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拖班
豪俅修了八十台机器，已经是全组最多了，当水花不在的时候，他悄悄地跑到水花的桌上，翻看着水花所记的维修数量，天呀，自己还是维修速度最慢的人，其它三个人的维修数量都超过他，豪俅的库存数量也是最多的，豪俅不由得气上心头，这个女工真的是不象话，怎么没人管她！她居然敢于三番五次大胆作弊，难道是老剑在背后支持她，老剑，看起来是那么善良，他会这样做吗，豪俅有些怀疑，老剑的意思他是无法知道的，因为老剑平时只对小课长负责，车间里有什么任务的时候，老剑就把任务交给傅天，然后，傅天就通知大家，或者，傅天通知流水线的课长，傅天的性格耿直，豪俅平时不会怀疑他。
“这女人乱记维修数量。”豪俅向启生诉说道。
“不要紧，那不会影响你的收入。”启生炎炎地说，他一边说话，经常是一边拆修着机器。
“这也太大胆了吧。”豪俅心里总是放不下，觉得对自己的损失很大，因为那些数据有可能被车间的其领导看到。
“你是个聪明人，通常女工在流水线边走动的时候，总是东张西望，好象害怕发生地震，如果流水线上的女工装配不良的话，维修员们可以抓他们的把柄，把他们送上断头台，但维修员平时通常不这样做，每台故障机，几乎都是由流水线上操作员不小心造成的，所以，普通的流水线上的工人除了工作，平时总是担心自己被人抓住把柄，盖了黑苹果，扣了钱，放了假，工作也就格外小心，而水花在流水线走动时，那架势好象车间主任似的，就这一点，你还看不出，真笨！”启生一连窜说了许多话，最后，“真笨”定住了，仍然忙着拆修机器。
近来，由于车间主任去向不明，老剑的官开始变大了，车间里没有车间主任，就由老剑统一指挥，而老剑最失败的管理方式就是经常随便叫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人监督车间里的各号人物，接着就是不服管的人大有人在，最后是狗咬狗。
近来，老剑经常叫水花管其他的工人，所以水花就变得有恃无恐了。
但水花有时也不管维修员们的活儿，往往到了临下班的时候，随便问每一个维修员，自己报维修数量，豪俅也就胡乱报了一个数。
坚良听了，批评豪俅不能虚报。豪俅听了，觉得坚良完全是一种胡乱的指责，他自己作假惯了，还不允许虽人作假，这个家伙确实是老奸计滑。
虽然，豪俅的维修量是最多的，但豪俅与荣中的库存量也是最多的，这天，水花把自己记的维修数量报给了傅天，傅天莫名奇妙地要求豪俅拖班，“我是不喜欢叫人拖班的，不过，有人要我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傅天通知豪俅拖班的时候，面露难色，却突然看见水花和荣中在远处嘻嘻笑，傅天突然恶狠狠地跑到荣中的面前，指着他：“你也必须拖班。”傅天看见荣中与水花嬉戏，心中早已不满，这次，他擅自利用权力，把荣中也留下来，于是有两个人拖班！
最后，豪俅发现，水花写他的库存量是五十八台，而荣中的库存量是五十五台，这是胡乱写的，其实，只剩下五六台还没有修好，豪俅注意到水花不停地把故障机搬到他后面，气得浑身发抖，启生在旁边按住他，小声对他说：“她搬她的，任她搬，修不完就不要修，不用怕，没人指责你的。”豪俅听了，才静下来。
荣中对傅天的决定非常不满，又不敢不尊守，看着傅天远去的背影，荣中恶狠狠地指着他的背影：“不过是多干了半小时的活儿，有什么了不起。”拖班就是在下班后，多做半小时的活儿，犹如小学生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留下来做作业，直到做完才回去的样子，这多干活的活儿，不计在有效工时里，算白干的。
启生在工作过程中，也多次提醒豪俅要有自信心！他说：“车间里总有人捣鬼，捣完了鬼，才会回到人的形状。”
坚良说：“车间的课长真多！有的工人喊主任，有的工人喊课长，这种中西结合的工厂，连管理人员名称也是中西结合，就是那女人（指水花）在车间里走路，居然也象车间主任似的，这反了天呗。”
启生也笑道：“机器也是中西结合，你看人家欧洲进口的机器和日本进口的机器就不一样，美国的机器看起来有条理，日本的机器简练，欧洲的机器复杂，现在，我们生产出来的机器却都有这些国家的足迹，这叫有中国特色的机器。”
“这好象杂交水稻，是一种混血儿机器。”坚良笑道。
晚上八点，当夜班的人来接班时，坚良问夜班的坚生：听傅天说，我们这一组藏了一千多台的故障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坚生说：“课长搜出来，你们就做吧，我们前段时间还不是做了两千台，嘻！嘻，都无缘无故多做了两千台机器，你们才一千台，算什么。”
“我们才真的感到无奈呢。”坚生说，他们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下夜班的说完了笑话。平阳突然叫起来说：我们也没法活了！我们要死了，我真不想来上班了，他妈的，这不是明摆着一个月多拿几百元让我当怪物吗，还想让我当技术课长，我不发疯才怪呢，我可不想一个多拿一千元，最后，机器修理完了，人也进了精神病院让人修理了。
大家笑了起来，平阳压力非常大，他是一级技术员，正在审请助工，车间里已经建议让他当技术课长，即将要调任技术部，平阳听到这个消息，就骂道：“车间里有人想让我和傅天打架呀。”
傅天，也正在申请助工，也可能调任技术部，两个人是竞争对象。
启生问平阳：现在，我们的机器越做越多，如何是好。
平阳叫道：“管它，干掉它，反正，这疯机器这么多，如果我们修不好，就有人要修理我们。”
豪俅听了，心里感到安慰，如果这里的工作各自为阵也不好的，这样不利于发挥每个维修人员的各种特长，这些老工人还真有经验呀！
临近下班，接班的人坐在旁边闲聊，重英和傅天，坚良和坚生，流水线更象市场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伴着机器轰轰的声叫，豪俅拿起了维修记录，才发现，没有写完的维修记录被拿走了，昨天的维修记录被留下来，显然，维修记录拿错了！呀，这个女工，豪俅突然想起了一个带着三角形的蓝布条的女工，有一个专抄维修记录，有一个专拿维修记录，她们分属于技术部和制造部。
“唉，这些家伙，好象强盗，来到这里，见到有记录的东西就拿走，也不征求我们一下。”豪俅喃喃道。
启生说：“他们不拿，你要送上去，更糟，那些技术部的人就会把你当熊猫，仔细看，然后，找出其中的毛病，然后，你就倒霉，还指指点点，说你的维修工作不好，维修记录也跟着不好，现在好了，她们拿上去，也是到技术部一扔，跑了，让那些工程师和高级技术员们推敲着到底是谁的记录，再说，成堆的维修记录，他们也懒得看，最后，都扔到垃圾里，问题不都全解决啦。”
下班，夜班的人上了岗位，下班的人乱哄哄地走出车间，突然有人大声叫起来：
“大家注意了，刚才傅天说，今天晚上，我们加班是属于拖班的性质，没有工时记录的，是白干的，他说，我们白天没有做完活，现在就必须接着做。”
“这算什么呀，这也太霸道了吧。”荣中叫道，“我成天拖班，我到底欠谁呀。”
“只是拖一两点钟罢了，要是让你通宵，然后，再扣你的工资，你才冤，这地方，属阎罗王管辖，乱得很呢。”启生说。“听天由命吧。”
“到底我们有没有干活儿，我们傍晚到现在做的活儿算不算数呀。”豪俅问启生。
“不知道，等月末发工资就知道了。”启生笑道。
“这真猜哑谜了，月底才知道答案。”豪俅说。
“我们回去睡觉，一躺下去，全不知道，正好可以到阎罗王那边问一下。”坚良回头对豪俅嘻嘻。
“这女人乱记维修数量。”豪俅向启生诉说道。
“不要紧，那不会影响你的收入。”启生炎炎地说，他一边说话，经常是一边拆修着机器。
“这也太大胆了吧。”豪俅心里总是放不下，觉得对自己的损失很大，因为那些数据有可能被车间的其领导看到。
“你是个聪明人，通常女工在流水线边走动的时候，总是东张西望，好象害怕发生地震，如果流水线上的女工装配不良的话，维修员们可以抓他们的把柄，把他们送上断头台，但维修员平时通常不这样做，每台故障机，几乎都是由流水线上操作员不小心造成的，所以，普通的流水线上的工人除了工作，平时总是担心自己被人抓住把柄，盖了黑苹果，扣了钱，放了假，工作也就格外小心，而水花在流水线走动时，那架势好象车间主任似的，就这一点，你还看不出，真笨！”启生一连窜说了许多话，最后，“真笨”定住了，仍然忙着拆修机器。
近来，由于车间主任去向不明，老剑的官开始变大了，车间里没有车间主任，就由老剑统一指挥，而老剑最失败的管理方式就是经常随便叫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人监督车间里的各号人物，接着就是不服管的人大有人在，最后是狗咬狗。
近来，老剑经常叫水花管其他的工人，所以水花就变得有恃无恐了。
但水花有时也不管维修员们的活儿，往往到了临下班的时候，随便问每一个维修员，自己报维修数量，豪俅也就胡乱报了一个数。
坚良听了，批评豪俅不能虚报。豪俅听了，觉得坚良完全是一种胡乱的指责，他自己作假惯了，还不允许虽人作假，这个家伙确实是老奸计滑。
虽然，豪俅的维修量是最多的，但豪俅与荣中的库存量也是最多的，这天，水花把自己记的维修数量报给了傅天，傅天莫名奇妙地要求豪俅拖班，“我是不喜欢叫人拖班的，不过，有人要我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傅天通知豪俅拖班的时候，面露难色，却突然看见水花和荣中在远处嘻嘻笑，傅天突然恶狠狠地跑到荣中的面前，指着他：“你也必须拖班。”傅天看见荣中与水花嬉戏，心中早已不满，这次，他擅自利用权力，把荣中也留下来，于是有两个人拖班！
最后，豪俅发现，水花写他的库存量是五十八台，而荣中的库存量是五十五台，这是胡乱写的，其实，只剩下五六台还没有修好，豪俅注意到水花不停地把故障机搬到他后面，气得浑身发抖，启生在旁边按住他，小声对他说：“她搬她的，任她搬，修不完就不要修，不用怕，没人指责你的。”豪俅听了，才静下来。
荣中对傅天的决定非常不满，又不敢不尊守，看着傅天远去的背影，荣中恶狠狠地指着他的背影：“不过是多干了半小时的活儿，有什么了不起。”拖班就是在下班后，多做半小时的活儿，犹如小学生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留下来做作业，直到做完才回去的样子，这多干活的活儿，不计在有效工时里，算白干的。
启生在工作过程中，也多次提醒豪俅要有自信心！他说：“车间里总有人捣鬼，捣完了鬼，才会回到人的形状。”
坚良说：“车间的课长真多！有的工人喊主任，有的工人喊课长，这种中西结合的工厂，连管理人员名称也是中西结合，就是那女人（指水花）在车间里走路，居然也象车间主任似的，这反了天呗。”
启生也笑道：“机器也是中西结合，你看人家欧洲进口的机器和日本进口的机器就不一样，美国的机器看起来有条理，日本的机器简练，欧洲的机器复杂，现在，我们生产出来的机器却都有这些国家的足迹，这叫有中国特色的机器。”
“这好象杂交水稻，是一种混血儿机器。”坚良笑道。
晚上八点，当夜班的人来接班时，坚良问夜班的坚生：听傅天说，我们这一组藏了一千多台的故障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坚生说：“课长搜出来，你们就做吧，我们前段时间还不是做了两千台，嘻！嘻，都无缘无故多做了两千台机器，你们才一千台，算什么。”
“我们才真的感到无奈呢。”坚生说，他们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下夜班的说完了笑话。平阳突然叫起来说：我们也没法活了！我们要死了，我真不想来上班了，他妈的，这不是明摆着一个月多拿几百元让我当怪物吗，还想让我当技术课长，我不发疯才怪呢，我可不想一个多拿一千元，最后，机器修理完了，人也进了精神病院让人修理了。
大家笑了起来，平阳压力非常大，他是一级技术员，正在审请助工，车间里已经建议让他当技术课长，即将要调任技术部，平阳听到这个消息，就骂道：“车间里有人想让我和傅天打架呀。”
傅天，也正在申请助工，也可能调任技术部，两个人是竞争对象。
启生问平阳：现在，我们的机器越做越多，如何是好。
平阳叫道：“管它，干掉它，反正，这疯机器这么多，如果我们修不好，就有人要修理我们。”
豪俅听了，心里感到安慰，如果这里的工作各自为阵也不好的，这样不利于发挥每个维修人员的各种特长，这些老工人还真有经验呀！
临近下班，接班的人坐在旁边闲聊，重英和傅天，坚良和坚生，流水线更象市场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伴着机器轰轰的声叫，豪俅拿起了维修记录，才发现，没有写完的维修记录被拿走了，昨天的维修记录被留下来，显然，维修记录拿错了！呀，这个女工，豪俅突然想起了一个带着三角形的蓝布条的女工，有一个专抄维修记录，有一个专拿维修记录，她们分属于技术部和制造部。
“唉，这些家伙，好象强盗，来到这里，见到有记录的东西就拿走，也不征求我们一下。”豪俅喃喃道。
启生说：“他们不拿，你要送上去，更糟，那些技术部的人就会把你当熊猫，仔细看，然后，找出其中的毛病，然后，你就倒霉，还指指点点，说你的维修工作不好，维修记录也跟着不好，现在好了，她们拿上去，也是到技术部一扔，跑了，让那些工程师和高级技术员们推敲着到底是谁的记录，再说，成堆的维修记录，他们也懒得看，最后，都扔到垃圾里，问题不都全解决啦。”
下班，夜班的人上了岗位，下班的人乱哄哄地走出车间，突然有人大声叫起来：
“大家注意了，刚才傅天说，今天晚上，我们加班是属于拖班的性质，没有工时记录的，是白干的，他说，我们白天没有做完活，现在就必须接着做。”
“这算什么呀，这也太霸道了吧。”荣中叫道，“我成天拖班，我到底欠谁呀。”
“只是拖一两点钟罢了，要是让你通宵，然后，再扣你的工资，你才冤，这地方，属阎罗王管辖，乱得很呢。”启生说。“听天由命吧。”
“到底我们有没有干活儿，我们傍晚到现在做的活儿算不算数呀。”豪俅问启生。
“不知道，等月末发工资就知道了。”启生笑道。
“这真猜哑谜了，月底才知道答案。”豪俅说。
“我们回去睡觉，一躺下去，全不知道，正好可以到阎罗王那边问一下。”坚良回头对豪俅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