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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当头棒喝傻小子 情不自禁露端倪

    方氏赶紧命丫头把玉娟搀扶起来,“姐儿怎么样,可是跌坏哪儿了?好孩子,快跟婶婶进去,我给你瞧瞧伤!”又骂友庆,“小庆哥这脾气真得改改,瞧你娟姐姐都给你唬得甚么似的,还不快快跟人家赔不是呢!”

    友庆那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这会子也是满心懊恼,偏又脸上下不来,再看玉娟眼泪汪汪的模样更有心嫌她矫情,勉强说道,“原是走得急,她又是忽然冒出来的,倒唬我一跳!总之我给这位姐姐赔礼了!”胡乱拱了手作罢。玉娟心中冷笑,若被撞的是玉宁,怕他不急得上火呢!也只有那个人待我是不同的。她心下怨怒,面上少不得委委屈屈说,“很当不起小庆哥给我赔礼,且也没认真摔着,算了罢。”

    薛谦不以为然道,“好了好了,多大点子事,庆儿自去,下次切记不可再冒撞行事!”友庆如获重释,忙忙告罪而去。一时进得屋里,方氏再三要拉玉娟去里面验看伤势。玉娟慌忙摇头,“真没摔疼,不碍事的!”偏那友翰也到她跟前赔礼道歉,“舍弟顽劣,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娟妹妹多多海涵。”

    玉娟遂起身避开,“表哥多心了,不过些许小事,有甚么值得生气的?”偷偷抬眼看去,却是不防与对方视线相撞。但见两道浓密英挺的眉下,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眸充满歉意地看着她,目光中不止歉意,还隐藏淡淡的怜惜。玉娟告诉自己,他心里是有我的!眉目流转间,春/色一寸寸染红少年的面颊,而沉醉于中的人儿皆未察觉,一直留心二人神色的方氏已然变了脸色。

    怕的就是这个!方氏再四按下隐忧,满面春风道,“还不曾问,姐儿这会子来做甚么?用过晚饭没有?咱们娘儿两个里头说话,让他们谈论时事经济去,听得我心里怪烦的。”玉娟柔声回话道,“侄女来倒不为旁的,这几日得空,做了两色针线孝敬叔叔、婶婶。侄女手拙没有妹妹做得那样精致,却是侄女的心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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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得知友庆来此暂住,玉娟心心念念他兄长或许会来,因而忙忙赶制了几件手工,只等在他面前拿出,叫他知道自己的好处。这万般侥幸谁知一旦成真,玉娟心中得意真个难以言说。不想那方氏接过东西,却是瞧也不瞧就搁进袖中,又对她微微一笑,“难为你心里有我们!好孩子,咱们去里头说话,我细瞧瞧你的手艺如何?”

    薛谦心中甚慰,因笑道,“就不给我端详?”方氏嗔着他,“老爷忘了,这女儿家的针线活计怎好叫两个哥儿看去?虽是亲戚,也该有个分寸,别叫人寻出不是,岂不冤枉?”薛谦无奈,对友翰笑道,“不必讨她们嫌弃,我们去偏厅说话。”友翰忙躬身应了,玉庭暗称侥幸,若不是表哥来,此番休矣!惟有玉娟心中惊异不定,婶子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么?

    夜色渐浓,玉宁一行人匆匆往上房赶去。前面掌灯的铃兰忽然惊呼起来,“怎么那里有个东西?”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在仪门处徘徊,唬了好一跳,却强作镇定道,“有影子,是人!你过去看看谁在那儿装神做鬼?”见铃兰胆怯,刘妈妈没好气地转身从丁香手里接过灯笼,“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管他是人是鬼……”

    她正唠叨着往那边去,那影子也往这边来,刘妈妈借着暗黄的烛光看去,隐隐是小庆哥的模样,不由嗟了一声,“哥儿在这里作甚,怎不到里头去?”友庆淡然道,“屋里闷,出来走走。”玉宁在丫头簇拥下也往这边来,因笑道,“黑乎乎的,庆哥哥就不怕么?咱们快进去罢,别叫他们一直等咱们。”

    友庆听她说“咱们”,话里竟透着亲密,心情略略好些,就强笑了说,“你去替我跟姑父姑妈陪个罪,我就不去吃饭了。”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少年此时神情,玉宁却从他说话的声音里听出异样的疲惫,不觉担心道,“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你师傅又折磨你么?”友庆叹了口气,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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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落寞离开,玉宁越发担心,忙吩咐丫头在这里等着,自己接过灯笼要看个究竟。刘妈妈拦了说,“好姐儿,这可使不得!”玉宁不耐,“你们远远儿跟在后面,成了罢?”脚下竟是不停的。谁知友庆脚程快,待玉宁追出仪门,人已走得没了踪影。

    玉宁灵机一动,“哎呦”一声蹲下,非但把跟在后边的养娘丫头吓得忙忙追上,友庆竟还在她们之前赶到,“黑灯瞎火的,你跑甚么!磕着哪里没有?”听他不住抱怨,宁姐儿忙拽住他衣角,这才得意道,“这回跑不掉了!”

    友庆心知上当,哼了一声,硬掰开她的手,“烦死人,别管我行不?”玉宁给他粗鲁的举动弄得手生疼生疼,也恼了,少不得忍气把灯笼递他手里,“谁爱管你似的!明儿就是求我,还不能呢!阿姆,咱们走,别在这里讨人嫌!”竟是赌气去了。

    见她当真生气,友庆登时悔之不及,忙拉住道,“好妹妹,我心里烦恼,说话得罪了你,饶我一次罢!”玉宁冷笑,“表哥生气就拿我使性子么?宁儿从此不敢再烦表哥,各干各的,谁也别理谁才好呢!”友庆松了手,苦笑道,“可算说了,你也嫌我没哥哥们那般有本事罢!你放心,我决计不缠着你就是!”

    玉宁气乐了,冲着他颓然离去的背影道,“庆哥哥能从绮罗富贵里出来,到这山间田野吃苦学本事,原以为哥哥个大丈夫!谁知不是,竟是个自怨自艾的懦夫!对,宁儿就是嫌弃了,哥哥自躲了被窝里哭,叫大家都来看乐子才好呢!”说罢竟扬长而去,也不管友庆面色铁青,几欲吃人!

    刘妈妈几番欲言又止,一时到得上房大院,才忍不住悄声道,“毕竟是贵客,姐儿这般说人家不好!庆哥儿可是姐儿外祖母心尖尖上的人,到底还得看着方家的面上不是?”玉宁一笑,“我这是治重症下猛药,不碍事的。倒是今日的事,阿姆还有两位姐姐切记,横竖别说给一个人!果然传扬开了,宁儿可是不依的!”明明是半玩笑的口吻,刘妈妈几个却听得心下一凛,不敢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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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宁耽搁许多时候才到,果然被方氏狠狠说了一顿,还是薛谦说情才罢了。一时饭毕,方氏命厨房另作了四样小菜并一碗饭一碗汤,要去探看庆哥儿。友翰忙阻拦道,“不敢劳动姑母,还是小侄去罢。”方氏笑道,“使得。只是他那里窄,一会子还回庭儿屋里将就歇一宿才是。”

    友翰赔笑说,“不敢叨扰表弟,小侄还是跟四弟挤一挤,也好与他抵足夜谈。”方氏拿绢子掩嘴笑道,“依你,不耽误你们兄弟说私房!”她怕砚心一人难以周全,到底吩咐梨花跟着去,服侍妥当再回来。待友翰去了,薛谦又才把玉庭叫去书房问话。难得见哥哥垂头丧气的模样,玉宁百般好笑,方氏嗔着她,“你们兄妹净不让人省心,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还是娟丫头稳重知礼,很该跟你姐姐多学着才是!”

    玉宁吐吐舌头,“宁儿想去瞧瞧弟弟,大半日没见着,心里怪念挂的!”方氏道,“我不说你倒不想?跟你娘耍心眼子是不是?”小宁姐瞧着母亲面色不虞,赶紧低眉顺眼地立在那里乖乖听训。玉娟虽有心瞧热闹,又怕不得不与她说情,因而起身便要告辞。谁知方氏说,“你且等等。”倒是把玉宁打发去了。

    待得屋里只她两个,方氏命玉娟身边坐了说,“宁丫头若有你一半沉稳,我竟该去拜谢天尊。”玉娟笑道,“妹妹还小,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日后再大些就好了,婶子何必多虑?”方氏握着她的手温言道,“留你不为别的,姐儿怕是不知,你爹特意托了我们,叫我们留心着寻姐儿说一户好人家。”玉娟心下冰凉,勉强笑了说,“婶子怎么跟侄女说这些,怪羞人的!”却别过脸,不叫她看去面上惧色。

    只听方氏笑道,“儿大当婚女大当嫁,有甚么不好意思的?这可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万万马虎不得!姐儿倒别顾着羞,我有正经话问你!”玉娟按捺下万般惶恐,低声应了。方氏又道,“你叔叔这会子也发愁,那么些个少年俊才,不知哪一个才是咱们咱们娟丫头的良缘,因此着实为难。我说,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虽说古礼该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问问娟丫头中意甚么样的人家,毕竟是姐儿嫁去不是?”方氏顿了顿,又说,“因此,我来问问姐儿,可有中意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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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有,玉娟如何敢说?只垂着头不吭声。方氏也不勉强,与她整了整发间斜插的钗环,柔声再问,“那是没有了?”玉娟轻轻摇头。方氏满意一笑,“也罢了,我们必与姐儿挑个门当户对的好儿郎就是!你放心罢!”门当户对,玉娟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竟比黄连还苦。全身血液渐渐冻结,她夜夜辗转,心心念念这许久的盼望登时化为泡影。玉娟沉默半日才硬撑着起身告辞。

    方氏唤住她说,“虽说娟姐儿的亲事还没定,只是嫁妆很该备下,别的不论,衣裳、被面这些个须得姐儿亲手缝制。早做了晚不赶的,姐儿如今就开始做了罢,那些个虚礼倒该免去,不必每日过来,竟去忙你的要紧。”

    玉娟抬眼看向眼前这个笑容温婉的妇人,仿佛此刻才看清她言笑晏晏面容下那副冰冷如石的心肠。玉娟最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这个女人果然发现了她的心思,并且铁了心要阻拦!想到此处,总是游移闪躲的目光竟一瞬不瞬,死死盯着方氏,不自觉带出几分凄厉。方氏心下一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由她看了去。

    玉娟很快回过神来,默默屈身行礼离去。方氏却枯坐许久,她再不料会有这样的苗头,有心把友翰叫来训斥一顿,又怕坐实此事,反倒棘手。当真左右为难。少时,玉庭随着薛谦复进得屋里。方氏少不得按捺心中忧虑,若无其事地问哥儿,“怎还不去歇息,又来作甚?”

    玉庭躬身回话,“今日外祖母特意叫孩儿过去问话,说是听见有传言议论妹妹,问孩儿可知此事?”他小心覷探方氏神情,见她波澜不惊像是早知此事,心中怀疑更甚。那厢薛谦却问道,“你外祖母还说了些甚么?”玉庭忙道,“外祖母想妹妹了,叫娘得空带去她瞧瞧。还叫把庆哥儿一并带去。”

    方氏便对薛谦笑说,“太太自个儿想孙儿,倒拿我们闺女做幌子,赶明儿就叫宁丫头闹她老人家去!”玉庭终是忍不住道,“阿爹姆妈就不问问议论了些甚么?”方氏叹气说,“我们自然知道,那事儿本就神乎,不定你妹妹就是有仙缘呢?”玉庭如何肯信,想了想说道,“便是为了妹妹打算,这样张扬开去仍是百般无益,还得要想法子化解才是。”

    薛谦见他猜得几分,倒是不恼,反而笑问,“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索性不理罢。或者我儿另有他法?”玉庭一时语塞,闷闷道,“孩儿一知半解的,哪里有甚法子?总是心里觉得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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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庭走后,薛谦对方氏颔首而笑,“庭儿果真不是昔日小儿,咱们却是瞒他不过!原怕他少年不知轻重,误入了歧途。方才我考校他半日,见他对答有致,谈吐新雅,竟放心许多!”方氏一笑,“妾身当日便说老爷多虑,老爷不信么!”薛谦捻须微笑,“原说赶着给他说门媳妇,也好拴他的心。如今看来倒是不必,待明年科试后再议不迟。”

    方氏立时急了,“只怕那会子老爷又该觉着耽误了春闱!这一年年拖下去,便是庭儿耐得住,他底下的弟弟妹妹妹岂不耽误?老爷不是想把玉娟说给那个程少卿,人家都十八、二十的人,搁得住等这许久?”薛谦拍拍额头,“可是呢,顾着这头倒忘了那头!明日可都安排妥当,要不要安排少卿跟玉娟见上一面?”

    方氏连连摇头,“很不必,倒叫人家笑话咱们不懂规矩!只大伯并姆姆相中就是,老爷以为如何?”薛谦听了疑惑,“娘子昨日可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改主意了?”方氏心道,昨儿不知你侄女妄想攀高枝,这祸端须得尽快打发了去,哪里还顾得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已更新哦,多谢亲们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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