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惊天霹雳闻婚讯 坐困愁肠是为钱
方氏虽问得怪异,玉宁却不得不按捺下心中不安，试探道,“作甚么要宁儿去外祖母家陪庆哥哥顽，他不在这里跟苏师傅学功夫啦？要不，咱们去外祖母住几日就回来罢？茉莉花要开了,宁儿答应给衡哥儿做茉莉花蜜,要是耽误了,他又该抱怨我偏心只疼辉哥儿！”一行说，一行悄悄打量方氏。
果见她面上神情怪异,眉目间忧色更深,半日才说，“不是叫你现在去，再过几年,带你及笄以后。宁儿快十一岁了罢，不是孩子了。既是你的终身大事，也不当瞒着你。因你大舅母替庆哥儿跟为娘提亲，要讨你做她家媳妇。我跟你爹商议了，咱们两家原是亲戚，素来亲厚，那一家子的长辈竟是真心疼你；再者你跟他家的哥儿姐儿相处又好，更不必说庆哥儿这孩子自小待你就与别个情分不同。我们的意思，就应下这门亲事。”
玉宁怔怔听着，一时间心乱如麻。她跟友庆的血缘太近了，极有可能于子嗣不利，那等待她的，将是甚样的下场？可是这样的理由怎能说出口，便是说了，哪里有人相信？她越想越觉心凉，不由惶惶然投入方氏怀中，“宁儿不想嫁！庆哥哥跟庭哥哥一样。都是宁儿的兄长，这样太奇怪了！”
方氏一听便笑了，“我的傻闺女，你知道甚么是嫁人么？”当然，在这个世界，出嫁就意味着失去家人庇佑，得使出浑身解数讨得公婆、丈夫的欢心，料理一家子的大事小情。若嫁入方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少不得要陷入没完没了的宅斗之中，同各房亲眷勾心斗角，跟妾妇斗智斗勇，玉宁想想便觉头疼得厉害。只是这话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因而胡乱应付两句，“就像姆妈嫁给阿爹这样，离开爹娘身边，住到别人家去。”
果然，方氏推开女儿，扶了她肩头，郑重其事道，“可不是住到别人家这样轻巧，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起初跟寄人篱下似的，须得小心处事，尽快博得一家子老老小小的认可，得叫大家都喜欢你，都说你好，这日子才过得顺心。尤其是公婆与夫婿这两头，他们喜欢了，日后就容易许多。说着易，做着可难！日后我自然会慢慢教给你。”
说着，她把玉宁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我们应这门亲事全是为着你好。那外头的人家再显赫富贵，怎比得了你外祖母家，彼此知根知底，相互还有个照应。你跟庆哥儿又是从小的情分，人家论人品论家世也足可与你匹配，还有甚么可挑剔的？我这话你未必听明白了，横竖也不是立时嫁人，待你及笄还有四五年，”
玉宁再要辩解，方氏已断然道，“婚姻大事可由不得你任性！到底是我们宠坏了，不晓得世事艰辛，日后才知道你爹娘这番心思全是为了你好！这且不论，日后你跟庆哥儿两个莫要见面了，早晚定省也得避开哥儿过来的时辰。他如今住在家里，更应当小心行事，避些嫌疑。再有，若没很要紧的，就呆在院子里。我会命刘妈妈跟丫头们好生看着你，你若不听话，我只罚她们！你可记下了？”
眼看没有周旋的余地，玉宁只得点头答应，“姆妈放心罢，女儿听话就是。”方氏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这才是为娘的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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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还待说甚，忽有方氏屋里的丫头寻到花月轩，在帘外回说，“去苏州接人的老谢管事现已回来，陪着各位师傅们在外头偏厅候着。”方氏忙叫那丫头进来屋里，问她，“静闲师傅也在偏厅候着？”丫头回道，“法师是奶奶请来的贵客，管家不敢怠慢，叫了梨花姐姐暂且相陪，如今在正院外的抱厦安置。”
方氏听了只略一颔首，却又吩咐玉宁道，“静闲师傅日后就住你这院子。东厢是早命人拾掇出来的，你再去那屋里瞧瞧，茶水、灯油、铺盖、炉瓶，这一应物事可都妥当？地扫干净没，桌椅上可有积灰？人家肯来，是念着我跟她两个素日的情分。连同你在内，谁对我请来的贵客不敬，我知道了必不依的！”小宁姐一一应下。方氏这才起身到前边去，玉宁等人送至院外方回。
玉宁强自打起精神，叫刘妈妈陪她去东厢察看，又令丁香寻砚心借书去。丁香奇道，“姐儿这会子要借甚么书？静闲师太并针线女工师傅都来了，姐儿怕是不得空闲功夫？”玉宁摇摇头，“你只管去，我有急用的！砚心识字，凡是医典脉经都找出来，我全要。”铃兰笑道，“姐儿巴巴要这个做甚么，莫非是想做女大夫？”玉宁没有做声，径直出了门。
那刘妈妈看了铃兰一眼，压低嗓音说，“你也忒没眼力见了！方才不知奶奶说了甚么，姐儿那脸色难看的，必是挨了骂！你这会子去招她，可不是自讨没趣儿？”说着便走。铃兰吐吐舌头，“谁知姐儿如今这样大的气性呢？”少不得自认倒霉，各自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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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进到东厢，只觉全身力气被抽干似的无力，慢慢踱步到碧纱窗下的大书案前坐下，心绪十分混乱。太突然了，连个缓冲也没有，就定下了她的终身大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明明比别个多活了一世，还过得浑浑噩噩，身不由己。总要想个法子，一定……
刘妈妈进到屋里就看到小宁姐伏在书案上，小脸深深埋进手臂，一动不动，立时急了，“姐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玉宁这才坐直身子，对她养娘强自笑道，“没甚，就是养养神。”刘妈妈叹了口气说，“姐儿心里不痛快，也不必在老婆子面前掩饰。我也不敢问姐儿是为甚么缘故，只劝姐儿，凡事就得往宽处想，千万别自个儿跟自个儿怄气，白白糟蹋了身子。”
玉宁伸手拍拍面颊，振奋了精神，起身笑道，“阿嬷误会了，宁儿心情好着呢！阿嬷别管我，且看看这屋里还差些甚么？若是哪里不妥当，怠慢了静闲师傅，姆妈该骂我了！”说着细细打量书案陈设。岸上除了文房四宝，灯烛桌屏，还立着两只白玉香筒，旁边另有一只小小的白玉盒子。她揭盖一看，里头原来是些散碎的檀香块。旁边的乌木翘头条案上摆着一盆清供，青玉菊瓣盆中婀娜多姿、花香清远的莲瓣兰。
环顾四周，窗明几净，地面铺设水磨凿花青砖，打扫得一尘不染。瓶、花、炉、几，位置得宜、陈设清雅。东面墙上是一幅南宋李牧溪的《鹤图》两旁悬有一幅楹联，上书：心随流水去，身与白云闲。挨墙设有棋桌矮塌，桌边立着琥珀灯。再看里头床铺寝具，青幔素锦皆是簇新的。
刘妈妈因笑道，“屋子是奶奶令人收拾的，自然□妥当。想来师太也挑不出甚么不是？”玉宁浅浅一笑，“别的都好，只是外头书案上的香筒不如撤了，另摆别的物什。旁边正养着兰花，香气清淡。再熏香反伤了花气。竟把我书案上那只松鹤青玉馨取来摆上，阿嬷觉着如何？”刘妈妈道，“姐儿想得周全，只是咱们不好擅专，须得请奶奶的示下。”玉宁点点头，心不在焉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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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正说着，铃兰领着枣花过来回话，请姐儿去上房拜见师傅。玉宁便带着刘妈妈跟铃兰两个一齐过去。待进得堂屋，只两个丫头立在东侧间外头，方氏陪着静闲师傅在里头叙话。只听那女道正说着，“姐姐现下儿女两全的，那功课却退步了！昔日咱们两个习右军的飞白体，先生说我不如姐姐。前些时日收到姐姐的信，只从信上看，却是小妹占先。”说话间流露出三分得意，大不似修道之人言语清淡。
方氏听了也不羞赧，反笑嗔她，“你呀，还是这般不让人！那会子咱们一处跟着黄先生念书习字，只书法不论，这琴棋画却是妹妹占了先，怎么还嫌不足？亏你日日跟着菩萨念经，还不知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个道理？”静闲点点头，“姐姐善辩，我再说不过的。这一遭妹妹认输。”
头一遭听得方氏跟人斗嘴，玉宁大感有趣。可惜丫头已向里头回说，“姐儿来了。”方氏咳嗽一声，才命她进去。丫头打起竹帘，只见一位戴着脑搭儿，身穿边襕道袍，系有绦儿的中年女道同方氏坐在榻上，正是静闲师太。静闲形容消瘦，容色不俗，一双深目看向玉宁，竟透着些宝相庄严的气度。玉宁忙端端正正上前曲腿福了三幅，口称，“师太万福。”
方氏含笑道，“这是小女玉宁，日后就多多拜托妹妹了。”静闲忙命小宁姐过去，拉着她的手，好一阵打量，才对方氏道，“姐姐好福气。”又问玉宁，“你娘给我瞧了你的画，这样的技法我从未见过，是姐儿自己琢磨出来的？”玉宁羞赧道，“胡乱画的，师太见笑了。”方氏笑道，“明儿正经磕头敬了茶拜师傅，叫甚么师太！”
静闲一笑，“我性子古怪，真拜在我门下，日后可别后悔！”玉宁嫣然道，“能得师太教导，是宁儿的福气，研磨烹茶、服侍左右，宁儿都是情愿的！”静闲不禁莞尔，“这能言善道也随了你娘。若不是你这画技奇巧，我再不揽这闲事。”便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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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薛诚受了兄弟、弟妇责难，连日安分在家。被他安顿在镇上一处小小产业的小珍珠陡然失了接济，又不知减省，不过半月有余，钱匣子就空了大半，眼看竟要坐吃山空。
这日晨妆，小珍珠因嫌胭脂颜色薄了，叫丫头靓儿另去买上好的回来。这丫头是薛诚在本镇雇的，因是签的活契，对小珍珠并不算畏惧。如今更是抢白道，“娘子将就些使罢，老爹不上门，娘子这打扮了与谁看？不如省下来也够一天口粮。好歹忍耐这几日，再不算计着节俭，那挨饿的日子还有呢！”
小珍珠听得心头火起，把银梳子向镜台上一摔，嘴里骂着，“没眼色的东西，在我面前还敢拿大？”说着劈手要打。靓儿窜到门边嚷嚷，“我跟老爹签的契约，不过做些烧饭、洗衣、扫地这些活计。娘子打坏了我，日后这些粗活可就没人张罗！”
小珍珠心下寻思，如今那死鬼不在，她辖制不得这小贱人，真骂走了她，没人服侍却是不妥。因而忍气坐下，“你进来，我不打你。”自去妆奁里翻拣，一时问道，“我那一对银鎏金的分心怎么不见，可是你偷偷拿了？”靓儿冷笑，“娘子前两天给我去当了几吊钱，不是收在钱匣子里么，怎说是我偷了？”她细细一想，却有此事，忙去翻那钱匣，谁知里头只散放着一二十个铜钱，不由恨恨骂道，“这厮许久不来，必是被那老婆娘绊住了，也不管我死活！惹急了，我一根麻绳吊死他家门口，那会子才知道厉害呢！”
靓儿很看不过去，少不得与她出了个主意，“老爹租这宅子，原是一次结清的全年房款。不如腾一半院子转租出去，横竖就咱们两个，一间屋子竟够了。也省得没有进项，见天打饥荒！”小珍珠眼前一亮，忙不迭道，“听你一回！快去收拾屋子，再请相公写个出租的告示贴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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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小珍珠主仆两个如何窘迫。这日黄昏时分，忽然就变了天。那乌云黑鸦鸦地涌来，一层层漫过头顶，将余晖遮得严严的，把个苍穹陡然变得暗沉。见玉宁仍在伏案读书，不肯歇息，丁香只得过去揭开识文描金玻璃宫灯灯罩，点上烛火，再摆过镜屏，暖黄的烛光顷刻间洒满小半间屋子。
玉宁抬眼冲她略笑笑，“多谢。姐姐们累了一日，如今整好歇着，很不必理会我。”丁香笑道，“奴婢们可没像姐儿似的念这半日的书，哪里累了？”又劝道，“这就歇了罢，又不必赶考，明儿再看也不迟。何苦白熬坏了眼睛。”玉宁点点头，目光仍牢牢锁在案卷上。
丁香无法，与她倒了一杯茶来搁在案上，又去外头把针线篓与才做了一半儿的鞋垫都带进里屋，坐了书案旁的软榻借光抠鞋垫。彼时，天色越发阴暗，远处的隐雷滚滚而来，进而雷声大作，“轰隆隆”咆哮而来。刘妈妈进来说，“这雨立时就得下，铃兰回来只怕得淋雨。你去接接，别耽搁在外头，叫姐儿没热饭菜吃。”丁香才起身，但见一道闪电极快地划开夜幕，跟着便响起惊天霹雳，仿佛天河被劈开了口子，倏地下起瓢泼大雨来。
这惊雷乍起，玉宁不防吓了一跳，忙伸手掩住双耳。刘妈妈见了忙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又哄她进里头歇着。玉宁却是不愿。刘妈妈因而很是埋怨丁香，“都是这丫头不省事，给姐儿要回来这一大摞书，勾得姐儿茶饭不思的。明儿我就回奶奶去，还得她老人家发话，姐儿才认真听说呢！”玉宁见她急了，心下长叹一声，少不得搁下书本随她出去。
一会子功夫，丁香、铃兰两个赶了回来。因这外头雨大，不仅衣裳裙子都浸了雨水，绣花鞋也仿佛在水里泡过，一路进来，身后却是两串湿湿的脚印。刘妈妈接过食盒，忙打发她们去换衣裳，自己打点食具。玉宁忽省起问，“先生在哪里吃呢？服侍她的小尼姑年龄尚幼，又不熟悉地方，大约先生使得不大顺心。阿姆平日替我多留心着，别叫先生在我家受委屈。”刘妈妈应了，又回说，“奶奶备了一桌斋菜宴请师太。这会子她们想必正在吃酒，姐儿很不必操心。”
玉宁闻言神色一黯，也不多言，由刘妈妈服侍了净手吃饭。食盒共有四层，刘妈妈揭开第一层，里头有两样小食，一碟顶皮酥果馅饼、一碟腌酱瓜、一碟肉丝细菜并一碟炒油菜；再揭一层，却是一碗大嘎饭并一瓯汤，嘎饭是笋烧鸡脯，汤是王瓜炖虾仁；第三层是一大碗白米饭；最底下一层是一盘上等的金丸枇杷。
玉宁默默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却形同嚼蜡。“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这是她半天功夫方从医书里找着的只言片语。大概要从古代医经药典里找出亲缘通婚不利后代的证据，很难。可是她还能想出别的法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现在才更文。把这一周忙完以后，我会努力做到双日更。捂脸飘走~
忘了说：心随流水去，身与白云闲。不是原创哦
更新1000字，买过的亲们就可以免费看啦，算是过大年的礼物。(*^__^*) 嘻嘻……
果见她面上神情怪异,眉目间忧色更深,半日才说，“不是叫你现在去，再过几年,带你及笄以后。宁儿快十一岁了罢，不是孩子了。既是你的终身大事，也不当瞒着你。因你大舅母替庆哥儿跟为娘提亲，要讨你做她家媳妇。我跟你爹商议了，咱们两家原是亲戚，素来亲厚，那一家子的长辈竟是真心疼你；再者你跟他家的哥儿姐儿相处又好，更不必说庆哥儿这孩子自小待你就与别个情分不同。我们的意思，就应下这门亲事。”
玉宁怔怔听着，一时间心乱如麻。她跟友庆的血缘太近了，极有可能于子嗣不利，那等待她的，将是甚样的下场？可是这样的理由怎能说出口，便是说了，哪里有人相信？她越想越觉心凉，不由惶惶然投入方氏怀中，“宁儿不想嫁！庆哥哥跟庭哥哥一样。都是宁儿的兄长，这样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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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抬眼冲她略笑笑，“多谢。姐姐们累了一日，如今整好歇着，很不必理会我。”丁香笑道，“奴婢们可没像姐儿似的念这半日的书，哪里累了？”又劝道，“这就歇了罢，又不必赶考，明儿再看也不迟。何苦白熬坏了眼睛。”玉宁点点头，目光仍牢牢锁在案卷上。
丁香无法，与她倒了一杯茶来搁在案上，又去外头把针线篓与才做了一半儿的鞋垫都带进里屋，坐了书案旁的软榻借光抠鞋垫。彼时，天色越发阴暗，远处的隐雷滚滚而来，进而雷声大作，“轰隆隆”咆哮而来。刘妈妈进来说，“这雨立时就得下，铃兰回来只怕得淋雨。你去接接，别耽搁在外头，叫姐儿没热饭菜吃。”丁香才起身，但见一道闪电极快地划开夜幕，跟着便响起惊天霹雳，仿佛天河被劈开了口子，倏地下起瓢泼大雨来。
这惊雷乍起，玉宁不防吓了一跳，忙伸手掩住双耳。刘妈妈见了忙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又哄她进里头歇着。玉宁却是不愿。刘妈妈因而很是埋怨丁香，“都是这丫头不省事，给姐儿要回来这一大摞书，勾得姐儿茶饭不思的。明儿我就回奶奶去，还得她老人家发话，姐儿才认真听说呢！”玉宁见她急了，心下长叹一声，少不得搁下书本随她出去。
一会子功夫，丁香、铃兰两个赶了回来。因这外头雨大，不仅衣裳裙子都浸了雨水，绣花鞋也仿佛在水里泡过，一路进来，身后却是两串湿湿的脚印。刘妈妈接过食盒，忙打发她们去换衣裳，自己打点食具。玉宁忽省起问，“先生在哪里吃呢？服侍她的小尼姑年龄尚幼，又不熟悉地方，大约先生使得不大顺心。阿姆平日替我多留心着，别叫先生在我家受委屈。”刘妈妈应了，又回说，“奶奶备了一桌斋菜宴请师太。这会子她们想必正在吃酒，姐儿很不必操心。”
玉宁闻言神色一黯，也不多言，由刘妈妈服侍了净手吃饭。食盒共有四层，刘妈妈揭开第一层，里头有两样小食，一碟顶皮酥果馅饼、一碟腌酱瓜、一碟肉丝细菜并一碟炒油菜；再揭一层，却是一碗大嘎饭并一瓯汤，嘎饭是笋烧鸡脯，汤是王瓜炖虾仁；第三层是一大碗白米饭；最底下一层是一盘上等的金丸枇杷。
玉宁默默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却形同嚼蜡。“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这是她半天功夫方从医书里找着的只言片语。大概要从古代医经药典里找出亲缘通婚不利后代的证据，很难。可是她还能想出别的法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现在才更文。把这一周忙完以后，我会努力做到双日更。捂脸飘走~
忘了说：心随流水去，身与白云闲。不是原创哦
更新1000字，买过的亲们就可以免费看啦，算是过大年的礼物。(*^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