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八章 落落别离4
第一节
我们一开始聊了很多自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题，渐渐的，话题深了，有时候会陷入一种无以言说的气氛中：
“你和泰若怎么了？”书晓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勺子问。
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在心底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法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笑了起来，从她的笑容看得出来，她想缓和这种气氛，可是我即使挤出个难以忍受的笑容，但心里那丝颤颤的寒意依旧有种破碎的心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知道泰若最近在忙些什么吗？”书晓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我摇摇头，并不明白她所问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她告诉我，“泰若一直在大渡河边寻找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留下的宝藏，你知道吗？”
“知道。”我淡淡地回道。
她微微皱了皱眉，终于问，“那我就不明白了……”
我咧嘴轻轻笑了笑，说，“你不明白的是我没和他一起找宝藏，还是我没有阻止他？”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对两个问题都有疑问。
“我认为你是爱着泰若的。”她想了想，似乎在犹豫，摇摇头说，“不对，你喜欢的人是……”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喝了两口茶，我说，“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别走。”书晓说。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其实是泰若让我来找你的，他希望你回去。”书晓将视线放到窗外深深的夜色里。
“你是他的说客？”我哑然失笑，看着她有种不可思议的愤怒，“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挑明了说呢？”
她满脸布满歉意，“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因为顾忌到你的感受，所以一开始不敢直接提起泰若，只是想打探一下你心底真实的想法，试探一下你对泰若还有没有感情。”
“那现在呢？”我好笑地问。
书晓没有做声，眼神里覆盖着复杂。
“是不是带着点私心，你并不是打探我对泰若的感情，而是在试探我跟敏问的之间的关系对不对？”
书晓自觉理亏，没有再说话的余地，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看得出她受伤了。可是这个伤害并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己找的。因为我和敏问，只是处于在朋友线上的徘徊，而她却误以为那莫须有的苟且之情。
我认为话到这个份上，已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我起身准备回去，走了几步，书晓站在我身后对我说，“泰若需要你，他让我告诉你，他在大渡河等你。”
“是在等我去帮他找到石达开的宝藏吗？”我冷冷地讥讽道。
“你误会他了。”书晓说，“他是真心待你的。”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带着何等复杂的心情走出了这家静谧优雅的茶餐厅，我看到了敏问，我们是在茶餐厅门口相遇的，开始相见的时候都觉得惊异，后来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擦肩别过。
霓虹闪烁的街头，茫茫人海里，我又何能再见到他。错觉终究是错的。
第二节
离开茶餐厅，我又见到了静若，我没想到会在南京与静若相遇，似乎巧合都在一个瞬间降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接受了她的邀请去附近的公园里走走。
静若似乎是有备而来，总觉得她和书晓一样藏着心思。我也没有说话，一直等着她开口。
静若站定身子，看向我的脸，说：“敏敏，对不起……”风吹起她飘然的长发，像很久以前那样，在我心里依旧是美丽的让人嫉妒。
我冷冷地笑了笑，说，“哪门子的道歉，我不明白。”
“敏敏，你听我说。我喜欢泰若，那都是因为我和泰若从小就是在一起长大的，心里一直都把他当哥哥来爱。”静若显得一脸的严肃。
“静若，我想是你误会了，这些你不必要和我解释的。”我看着静若缓和了一下表情，笑了笑说，“我和泰若没有关系。”
她也笑了，只是笑出的感情和我不一样而已，“泰若他喜欢你。”
风吹得我的鼻梁发酸，眼睛也酸，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找了个石凳坐下，努力仰起头，对着树间那两只筑巢的小鸟，一下子又回到1857年初夏的天王府：
翼王离开天京有一段时间，今年的夏天也比平常热得早。我第一次在翠好的搀扶下去了花园走动。也许是长时间没见过太阳，一到太阳底下眼睛就被强烈的光刺得流泪。
翠好被泊惠叫了回去，我便一个人坐在假山上一动不动地看树枝上两只筑巢的鸟，心里虽然酸涩，但也好比望着漆黑的暗窗过着生死由命的日子要好多了。我一直在想这会翼王到了中国的哪个地方，是不是一切都顺利。
假山后面的亭子里坐着两个喝酒的人，我隐隐能听到他们对酒当空的欢笑声。
“石达开带着大队将士离开天京，这可是要公然造天王的反？”
“那倒未必，他要是想造天王的反，那就是跟太平天国过不去，如果是跟太平天国过不去，他可就背负着不仁不义，不忠的罪名。”
我起身准备走掉，身后继续传来那两个人的对话：
“我看……何不让天王派人暗中把他……”后面的字说得极其小心，一阵更为欢快的笑声飘散在花香四溢的园子里。
我的脚步一滞，心不由得猛抽了一下，未踏出步子，接着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该派的人都派了，天王也只是说擒他，似乎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我的脚一个趔趄，急忙扶住身旁的石头，心像被刀子突然划开，一步步蹒跚着下了假山，慢慢转过身子，靠着石壁，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
“敏敏？”静若盯着我的眼睛喊了几声。我回过神来，正好碰到她抬起的双手朝我伸过来，见我已经清醒，她有些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笑着说，“吓了我一跳，你刚才一直在走神。”
“是吗？”我自问。
“敏敏，回到泰若身边吧。”她恳求道，“就当是帮帮我，临走时我跟泰若保证，一定会把你带到大渡河边。”
“静若，别再说了。”我将脸侧了过去，静静地看着面前风平浪静的玄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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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开始聊了很多自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题，渐渐的，话题深了，有时候会陷入一种无以言说的气氛中：
“你和泰若怎么了？”书晓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勺子问。
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在心底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法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笑了起来，从她的笑容看得出来，她想缓和这种气氛，可是我即使挤出个难以忍受的笑容，但心里那丝颤颤的寒意依旧有种破碎的心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知道泰若最近在忙些什么吗？”书晓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我摇摇头，并不明白她所问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她告诉我，“泰若一直在大渡河边寻找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留下的宝藏，你知道吗？”
“知道。”我淡淡地回道。
她微微皱了皱眉，终于问，“那我就不明白了……”
我咧嘴轻轻笑了笑，说，“你不明白的是我没和他一起找宝藏，还是我没有阻止他？”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对两个问题都有疑问。
“我认为你是爱着泰若的。”她想了想，似乎在犹豫，摇摇头说，“不对，你喜欢的人是……”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喝了两口茶，我说，“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别走。”书晓说。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其实是泰若让我来找你的，他希望你回去。”书晓将视线放到窗外深深的夜色里。
“你是他的说客？”我哑然失笑，看着她有种不可思议的愤怒，“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挑明了说呢？”
她满脸布满歉意，“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因为顾忌到你的感受，所以一开始不敢直接提起泰若，只是想打探一下你心底真实的想法，试探一下你对泰若还有没有感情。”
“那现在呢？”我好笑地问。
书晓没有做声，眼神里覆盖着复杂。
“是不是带着点私心，你并不是打探我对泰若的感情，而是在试探我跟敏问的之间的关系对不对？”
书晓自觉理亏，没有再说话的余地，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看得出她受伤了。可是这个伤害并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己找的。因为我和敏问，只是处于在朋友线上的徘徊，而她却误以为那莫须有的苟且之情。
我认为话到这个份上，已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我起身准备回去，走了几步，书晓站在我身后对我说，“泰若需要你，他让我告诉你，他在大渡河等你。”
“是在等我去帮他找到石达开的宝藏吗？”我冷冷地讥讽道。
“你误会他了。”书晓说，“他是真心待你的。”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带着何等复杂的心情走出了这家静谧优雅的茶餐厅，我看到了敏问，我们是在茶餐厅门口相遇的，开始相见的时候都觉得惊异，后来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擦肩别过。
霓虹闪烁的街头，茫茫人海里，我又何能再见到他。错觉终究是错的。
第二节
离开茶餐厅，我又见到了静若，我没想到会在南京与静若相遇，似乎巧合都在一个瞬间降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接受了她的邀请去附近的公园里走走。
静若似乎是有备而来，总觉得她和书晓一样藏着心思。我也没有说话，一直等着她开口。
静若站定身子，看向我的脸，说：“敏敏，对不起……”风吹起她飘然的长发，像很久以前那样，在我心里依旧是美丽的让人嫉妒。
我冷冷地笑了笑，说，“哪门子的道歉，我不明白。”
“敏敏，你听我说。我喜欢泰若，那都是因为我和泰若从小就是在一起长大的，心里一直都把他当哥哥来爱。”静若显得一脸的严肃。
“静若，我想是你误会了，这些你不必要和我解释的。”我看着静若缓和了一下表情，笑了笑说，“我和泰若没有关系。”
她也笑了，只是笑出的感情和我不一样而已，“泰若他喜欢你。”
风吹得我的鼻梁发酸，眼睛也酸，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找了个石凳坐下，努力仰起头，对着树间那两只筑巢的小鸟，一下子又回到1857年初夏的天王府：
翼王离开天京有一段时间，今年的夏天也比平常热得早。我第一次在翠好的搀扶下去了花园走动。也许是长时间没见过太阳，一到太阳底下眼睛就被强烈的光刺得流泪。
翠好被泊惠叫了回去，我便一个人坐在假山上一动不动地看树枝上两只筑巢的鸟，心里虽然酸涩，但也好比望着漆黑的暗窗过着生死由命的日子要好多了。我一直在想这会翼王到了中国的哪个地方，是不是一切都顺利。
假山后面的亭子里坐着两个喝酒的人，我隐隐能听到他们对酒当空的欢笑声。
“石达开带着大队将士离开天京，这可是要公然造天王的反？”
“那倒未必，他要是想造天王的反，那就是跟太平天国过不去，如果是跟太平天国过不去，他可就背负着不仁不义，不忠的罪名。”
我起身准备走掉，身后继续传来那两个人的对话：
“我看……何不让天王派人暗中把他……”后面的字说得极其小心，一阵更为欢快的笑声飘散在花香四溢的园子里。
我的脚步一滞，心不由得猛抽了一下，未踏出步子，接着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该派的人都派了，天王也只是说擒他，似乎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我的脚一个趔趄，急忙扶住身旁的石头，心像被刀子突然划开，一步步蹒跚着下了假山，慢慢转过身子，靠着石壁，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
“敏敏？”静若盯着我的眼睛喊了几声。我回过神来，正好碰到她抬起的双手朝我伸过来，见我已经清醒，她有些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笑着说，“吓了我一跳，你刚才一直在走神。”
“是吗？”我自问。
“敏敏，回到泰若身边吧。”她恳求道，“就当是帮帮我，临走时我跟泰若保证，一定会把你带到大渡河边。”
“静若，别再说了。”我将脸侧了过去，静静地看着面前风平浪静的玄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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