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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隐影相见1

    第一节

    他叫敏问,我喜欢看他脸上的笑容,那种感觉好像是春风轻抚的阳光。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安顺场的时候,看到他,我恍惚觉得那是翼王的影子,但我清楚的知道,翼王永远没有敏问这样的笑容。

    1863年紫打地:三天三夜的大雨,大渡河水急涨,我和翼王并肩站在窗户边看雨,他紧皱着眉头,抚在我肩膀上的手在颤抖。

    “敏敏,若是本王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殿下……”

    翼王抬手轻轻捂住我的口,他摇摇头,“记住我的话,无论结局怎样,你要好好活着!”

    “夫若去,妻随兮,夫妻袅袅云烟兮,无风云烟不散,无夫妻何可活?”

    他的双手将我的身子慢慢侧了过来,红红的眼睛滴落出他男儿不曾见过的泪水,紧紧拥我入怀,嘴里喃喃道:“我石达开今生得此妻无憾,妻且记得夫的话,好好活下去!”

    我和敏问并肩站在科甲巷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雨还在下得厉害,水珠顺着发丝慢慢滑落,那滴答下落的水珠声扣动这雨季里一股莫名的心弦。

    我们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都很默契地望着亭子外的雨帘。可能是时间呆得久了,当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彼此相看一眼的时候,两人都笑了。

    “这雨好像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敏问指着雨帘说。

    “是啊,可能要在这边呆久一点。”嘴里附和着他的话,脸上也布满了笑容,可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能是他也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半天也没有再回过来一句话,我侧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对着雨发呆。一时的失魂让我瞬然产生幻觉,始终还是离不开他的影子。

    “你知道太平天国的故事吗?“我轻声问他。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才发现他的眉头已然皱得很紧:

    “那是个悲剧……“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我的思绪也在这场悲剧里飘渺,至今很多中国人不愿意提起太平天国这段历史,更多的原因是他们认为这只是一个悲剧,而我,并不这么认为。

    “你哭了?“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抹抹眼泪笑道,“有些伤感罢了。”

    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没有经历过历史,任何评价都是无效的,你不用在乎我的看法。”

    “那翼王石达开呢?”我紧张地问道。心里更迫切地想知道翼王在现在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可是这句话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形象又几何重要?褒贬之意我们说的算不了什么。

    “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冲我笑了起来,伸手触碰屋檐落下的雨珠,继续说,“你看这雨,似乎让人难以忘记大渡河边兵败绝望的翼王。”

    是雨摧毁了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头痛地闭上眼睛去回忆着那片记忆:

    那天,他难得这么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跑到紫打地的山顶,对着蓝天白云起誓,他说,亚达这一生永不会离开欧阳敏母子……那天,我抚着肚子依靠在他怀里,幸福笼罩在头顶,像蓝天和白云一样醒耀。

    那天,他为了给我和肚子里刚满月的孩子设宴款待将士,更是宣布他结束战争接受平静生活的开始。而那天过后,三天三夜的大雨使得大渡河水急涨。翼王为保三军性命背弃了对我的承诺前去了清军的大营……

    “你在想什么?”敏问抚了抚我的肩膀问。

    我才回过神来,眼泪划落急速。僵硬地表情恢复不了平静。我终究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是我不好。”

    他愣住,看着我很久,“你不该说这样的话。”话一说完,他朝着雨里走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敏问的背脊在雨中渐渐消失。

    我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第二节

    泰若正斜趴在柜台上喝着酒,他的双眼已经迷离,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服务员以外,没有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想装作没看见就这样走开,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正犹豫的时候,一个打扮得妖娆妩媚的女人,手握着一只高脚杯,风情万种地坐到他的身边。我有些无语地将头撇过去,自责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任何时候,长得好看的人从来不缺被人照顾。我正想走掉,余光扫了一眼那两个人,脑子一怔,仔细一瞧那个女人居然在泰若的酒杯里下药。

    也来不及多想,飞快上前一把接下他的酒杯,假装很熟的样子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喝酒,我都找你好久了,不是说好去K歌的吗?”

    他迷糊的眼睛突然睁开,瞪着我冷笑了两声,然后一甩手就跌跌撞撞地出去了。同样给我冷眼的还有旁边那个女人,看她那气势都有想要把我吃下去的心思。我真是又气又好笑。

    人有时候特别犯贱,我想帮泰若那个人,反而不讨好地被他甩开,更贱的是我居然放心不下他紧接着也跟着出去了。

    啪——

    一声巨响,我不忍地闭上眼睛,泰若这一摔估计脑壳都快磕破了,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口中还逸出细微的呻吟。

    我心里在犹豫,该不该去扶他?帮助他是不是换来他的绝情和嘲笑?

    他的脑袋在地上抖动,双手紧握成一个拳头,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哭了?

    是什么让他如此绝望地趴在地上低泣,我也跟着伤感起来,终究忍不住上去,我慢慢蹲在她面前,紧握住他的手,心疼地问:“出什么事了?“

    他似乎在为我的出现显得意外,显得紧张,可见他现在还是清醒的,他不吭声,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担心他摔倒,一只手始终不敢放开他。他无趣地笑了笑,但就是没有一句话,我知道他不是哑巴,但就是为什么,他对我好像有很大的偏见,而我,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仿佛从他的身上,我能看到他的影子。

    那一晚,我和他一前一后地回了家,从他家半掩的门里,无意间看到那里设了一个灵堂,一张黑白小女孩的遗照面前,放着一只可爱的拨浪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子轰鸣地失去了知觉,看着那个一贯以倨傲自居的人,也会在痛的时候落下尊贵的眼泪。

    这个晚上,我是难以入眠的,心里牵扯着一根绳子,系着隔壁的悲伤。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跟着泰若泰歌一起送别了小女孩下葬。从泰歌的话里,我终于了解到,她才四岁,在地震中失去了双亲,她也是失去了双腿在废墟里被人救起……

    因为心里难过,眼泪也落得急速,看了看坐在栢子树下一声不吭的泰若,对他的坏印象突然间消失殆尽。反而那种浓浓的感动升空在脑际。

    我看着泰若,这种感觉就好像在看翼王一样,确实我真的从泰若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于是坚信他可能会是他。泰若可能是感觉出我在看他,改变了一个坐的方向,冷漠地将背影留给了我:

    1853年的天京,那是印儿死后的第二天,翼王亲自将他弱小的遗体埋在栖霞山脚下的僻静地。为印儿送行的人不多,翼王和浮素并排站着,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身子骨弱得经不起风吹,连连咳嗽了几声,舐图前来搀扶着我,低声说:

    “姑娘,我们回去吧。“

    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微微隆起的土丘,我便随着舐图一同下山。

    “敏妹妹。“是浮素的声音,我回过头来,浮素正站在台阶上,”敏妹妹,这事不怪殿下,你别生了他的气。“

    “浮素姐姐,敏敏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我颔首向她别过,静静地离开,心里的伤处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

    第三节

    从科甲巷回来,已经是夜里十点钟,雨后的气温依然很高,我被雨淋过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全干了。因为一路步行,也想起了很多读书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有个成都籍女同学,也不知道她毕业后过得怎样,毕竟是分开了好几年的事,自从我出事以来,就再也没听说过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本以来从裴帆的口中打听到她的下落,又或者她也像裴帆一样已经接演电视成为名人了。想来也可笑,自觉得天空和此时的心情倒是有些截然不同的意思,在这样让人烦躁的环境里,竟想把夜路再来走过一遍。

    我没想到,裴帆竟站在我租房不远处的路灯下等我。

    他起初是蹲在那里,见了我,他站起身来,靠在身后的路灯上,憔悴地看着我。

    我走近他。

    “去哪了?“裴帆声音淡淡地问道。

    “出去走走。“

    “一个人?“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笑了笑,说道,“你看我身后还有其他人吗?”

    他也淡淡地笑了笑,迈着步子再走近了我些,继续说,“我就要回北京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先回去。”我将身子侧了过去,因为不想跟他这般靠近,所以想要离他远远的。不经意地抬眼看了楼上,却发现泰若一脸不屑的样子靠着窗边,撇了撇嘴就将窗帘给拉上了。

    “难道你还没有玩够吗?”裴帆走上来挡在我面前,双手握着我的手臂,“叔叔阿姨在北京等着你回去,若带不走你,我怎么跟老人家交代?”

    “你就说我没有玩够,暂时不想回去。”我推开裴帆,随便找了个理由。

    “敏敏,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在你出事之前我们的感情还好好的,为什么你出事醒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裴帆,原谅我,敏敏已经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不,不是一次,而是九死一生。”裴帆皱了皱眉,我继续说,“这个世界,好女孩太多,何必在乎我一个,更何况,你已经是明星,自然喜欢你的人多的去了。”

    “难道,你是因为我是明星……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仰头望了望天,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敏敏,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我对着灰暗无比的天空感叹。

    他也仰头望着天空,又一脸迷糊地看向我,可能这个时候,谁也看不懂我:

    1852年春永安:

    “殿下,快来看,她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有人在耳边大喊。

    只感觉全身酸痛,喉咙干涩,我费了很大力气撑开眼帘,就见眼前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轱辘着眼睛看着我。

    她朝我笑了笑,脸转了过去,我意识下也朝着女子的方向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他高大威武的背影,我皱了皱眉,启动着朱红的嘴唇,问女子:“他是何人?“

    “姑娘莫是忘记了?“女子捂着嘴笑道。

    我忘记了?敲了敲脑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女子的一身打扮,又打量着眼前那个男人,摇摇头,确实想不起来。

    “他是太平天国翼王殿下!“

    他回过头来……

    “敏敏?”裴帆在耳边轻唤了几声,这段回忆又从遥远的天国拉了回来,终究还是未能看到翼王的脸,难道我真的是把他忘记了?可是在天朝经历的一切我都记得如此清晰,唯独翼王的脸,我却记得如此的模糊。

    “裴帆,对不起。”急急地跟他表示歉意,就茫茫冲上了楼去。

    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想静静。

    第四节

    这一夜,又是在无眠中度过:

    1856年夏

    天京血腥事变刚过,翼王府又遭血腥屠杀,我亲眼目睹翼王妃惨死时的遗容,几近崩溃。我如囚徒般被北王带进了北王府禁足。

    翼王在安庆上书讨伐北王,北王府形式严峻,现在韦昌辉是四面临敌,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天王洪秀全对韦昌辉的愤恨、恐惧以及必欲除之而后快之心来的十分强烈,远远胜过了当时对杨秀清处置的急切程度。

    舐图和泊惠一次次央求我出面替北王求情,然而我内心,何不是像翼王一样是憎恨北王的。

    那一天,我曾拿着洪宣娇的特谕进了天王府,然而在天王的御书房,我驻足了:

    “可再发一道密旨,令翼王石达开火速带兵来京擒韦诛逆。”洪仁发说。

    “韦昌辉已经到了天怨人怒的地步,杀人太多,将士恨之入骨,我看调动天京城里的将士一同诛韦,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王娘说得极是,天王,要不要现在就草拟讨韦的檄文,历陈其十恶不赦的罪证?”蒙得恩走动两步,请示天王的意见。

    “嗯。你这就去办。慢着,还要草拟一道诏旨,为东王平反昭雪,写清楚他的丰功伟绩。“

    “这?“蒙得恩似乎不解。

    旁人似乎都有不解之意:“天王这是何意?当初诛杨不是陛下的旨意吗?如今又为何要为他平反昭雪?“

    “这就是你们不如石达开之处。“天王屡屡胡须,继续说道,“石达开已经在安庆亮出为杨秀清报仇的旗帜。杨秀清已然死去,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么说,天王为杨秀清昭雪,也体现了陛下的宽宏大量。杨秀清的余党就会感恩戴德,共同对付韦昌辉。”洪仁达哈哈大笑起来。

    “天王,臣妹斗胆问一句,陛下诛杨的密诏,石达开是否知晓?“

    再也听不下去了,耳边轰鸣作响,我已然觉得没有再进去面见天王的必要,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几个王之间,在为权力不惜一切代价的争夺,血腥泯灭了人心,这个世界变得异常冰冷。

    游尸般踏出了天王的府邸,耳际边飘然的是洪宣娇最后的话:“天王,臣妹斗胆问一句,陛下诛杨的密诏,石达开是否知晓?“

    他是否知晓?我仰天自问。如若知晓,我又该如何看待石达开这个人。头痛得剧烈,若不是泊惠上来搀扶着我,想必我已经从太平桥上坠入深深的河底。

    “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泊惠紧紧握着我的手臂,”见到天王了吗?替我家北王求情了吗?“

    “泊惠,不必要了。“我悲泣地说道。

    “不必要?不必要是什么意思?是天王不答应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去。“泊惠的脸色变得僵硬惨白。

    “诛杨之事岂是我家北王能做主的,他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要说真正的罪魁祸首那定是天王,天王才是天朝十恶不赦的罪人。”泊惠站在冷冷的风里,定定地看着漆黑的夜色说。

    “天朝基业刚刚稳定,经不起这样大的折腾,既然已经是阴谋,必定都是计划好了,北王那定是必死无疑。”

    我能想象得到泊惠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有多恨我。但这一切,也确实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第五节

    然而这一晚,我站在阳台上看透了整个天空的黑暗,终究在凌晨的时候看到了那几颗疏离的星星。蓦然发现,泰若居然同我一样站在隔壁的阳台上。

    “你居然会选择住在科甲巷?”泰若的声音像现实中的一股透风的清凉,让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活在21世纪。

    “怎么,难道我不能住在这里吗?”

    他倒是没有说话,我侧了侧脸想去看看他沉默后面的究竟,终究还是被黑夜掩饰了缘由,我不由得笑了笑,反而问道,“你不也是住在这里吗?“

    “一百多年前,我家就住在这里。“泰若扳扳手指,摇摇头笑道,”在这里生活了近有一百五十年了。“

    “一百五十年?“一百五十年,骤然离翼王去世也有一百五十个年头了。心里不免生了伤感之意,泰若可能是察觉到了,于是改了个话题:

    “你知道科甲巷有趣的是什么吗?“

    “有趣?“我不觉得有趣这个词适合用在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心地问了一句:”何来有趣?“

    “古代文人进京赶考诸多人就住在此地的旅馆,因有科举之意,故曰科甲巷。”

    “那你知道……这里曾有过一段血腥的历史吗?”

    “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声音也显得淡淡的。

    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沉浸在那一百五十年前的历史中:

    1863年科甲巷:他们喂他喝了鸦水,以致于让他不会在行刑时因为痛苦昏厥死去。他拖着沉重的脚链路过我的牢房,然而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一丝惧畏和恐慌。我慢慢地从草堆里站起身,目送他在清军的押赴下离去。心痛若刀绞,经脉似乎要在窒息中炸裂血崩。手里紧紧抚着翼王曾留下的包袱,那里面的清装兴许可以挽救翼王一条性命。

    “来人……”我对着牢房外的狱卒大喊。

    晾上我的清廷宫装,我高昂着嗓子喊道:“大清毓敏格格在此!”

    我是大清毓敏格格?说来如此可笑。心里只盼着他们能早点放我出去,挽救翼王的性命,是刻不容缓的事。

    他终究还是死在了清廷侩子手的刀下,死得惨烈,那遍地淋淋的血渍,呛得我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连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为这惨不忍睹的画面表示愤然抗议。

    “格格,逆贼已经凌迟处死。”骆秉章顶戴花翎,从座椅上站起来,俯首继续说,“外面风大,您还是先行回去吧,臣已经快马加鞭赶京禀告两宫太后了。”

    我僵硬的眼神慢慢挪了回来,目光迷离地落到骆秉章的脸上,看着他满面的笑意,我一声难以屏住的呼吸上来,终于将我的身子慢慢瘫软下去,天空蔚蓝蔚蓝,却一点也不美,我以为就这样随他去了,心里喃喃念叨:“结束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格格,格格……”四面迎来错乱的呼唤,那些个模糊不清的面孔,在我疲劳的眼皮下慢慢闭目。

    “你似乎有很沉重的心思?“泰若的声音清晰地响彻耳际。

    我猛然睁开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看向阳台上微光笼罩下的泰若,泪水惊然落下。

    第六节

    “我们没有必要为历史而悲伤。”泰若神色自然,“因为历史毕竟是历史,已经过去了的东西。”

    我默然,也只能对着天空默默地叹了口气。

    “一个晚上没休息,现在有些困了,我先进屋了。”泰若朝我做了个要进屋的手势,我点点头,目送他进了屋。

    “千颗明珠一瓮收,君王到此也低头,五岳抱住擎天柱,吸尽黄河水倒流!”心里默念着翼王豪言壮志的诗篇,回了屋,我慢慢地躺下,身子也渐渐乏了,睡意绵绵,终于进入了绵绵的梦乡。

    1862年。我和泊惠一路寻找着翼王的足迹,经过贵州黔西,大定一带,从当地苗族百姓的口中得知翼王大军刚刚走过。

    一个叫做金竹妮的苗族小姑娘一听我们是打听翼王下落的人,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二位姑娘莫不是打听翼王五千岁的下落?”

    “正是。”泊惠依旧一脸的淡然。

    “姑娘莫不是知道翼王殿下的去处?”我忙上前一把拉住金姑娘的手,急切地问。

    “要不你们先去我家歇息,我再告诉你翼王的事情。”金竹妮拉着我的手就走。

    泊惠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抬头望了望天,想必是感觉到天色已晚,于是也便跟着金姑娘一起去了。

    “翼王五千岁是我们苗族最尊贵的客人。”金竹妮的爷爷笑容满面,脸上的褶皱掩饰不住的年华老去。

    “殿下的大军到这里时,我们苗族人可是热情地欢迎,乡里乡亲都把自家酿的美酒,自制的鸡鸭鱼肉送到花场正中央,大摆宴席。”金竹妮的父亲屡屡短短的胡须,一边给我们斟茶一边继续说,“那一天,翼王和太平将士,与我们苗民一同,载歌载舞,披着月色,照着营火。”

    “翼王真是才人,即兴赋诗一首呢。”金竹妮的母亲端着两碟苗族的糕点进了屋,看向女儿问,“你当时不是把翼王的诗记下来了吗?”

    金竹妮羞涩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条丝绢,摊到我面前,说:“这是翼王的诗。“

    “千颗明珠一瓮收,君王到此也低头,五岳抱住擎天柱,吸尽黄河水倒流。“泪如泉涌地读完了翼王留下的诗,我的心一下子难以掩饰的兴奋,他还活着,而且我就离他不远了。恨不得马上就起程去找他,金竹妮一家人的挽留,让我过了夜再前去,泊惠也是让我明日再起程。

    就这样站在夜色里等着天明,激动的心情毫无睡意。千万遍地对着夜色吟诵着这首诗,心里渐涌的亢奋越发明了。

    “敏姐姐。“金竹妮站在门口轻喊了我声。

    “竹妮?“我回过头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敏姐姐不也是没睡嘛?“金竹妮走近过来,对着天色叹了口气。

    我疑惑地看着她,或许她已然察觉到我的目光注视,于是淡淡地笑了起来,解释道,“我叹气的是这夜色漫漫,痴心人儿是如何克制住这份相思之苦的?“

    见我依旧在看她,于是又笑了起来,她继续说,“我若猜得没错,想必敏姐姐和翼王五千岁是……“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神秘的笑了起来。

    这一晚,我和金竹妮聊了很多,话题无不是围绕着翼王。我看得出,金竹妮也是喜欢着翼王的,兴许他们之间,也有着让人羡慕的交集,即使我猜想,翼王对她或许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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