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明亮的月光（完结篇）
就在我的心声独自抒怀的时候，我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轻雷。过了一会
儿，外面有什么躁动的声音，好象有牛打架，又象是它们用犄角在撅地的声音。接着，一片吧哒吧哒的声音渐渐消失，我知道，是牛群走远了。
这时，我听见鸿格尔珠岚坐起来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匆匆走出毡包，我想她是圈牛去了。
新吉勒胡动了一下，紧跟着也坐了起来。
“见哥。”他轻轻叫我。
我没有吱声，假装仍睡着。见我没动静，他穿好衣服，也走出去了。帮鸿格尔珠岚圈牛，我想。
我静静地躺着，并翻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包围我的黑暗，一边用心倾听着远方的动静。不一会儿，我听见新吉勒胡赶牛的声音，鸿格尔珠岚的声音也不断传来。我的内心有一种不安，我真心地担忧着某种事情的发生。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牛们走路吧哒吧哒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把牛圈回来了。
我赶忙摆好一个睡觉的姿势。他们要回来了。
周围渐渐平静下来。他们并没有进来。我悄悄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毡包。
好一个月明之夜啊！
此时，草原上万籁俱寂，一派安宁祥和。就连牧狗和草原上各种鸟儿虫儿也全都没有一点儿声响。仿佛它们很懂得珍惜这片宁静，唯恐惊醒它们似的。月华如水，整个草原都笼罩在一片朦胧明亮的月光之中。远山闪着银色，蒙古包也闪着亮光。极远处，有闪电不时晃动，并有轻微的雷鸣传来。
我探寻似地看了看周围。没有新吉勒胡和鸿格尔珠岚的影子。我的心猛然紧缩，自己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支配下来到这布都毛都，让两个有情人重又相聚，该发生的终将发生。我只有作自己感情的俘虏，受单相思的折磨了。这是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朝草地深处走去。我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我躺在一处宽阔平坦的草地上，心绪繁杂地看着我头顶上的深邃的天空。我觉得，自己目前的这种心境和情绪用“绝望”和“心灰意冷”来描述是再恰当不过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歌声。我惊呆了。因为那正是《明亮的月光》啊！
古老的马头琴脉脉倾诉，
天上的月光把爱情照亮。
夜风送来美妙的歌声，
就象珍珠撒在草原上。
月光，明亮。
爱情，久长。
啊哈嗬，月光。
啊哈嗬咿，久长。……
歌声是从草原深处发出来的。我赶紧顺着旋律传来的方向走去。
鸿格尔珠岚和新吉勒胡正背对着我坐着。新吉勒胡正一句一句地教她唱这支我写给他们的歌。
我平静下来。这支歌从他们的喉咙里唱出来，我感到别有一番滋味。因为他们正是这歌中的人。
我渐渐地被这旋律所吸引，心潮重又激荡起来。我不为自己难过了。我本来就与这件事无关。我真心地为他们而痛苦，为他们的爱情而哀伤。
忽然，我发现这歌里缺少某种因子，尤其歌词显得更突出。它使这支歌优美有余而力量不足。是的，这支歌太美了，太美的东西往往是缺乏力量的。它没有事实本身的千折百转、千辛万苦的思恋和忧痛，它缺乏摄人心魄的悲剧美和力量美。
这样，我一边听他们唱，一边暗下决心。等回到阿林草原，我一定重写这支歌。
他们能熟练地唱这支歌了。我听见他们和谐的二重唱了。我又一次为自己感到悲哀和伤心。
后来，他们停止了歌唱。
我听见了新吉勒胡说话的声音，他在说我。在说我的为人，我的事业和理想。
立刻，我觉得自己的心热起来，脸在发烧。我在一种下意识的心理作用下，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我想知道鸿格尔珠岚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停留在什么位置上。
我为自己的这种偷听行为感到害臊。
终于，他们的谈话接近尾声了。我也终于明白在他们中间不可能发生什么了。我赶在他们之前，悄悄地回到毡包躺下。
他们回来了。不久，新吉勒胡就发出一阵轻鼾。鸿格尔珠岚那边也仿佛是进入梦乡的均匀鼻息。而我，仍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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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外面有什么躁动的声音，好象有牛打架，又象是它们用犄角在撅地的声音。接着，一片吧哒吧哒的声音渐渐消失，我知道，是牛群走远了。
这时，我听见鸿格尔珠岚坐起来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匆匆走出毡包，我想她是圈牛去了。
新吉勒胡动了一下，紧跟着也坐了起来。
“见哥。”他轻轻叫我。
我没有吱声，假装仍睡着。见我没动静，他穿好衣服，也走出去了。帮鸿格尔珠岚圈牛，我想。
我静静地躺着，并翻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包围我的黑暗，一边用心倾听着远方的动静。不一会儿，我听见新吉勒胡赶牛的声音，鸿格尔珠岚的声音也不断传来。我的内心有一种不安，我真心地担忧着某种事情的发生。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牛们走路吧哒吧哒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把牛圈回来了。
我赶忙摆好一个睡觉的姿势。他们要回来了。
周围渐渐平静下来。他们并没有进来。我悄悄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毡包。
好一个月明之夜啊！
此时，草原上万籁俱寂，一派安宁祥和。就连牧狗和草原上各种鸟儿虫儿也全都没有一点儿声响。仿佛它们很懂得珍惜这片宁静，唯恐惊醒它们似的。月华如水，整个草原都笼罩在一片朦胧明亮的月光之中。远山闪着银色，蒙古包也闪着亮光。极远处，有闪电不时晃动，并有轻微的雷鸣传来。
我探寻似地看了看周围。没有新吉勒胡和鸿格尔珠岚的影子。我的心猛然紧缩，自己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支配下来到这布都毛都，让两个有情人重又相聚，该发生的终将发生。我只有作自己感情的俘虏，受单相思的折磨了。这是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朝草地深处走去。我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我躺在一处宽阔平坦的草地上，心绪繁杂地看着我头顶上的深邃的天空。我觉得，自己目前的这种心境和情绪用“绝望”和“心灰意冷”来描述是再恰当不过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歌声。我惊呆了。因为那正是《明亮的月光》啊！
古老的马头琴脉脉倾诉，
天上的月光把爱情照亮。
夜风送来美妙的歌声，
就象珍珠撒在草原上。
月光，明亮。
爱情，久长。
啊哈嗬，月光。
啊哈嗬咿，久长。……
歌声是从草原深处发出来的。我赶紧顺着旋律传来的方向走去。
鸿格尔珠岚和新吉勒胡正背对着我坐着。新吉勒胡正一句一句地教她唱这支我写给他们的歌。
我平静下来。这支歌从他们的喉咙里唱出来，我感到别有一番滋味。因为他们正是这歌中的人。
我渐渐地被这旋律所吸引，心潮重又激荡起来。我不为自己难过了。我本来就与这件事无关。我真心地为他们而痛苦，为他们的爱情而哀伤。
忽然，我发现这歌里缺少某种因子，尤其歌词显得更突出。它使这支歌优美有余而力量不足。是的，这支歌太美了，太美的东西往往是缺乏力量的。它没有事实本身的千折百转、千辛万苦的思恋和忧痛，它缺乏摄人心魄的悲剧美和力量美。
这样，我一边听他们唱，一边暗下决心。等回到阿林草原，我一定重写这支歌。
他们能熟练地唱这支歌了。我听见他们和谐的二重唱了。我又一次为自己感到悲哀和伤心。
后来，他们停止了歌唱。
我听见了新吉勒胡说话的声音，他在说我。在说我的为人，我的事业和理想。
立刻，我觉得自己的心热起来，脸在发烧。我在一种下意识的心理作用下，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我想知道鸿格尔珠岚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停留在什么位置上。
我为自己的这种偷听行为感到害臊。
终于，他们的谈话接近尾声了。我也终于明白在他们中间不可能发生什么了。我赶在他们之前，悄悄地回到毡包躺下。
他们回来了。不久，新吉勒胡就发出一阵轻鼾。鸿格尔珠岚那边也仿佛是进入梦乡的均匀鼻息。而我，仍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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