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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章 隐影相见3

    第一节

    门铃响了,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忙上前去开门,只见泰若正站在门外。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转身进了屋,他也随着进来了。

    我们坐在沙发的两端,过了半响,他终于开口:

    “是我错了。”

    我冷冷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他的错了是来自哪门子的道歉。是因为我进了他的书房他摆的脸色,还是因为楼下与那个女人的相拥?

    “她是我小时候家里的邻居。”泰若淡淡地说道,“你都看到了对吧?”

    “看到什么了?”我故作不明白。

    “看着我。”泰若将我的身子侧了过来,“看着我,我会郑重地跟你解释。”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点也不痛快,即使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对我的在意,可是我一点也不痛快。

    “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静若,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静若?”连名字都这么像兄妹。可是从那个女孩子的表情里,我却看到了不一样的韵味,有别于兄妹感情的味道。静若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曾经读书的时候我们影校的校花。想起刚刚见过的背影和侧面轮廓,我猛然记得她就是我影校的同学。这才发觉世界上巧事还真多,刚进学校那会,她喜欢的人是裴帆,之后又喜欢上了影校的师哥,这会又跟泰若关系非比一般。静若的这一连贯作兴,让我觉得她又跟太平天国时的苏墨很像。

    1855年天京东王府:

    苏墨本是北王选秀给翼王的,却不想被翼王原路送了回来。北王又将她送去了东王府,说了命运对苏墨也是坎坷的,东王府有了才貌双全的傅善祥,苏墨因此受到了冷落。

    我记得那一天,东王召集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到王府议事。因为久违的晴朗天气,我在舐图的陪同下打起兴趣逛园子。正巧遇上苏墨浓妆艳抹扮相妖娆穿梭在假山后面。舐图觉得奇怪,硬拉着我跟了过去。

    我本无心去跟踪人家,倒是舐图兴致越来越勃,使劲地扯着我的袖口轻轻道:“姑娘,你看苏姑娘在做什么?”

    我无趣地将脸撇了过去,舐图一声惊呼,差点就出卖了我们的藏身之地。

    “姑娘,你看,翼王殿下。”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忙蹲下身子透过树丛看了过去:

    只见苏墨轻步上前,朝翼王优雅的略施一礼,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

    “翼王殿下进来可好?”

    “你是?”翼王皱了皱眉,想了想说,“姑娘我们可是没有见过呀?”

    “翼王真是好记性,一转眼就忘记了小女了。”苏墨撇了撇嘴一脸抱怨继续道,“我可是翼王命人亲自送还北王府的……”

    翼王恍然大悟,却又不明白苏墨此番打扮过来所谓何事,碍于东王府底不宜久留的缘故,便礼貌说道,“姑娘,本王还有事,先行回去了。”说完,转身即走。

    “翼王,那日可真是没看上小女吗?”苏墨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姑娘美若天仙,本王确实有事,先行走了。”

    “那你可知道我又为何到了东王府?”

    翼王似乎没有听下去的兴趣,继续朝前走着,苏墨看来有些急了,忙道,“是因为敏姑娘,是因为东王喜欢敏姑娘,北王才把我送过来的。”

    翼王的步子定了下来,转身看向苏墨,提醒他道:“姑娘,这里是东王府。”

    “殿下,苏墨还未是东王的女人,如果殿下愿意,敢恳请东王成全你我。”

    “姑娘,我怎么觉得苏姑娘长得一身骚相,怎么见谁都勾引,连翼王都不放过。”舐图有些看不过去,一脸的抱怨,“上次她勾引我们家北王,真是气人。”

    “舐图。”我瞪了她一眼,想必这深府的寂寞,她苏墨是难以忍耐的。

    第二节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翼王的宝藏。”泰若突然说道。

    我侧过脸去看他,问:“翼王宝藏,为什么?”

    “都知道,翼王石达开在紫打地被清军围困之后,埋葬了所有的军用物资,是因为他们想要给自己留下东山再起的资源。”泰若淡定自若。

    “那不过只是传说而已。”

    “传说,传说也未必是假的,能在大渡河边找到石达开的百宝箱,也就说明了他确实埋有宝藏,并以八字隐训,面水靠山,宝藏其间……我一定会找到。”

    “面水靠山,宝藏其间?”我笑了,这是翼王当年留下的隐训,确实是他亲口以八字留作隐训的。

    “石达开藏宝的时机有两个,一个是在决定舍命自缚赴清营之前,一个是在传说的设计突围之后。两者相较,还是第一种说法比较可信,也比较具体。据说石达开被围困之后,他的妻妾在一天夜里同时自杀,石达开命人买了六口棺材,用来装敛妻妾的尸体。但是,后来有人在江中见到了石达开妻妾的尸体,看来棺材并未装殓他的妻妾,而是用作了其它用途。”泰若站起身走到窗口边,“什么用途能比装殓至亲更为重要呢?在当时的情形下,当然是保存太平军东山再起的重要物资了。据说这些棺材被秘密的窖藏在高升店的后山坡下,并留下一纸上文所说的藏宝图。”

    1863年6月,那一天我抱着苓儿跟随着几位姐姐投入大渡河底,可是我居然能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我以为死了就能回去,回到原本属于我的21世纪,可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竟是姐姐们横七竖八倒在河堤上的尸体,我吃力地从河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找着苓儿,大渡河水滔滔来袭,我看见苓儿浮在水上漂了过来,我害怕极了,纵身游了过去,一把抱住苓儿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

    呆愣地坐在地上,看着一个个躺在地上曾经熟悉的面孔,我已然分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流泪,都死了,既然都死了,为什么还留下我一个人活着。我望着天空,阴暗得好像要塌下来一样。

    那轻若的声音在风中飘入耳际里,我以为是幻觉,可她有显得那么真切,我微微侧过头去,在姐姐李氏的怀里,我看到那个还活着的小生命,我惊喜地爬了过去,抱起那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她也是翼王的亲骨血,她的存在一下子让我打消了绝望中结束生命的念头。

    我抱着幸存下来的胧逸一路翻山越岭去找翼王,路过一家彝族居民院子,此时也觉得肚子也饿得厉害,胧逸一路啼哭,我害怕引来清兵,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敲了院子的大门。开门的是一身彝族装扮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她一脸疑惑:“你是……”

    “我是逃荒过来的,如今战事连连,家乡自然灾害不断,为了存活,我带着孩子逃荒过来,路过夫人家里,还请赏我的孩子一口饭吃。”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警惕地将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一把将我拉进了屋。她将怀里睡着了的孩子放到了榻上,去屋里盛了碗米粥出来,嘱咐我喂孩子喝下去。

    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眼神依旧围绕在我身上打量,我有些不自在,为了孩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姑娘莫不是山上翼王的人?”

    我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她,她反而笑得轻松,“我看出来了。”

    “那夫人是想要如何处置?”我继续给胧逸喂米粥,一切都显得淡定自若,也没有必要再装出可怜的样子。

    “姑娘,如今翼王大势已去,姑娘还是下山另寻一条活路吧。”妇人起身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又出来了,拿着几件衣服递到我面前,继续说,“穿上它下山。”

    我猛地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双手,我哭道,“夫人,请您救救这个孩子,这是翼王的骨血,您行行好收留她吧。”

    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睛潮湿,“姑娘莫不是放心不下翼王么?”

    我点点头,看着吃饱的胧逸,泪水流落个不停,“她能死里逃生,是她命不该绝,敏敏请求夫人收留她,将她抚养长大……”

    “好。”她点头答应,“要是来年姑娘和翼王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将孩子完完整整地换给你们。”

    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孩子能留在这个彝族小院里,那活下去的希望要比跟随他父亲大得多。无论将来如何,她的身份从此不再是翼王的千金,只愿她能平安长大。

    我在彝族妇人弟弟的护送下终于找到了翼王的队伍,将士们零零散散地坐在山尖。我看到翼王正扶着一棵树沉默地站着。

    “殿下……”我哑然失声。

    他侧过头来,喜而泣急,大步从山下跑了下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拥入怀里,失声痛哭。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想要倾尽所有力量去保护这个人,紧紧地抱着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即将步入凄凉。

    第三节

    夜晚的营火暗暗无光,我偎在翼王的怀里仰望着天空。黄再忠在我们身后干咳了几声,翼王方才让他上前说话。

    “翼王……”

    见黄再忠支支吾吾,翼王喝了他一声,“说下去。”

    “几位王娘带着孩子纷纷投河自尽了。”

    翼王木然半响,“死了好啊,死了干净……”

    风声涛声在山岗上轰鸣,我紧握着翼王瑟瑟发抖的手。

    这个晚上,他一直坐在暗暗的夜空下没有说话,凌晨的鸟啼又开启了一天的生命运作,他似乎一下子变老了很多,胡渣长起来了,头发也变白了一撮。似乎一个晚上都在为某个决定挣扎,他终于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地图,递给我:“这是军中物资,我已藏在山中隐秘处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朦胧的光线洒在大地上,蠕动着嘴唇我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不忍心看到三千将士最后惨死,我们已经没有出路了,我想好了,以我一死,换取三军的生存。”

    我不说话,因为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翼王,要死我们一起死!”张遂谋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后面。同时附和的还有千名将士的声音。

    “翼王,万万不可如此。骆秉章老奸巨猾,您若前去,必定是上了奸人的当了。”军事曹伟仁说。

    “翼王若是死了,我们三军也绝不苟活,还不如跟清妖拼死一战。”黄再忠说。

    “你们不必多言。”翼王从地上站了起来,“骆秉章抓住了我,大可押赴北京请赏,士兵对他们来说又有何用,以我一命,可换取三军性命。”

    “翼王殿下!”从人群中走进一人,他高举起手走上前来,三军将士看过此人都目瞪口呆,此人长相与翼王酷似,他正是护送我上山的彝族同胞意忠。

    “殿下莫急。”意忠朝翼王深施一礼,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听人言意忠和翼王长得酷似,今日前来请命,愿替翼王前去洗马姑与清军谈判。”

    将士们轰然,个个举手表示赞同。

    翼王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对各位将士说,“我石达开戎马一生,自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如今让一个漠不相干的彝族同胞代我前去受死,叫我颜面何存。就算是苟且活下来,也无脸面对后人。”

    黄再忠在一旁不住地朝我使眼色,曾仕和也请求我劝劝翼王,我摇摇头,定定地坐在原地,翼王拉起我的手继续对将士们说,“我去与清军谈判,你们缴枪化作平民回到原籍生活。”他又拉着我的手走到意忠的面前,“我把爱妻交给意忠兄弟,拜托兄弟带她下山。”

    “殿下不可呀!”将士纷纷劝呼。

    “好了,不必再说了,本王累了。”他真的累了,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显得那么薄弱。他铁青着脸离开队伍,来到悬崖上。大风掀起他沾满炮灰的征袍,脚下是混浊咆哮的大渡河水,他将绝望的眼神放到大渡河的对岸……

    第四节

    捂住疼痛的心口,我大汗淋漓,泰若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睛紧张得睁大。

    “敏敏,你怎么了?”

    揪心的疼痛使得我双目紧闭,似乎快要死掉的感觉。

    泰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念叨,“别害怕,有我在,别害怕。”

    梦一样的过去,我到底在经历着什么?痛苦地呻吟,我把自己关在漆黑的屋里,不敢再多想,似乎一切都那么身不由己。

    但终究,我是陪着翼王走过他戎马生涯的最后时刻,陪着他一起走尽了生命的尾声。

    1863年6月,他的船只慢慢朝对面河岸驶去,船上高高扬起着‘真天命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红字篮边黄绸大旗,翼王威严地站在旗下,忠儿定定地立在他的身旁。

    “殿下。”我遥望着渐渐远行的船只喊道,请求韦普成载我追上翼王的船只,韦普成本也是抱着不苟活的态度,毅然在千军的反对下开船带我过去。

    我们的船终于在翼王船只登岸之前赶上了,我们弃了小船登上翼王的船上,在翼王面前,我禁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他,他的眼睛也潮了,含糊地说了句,“你真傻。”

    船靠了岸,翼王威严地走在前头,我牵着忠儿紧跟其后,曾仕和、黄再忠、韦普成跟在我们后面下了船,清军主将一摆手,立刻上来一伙亲兵把我们绑住。

    “卑鄙小人,何必如此,我们是来请死,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哈哈,翼王就别来无恙了。”主将唐友耕一挥手,亲兵立刻将我们分开,两百多名部将和两千多名将士被押送到他处,而我和翼王几人被唐友耕请上了去成都的船上。

    “我要看到你们亲手放了我的将士,否则我不会走。”

    “呵呵,翼王大可放心,我们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唐友耕笑道。

    翼王恍然大悟,“你这卑鄙小人,言而无信的狂徒。”

    一切都晚了,大树堡方向,清兵已经将太平将士团团围住,用火箭、抬枪火炮去轰击残杀。

    翼王仰天长啸,“我石达开愧对两千将士,错信小人之言,罪该万死。”

    我无曾向翼王提起过最终的结局,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去改变翼王悲泣的命运。即使我明知自己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人,可我也还是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本来就在发生的一切。我把所有的路都当做是从来不曾知晓的,哪怕是清军最终给翼王判下的凌迟极刑。我默默地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热泪滚淌自责不已,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为我不曾努力去改变结局而憎恨自己,为我不劝翼王接受意忠的计策乔装而逃,为我不劝翼王勿信骆秉章之言……一切的一切,我是如此的憎恨自己,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然而我存在的意义仅仅就是一个旁观历史的影子而已。

    ……

    我起身下了床,对着漆黑的夜色长长地呼出口气。手机在柜前震动,我皱了皱眉头,是裴帆打过来的,我本不想接,可是那铃声一遍遍地扰乱我的思绪,我只能不情愿地按了上面的接听键:

    “喂。”

    “是我。”裴帆的声音显得无力,“我在北京,可是这么晚我却还是一个人在外头。”

    感觉他像喝醉了酒,于是便说,“你快些回家,别让伯父伯母担心。”

    “他们早就不管我了……那你担心我吗?”裴帆问。

    我对着电话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在哪?”

    “哦?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忘记了自己在哪,我穿越了,到了……紫禁城,这里还有老佛爷呢!”

    我看他是醉得不轻,于是翻开电话簿给他影校时期最好的哥们打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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