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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赤廿(下)

    只见得刺绣台上原来错综复杂的图案,此时正好拼凑成八个大字——“无教儒子,焉知娘艺”。郭老头一看,立马指着梁胖子笑得前仰后合。梁胖子天生不会念书,只粗糙地认识几个字,却不知其中之意,便满脸疑惑地向郭老头询问,郭老头说道:“你个狗娘操蛋的呆子,人家姑娘看你这么没礼貌,变着法子骂你呢,说你啊,是没有教养的臭小子,不能理解人家的一门好手艺。”梁胖子一脸尴尬地挠着头。

    听到这里,周衷与小杨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周衷似乎觉得不对劲,便对小杨说道:“这位姑娘看来也是书香门第,可是怎么会用‘儒子’来形容梁胖子呢?如果要说梁胖子是儒子,那反而还算是夸他呢。”经周衷这么一说,小杨也听出了点门道,苦笑着说:“那依周大哥看,我们四个人当中谁最像是儒子呢?”

    众人商量了半天,见对方没有敌意,便当作是一个玩笑一般地一笑了之了。

    在小屋里呆了约有半个多小时,刚才那位姑娘却再也没出现,四人等的焦急了,正愁没事可做,此时由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紧接着走出了一名身材削瘦高挑的男子,只见这男子身着一身白色西装,显得极为俊俏,如同一位仙人一般,这气质便直直地把郭老头那份鹤发童颜压了下去。

    待这男子走近了,见四人都没开口,只是警惕地看着自己,便主动地说道:“千面太保杨小明,碎魂指周衷,金身罗汉梁巨大,锅武郭伍,刚才小子有幸在后面听闻了一些四位的事迹,深感佩服,并且也为赤廿有诸位这般能耐通天的人而感到骄傲。”

    四人依旧没答话,梁巨大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小杨,意在向他询问这男子的来历,谁知小杨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然而这一切似乎都被男子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道:“哦对了,四位远道而来,还没请大家入座呢,请跟我来。”说着便转身走回屏风后面。小杨依然走在最前面,领着其余三人跟着。

    这屏风后面原来还有一扇石门,与其说是石门,倒不如说这只是一块重逾千斤的石头,大小正好卡在这门口。只见该男子面带笑容地伸出一只手,若无其事地将这石头往旁边轻轻一推,一条小路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众人被男子这动作吓了一跳,尤其是梁胖子,纵然自己有一身蛮力,但毕竟血肉之躯,怎么能撼动那石头一丝一毫啊。

    男子笑而不语,走进了这条小路,四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跟上。这也不算是条小路,完全就是一条人工凿就的隧道,呈30度角笔直向下倾斜。大约能容下三人并排同行,两壁极其光滑,似是经过细细打磨,不难看出工匠巧夺天工的手艺。

    这条隧道很长,四人跟在男子后面,一路无语,只觉得过了好久,男子终于在一个和入口处极其相似的大石头面前停了下来,以同样的手法推开那石头。

    四人出了隧道,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顿时沁入心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一望无际的山洞,似乎是天然形成,也没经过刻意地雕凿。那些千年古树的树根,与周遭各色的岩石牢牢地交错在一起,如同女孩子的马尾一般,一些蜻蜓则悠闲地从中飞过。四处虽然都是峭壁,然而隐隐地却听得极其细微的水声钻入耳窝,这种感觉充满恬静。此处虽然没有田园没有花草,但周衷只觉得即便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比这里逊色三分。

    周衷心想,自己在上海住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上海的地下只有下水道,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片洞天福地。男子见周衷等人都在发呆,便笑着拍了拍周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男子将一行人带到一截巨大的树根面前,轻轻地叩了叩,谁知树根一侧突然打开,原来此处的人都是将树根凿个洞当作屋子居住在里面。

    来开门的是一名姑娘,周衷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刚才在别墅里教那群聋哑孩子的女老师。

    男子邀请四人进屋入座,待那女子端上茶水,梁胖子闲了一路的嘴终于忍不住了道:“喂,你们将这树根凿穿了,那这树不就死了吗?你们真没有公德。”

    男子一听,呵呵笑着答道:“梁老哥只知其一,所谓树要皮人要脸,对树而言,即便把中间全凿空了,也没有一点影响,可是如果把树皮给扒光了,只怕这树活不过一天。”

    “哦原来是这样。”梁胖子半信半疑地答道。

    “这位先生,我想能在此相见,想必先生也是赤廿中人吧。”小杨开口道。

    “哦呵呵呵呵”男子笑道:“各位抱歉了,一直都没向各位坦露身份,小子正是赤廿。”

    “你就是赤廿?”周衷惊讶地问道。

    “对,小子正是赤廿。”男子微地答道。

    “你扯你娘娘腿个蛋的。”郭伍不满地插话道:“老子可是听说,赤廿是一个地方,根本不是一个人,你个死小子还想唬弄你爷爷。”

    男子似乎也不生气,只是缓缓地站起身,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过了一小会,男子突然笑问道:“诸位刚才一路走来,可见到什么吗?”

    四人面面相觑,小杨开口道:“很多字画和很多雕像,而且都是一些武将还有一些战斗时期的名人。”

    “对!诸位可能找出这些武将和战斗时期名人的共同点吗?”男子继续问道。

    “这是当然啊。”梁巨大粗着嗓子吼了出来:“他们都是大英雄啊!”

    “哈哈哈哈。”男子听梁胖子一说,立马大笑了起来:“对!梁老哥说的对极了,你们所看见的,就是赤廿。”

    众人深表不解,这时周衷似乎听懂了些什么,“先生的意思是说,赤廿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嗯?”男子想了想:“可以这么说,然而也不全是,我且问你们,赤廿交给你们的任务你们都能够完成的很出色,可有一件任务是伤天害理否?”

    “没有,阻截人口贩子,追回走私国宝,诛杀毒枭,”周衷自豪着说道:“到目前为止,我所完成的任务,似乎造福了不少人。”

    此刻,其余三人低头不语,似乎也在回忆以往自己所做的一切。过了一会,郭老头先开口道:“好吧,刚才是我个死了娘的死老头嘴臭,老头子向你道歉,不过你说你是赤廿,就别怪老头子觉得玄乎了。”

    男子见众人已经动摇,便缓缓地说道:“赤廿本不叫赤廿,然而这事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公元前一千多年,当时已临近商朝末年,我开山先祖西伯侯姬昌遭苏妲己陷害,被打入死牢,即现在河南安阳一带的羑里。可西伯侯精通天理占卜,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料定商纣气数已尽,自己的儿子姬发最终将取而代之,便在狱中写出文王六十四卦,并买通了当时一名狱卒,连同一封信一并交到姬发手中,在信中西伯侯教了姬发一种很特殊的训练方式,而后武王便按西伯侯所说,训练出了八名死士,后来在这八名死士相助下,武王顺利攻克朝歌,然而这八名死士最终也全部阵亡。武王一统天下后,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也为了纪念八名死士,便为之起名为‘周侯八卦阵’,又招揽了当时天下最厉害的八名武士,重新组建起这支八人队伍,可是却没有使用之前的方式来训练他们,只是空留个名而已,后来有人揣测说最早的‘周侯八卦阵’是借天神之力助凡人打仗,因此此法不可一而再。渐渐地随着周朝的没落,‘周侯八卦阵’也跟着销声匿迹了,直到东晋时期,有一个建康人氏名叫孙三钱,他自称是‘八卦阵’后裔,于是这个被埋没了数百年的组织才重新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之后又由于战乱与天灾,‘八卦阵’便又被黄土埋盖了数百年,直到元朝初期,一名盗墓贼误盗岳飞墓,从墓中盗出一本千字书,千字书记载着一个名叫‘赤廿’的组织,后该书落入一名学者手里,经过多翻考究与验证,才确定‘赤廿’即为当时的‘周侯八卦阵’,并且岳武穆竟然也是‘八阵’之一,然而那时离文王初创‘八卦阵’时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后来在这位学者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当时与岳飞同为‘赤廿’的另一名成员,其余六人则无从考究,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赤廿’这个名字便一直流传了下来。而那篇千字书,历经岳飞、戚继光,直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一路走来,记载着各位英雄的豪言壮语,他们誓要为国家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虽然‘周侯八卦阵’的起初目的已经无从得知,但是当国家遭受欺侮时,我们赤廿的每一名成员都是应该第一个站出来的。”男子慷慨激昂地说完这一段话,众人都沉默了。

    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咯搭”的响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刚倒水的那名女子正站在门口兴趣着一把手枪对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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