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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黑牢房

    “巨蟹座”位于左边后腰的位置,一股大力从方丹的左边后腰发出,方丹借力,将左边那个囚犯拉扯得向前翻倒,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他右手发力,却少了那股大力的帮助,没法将按住他右手臂的囚犯拉倒。

    方丹只好用上左手,抓住右边囚犯的衣襟,左边后腰一发力,顺势借力,将囚犯扔了出去,摔在两米外。

    第三个囚犯从后箍住方丹的脖子,想让他窒息而亡。方丹已经胸有成竹,依旧用左手抓住身后囚犯的肩膀,左边后腰先发力,顺势一扯。囚犯向前翻倒,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余下两个囚犯大惊,连忙跑开。

    方丹懒得理会他们,向着夏洛特微笑,希望向她表明,他不是废物。此时,方丹已经忘却了神圣血脉的事情。夏洛特安心了些,但依旧没法放下担忧。

    一名囚犯不死心,爬起从后面抱住方丹,夏洛特连忙伸手指点,希望提醒方丹注意身后。方丹往左边一拧腰,囚犯感觉一股大力到来,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铁栏杆上,然后才摔落地面。

    其余四名囚犯已经跑开,不敢再招惹方丹。布里示意,守卫们纷纷冲入,四根棍棒敲打在方丹身上,将他打得扑倒在地。守卫们又用脚踢了几下,才将方丹提起,拖着向外走去。

    夏洛特连忙沿着铁栏杆跑,来到方丹跟前,说:“把他给我,他受伤了。”

    布里用棍棒拦住夏洛特,说:“我们要把他关到黑牢房里去,反正这点伤不会死人,你就别理会了。”

    “不行,我必须给他治伤。”

    “必须?为什么?以前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吗?你并没有坚持必须治伤。”

    夏洛特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受伤的人是教皇陛下,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呢?可是这话没法对外说。布里只是疑心夏洛特的同情心变得更加强烈,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劝告:“修女,别管他了,那里还有五个囚犯需要你的帮助。”

    守卫们拖着方丹走过,夏洛特跟在后面。布里回头看了看,苦笑着摇头,觉得没法明白夏洛特到底想什么。

    众人走入牢房内,打开一扇厚重的铁门,沿着向下的阶梯走去。里面非常黑暗,守卫们必须提着油灯,才能看得清路面。这里的路面倒是非常不错,整块的花岗岩铺成。很难有如此多的天然大块花岗岩,是大地魔法造就的神奇。

    方丹甚至知道施展这种大地魔法的星辰级魔法师是洛克。

    守卫们打开一间牢房,将方丹丢进去,然后把门关上。牢房没有窗户,只有靠门的地方有一个低矮的洞口,只容马桶、托盘进出。牢房内一片黑暗,没有丝毫亮光。夏洛特说:“让我进去,给他治伤。”

    “修女,你别这样,囚犯们关在这种地方,十个之中有八个要发疯,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那样。”

    “让我进去!”夏洛特大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毕竟关在里面的是她信仰的支柱。

    守卫们看着布里,布里只好点头。守卫们打开牢门,让夏洛特进入,并没有关上门,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人。夏洛特使出“神圣愈合”,帮方丹治疗伤口。白色的黯淡光芒显得很虚弱,无力驱散此间的黑暗。

    夏洛特又掏出布条,仔细地给方丹包扎。守卫们等的不耐烦,纷纷催促:“修女,快一点,我们得离开了。”

    “你们先走吧,留下那个老仆人就行。”

    在黑牢里,有一个老仆人,负责派送食物,收拾马桶、托盘等。

    夏洛特故意拖延时间,守卫们确实等不下去,只好将牢门关上,吩咐老仆人守在外面,准备给夏洛特开门。至于方丹伤害夏洛特时怎么办,守卫们也懒得理会。在他们看来,夏洛特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她并非监狱里唯一的女人,而且为人受到尊重,守卫们早就丢下她不管了,也不会等她那么长的时间。

    门刚刚关上,夏洛特就迫不及待地亲吻方丹的嘴唇。如果,夏洛特没有遇到方丹,她会守身如玉一辈子,把自己全部奉献给神。但遇到方丹之后,夏洛特已经放不下那种神魂颠倒的快感,见不到方丹的时候,整个人都备受煎熬。最能让夏洛特放开胸怀的是,方丹就是神的化身,与他在一起是另一种“奉献”。

    方丹将夏洛特抱起,走到门边,免得有人趴在外面,从洞口里看到里面的情景。其实,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方丹有点过于小心谨慎了。

    两人亲吻着,不敢说话,生怕被外面的老仆人听到。夏洛特拉起方丹的手,按在自己胸上,每当此时,她就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普通人看来这很傻,但夏洛特是非常虔诚的修女,产生这样的感觉再正常不过,她就是属于方丹的。

    两人渐渐停下亲吻,脸庞贴在一起,彼此凝视。尽管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但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两人紧紧拥抱,感受彼此心跳,仿佛血脉相连,不分彼此。夏洛特呼吸沉重,似乎感情太过激烈,让她喘不过气。

    方丹用极其低微的声音说:“我打他们,是为了你。你是我的,永远。”

    夏洛特几乎要晕倒过去,她更加用力抱紧方丹,不敢开口说话,免得自己失去控制的声音被外面的老仆人察觉。她非常渴望方丹能占有她,但她知道不能,至少此时此地不能。她用身体在方丹身上磨蹭,稍微缓解内心的渴望。

    直到老仆人也不耐烦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嘴里嘟嘟喃喃地抱怨。夏洛特听到老仆人走远,用腿勾住方丹的腿,暗示他赶紧来。方丹趴在地上向外张望,什么都看不到。他起身搂着夏洛特,终究没有放纵彼此。他的感情还没激烈到不顾一切的程度,他必须避免任何泄露身份的可能。

    夏洛特有些失望,但她不能也不敢抱怨,只是缠在方丹身上,不愿意离开。似乎人人都害怕的黑牢房成了最舒适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仆人给唯一的犯人方丹送来发馊味的黑面包和一碗浑浊汤水。老仆人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修女,你再不出啦,我只好报告说,你已经死在里面了。”

    夏洛特没法,只好答应,让老仆人打开牢房的门,走了出去。

    方丹要被关上七天,在黑乎乎不见五指的牢房里。他闲着没事,只好练习运转星图。他开始找到了一些规律,知道必须实现能量在星图上的自行运转,否则没有太大的成效。但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能量的自行运转,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驱赶能量在黄道十二星图上流动。

    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将已有的“巨蟹座”能量给弄丢了。方丹完全糊涂了,在同样的后腰位置,竟然找不到曾经的感觉。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方丹完全灰心失望。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能够忽然走通那些线条,想着或许是神的帮助吧。

    一旦放下修炼,孤独、寂寞、恐惧就立即抓住方丹的心。他不得已,只好重新捡起修炼,好打发时间。

    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方丹幻想着自己能够看穿泥土,看到外面美丽的夜空和星光。他甚至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夜晚。一开始,他还计算着老仆人来的次数,猜测着日夜。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这样的努力。在这样的环境,人会产生一种错觉,发现时间和空间都错乱了。

    方丹感觉自己在旋转,周围的看不到的墙壁也在旋转,不知道哪边是上,哪边是下。空间似乎极其空旷,又似乎极其狭小。

    他幻想着,周围有无数星辰,而他是其中一颗。星辰们闪烁,围绕着地球旋转。对,就是旋转。方丹猛然坐起,感觉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欧尔说过,人体就是宇宙,那么人体内的星座也应当是旋转的,每时每刻都在改变位置。因此,方丹才找不到“巨蟹座”,“巨蟹座”已经转到脊骨去了,当然不会停留在原本的位置。

    方丹和欧尔都不知道,在东方,人们从小时候开始,就必须感应那一丝还没有消散的先天元气,以此作为宇宙的中心,称为固本。然后感应体内能量,以这些能量为星辰,称为培元。星辰环绕宇宙中心旋转,就是运转周天。

    星辰之间有能量生发,因其源自体内,称为内力,与体外的力量——外力相对应。这种内力就类似方丹用来打倒三个囚犯的力量。

    方丹已经十六岁,先天元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然没办法按照东方的方法固本然后培元。他体内的“星图力”是外来的能量,必须遵循扩散效应,会从浓度高的地方向浓度低的地方扩散,除非有精神力量约束住。这样一来,如果方丹用“星图力”固本,当做宇宙的中心,就像一个漏水的木桶,永远都没法持续长久,终究是无用功。

    但方丹不知道这些,他刚刚想到,既然人体像是宇宙,就必须有一个中心,所有的星辰都围绕中心旋转。

    当时,方丹感情激烈,认为夏洛特属于他,这种感情刚好与这种技艺的要求吻合,他立即就获得成功,走通了一个星座的线条。

    这种技艺让旁人来练,必然事倍功半,因为旁人很难有这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悟。这种感悟不是随便想象而来的,必须是切身的、真实的感受。但方丹本就是世上唯我独尊的人,练这种技艺正好合适。

    想通就做,方丹已经迫不及待。他驱赶着“星图力”一直往体内宇宙的中心去。他不知道中心到底在哪里,但总是差不多那个位置。“星图力”在附近游荡,希望好运气,刚好碰到中心,引发一些特异的感受。

    尝试了很久,直到方丹肚子咕咕叫,他还没找到“宇宙中心”。方丹只好暂时停下,等待老仆人前来送饭。方丹已经改用肚子咕咕叫来计算时间,竟然不会差太多,颇为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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