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清穿之木兰清辞

第二卷 禛心乱 44烟花三月

    其实少女情怀总是像六月的天,说是晴就是雨,自从那日话说开了,婉莹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虽然时而会有触动到敏感神经的时候,偶尔黯然神伤一下,但随即谈到密谋出逃江南的计划,那些个过往也就全数抛诸脑后了。

    计划的实施,婉莹让全包在她身上,虽然对于一个像她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孩子,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但若让我自己去打点,我也没有着落和方向,毕竟在大清朝我认识的人用几根手指头就数完了,更别提是可以跟那些人去说要出逃这档子事儿,见她成竹于胸,也便放手让她去安排。

    倒是婉莹确实出人意料地有效率,很快我们主仆一行四人,做好男装打扮,便趁着夜色坐到了开往江南的马车上。竟连出城都是异常的顺利,这让我有些不安,以我的常识不是应该有人盘查之类吗。

    看出了我的不安,婉莹窃笑一声,道:“知道我们此行,谁功劳最大吗?”

    “不是你吗?”我不解地问道。

    “自然不是,阿姐高看我了,这次若不是凭着阿姐的面子,还不竟然有这般顺利。”婉莹的故作神秘,更加匪夷所思了。

    “与我何干啊,我可是全无插手啊。快说吧,怎么回事儿?”我两手一摊,急切道,两边两个丫头也是一副渴望答案的表情。

    婉莹又是一阵得意的轻笑,“元普啊,是元普卖姐姐的人情,他才帮我打点了一切的。”

    说起这个元普,我内心深处一直有着疑问,从那次御花园的相遇至今,本有着打算要了解些来由的,却成想这一出又一出的干扰,致使把这事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儿提起,我定是要问个明白。

    “他?为何要卖我人情,难不成是要攀附九阿哥他们不成?”我故作不经意地道。

    “阿姐,你可真无情,人家明珠家的公子还需要攀附权贵?若不是打小钟情于你,何以至此,还要去宫里当差。”看着婉莹一脸揶揄,我只有挪开了眼神,心中也有了些了然。但无论如何,我终是不能回应,手中紧了紧那副画轴,闭上眼不再做声。

    马车的行进速度之慢堪称一绝,我们又再次体会了颠沛流离之感,只是因为心中怀有期望,行路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一路上见证了出冬入春,直到那嫣红柳绿从眼前掠过,江南已经近在眼前了。

    本来因为舟车劳顿而蔫靠着车厢的姑娘们,此时也来了兴致。待到了扬州城,听到了熟悉的口音,感觉又跨越了三百年,回到了家乡。虽然那时,扬州还是苏杭的统称,而上海淹没在了不知道那个边边角角里,但是沉浸在江南,胸中便充满了“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自信。

    待找了城里最大的‘有间客栈’下榻,一扫风尘仆仆,精神地在街上闲逛了起来。这扬州城宛若东方的威尼斯,亭台楼榭都掩映着碧水云天,街道不似京城的宽敞气派,却别有江南的狭小婉约。一路上小贩的叫卖,带着地道的扬州口音,连讨价还价也好似唱着小调。江南就在脚下,胤禛你在哪里?

    “阿姐。”

    “叫什么?”我斜睨了一眼婉莹提醒道。

    婉莹捂了捂嘴,吐了吐舌头道:“是,兄长,我们到前面那家鞠淮楼歇歇脚,也祭一祭我们几个的五脏庙可好?”婉莹穿着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月白鎏金马褂,嫣然翩翩小公子,俊俏的小脸已全然扫去了往日的阴霾,此时俏皮地摸着肚子巴巴地看着前方宾客盈门的酒楼。

    “好啊,前些日子赶路就亏待了这张嘴,正好带你们尝尝我的家乡菜。”我难掩心中对故乡的思念和此时激动的心情,口不择言地说。

    “何时这淮扬菜也成了兄长的家乡菜了?”婉莹掩着嘴取笑道。刚还提点婉莹的疏忽,自己也说漏了嘴,只好讪讪地承认自己兴奋过了头。

    鞠淮楼是一座两层高的酒楼,内饰一派繁花锦,想必到这里消费的人群,层次应该都在中产以上吧。进了店门,只见高朋满座,鱼贯穿梭,机灵的小二见我们衣着鲜华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

    就在此时,忙慌的小二撞上了一位来人,此为一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面相与普通江南才子无异,均是斯文白净的模样,只有那双狭长的双眼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且是腿脚不灵便之人,这些确实吸引我又多注意了一下。因为他顺势倒在了我脚下,便上前扶了一把。

    店小二见这人并无大碍,且衣衫褴褛,有点嫌恶地上前赶人。那男子倒好,并不理会,只是径直到我跟前,俯身便拜,我略虚扶一下,只听他道:“在下姓邬,感谢姑娘伸出援手之恩。”

    “莽撞书生,你瞎说什么呢,没看到我们都是男子吗?哪儿来的姑娘。”东哥急急地上前澄清道。

    那人倒不辩解,只是又做了一揖赔罪,我倒对此人更加打量起来,姓邬的,这般身形,莫不是邬思道,看过些二月河的小说,对这个人印象颇深,是个能帮得上胤禛的才子,于是灵机一动,上前套近乎道:“邬先生,既然咱们有缘,在下做东,可否赏个光?”

    他倒是想客气,可碍不住小二不待见的眼神,只好应允。

    东哥很豪爽地给小二打了赏,小二的劲头便鼓了起来,给我们安排了视野最好的雅间。全红木的家具,极尽奢华的物件摆设,窗外尽收眼底的繁华街市,无不彰显出这家酒楼老板的实力。

    随着小二的推荐点了一套扬州有名的“三头宴”和一壶好酒,五人成桌开始把酒言欢。

    “讲起这个扬州有名的‘三头宴’,可有一个笑话。”趁着菜还没上桌的空,我开始活跃气氛以便接下来的交谈可以更加不受防备。

    “话说洋人天生惧怕吃一些个动物的头颅。恰逢他来扬州,老友闻讯定是要为其接风,盛情难却之下,此人只好应允。老友就想啊,既然是进地主之谊,自然要请吃当地特色啦,于是点了个‘三头宴’。”

    随着小二上菜的进度,我配合着道:“洋人也很客气,怕驳了老友面子,只能忍着,第一道鱼头还算平常,他只是强压着恶心略略动了动筷子。第二道是猪头,见一对鼻孔和眼睛正对着自己,他已经有点脸色发白了。待到第三道菜刚报上个菜名,还没来得及上菜,他已经夺路逃了。因为这第三道啊叫......。”

    “狮子头来咯。”小二吆喝着上了最后一道菜,配合得刚刚好,本来还有些不解的大家看着桌上精致美味的‘扬州狮子头’,一片哄笑。

    “哈,洋人真逗,把‘狮子头’真当是舞龙舞狮的狮子头了。”

    邬先生只是微微附和着一笑,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热闹的街市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前铺着一副草席上面横躺了一个人,约莫也不过十六七的身形。原来是在上演着卖身葬亲的一幕,虽然在电视剧里常演,可真正看到心里还是油然而生一阵感伤。

    这又让我想到了心系灾民的胤禛,不知道他的差事办得如何了,现在自身是否安好。虽然知道他的命运所归,却还是不免为他担心。

    古代的生产力还是不够发达,一旦碰上天灾,就免不了有许多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甚至客死他乡,心里纠疼了一下。所以也顾不得帮胤禛网罗人才,反正历史的走向是不会因我而改变的,草草地填了肚子结了帐,便匆匆赶到了楼下。

    虽然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围观的人已然里三层外三层了,却都是看热闹的。听着那孩子的哭诉,我便迫不及待地拨开了人群,邬先生倒是也跟了上来,只是走近时眉头一蹙。

    “小兄弟,你葬你哥哥需要多少银子?”婉莹急忙开口道,她也是一副软心肠。

    “呜呜呜,只要客官随便赏点碎银子够买副棺材便行,我定当跟您走,当牛做马随您使唤。”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

    听着这番话语,我的同情心泛滥到了极致,即刻拿了荷包取出一枚大大的银锭,正要交到孩子手上,却被邬先生一把抓住了手腕。

    “邬先生!”我不解地转过去看他,他淡定地一笑,道:“这银子该接济有用之人。”

    “这孩子因为水患失了家人,如今沦落至此,难道不该接济?”我微有些恼火地看着邬先生,原来以为他是个有怜悯之心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邬先生正要开口做解释,还没开口,却冷不及防一只手挥过来,将握在手中的银锭打落,立即回神望过去,竟是那个躺着的“尸体”。

    “啊”所有围观的人均是一惊,统统退避三舍,一边大呼着:“诈尸啦,诈尸啦。” 作鸟兽散了去,我们一行人也是被吓得怔忪在了当场。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