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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之殇 第一章 叛乱

    无论人拥有多么大的权力、金钱与欲望,在宇宙面前都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渺小与微弱。那些残酷的权利倾轧不过是造物主所开的很小的、很黑色的玩笑。历史的狰狞突兀、英雄豪杰的喋血悲壮、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不过是命运年轮短暂的绽放与涅磐。

    ---------《沧州大陆编年史·序》

    在沧州大陆的最北面有一片的广阔的草原,游牧民族世代生活与此,据说很久以前南方的帝国出了一位不世的英雄曾经率领铁蹄百万试图征服这片辽阔的土地,最终却在这清澈的辽河边上兵败自杀。从此以后,南方的帝国再没有踏足这片土地,而这片草原却陷入了长达几百年的杀戮与战争。

    已趋黄昏,一轮红日渐渐失去了夺目的光辉,映在辽河上一片血红,远处的牧民帐篷内升起袅袅的炊烟,片刻的安宁,仿佛世外桃源。但仅仅片刻,马蹄声,呼喊声四起,牧民们顾不得尚未圈为围栏中的羊群,转身跑回帐篷内拿起马刀,牛叉,以及一切能够拿起的武器,跑出敞篷严阵以待。

    马队呼啸而至,牧民们的自卫反击根本挡不住马蹄之速,马刀之利,寒光一闪,十几个人头嘎然落地。剩余的牧民吓破了胆,四散逃去,怎奈人的速度怎能比的过马的速度,一顿砍杀,尸横遍野。马队也不停留,抢了女人和羊群,对着帐篷放了把火就迅速撤离。刚刚还炊烟袅袅的牧民村落,不消片刻就一片死寂,鲜血染红了半个辽河。

    不久,又一伙马队匆匆赶来,马背上的人还不待走近,就从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一个个青筋暴起,手握的咯咯的响。为首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厉声喝道:“巴赫部,必让他血债血还”,众人都高呼“血债血还、血债血还”,群情激愤。

    正当众人翻身上马,准备追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为首的大汉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却见那呼救之人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已然出气多,呼气少,断断续续恶的挤出几个字:“少···主,少···主,被···人···掳···走···了!”说完就断了气。为首的大汉吃了一惊,急忙上马,喝道:“巴特,乌日乐你俩速速报告大君,其余人等随我救出少主。”众人诺了一声,急忙勒马前行。

    王帐内,人人神情肃穆,那坐在宽大椅子的上的男人阴沉着脸,“啪”的一声,双掌拍下,面前的桌案轰然倒塌,帐下,一众将领大气不敢出,有些甚至瑟瑟发抖。

    “巴赫部欺人太甚,杀我部民,掳我妻儿,背信弃义,我以真颜羽氏家族祖宗的名义起誓,必屠尽巴赫部。”

    帐下右首的老人微微叹了口气,草原的血雨腥风又要降临了,他太了解王座上的这个男人了,羽泰·铁兀颜,这个用铁蹄和铁腕著称的男人,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横扫草原各部,又齐聚各部首领召开齐哈尔大会,共同推举为草原大君。可是只过了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巴赫部又公然反叛,辽河这座静静的河流又将承载着千万的血与尸体。

    铁兀颜似乎觉察到老人的反应,立刻没有了那种雄倪天下的气势,低声的问道:“老师,不知沧青大神的意思?”事实上在草原,萨满一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是沧青大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哪怕是草原的大君也得遵循萨满的旨意。而那老人确是当下的萨满阿赛摩。

    阿赛摩叹了口气,“一切都已注定,希望你念着都是沧青大神的儿女,莫多造杀孽”

    铁兀颜微微点点了头。

    “七王羽豹隐·铁木由听令,率领豹旗铁骑直扑巴赫本帐,生擒巴鲁那老匹夫”

    “忽而泰听令,率领鹰旗铁骑突袭巴赫东部大营,一律杀无赦”

    阿赛摩不待大君部署完军事进攻战略,他就转身走出了王帐,事实上,他对于俗世的事务并不感兴趣,甚至草原上谁成了大君他也不感兴趣,他只是微微担心那个被掳去的王子羽文·阿苏勒,不知怎么,他对那个孩子总是莫名的好感。

    羽文·阿苏勒,铁兀颜第四个儿子,不同于父亲与哥哥们的身材健壮魁梧,甚至没有普通牧民家的儿子强壮的身体,从小就体弱多病,瘦弱不堪。一向尚武的铁兀颜并不喜欢这个小儿子,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体弱的儿子是不是他堂堂草原大君的儿子。

    阿苏勒的哥哥们也不并不喜欢这个孱弱的弟弟,于是阿苏勒经常牵着那匹矮小的瘦马来找阿赛摩,这个老人居住在草原沧青山上,据说那里沧青大神也常常居住于此。阿苏勒有时在山上一待就是几天,大君也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儿子的去留,只有他的阿妈阏氏唤人叫他的时候他才下山。而阿赛摩也总是给他讲许多许多关于沧青大神与星辰的故事,虽然他并不是明白很多,但这个慈祥的老人仿佛他的爷爷一样,又仿佛他的心中的父亲一样,难得片刻温情。

    七王羽豹隐率领的豹旗一路突袭到巴赫王帐内,出忽所有人意料,巴赫的抵抗根本不成气候,巴赫原本寄希望与临近的部族共同反叛真颜,但没有料到临近的部族看到彪悍的真颜铁骑立刻倒戈,原本就在两年前的草原大战中元气大伤的巴赫部族,根本抵抗不了精锐的豹旗和鹰旗的联合绞杀。

    巴鲁见大势已去在自己的本帐内举刀自杀,这场的轰轰烈烈的草原叛乱不到三日就平息,却伏尸百万,巴赫部族尽灭的结局。

    所幸阿苏勒被安全的救了回来,虽然阏氏已然被杀,但对于铁兀颜而言,并未有多大的悲伤,阿苏勒的阿妈是个普通牧民家的女儿,因为生有儿子,才贵成为阏氏,但血统的低贱并未因而改变,大君的女人何其多。

    阿苏勒已经高烧了三天,一直昏迷不醒,似乎一直做着噩梦,以至于双手紧握指甲刺进肉中尚不知,牙齿咬的咯咯响,身边的人都说王子被吓破了胆,以至于恶魔侵入了身体,魔怔了。

    铁兀颜难得的来看望阿苏勒,他看到消瘦的儿子,内心也不免有些自责,似乎从很小开始他就没有关心过这个儿子,他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毕竟是他的儿子,一掠而过的愧疚,他觉得该好好照顾这个儿子,于是他请来了很多的医生,包括他的老师萨满阿赛摩,当然阿赛摩很早就来看这个瘦弱的王子了,甚至他亲自喂药给儿子。

    阿苏勒整整昏迷了六天,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好在恢复的也快,修养了几天就下床了,只是这个瘦弱的孩子更加的沉默寡言,有时还一个人发呆。

    大君在得知儿子苏醒后,就又忙他那繁杂的政务去了,不过走时特意留下了他贴身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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