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七章 心曲
“Michelle，咱们找家咖啡厅继续谈谈？”她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提议。
李天昕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童晓菲本没抱太大的希望，乍见他竟同意了，不禁一阵狂喜。这将是两人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单独见面。想到这儿，她交握在腿上的双手因太过兴奋而紧紧扣住。
浓厚的咖啡香，弥漫一室。旧沙发、旧桌子、旧台灯、壁上的木质版画、大幅的怀旧照片，给人一股陈旧的英伦气息，像极了英国老电影中的咖啡馆。柔和的桔黄色灯光，在桌面洒下一片幽暗的光晕。咖啡馆已经基本满座，只有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还有一张桌子。
李天昕觉得这里太过富于情调，不适合谈工作，犹豫着是否换个地方。这时，一个带着阳光般微笑的女服务生来到他们面前，极有礼貌地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童晓菲笑了笑，尾随其走进了咖啡厅。李天昕滞后一刻，终于还是放弃了换地方的打算。
“一杯卡布奇诺。你呢？”童晓菲点了自己最喜欢的咖啡后望向李天昕。
温暖的桔色光影中，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平添一分男人味。那双温润如墨玉的眸子闪烁着点点黄色光芒，更觉奕奕神采。她不由有些心旌摇曳。
“一杯拿铁。”李天昕没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随便翻了翻手中精致华美的目价本。
“好的。请两位稍等。”
“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童晓菲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天昕。
李天昕淡然一笑，“不喜欢不代表不喝。”说完，他侧过头，望向窗外。
刺眼的阳光，洒了一地，泛起夺目的亮白。满街的梧桐，在路上映下斑驳的树影。川流不息的车辆匆匆疾驰。
童晓菲见他言语生硬，心下有些不悦。可想想今日也算是两人关系进了一大步，也就阴转晴了。她喝了一口温开水，问他，“你认为项目频繁出现问题，除了上次讨论的因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呢？”
李天昕握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沉吟一晌，“这个问题，童小姐最好去实地待一阵。”
她所问的问题太过敏感涉及公司内多名中高层管理人员。而他虽然是名义上的总经理，可真正负责的只有签单。
“哦？”童晓菲颇感惊异。原本，她只是无话找话，缓和一下方才的气氛。
李天昕转过头，再次默视窗外。
“两位请。”服务生端来了两人的咖啡。
咖啡味道醇厚，相当地道。两人默默地品着咖啡。这时，李天昕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竟是此地项目经理的电话。他被告知项目又出了点问题，让他们去看看。他答应一个小时后到。
李天昕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搁在了桌上。“喝完了，咱们去现场看看。”
“又出问题了？”童晓菲双手交握，有些紧张。看来，她想顺利接手，还得多待些时日。
“嗯。”李天昕稍微加快了喝咖啡的速度。
童晓菲拿起小匙，搅了搅咖啡，将其放入小盘中，“既如此，咱们就在这儿多待几天。”
李天昕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他不想涉入这些复杂的利益关系，再者近来他发现彤彤总是欲言又止，好像有心事。他有些放心不下。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李天昕匆匆喝完咖啡，走到吧台询问。
服务生微笑地致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儿的卫生间今天维修，您要是需要，可以去街角的公共卫生间。”
李天昕迟疑了一晌，点点头。旋即，他转身出了咖啡厅。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童晓菲以为又是关于项目的电话，连忙拿起来，看也没看，便直接摁下了“接听”键。但是，电话那头只是一阵沉默。
“喂？”童晓菲有些奇怪，她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竟是李天昕妹妹的。她赶忙换了一种热情洋溢的口气，“你是李天昕的妹妹李瑷彤吧？”
一阵静默之后，传来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嗯。”
“你找他是吧？不凑巧，这个咖啡厅里没有洗手间，他去外面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打过来，好吗？”童晓菲极尽客套，拿出了所有的温情。她觉得既然无法直接攻破李天昕，那么就从她妹妹入手。
“嗯。”似有若无的声音，让人几不可闻。接着，手机里便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童晓菲觉得李瑷彤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上为什么。
没一会儿，李天昕便回到了咖啡厅。他来到桌前，一眼便见到自己手机变换了位置，立刻沉下脸，冷声问道，“你动了我手机？”
童晓菲见他阴着脸，忙笑道，“刚才你手机响个不停。”她环顾一下四周，“这儿又太安静，所以我帮你接了，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孩。她让你给她打过去。”
李天昕目光凌厉地扫了扫她，没再说什么。他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是我，找我有事？”因为顾忌童晓菲在旁边，他头一回没叫李瑷彤——彤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晌，方道，“没什么。刚才突然想和你说说话。”
李天昕心里记挂着项目，故道，“我晚上给你打。现在不方便。”
李瑷彤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死灰，心好似刀绞般疼。她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
一直以来，两人都竭力避免外人知道两人的真实关系。如今，他却主动告诉那女孩自己是他妹妹，他妹妹了。她心里最后一线期望，自此完全破灭了。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里，良久不语。
凌枫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却见李瑷彤正痴痴地坐在那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走到她身边，举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瑷彤好像木偶般，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凌枫心一沉，暗忖：坏了，她又发病了。他赶忙扶起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关上门，将她安坐在沙发上。
“葛医生，我是凌枫。”凌枫环着李瑷彤，让她轻轻靠着他的肩。
“她怎么了？”葛海涛一见是凌枫的电话，心底便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凌枫看了看身边呆坐的李瑷彤，轻叹道，“我开会回来，发现她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又进入了那晚你说的木僵状态。”
“现在你方便把她送过来吗？”葛海涛觉得李瑷彤最好能来医院及时救治。
凌枫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行。如果现在送她过来，整个公司都会知道了。”
葛海涛思量一下，对凌枫道，“那这样，你先把早上我给她开的药，按剂量给她服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一会儿下班了，你再把她送过来，我在医院等你。”
“好吧。”凌枫紧了紧搂着李瑷彤的手臂，深叹一息。旋即，他起身拿来药，喂李瑷彤服下。
“你是不是又让她受了什么刺激？”葛海涛以医学观点来看，他笃定她最近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而且是连续性。他曾反复叮嘱凌枫，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凌枫滚了滚喉头，有些艰难地说道，“中午公司有个同事偷看了她包里的药，并在办公室大声地提到‘精神病’。可是，我离开去开会前，看到她还是好好的。”
葛海涛想了想，摇头道，“不，应该还有其他的。”
“哦？”凌枫对于葛海涛的质疑心存疑惑，或许在她的手机里能找到答案？“你等等。”说着，凌枫起身出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李瑷彤的包。
“凌总。”行政部眼镜经理来找凌枫签字，却意外地发现了凌枫正站在李瑷彤的桌子旁，手里拎着她的包。
凌枫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文件，“明天来取，我现在有事。”说完，大步进了办公室，“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凌枫？”葛海涛在电话那头听到声音，遂叫了一声。
“没事。”凌枫坐回沙发上，打开了李瑷彤的包，拿出她的手机。
“凌枫，我这儿有个病人，一会儿有结果了通知我。”葛海涛匆匆挂了电话。
凌枫打开李瑷彤手机的来电记录，发现最后一个电话竟是打给一个叫李天昕的人。李天昕？李瑷彤？难道这个人就是她上回电话里提到的哥哥？可是假如是她哥，为什么又要存姓名的全称呢？他觉得匪夷所思。
手指继续摁着，来电记录不经意翻到了半个月前去郊外的那天。一个奇怪的空白蓦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看了看来电时间，又掐指算了算，方发觉这个怪异的空白来电竟是那日在山上李瑷彤突然滑倒在地前接的。是什么人要隐去来电号码，给她打这个电话呢？凭直觉，他觉得这个人来意不善。
李瑷彤两次发作，都是与电话有关，那么她那晚……想着，凌枫又开始继续翻看记录。可惜，那天的电话记录已经被冲掉了。不过，……
凌枫扶着李瑷彤慢慢躺入沙发后，便来到了办公桌前。他先拨打了10086，发现她并没设置服务密码，便进入密码设置。设好密码后，他便打开了移动网上营业厅，开始查询她第一次发作那天的来电记录。正如他之前预计的那样，她那天下午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还是给李天昕的。
长长的通话记录，基乎全是和李天昕的。凌枫看着看着，整个人几乎掉进了千年冰窖般，浑身寒浸浸的。他觉得如果李天昕真是她哥，那么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太过亲密了。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怔傻当场。
凌枫肘支桌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额前的长发低垂下来，遮住了他半张阴郁的脸。
午后的阳光，虽然没有了正午时的热辣，但也足以将房间烤得暖烘烘的。一身西装的凌枫却丝毫没有感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李瑷彤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搁在办公桌上自己的手机，徐徐起身，轻轻来到凌枫的身旁。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而其中最为扎眼的就是频频出现的哥哥的手机号。她知道凌枫发现了一些本属于她和她哥的隐秘。
她叹口气，转身仰望着蓝天，轻声细语地说道，“凌枫，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会自杀吗？”
凌枫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着李瑷彤。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李瑷彤怔怔地望着窗外。
他迟疑一刻，终于摇了摇头。
“打小以来，哥哥便是我生活中的太阳，而我永远只能生活在他的阴影下。父母、家人的宠爱，集于他一身，而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忽略的丑小鸭。我的书本、衣服，几乎全是哥哥穿不了、用不了后给我的。在那个家里，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除了哥哥对我的关爱。那一年，他突然出国了，事前没有给我透漏一点风声，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我……，我很生气，便去了昆明。一次醉酒之后，我失去了……，失去了……”说到这儿，她突然变得异常紧张，浑身轻颤不止。一双手紧紧地绞握在一起。
“别说了。”凌枫来到她身边，轻轻搂着她，“别说了。”说话间，他目色深邃，几多心绪缭绕不定。
李瑷彤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的。从此以后，一个可怕的噩梦便一直伴随着我。”说话间，噩梦里那狰狞、恐怖的黑影又闪现她的脑海。
李瑷彤鼓瞪着双眼，用力地掐着自己，深深的指痕在她手背、腕间清晰呈现。她急促地呼吸着，双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好如冰块般冷得让人寒颤不止。
凌枫感到了她的恐惧，他掰开她绞着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李瑷彤用力地抓住手中那大片的温暖，深吸几口气，竭力鼓起勇气，方将噩梦中的情形向凌枫娓娓道出。
凌枫搂着她的手臂，不觉收紧，将她整个人纳入了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他沉静的面容变得深沉而阴郁。黑色的眸子，仿似夜半天际，又好像无底深渊。
“后来，我哥回国了。他知道了我的情况，便专程来A市陪我。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走出那个阴影。”李瑷彤说完，感到了一点点轻松。这是她半个多月来最为舒畅的一刻，一种极少有的平和、宁静的感觉在心中漾起。这是她能告诉他的所有。
“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吗？”凌枫紧拥着李瑷彤，语气沉惋。
李瑷彤勉强挤出一丝笑。
这时，门锁骤然响了起来，凌枫和李瑷彤顿惊，忙似触电般分开。
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体验，希望所有愿意看文的读者，和我一起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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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瑷彤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死灰，心好似刀绞般疼。她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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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坐在椅子里，良久不语。
凌枫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却见李瑷彤正痴痴地坐在那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走到她身边，举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瑷彤好像木偶般，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凌枫心一沉，暗忖：坏了，她又发病了。他赶忙扶起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关上门，将她安坐在沙发上。
“葛医生，我是凌枫。”凌枫环着李瑷彤，让她轻轻靠着他的肩。
“她怎么了？”葛海涛一见是凌枫的电话，心底便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凌枫看了看身边呆坐的李瑷彤，轻叹道，“我开会回来，发现她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又进入了那晚你说的木僵状态。”
“现在你方便把她送过来吗？”葛海涛觉得李瑷彤最好能来医院及时救治。
凌枫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行。如果现在送她过来，整个公司都会知道了。”
葛海涛思量一下，对凌枫道，“那这样，你先把早上我给她开的药，按剂量给她服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一会儿下班了，你再把她送过来，我在医院等你。”
“好吧。”凌枫紧了紧搂着李瑷彤的手臂，深叹一息。旋即，他起身拿来药，喂李瑷彤服下。
“你是不是又让她受了什么刺激？”葛海涛以医学观点来看，他笃定她最近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而且是连续性。他曾反复叮嘱凌枫，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凌枫滚了滚喉头，有些艰难地说道，“中午公司有个同事偷看了她包里的药，并在办公室大声地提到‘精神病’。可是，我离开去开会前，看到她还是好好的。”
葛海涛想了想，摇头道，“不，应该还有其他的。”
“哦？”凌枫对于葛海涛的质疑心存疑惑，或许在她的手机里能找到答案？“你等等。”说着，凌枫起身出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李瑷彤的包。
“凌总。”行政部眼镜经理来找凌枫签字，却意外地发现了凌枫正站在李瑷彤的桌子旁，手里拎着她的包。
凌枫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文件，“明天来取，我现在有事。”说完，大步进了办公室，“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凌枫？”葛海涛在电话那头听到声音，遂叫了一声。
“没事。”凌枫坐回沙发上，打开了李瑷彤的包，拿出她的手机。
“凌枫，我这儿有个病人，一会儿有结果了通知我。”葛海涛匆匆挂了电话。
凌枫打开李瑷彤手机的来电记录，发现最后一个电话竟是打给一个叫李天昕的人。李天昕？李瑷彤？难道这个人就是她上回电话里提到的哥哥？可是假如是她哥，为什么又要存姓名的全称呢？他觉得匪夷所思。
手指继续摁着，来电记录不经意翻到了半个月前去郊外的那天。一个奇怪的空白蓦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看了看来电时间，又掐指算了算，方发觉这个怪异的空白来电竟是那日在山上李瑷彤突然滑倒在地前接的。是什么人要隐去来电号码，给她打这个电话呢？凭直觉，他觉得这个人来意不善。
李瑷彤两次发作，都是与电话有关，那么她那晚……想着，凌枫又开始继续翻看记录。可惜，那天的电话记录已经被冲掉了。不过，……
凌枫扶着李瑷彤慢慢躺入沙发后，便来到了办公桌前。他先拨打了10086，发现她并没设置服务密码，便进入密码设置。设好密码后，他便打开了移动网上营业厅，开始查询她第一次发作那天的来电记录。正如他之前预计的那样，她那天下午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还是给李天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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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肘支桌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额前的长发低垂下来，遮住了他半张阴郁的脸。
午后的阳光，虽然没有了正午时的热辣，但也足以将房间烤得暖烘烘的。一身西装的凌枫却丝毫没有感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李瑷彤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搁在办公桌上自己的手机，徐徐起身，轻轻来到凌枫的身旁。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而其中最为扎眼的就是频频出现的哥哥的手机号。她知道凌枫发现了一些本属于她和她哥的隐秘。
她叹口气，转身仰望着蓝天，轻声细语地说道，“凌枫，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会自杀吗？”
凌枫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着李瑷彤。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李瑷彤怔怔地望着窗外。
他迟疑一刻，终于摇了摇头。
“打小以来，哥哥便是我生活中的太阳，而我永远只能生活在他的阴影下。父母、家人的宠爱，集于他一身，而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忽略的丑小鸭。我的书本、衣服，几乎全是哥哥穿不了、用不了后给我的。在那个家里，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除了哥哥对我的关爱。那一年，他突然出国了，事前没有给我透漏一点风声，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我……，我很生气，便去了昆明。一次醉酒之后，我失去了……，失去了……”说到这儿，她突然变得异常紧张，浑身轻颤不止。一双手紧紧地绞握在一起。
“别说了。”凌枫来到她身边，轻轻搂着她，“别说了。”说话间，他目色深邃，几多心绪缭绕不定。
李瑷彤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的。从此以后，一个可怕的噩梦便一直伴随着我。”说话间，噩梦里那狰狞、恐怖的黑影又闪现她的脑海。
李瑷彤鼓瞪着双眼，用力地掐着自己，深深的指痕在她手背、腕间清晰呈现。她急促地呼吸着，双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好如冰块般冷得让人寒颤不止。
凌枫感到了她的恐惧，他掰开她绞着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李瑷彤用力地抓住手中那大片的温暖，深吸几口气，竭力鼓起勇气，方将噩梦中的情形向凌枫娓娓道出。
凌枫搂着她的手臂，不觉收紧，将她整个人纳入了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他沉静的面容变得深沉而阴郁。黑色的眸子，仿似夜半天际，又好像无底深渊。
“后来，我哥回国了。他知道了我的情况，便专程来A市陪我。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走出那个阴影。”李瑷彤说完，感到了一点点轻松。这是她半个多月来最为舒畅的一刻，一种极少有的平和、宁静的感觉在心中漾起。这是她能告诉他的所有。
“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吗？”凌枫紧拥着李瑷彤，语气沉惋。
李瑷彤勉强挤出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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