？”童晓菲意外之余，兴奋难掩。
“叫我李天昕吧。”李天昕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来一丝心绪。
“好啊。”童晓菲听他主动告诉自己名字，惊喜非常。“天昕，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李天昕觉得一阵恶寒。他强掩心中的不畅，低声道，“一会儿有空吗？陪我去见个人。”
这可是李天昕第一次向童晓菲提出邀请。童晓菲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道，“好啊，好啊。我在哪儿等你呢？”
“我去公司接你吧。”李天昕决定把面子做大些，让人笃信不疑。
“那我等你。”童晓菲高兴地挂了电话。
李天昕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通话结束”，清俊的脸庞，挂上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这是李天昕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司。大多数彤飞公司的员工，以为他要辞职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何新。此刻，乍见他意气风发的出现在公司，不由惊讶不已。李天昕笑着招呼众人，并主动热情地和何新攀谈。
“何总，近来忙坏了吧？”笑意融融，十分亲近。
何新原以为李天昕干不下去要走了。谁料，他竟然阴魂不散，又出现了！何新干笑两声，“李总，近来好休息呀。这么多天不来，公司都快乱作一团了。”讥讽的话语，明显的指代，意欲挑拨离间。
“哦？”李天昕环顾四周，“我倒觉得童小姐管理有方，一切紧紧有条，不知道何总口中的乱是指什么？”
何新一直知道李天昕对童晓菲无意，故而才有方才那番话，此刻见到李天昕大力称赞童晓菲，心头不由一紧。一丝不好的预感犹如一阵阴风在他心湖吹起圈圈涟漪。
童晓菲在办公室听到李天昕的声音，忙抓起包，三步并不作两步地奔了出来。“天昕，等久了吧？”她悄然上下打量一下李天昕，一个星期不见，他清瘦了不少，那过于分明的棱角，让他五官更为立体，很有些西方人的味道。
李天昕笑眯眯地看着妖娆艳丽的童晓菲从长廊尽头的办公室走来，眼里悄然掠过一丝阴狠。
何新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晓菲，稍适，又回头惊讶地瞧了瞧李天昕。
李天昕微微一笑，“何总，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乱的，还是当面和童小姐说说，暂时我还要请假，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辛苦你了。”说完，他掉过头，对已经来到身边的童晓菲说道，“走吧。”
何新面如猪肝色，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童晓菲眼里全是李天昕，哪里还顾得上何新。她笑得妩媚至极，几乎可以把人溶成水。
两人出了公司，童晓菲好奇地问道，“天昕，咱们去看谁呀？”她虽然笃定他要带她去看谁，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妹妹。”李天昕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哦？”童晓菲故作惊讶道，“这段时间你请假便是因为她吧？出什么事儿了？”她相信李瑷彤不知道她是谁，但心底还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忐忑和不安。
李天昕阴沉着脸，“她出了车祸。”
“啊？”童晓菲惊异万分。那日下午，她就觉得他妹的话有些奇怪，难道……想着她的脸色不禁渐转苍白，双手濡湿而冰凉。
李天昕暗暗观察着童晓菲的变化，心底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不过，猜测总归是猜测。他要的是确切的答案。
“严重吗？”童晓菲半天才回过神。
“已经没大碍了。”李天昕隐而不说李瑷彤失忆之事，想看看面前这女人的承受力以及心机到底有多深。
童晓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鼻翼开阖急促，握着包袋悄然拳紧。然，转眼，她又陡地明悟，李瑷彤既是他妹，那么自己所为根本不会造成她出意外。一切应该是自己多虑了。想着，她不禁又平静下来。
李天昕看着她面色忽青忽白，目光变得犹如冰刀般凌厉而阴冷。“她精神一直有些不适，所以我长期照顾着她。”
童晓菲听了这话，立刻又紧张起来。她吃不准这话后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近，你忙坏了吧？”李天昕看自己的试探差不多达到目的了，便陡地转换了话题。他不想吓跑她，如今她对他而言是枚极有用的棋子。
“也没有。”童晓菲缓过劲儿，微扬嘴角，算是笑。“就是和美耀公司的合作一直谈不下来。对方好像有意拖延。”
“美耀？”李天昕想起了凌枫，不由问道，“公司老总是不是姓凌？”
童晓菲好奇地侧目，“你怎么知道？”
李天昕一边开车，一边暗自忖道：原来天下竟这么小。怪道凌枫能找到李瑷彤。不过，对于这个男人，他还是要好好查一查。
“我妹出事前就在美耀工作，和那个姓凌的有些工作关系。”提起凌枫，李天昕便忍不住一阵烦躁。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行事，但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这样啊。”童晓菲眼眸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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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雨为李瑷彤擦洗完后，便出来找凌枫。她看到凌枫倚窗而立，神思飘忽，不知该不该打搅。她踯躅一刻之时，凌枫却率先开了口。
他猛吸一口手中的烟，淡淡地说道，“我就来。”
“好。”秦小雨转身欲走，凌枫却又不期然叫住了她。
“等等。”凌枫从窗口轻轻弹掉烟灰，徐徐走了过来，“这回，多谢你了。”
秦小雨一时错愕，转而她陡地明白凌枫之意。“瑷彤是我好朋友。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凌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好友，解决不了你的生计问题，也是无济于事。一时的冲动，如果搭上长期的失业，估计这好友也就好不起来了。”
秦小雨有些尴尬，她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凌枫所言有些道理。虽然瑷彤的父亲公司规模不小，可是就算瑷彤有心帮她，她也不可能接受瑷彤的帮助。而现在，工作本来就不好找，自己虽是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可是要想找个好工作，确非易事。更何况，她和肖海已经借了李瑷彤兄妹十几万买房。如今，对李瑷彤的照顾，一多半源于友情，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有因欠款而不得已的因素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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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秦小雨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凌枫。
凌枫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狠狠踩灭。“就是你想的意思。如果你还想回到现在的公司，也不是大问题。当然，我也有更好的地方让你去。”
秦小雨越听越迷糊，“凌枫，我不太明白。”她仰望着这个帅气、冷峻的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妒意。瑷彤的命真好，不仅有一个那么疼爱她的哥哥，如今还有一个如此厚爱她的男友。而自己所需的，似乎全凭着瑷彤得到。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泛酸。
凌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正色道，“首先，我要明确告诉你，之所以给你机会，不是因为你是彤彤的朋友，而是你这份重情重义的心。我正好需要这样的人。而日后，还是要凭你自己的能力，否则，我会公事公办，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第二，彤彤的幸与不幸，不是外人所见所想的，做为她的朋友，希望你能多体谅、理解和照顾她。”
秦小雨被他这番话一下给激醒了，心下惭愧于自己方才的一念。她点头道，“好的。”
凌枫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金卡，递给秦小雨，“这张卡，你先拿着。我想多陪陪她，所以彤彤想吃什么，就需要麻烦你多跑跑路了。”
秦小雨第一次见人如此大方，吓得忙摇手，“不用，不用，凌枫。”说着，她笑了笑，“再说，天昕哥刚才走的时候，已经给过我钱了。”
“哦？”凌枫把玩着手中的卡，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是瞧不起我了？”
“不，不。”秦小雨急得又是一阵猛摇着手，“凌枫，我……”她出言欲辩，却发现只会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
“拿着。每日限额一千，我会对账的。”凌枫明白她有心理负担。
“好吧。”秦小雨慢吞吞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张金卡。
从窗户射进的阳光，将它照耀得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觉得手中拿的不是张轻飘飘的卡，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是这个男人对瑷彤的深情厚谊。她鼻子有些发酸。
凌枫正要拔脚回病房，却突然想起那日李瑷彤电话中所言，不禁停驻。“不过，你不能弄一堆零食来哄她高兴，更不能给她买辣的吃。”
“啊？”秦小雨惊讶地看着凌枫。转而，羞红了一张脸，“知道，知道。”
“另外，我请了一个阿姨，明天就会来。以后，你只需要陪着彤彤，买些吃的，其他不用做了。”
“哦。”秦小雨点点头，转瞬，却又摇了摇头，“凌枫，比较私密的事，还是我来比较好，外人的话，怕瑷彤不愿意。”
凌枫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就点点头，“那随你。”说完，他就朝病房而去。
哀伤的眼神，犹如不再飘扬满天的樱花静静凋零般。曾经的痛楚和彷徨，如今变成了深深的忧愁。清澈的眸子，映照着耀眼的蓝天，漂浮的白云，更蕴藉着对过去的无限渴盼。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和她过去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一个梦，真的能让她全心全意相信他吗？
李瑷彤静静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连凌枫到了身边，竟也没有察觉。
凌枫看着她忧郁的眼神，知道她又在思忖她的过去。其实，扪心自问，刚才他之所以反对李天昕，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过去的岁月里，心中没有他凌枫。
“彤彤，别想那么多。”他握着她柔软温暖的手，“不是告诉你了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李瑷彤转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凌枫点点头，“会。”这是他夙愿得偿，又怎会放弃呢？
李瑷彤犹豫一刻，还是放弃了问凌枫关于他母亲的事，改口道，“你……不用像他们那样，去忙别的什么吗？”
那只是她的一个梦，能否相信，也不是一个人名能确定的。一切还要看日后。
“不用。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陪着你。”凌枫将李瑷彤的手轻轻覆上自己的面颊。淡淡的暖意，自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幻化为一股暖流，直抵他的心。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瑷彤望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子，“听小雨说，你昨儿给我输了600ML血。”
“因为我爱你。”凌枫用脸颊摩挲着李瑷彤滑嫩的手心。
他知道，现在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她正十分地惶惑不安。她在试图说服自己相信他，希望自己在徘徊不定的路上有个可以依赖的人。
李瑷彤笑了笑，觉得自己问的是那么多余。其实，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面前的凌枫从她身上是无利可图的，那么他愿意对她好，陪伴她，她只要抓住这份幸福，不就够了吗？
“谢谢。”她心中对他除了感激，暂时还没有爱。但是她喜欢他对她的照顾和相伴。
凌枫笑了笑，心下一阵悲凉。对于她的谢，他是很失望的。可是，这样的结果总比她的执意离去，好了不止千倍。他应该满足的。
李天昕睡了大半天，便起床去超市买菜。到了超市，他给秦小雨打了电话，问了李瑷彤的情况后，又询问了她想吃什么。秦小雨倒也不客气，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串。李天昕依着彤彤平时的喜好以及秦小雨刚才所提买好了菜，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好。临出门之前，他给童晓菲打了个电话。
“Michelle？有事吗？”童晓菲意外之余，兴奋难掩。
“叫我李天昕吧。”李天昕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来一丝心绪。
“好啊。”童晓菲听他主动告诉自己名字，惊喜非常。“天昕，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李天昕觉得一阵恶寒。他强掩心中的不畅，低声道，“一会儿有空吗？陪我去见个人。”
这可是李天昕第一次向童晓菲提出邀请。童晓菲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道，“好啊，好啊。我在哪儿等你呢？”
“我去公司接你吧。”李天昕决定把面子做大些，让人笃信不疑。
“那我等你。”童晓菲高兴地挂了电话。
李天昕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通话结束”，清俊的脸庞，挂上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这是李天昕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司。大多数彤飞公司的员工，以为他要辞职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何新。此刻，乍见他意气风发的出现在公司，不由惊讶不已。李天昕笑着招呼众人，并主动热情地和何新攀谈。
“何总，近来忙坏了吧？”笑意融融，十分亲近。
何新原以为李天昕干不下去要走了。谁料，他竟然阴魂不散，又出现了！何新干笑两声，“李总，近来好休息呀。这么多天不来，公司都快乱作一团了。”讥讽的话语，明显的指代，意欲挑拨离间。
“哦？”李天昕环顾四周，“我倒觉得童小姐管理有方，一切紧紧有条，不知道何总口中的乱是指什么？”
何新一直知道李天昕对童晓菲无意，故而才有方才那番话，此刻见到李天昕大力称赞童晓菲，心头不由一紧。一丝不好的预感犹如一阵阴风在他心湖吹起圈圈涟漪。
童晓菲在办公室听到李天昕的声音，忙抓起包，三步并不作两步地奔了出来。“天昕，等久了吧？”她悄然上下打量一下李天昕，一个星期不见，他清瘦了不少，那过于分明的棱角，让他五官更为立体，很有些西方人的味道。
李天昕笑眯眯地看着妖娆艳丽的童晓菲从长廊尽头的办公室走来，眼里悄然掠过一丝阴狠。
何新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晓菲，稍适，又回头惊讶地瞧了瞧李天昕。
李天昕微微一笑，“何总，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乱的，还是当面和童小姐说说，暂时我还要请假，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辛苦你了。”说完，他掉过头，对已经来到身边的童晓菲说道，“走吧。”
何新面如猪肝色，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童晓菲眼里全是李天昕，哪里还顾得上何新。她笑得妩媚至极，几乎可以把人溶成水。
两人出了公司，童晓菲好奇地问道，“天昕，咱们去看谁呀？”她虽然笃定他要带她去看谁，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妹妹。”李天昕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哦？”童晓菲故作惊讶道，“这段时间你请假便是因为她吧？出什么事儿了？”她相信李瑷彤不知道她是谁，但心底还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忐忑和不安。
李天昕阴沉着脸，“她出了车祸。”
“啊？”童晓菲惊异万分。那日下午，她就觉得他妹的话有些奇怪，难道……想着她的脸色不禁渐转苍白，双手濡湿而冰凉。
李天昕暗暗观察着童晓菲的变化，心底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不过，猜测总归是猜测。他要的是确切的答案。
“严重吗？”童晓菲半天才回过神。
“已经没大碍了。”李天昕隐而不说李瑷彤失忆之事，想看看面前这女人的承受力以及心机到底有多深。
童晓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鼻翼开阖急促，握着包袋悄然拳紧。然，转眼，她又陡地明悟，李瑷彤既是他妹，那么自己所为根本不会造成她出意外。一切应该是自己多虑了。想着，她不禁又平静下来。
李天昕看着她面色忽青忽白，目光变得犹如冰刀般凌厉而阴冷。“她精神一直有些不适，所以我长期照顾着她。”
童晓菲听了这话，立刻又紧张起来。她吃不准这话后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近，你忙坏了吧？”李天昕看自己的试探差不多达到目的了，便陡地转换了话题。他不想吓跑她，如今她对他而言是枚极有用的棋子。
“也没有。”童晓菲缓过劲儿，微扬嘴角，算是笑。“就是和美耀公司的合作一直谈不下来。对方好像有意拖延。”
“美耀？”李天昕想起了凌枫，不由问道，“公司老总是不是姓凌？”
童晓菲好奇地侧目，“你怎么知道？”
李天昕一边开车，一边暗自忖道：原来天下竟这么小。怪道凌枫能找到李瑷彤。不过，对于这个男人，他还是要好好查一查。
“我妹出事前就在美耀工作，和那个姓凌的有些工作关系。”提起凌枫，李天昕便忍不住一阵烦躁。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行事，但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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