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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倾国乱 32新年家宴

    一晃半天的时辰,已近黄昏了,八阿哥回了良妃哪儿,十阿哥生母早丧也就跟着九阿哥他们。一行人给宜妃请了安,在她的带领下坐着软轿向乾清宫去。

    一干承应宴席的人已早早候在了乾清宫外听候传谕。宫殿监将仪仗由乾清门两旁门,引至交泰殿左右陈设。引王妃、公主、格格、命妇由苍震门进入,在交泰殿外丹陛下排立。宫殿监本应奏请皇后率领皇贵妃、贵妃、妃、嫔等位,会集在乾清宫东西暖阁,等候皇上还宫时起祝的,可因皇后早丧,也就各自按分位秩序入席了。

    进了乾清宫,这里没有了以往的肃穆,四处已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正殿上方的龙椅明晃晃的,两侧分别安放了座椅给各位嫔妃按分位落座,阿哥王公们和女眷分了两边各有位次。此起彼伏的寒暄声笑声充斥着殿堂,好一幅看似兄友弟恭、和平繁荣的景象。

    随着几声净鞭响起提示着皇帝的驾临,四座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都跪在了地上屏息恭候,四周除了鞭响连针掉在地上也能辨出方向来。因此当几声沉稳的脚步声临近时,在场众人便异口同声地山呼万岁伏地作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康熙坐回到龙椅上让众位平身,并由宫殿监奏请康熙入宴,才又都落座回到席间。

    康熙看似心情大好,已近知命之年的人了,却有着不惑之年的相貌和气度,声音洪亮地说道:“今儿大过年的,又是家宴,自家人不必拘礼,都乐着闹着,这过年要热闹些才好啊。”说着自个儿先朗声笑了起来,在座也都附和着,气氛也甩去了静穆,又熙攘起来。

    这家宴菜色倒是丰富,鲍参翅肚一应俱全,但是敬酒、用饭食都有着讲究和步骤,不是随意能够享用的,一不小心闹笑话不说还有可能触怒龙颜,因此这年夜饭吃得也不踏实,处处谨小慎微地,饿的个肚子拼命打鼓,好生难受,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了,衣食无忧的人竟给自己吃饭添麻烦,要活活气死乞丐去。

    想着这些,也没来得及动筷吃上几口,就要起坐随康熙移驾咸安宫看戏,一众人等随驾前往。在戏台对面设有东西暖阁作为看台,中间有一长廊连接,东暖阁是为皇帝、王公阿哥还有得宠的嫔妃所设,西暖阁便是福晋、格格、诰命等女眷落座之处,随着落座停当,清朝的春晚就要开始了。

    台上开演的是满洲人传统的年节舞蹈——庆隆舞,一方舞者头戴兽面具,身披兽皮,扮作动物;另一方舞者身着满族服装,扮作狩猎者,是满人游牧生活的写照,最终以猎得猎物告终,也宣誓着这个民族的骁勇和征服欲。

    婉莹年纪小,看到些稀奇打扮兴奋得直拍小手,乐得个二五八万似的。而我的心思全然不在看热闹上,全部注意力都被同桌的冷艳少妇所吸引。见到她的第一眼,那同云裳八分像的相貌已让我有了猜测,直到婉莹称呼“额娘”,我便做了肯定,只是她的反应却十分有违常理。

    她对我的态度总是淡淡的,止乎情合乎理,就好似婉莹是她亲生,我只是个寄养宫中的格格跟她全然无关似的,婉莹也并不惊讶于此,难道云裳跟她的额娘关系有这么差。为她慨叹的同时,我也不自禁自私地庆幸,如此倒好,反正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陌生的双亲,淡泊点拉开点距离倒好应付些。

    戏台上开始了依依呀呀的昆曲,而并不是京剧,当时京剧还没有在皇家盛行。我看得索然无谓摸不出门道,桌上只有塞不饱牙缝的水果点心,五脏庙不停地提起了抗议。环顾四周,发觉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武生吸引了去,便趁机溜了出去。本想找吃的,可是发觉这偌大的宫殿竟然有三进院,而且都长得差不多,却独独没有见到厨房,饥饿和一天的劳累让我没了力气,坐在廊上靠着柱子做起梦来。

    大雪天的在外面吹风做梦,当然也做不出什么好梦。梦里依然饥寒交迫,却忽然梦到身子暖和了许多,还闻到一股异香,来不及辨清就认定道:“鸡腿!”喊着下口就咬。

    “啊”地一声闷哼让我忽然惊觉,看到一只白嫩的手印上了一排红红的牙印,触电似的收了回去,兴许是因为意识还有些模糊,心里对梦中的鸡腿生出些遗憾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咬到了什么。

    在感觉到一束注视的目光在头顶投来的时候,才翻然醒悟地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五阿哥胤祺正托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哭笑不得地调侃道:“今儿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怎遇到你就注定我要遍体鳞伤。”

    想到下午我为了提醒他踩过他一脚,这会儿被我当鸡腿咬了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觉得有点对他不住,立刻憋了回去,努力做出深怀歉意的样子看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我还在苦思冥想着说些什么道歉的话能哄他开心之时,他却也忍俊不禁地大笑出声来。

    “你就这么饥不择食?”不远处走来两个身影,竟是胤禛和胤祥,不用说这么阴冷的嘲讽绝不是胤祥的做派。

    胤祥喜笑颜开地上前给胤祺打千问好,胤祺也依样向胤禛问安,胤禛只是拉着脸,冷冷地寒暄了几句,又假模假式地从我身上取下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男式狐裘皮披风给胤祺披好,道:“夜里寒气重,五弟要当心身子才是。”胤祺被他弄得讪讪,扬了扬嘴角客套了一下又再看了我一眼告了退。

    “回来!”见胤祺走远了,知道剩下来没我什么好事儿,蹑手蹑脚地也便要走,却被他生生叫住。我挫败地两手绞着衣襟往回挪步,许是这披风一穿一脱地一冷一热,不禁鼻子一痒连打出几个喷嚏来,还没缓过劲儿来,身子一暖,胤禛的紫貂披风已经裹在了我的身上,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已带了十三绕开我走了过去。

    回过神,我忽然想到什么,上前唤住他:“四爷请留步。”不知是什么的驱使,让我无法忍受他的误解,更想向他表明我并没有站在任何一个派系的立场。可他却只是脚步稍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跨着步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上还有着他的温度,可心里已经没有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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