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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往·事· 19不是番外的番外(二)

    白管家问询掌柜,掌柜的也不知情,又喊了一个伙计,才晓得小孩错过了最后一点放价的米粮,独个儿在那惆怅。陈掌柜当着白管家的面训斥了伙计,认为是他们照顾不周,被怨的伙计低头不敢回嘴。掌柜又喝道,“还站着干什么!去把存货拿十斤出来卖给那位小哥。”

    那伙计应了一声,明显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白管家一脸尴尬,觉得这个陈掌柜办事太武断,看起来快刀斩乱麻,实则一棍子打下去,所有人都下不来台。果然那伙计压着火,从仓房里取出米来量了灌到秋鲤包里时,狠狠剜了他一眼,白掌柜从后面返身回来,看得一清二楚,眼见也是是非之地呆不得,便小心问了秋鲤道,“秋鲤,米买好了,可以自己回去么?”

    小孩淋了雨,虽有些恍惚,但清明的地方一点儿不含糊,他抬眼问白管家,“白伯,米是卖完了的,怎的又有了呢。”

    管家笑了笑,用毯子擦擦他的头,“傻孩子,米铺总归有些存货的,若当真卖的一点不剩,明天可要如何开张才好?”

    说罢见秋鲤眉头一松,知这小孩到底善良,生怕误欠自己人情,便道,“我也是顺道路过,若没我,他们一样要卖的。你如此倔着,谁还能拗过你不成?”

    好言软语安慰一番,恰逢雨势寥落下去,便将油纸伞递给秋鲤,“快回去吧,晚了你娘该不放心了。”

    米铺掌柜抵着空又送了一把伞到白管家手里,后者笑笑接了,又在门口相互礼敬一番,白管家也撑着伞回白府去了。

    ***

    回府后白管家将扇子还给白昊轩,白昊轩问他,“怎去了这么长时间?”

    “哦,雨大了,我懒得冒雨走,就在铺里跟掌柜聊了几句。”

    闻言白昊轩不再问,但他并非瞧不出来,管家湿了大半身,言之畏雨,却分明淋了好大雨。难得这忠心的老头居然有事瞒他,白昊轩笑笑,倒是铁树开花,稀奇了。

    “少爷。”半晌管家开口,白昊轩奇道,“你不去换身衣裳么?明明带了伞,却还淋了个透湿。”

    管家一惊,这才瞧见白昊轩眼里有点戏谑,自己随口扯的谎,如何能瞒过少爷,瞧白昊轩的架势,倒不真心与他计较,不过自己方才开口撞上枪口,白昊轩顺水推舟问下来罢了。

    既有挑明趋势,管家索性开了口,“少爷,方才我在米铺见着秋鲤了。”

    白昊轩头也不抬,“那又如何?”

    管家上前一步道,“那孩子来晚了,米铺粮食全部告罄,他一粒也没买到。”

    白昊轩一滞,等管家说下去,但这老头突然闭了嘴,竟没了下文。

    原本奇怪少爷为何连守了三天的米铺,直到看见秋鲤的那一霎,他才恍悟过来。如果告诉少爷,这小孩压根没有领到这份委婉的情,不知道少爷作何反应?

    所以常说老小老小,人年纪大了,坏心眼使起来同那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模一样,白管家大约是被雨浇得不爽,又或许是湿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总之他卖起关子,而且极度不怀好意。

    果然连白昊轩也差点着了这么一道,但主仆之间,似乎没有必要针锋相对,也无需哑谜。而对于向主子点醒或进谏,自然点到即可。总之管家先服了软,讲述了米铺里往后的事情,交代结果是秋鲤照折价扛走了十斤米。

    白昊轩仍未抬头,倒像有些蔑视一般,仿佛并不将这样一位本府出身的废仆放在眼里,那孩子年纪虽小,也未小到万事不知的地步,人又不混,打起交道来到底微妙。

    如何微妙,必要从碾坊一遇说起,且不论秋鲤出现之动机,单说结果,也算无意帮了白昊轩一个大忙,也不论秋鲤是否知道自己“无心插柳”,但就白府而言,已然是欠下了一份人情。

    人情这东西,有欠得与欠不得之分,欠不得之人情,有何时还之考量。譬如某些人情,明明欠不得,却也还不起,非要为利益,一辈子欠下去才好;而秋鲤的人情,必要还的越快才踏实。外人虽不明,白昊轩心里有数,堂堂白府欠着废仆的人情,一来传出去不好听,秋鲤又是自己亲手赶出去,个中猫腻,白昊轩一清二楚,仔细想了居然很衬“以德报怨”这个词。这如何能行!二来白府已同秋家母子无瓜葛,乃至偏向交恶,这人情如何还上,曾令白昊轩十分头痛。

    总之俨然烫手山芋,轻不得重不得。

    此番白管家维护秋鲤,偏心之至尽入人眼底,难听的话估计在所难免,白家的声誉必然受损;白管家年长为尊,忠心白府数十年,亦不能驳面训斥,白昊轩不为之言,已算是责怪他办事不周了。

    管家领情认罚,除了喊几声罪过,骂自己人老糊涂外,心下也暗自忖定以后必不私自越情了。白昊轩不真怪他,说起来心腹仅这老头一名,只让回房好生歇着。又让前日唤盈儿的婢女者,端来每日参汤补药,自己则起身卧到后厢的软木榻上。那端药的女子并不老实,初次见时便察觉少爷似乎对她的眼睛感兴趣,几番往来之下,无所顾忌地卖弄了那眸子,试探白昊轩。每日细细描过眉,贴了钿花在眼角,于院子里晃荡,今次端了汤药进门,见白昊轩卧在榻上,转转眼珠道,“奴婢给少爷请安,少爷您的补药来了,请趁热服下。”

    白昊轩身都未翻,只有命令传来,“搁下出去罢。”

    半晌无声,白昊轩以为那婢女出去了,睁眼起身,发觉眼前跪着一人,正是盈儿。

    这丫鬟嘤嘤啜泣,说定要亲眼看着少爷服下药方才安心,不然老夫人要责怪。

    白昊轩道,“抬起头来。”那丫鬟便抬起头,一双明眸含水欲泣,波光盈盈,的确十分可怜。

    白昊轩伸手轻抬其下巴,倾身魅惑道,“少爷不想吃药,药不如你。”

    那丫鬟面露娇羞,眼里却一亮,白昊轩心里冷笑,邀盈儿城里溪风客栈一聚,谓之白府不便,避人耳目。

    倒不知那丫鬟作何想,既勾引了,少爷亦上了钩。虽说有点不在她意料之内,不过少爷已经上船,若此时撤杆,亏得是她自己。这姑娘勉强应了,看得出不是那么干脆,白昊轩不管这许多,仍命人备了车,停在西苑角门前,两个鬼祟上了车,往客栈奔去。

    溪风客栈虽不是白家产业,但客栈老板素同白府交好,借个把厨子仆役什么的,全然一句话的事,白昊轩用起客栈来,几近半个主子。这会子到了客栈,仍停在后门,先遣车夫进去询问,待一切办妥回来报了时,白昊轩才小心扶了盈儿下车,进门前悉心为其戴上斗笠一顶。

    盈儿纳闷,白昊轩笑道,“你姑娘家家的,怕传出去名声不好。”

    堂堂白府掌家少爷,能为其思量至此,怎不令人羞赧。盈儿欣喜又娇怯,暗想可算攀上高枝,从此只要悉心服侍了少爷,得上半分名分,下半辈子富贵荣华自不必说;少爷若能再怜爱几分,诞下一男半女……盈儿简直不敢想,仿佛一切如意皆要从今次幽会开始了。既想着,不知不觉已被白昊轩带入房中,男子揭去她的斗笠,轻揉着她的肩,愈发迷离地看着她。无出意外,这情窦初开的少女瞬间便沦陷了。

    须臾间二人倒在那实梨木的雕花大床上,白昊轩将车夫暗塞于他的迷药弃之一旁,此等劣女,不用药,一样变着法的攀爬在他身上。白昊轩连手都懒得动,只凭那女人在他身上使尽解数,二人紧贴如胶似漆,女人宛如一条扭动的蛇,拉住白昊轩的手游遍她全身。白昊轩笑着轻扯她腰带,盈儿亦会意一笑,暗耸香肩层层褪下,将自己扒了精光。待她伸手抚上白昊轩胸脯时,这情郎却伏到她耳边,暗吐香兰道,“别脱,我喜欢穿衣服。”说罢目光潜到女人高挺的双峰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游移,说来游龙戏凤时,一方衣冠整齐一方放浪无遮,凭想也十分香艳,盈儿嘤咛一声,显然大受刺激。

    白昊轩情史不明,但以他之阅历,女人想必不算稀罕物,一个丫鬟的诱惑,并非能到不自制的地步。今日似乎有意放浪形骸,撩了下摆请丫鬟“上座”,上下数十回,复压至身下继续颠鸾倒凤。那盈儿丫鬟十分放得开,温柔时软语,猛烈时狂呼,搂了白昊轩的脖子嘤嘤呀呀,二人翻云覆雨不知时辰,来时天已黑透,索性放开了手脚狂放一夜。

    白日醒来时白昊轩神志颇为清爽,似乎连日来琐事的烦恼一泄而空。回身瞥见床上的丫鬟,赤身掩在被子中,沉睡满足。白昊轩挑了挑眉,将女子手脚缚在床上,被子叠起。此时发觉床上落了红,这盈儿竟是完璧之身。白昊轩往细回想,看来此女早有企图,昨夜娴熟的魅惑之术,大约全是为他“量身订做”。如此一想心潮大涌,更觉人心丑恶,纯洁如黄花大闺女者,亦愿抛却了女子最重要之贞操,为这不可告人的目的全然赌上。白昊轩冷了眸,将本已束好的绳索解开,大分其双腿,复又系上。最后洗漱整齐,施施然出了客栈。

    ***

    却说盈儿醒来时已是晌午,发现自己被禁锢在床上,不由大声呼救,然又惊觉自己赤身露体,姿势甚是不雅,吓得连忙闭了嘴。

    不料呼声已然唤来客栈掌柜和小二,二人早已察觉此房中有异,昨日自订下便无人外出,正在惴惴不安时,又闻房中有人急急呼救,便毫不犹豫破门而出,入眼便是一赤身女子躺在床上,姿势不堪入目。

    这样的情形连身经百战的二位生意人也给吓傻,掌柜的反应快,速速掩了门,喊熟识的婆子来解救盈儿。不想此举有个弊端,便是愈发快的渲染了丑事。不出三日,溪风客栈的客房里有女子被侮辱传遍全城,街头巷尾溢满了香艳逸事的气息,猥琐的男人们终于不必只在夜里抱了自家婆娘暗自使力,也不必惧怕女人的呵斥和坏的名声,敢在青天白日遥想那风流快活的场面来。甚至城外的茶寮里,驿馆里饥渴的守兵们亦捧了茶碗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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