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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一、顾虑

    将近一个月了,斯和一直呆在工地,发愁,焦急,像得了抑郁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虽然小婉经常安慰他,但他仍然静不下心,没有头绪的思考,没有结果的推测。他没有心思考虑与小婉的情感,她给他温柔,他就跟她温存。之外,他想的是公司,想的是工地能正常施工。这暂时的平静好像隐喻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该去看看老同学了,”他自言自语。

    从工地驱车5个来小时到达省城。顾不得吃饭,顾不得洗澡,斯和撂下司机,直接驾车去了刁光家。

    刁光爱人在家,他开会还没回来,斯和就在他家等。他一边看电视,一边观察他爱人的表情。刁光爱人问过斯和吃饭没有,斯和寒暄了一句,好像是说吃过了。刁光爱人坐在一边,随便地问起他公司的情况。

    斯和漫不经心地应答着,眼睛不时地瞧向窗外。

    “你怎么不把你爱人带来?”她不提醒,斯和倒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单身。不过,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目前还没考虑个人问题。斯和脑子很乱,简直不知道来同学家的意图。好在她看不出名堂。

    “刁光这一段时间太忙了,一天到晚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整天不在家。听他说,从D市到K市又要修一条高速公路。”

    斯和喜出望外,一块石头落地。听到新的消息,他恨不得马上见到刁光,请求帮助。

    刁光不知道他家有外人。直呼妻子昵称:“老燕子,快接老公!”

    进门后,发现斯和在他家,脸有点窘,冲同学笑笑。

    “有事吗?”刁光直来直去,问斯和。

    “没……没…。。,想来看看你。”其实,斯和真没事,他在为同学担心。

    “你住下了没有?有事快说。”刁光催他。

    斯和也就直话直说了,“听说K市到D市要修一条高速公路,你可要帮忙呀!”

    “那是当然的啦,不过,可不要给我出乱子。有事你们也可直接找我的表兄,交通厅的余成志副厅长,”接着又问:“上次那个项目中标没有?”

    斯和知道是说上次投标失利的事,他想:“刁光难道知道了那件事?”他急忙搪塞,“没有,没有,差一点。”他不再做进一步的解释。

    见刁光满面喜色,斯和打消了原先的顾虑,他也有了希望。

    “我走了,有事我再找你。”

    斯和消失在暗影里。一股煦风吹来,他暗自喜悦,随之也忘记了疲劳。

    二、关系

    义昌在办公室等弟弟,斯和推门进来。

    “累了吧?在家休息几天?”斯和没答话,看着疲惫的哥哥。过了一会儿,斯和说:“听我同学说,最近有项目要招标,你知道不?”

    “还不知道,抽时间去交通厅问问余厅长就知道了,顺便约他吃个便饭,你看这样行吗?”其实,弟兄两个主意一般都是义昌拿,斯和有时提出意见,大多是服从。

    随后,斯和把工地这一段发生的事情一一又向义昌汇报了一遍。

    省城郑城市不愧是大都市,斯和自从离开老家,在省城上大学毕业至今,将近10来个春秋,他几乎忘了老家的模样。他已忘记了在老家的生活习惯,逐渐适应了这座城市,并且已深深爱上了这座城市,习惯了这座城市。城市花香怡人,姑娘漂亮,他更热衷于事业,对美好热烈地向往,他要体现他人生的价值,实现他远大的目标……

    “突、突、突”,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丁总,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呵,工地的人盼你快点回来。”其实,工地真的很需要斯和回去,但他知道这大多是小婉的意思。

    “好,好,我办完事就回去,”斯和应允着,一边观看着夜色即将降临的城市美景。

    风轻柔地拂拭着脸面,痒痒地。不好判断城市的风向,不管怎样,风里透出的清凉的确使人惬意,一股轻松的快感悠然而起,斯和想起了很多,想起在学校的往事,想起初到这座城市的感觉,想起创办公司的艰辛,想起走入社会的复杂……

    “突、突、突”,手机又在震动,他拿出手机,看是陌生号码,不接。手机又震,“还是接了罢”,他自言自语。

    手机又震,他接了,“喂,那位?”是一清脆的女声,“呵,当大老板了,忘了老同学了吧?我是林蓝,呵…呵…呵……”

    斯和想起来了,是中学时班上最漂亮的林蓝。那时,林蓝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天仙,他从来没敢做她的梦。不过,斯和早就听说她结婚了,并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他不愿再想下去,人生变故太大了,在这几年的磨练中,他懂得了很多。

    “有事吗?”斯和斯文地问道。

    “没有,想见见你。”

    “好,回头我给你联系。”

    夜沉下来,路灯隐约地亮起来。肚子叫起来,是有点饿了。在喧嚷的大街上,他从来没感到这么休闲,这么地独立。在一霓虹灯闪亮的餐馆,他停下来,走了进去……

    义昌听说又有新项目,心里又惊又喜,他慢慢理出思路,准备行动。

    义昌往余厅长办公室及手机多次打电话,座机没人接,手机未开。正在焦急时,忽然听说他出国回来。义昌喜出望外,一上班就往余厅长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手机通了,“呵,是义昌老弟呀,我出国刚回来,有事吗?呵,呵,下班再见吧!”

    义昌像吃了兴奋剂,心里美美的,开始琢磨看订那家餐馆好。他想到了他们经常去的不引人注目的一个及僻静又美味的“馨苑”酒家。

    “馨苑”酒家依山傍水,离市郊20来公里,以美味、清净、典雅出名,来光顾的经常是这里的常客。义昌第一次请余厅长是按照他的建议到这里的,以后他们就餐谈话一般就到这里。

    义昌比余厅长早到半个小时。余厅长的司机在外边大厅就餐,义昌与余厅长在里面小雅间边吃边谈话。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已是夜里9点钟,这时的市外被夜幕笼罩,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忽而微笑,忽而像说话,夜色迷人。他们一前一后,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喧嚣的都市。

    隐约的灯光闪着车子的影子,夜幕遮住了他们的心事。

    刘东打来电话,说工地很多事要斯和处理。斯和要走,哥哥当然要交代他一番。义昌请弟弟吃了午饭,目送他上路。

    三、上访

    自那次现场办公会之后,村民不再闹事,工地暂时平静,工程进展顺利。过了一段时间,土地安置款、补偿款仍没有落实到位。村民嗅觉也很灵敏,感觉像受蒙蔽,有的在外工作见过世面的人就查阅国家近年出台的政策、法规,也感到地方政府有愚弄他们的嫌疑,他们就私下串通、议论、琢磨怎么才能达到目的。

    一场自发的群众运动开始了。

    先是乡镇干部坐不住,后是县里、市里干部发慌。请示,开会,最后逐级落实,不让群众上访、闹事。当然危及最直接的首先是工地第一线。村民开始阻挠施工,一部分人开始上访。

    情况紧急,斯和第一时间把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义昌,义昌又往上汇报。

    “要抓人啦!”村上有人在喊。村主任吃过看守所的苦头,他这一次不再出头,就私下鼓动。杨孬也接受教训,不再单打独斗,就在村里走动,并发动周边的群众,扬言:“还我们土地!还我们粮食!”群众理直气壮,策落上也有讲究,去工地不再打砸,不毁坏工地的设施。

    不发生武斗,当然够不上治安事件,政府干部无能为力。有的上访群众被巧言的干部劝了回来,有的仍在上访的路上。

    施工停下来,损失一天比一天惨重,工人不能回家,他们要吃饭,工地租赁的机械不能工作仍要支付甲方费用,况且不能按期完工,公司的信誉要严重受损,这不得不让斯和操心。他为此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他大骂苍天,大骂上帝。

    小婉安慰他时,他更暴躁,他恨不得将气都发到她身上。不过,小婉“泄密”之事他也就忘在了脑后。自小婉到工地后,他从她温柔的爱情里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慰籍,她无私的给予他,同他一起度过荒凉的夜晚、烦躁的寂寞,他应该感谢她的很多,他已领情了,在她面前他温存多了。这打小婉心里,已得到了满足,看到他心烦、焦躁,她也心乱,可他无能为力,她只有默默地为他祷告、祈福。

    野外,麦田的油菜花金黄金黄,麦子猛力地拔节,朝蓝天呼着口号。风,昼夜也不歇息,白天扰着人们的愁事,夜晚刨着人们的梦魇。几个夜晚,斯和都在做噩梦,他梦见已故的父亲伸手问他要粮食,母亲问他要衣服。父亲去世时,工地正忙,他仅回家了三天。看着徐徐下降的父亲棺木及一铲铲掩埋上的黄土,他哭成了泪人,心里悲痛又焦急。他拉着娘干瘪的手不放,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他不情愿地走了。

    小婉几次从梦中醒来,不见他的身影,趁着月色悄悄地找到他。他绕着工地转,对着星月说话、感叹。她把他拉回房间,拉到自己的怀里,爱抚他,给他温柔,给他世上最美妙的感受……也许这时他才知道,世上没有比爱情更美好的东西,世上没有烦恼,忘却一切就是幸福,头脑越清静就越快乐。

    他被她的温柔征服了,被她的纯真感动了。夜色因爱感动而美丽,人因爱情而幸福。

    群众继续上访,工地仍在停工。

    杨孬领一帮人到了省城。村主任带他们到小街道的饭馆里简单吃了饭,然后,就沿着城市有亮光的街市转。当他们转到筋疲力尽时,就找了一家小宾馆住下。

    第二天,快到上班时,他们就来到了省政府大门前,打出他们在家做好的一幅条幅:还我土地!还我粮食!

    人越聚越多。警察来了数十个,维持秩序,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回去。过路的行人、汽车司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眼光……

    县乡镇的领导来了,跟上访者做工作,作保证。最后,杨孬的那一帮人信了他们,不情愿地回去了。

    由于群众上访,两个乡镇的副乡长、副镇长撤职,村民没有反应。最后从省到市筹款、拨款,逐级往下支付。事情才平息下来,工地施工恢复了正常。

    四、计谋

    王雄也听说了从D市到K市建高速公路,6月中旬要招标,离招标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按说准备时间还很充足。王雄吩咐侄子王三找几家一级资质的公司进行围标。

    林蓝是一位朋友推荐过来的路桥专业的工程师,经过观察,王雄便认定她将成为自己的亲信。他对她格外关心,安排她出去考察,嘱托她与外界搞好人脉关系。初到公司时,他并不知道她与斯和是中学的同学,现在知道了,他反觉得这是个好事情,他要她注意斯和那边的情况。

    下班时,王雄叫住了林蓝,“小林,你给家里请个假。我请你吃饭。”林蓝没有拒绝,马上答应下来,并给家里挂了个电话。

    这次王雄没有带“小娇”。司机驱车带他们二人径直往郊外跑。下班时间,城市交通严重塞车。车开出拥挤的闹市,他们一路听着车内播放的流行歌曲,沿环城河,一路说笑,很快来到了一个少有人知的“天悦”酒店。

    一个女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王雄让林蓝点菜,林蓝再三推让,最终还是羞涩地接过菜单,点了几个可口的菜肴。王雄又叫司机从车上拿来一瓶53度的“茅台”酒。

    菜来了,王雄给林蓝斟酒,被林蓝让开。王雄喝过一两后,又给林蓝斟酒,林蓝还是不喝。王雄摆出要生气的样子,林蓝服从了,两人对饮起来。

    王雄越喝越兴奋,林蓝脸颊泛红,飘飘然起来……先是王雄口若悬河,然后是林蓝清亮的笑声。两人逐渐默契了,话越说越多……

    王雄这一次感到,林蓝将成为自己的人了,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从她的谈吐中很快又察觉到她是一个离异不久不愿寂寞的女人,他笑起来。从他那略带阴森的面孔里可看到一些不露声色的奸诈,林蓝看不到这些,她不知道他对她甜言蜜语的企图。她醉了,一双粗壮的略显黝黑的大手正慢慢伸向她的怀里……

    司机已回到车上,林蓝已倒在王雄的怀中。房间的灯光暗下来,遮住了王雄淫秽的眼神,罩住了林蓝羞涩的脸颊。王雄的手用力不断地往林蓝隐私处伸,摸着、抠着……林蓝失去了知觉……

    林蓝乖得令他陶醉,令他忘形。这是他又一次对一个纯情、善良的女性的蹂躏,他从她身上得到了满足,不过,他良心发现,她虽是俘虏品,也是珍品,他应该报答她,他应该给予她更多的补偿,况且她需要钱抚养她两岁多的孩子,她需要实惠,她需要抚慰。

    林蓝酒醒时,发现不在家,而是在宾馆。王雄在床上“呼呼”打着鼾声,一副死相,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她没有骂王雄,反倒心疼起他来,“他也不容易呵”,这不知是否发自她内心?反正她把身子交给了他,他对她也不薄。

    谁都不会预料自己以后的变化,现实不讲情面,富穷分出贵贱,外界不会因你清贫清高而去巴结你,反而会离你更远,他们会躲着你走。林蓝有过这样的感受,她与丈夫离婚某些程度上也有这些因素,她丈夫是个工人,结婚时模特身材、帅气。当初她老公上班时还可以,后来下岗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丈夫身子单薄,又不能吃苦。看着精神颓废一天天消瘦的丈夫,没办法她选择了离异。她要靠自己养活孩子,养活自己的孩子及年迈的母亲。

    梦在现实里成为泡影、成为尘埃。当然,要自立,就要付出。新的一天来到,新的困难来临,凶吉共存,希望在困境中萌芽。

    王雄给林蓝每月3000元的工资,暗地里每月另给她2000元。王雄与林蓝心里都明白,这是一种交易,可谁也不愿把话挑明。

    人都在变,林蓝也不例外。她开始寻找斯和。她通过她的同学查到了斯和的手机号码,她犹豫了几次才壮胆給斯和拨通电话,斯和接电话半搭不理的样子,当时确实让她心凉,但想到这是一项任务时,她那忐忑的心不由又平静下来。她要为王雄做事,她要为自己干。

    终于听到斯和回来的消息。林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王雄,王雄一副得意的样子,他答应给林蓝足够的时间,要她单独行动,有重要事再请示。

    斯和刚把工地的事情安顿好,义昌为投标之事打电话要他回去。他把工地上的事交代给万明,跟工地上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又吩咐了几句,叫来司机,坐上车,“霸道”尾部发出“突、突、突”,一股狼烟,车子卷起尘土消失在一片苍茫里。

    “滴…滴…滴…”林蓝拨通了斯和的手机,斯和没有接,林蓝又拨,斯和仍没接,林蓝有点不耐烦,叹了一口气,接着再打。

    “喂!谁呀?”“啊,是他的声音,”林蓝有点激动,拿手机的手禁不住在抖。

    “我呀,老同学,怎么听不出来了?”林蓝的手一直在抖。

    “有事吗?”斯和好像听出了林蓝的声音,由于心乱,下意识地问道。

    “想请你吃饭。”按常理,哪有女士主动请男士的?斯和预感到林蓝一定有事情找他。

    “刚从外地回来,等我办完事情再给你联系。到时我请你!”斯和客气地说。

    “好吧!”林蓝也只好这样。

    约有一星期,斯和没有给她打电话。为了完成王雄交给的任务,她顾不得女人的矜持,于是,在一下班时间,她拿起座机还是给他挂了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再打,是斯和的声音。

    “呵,是林蓝,有事吗?”

    “想请你吃饭,”林蓝一反往日的清高,直截了当地说。

    “不行,还是我请你吧!”过了片刻,斯和又说:“过一个小时,我去接你,你在哪儿?”斯和不想再让林蓝难堪,况且,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林蓝结婚时,他接到请帖,曾去参加婚宴,后来,中学同学偶尔相聚,他们也就见过一两次面,当他听说她跟她丈夫不和时,他就有意识避开跟她见面的会,直至到了离婚后的今天。她有个孩子,需要照顾,不免当他听到她的第一声音,他心里禁不住有点怜悯。是应该看看她,帮助帮助她。

    斯和自己驱车到了林蓝说的地方。林蓝上了车,脸颊泛红晕,面对面,她又不知说什么好。

    “听我的,咱们就去近郊的农庄吧!”斯和看出了林蓝的尴尬,他微笑起来。林蓝依了他,坐在车上,只管听车音响里的歌曲。

    临近郊区,一轮落红照在西边的房子上、马路上、树叶上,车辆穿行于红色之中,一切像被染了似的,红得发痒,红得焦急。天渐渐暗下来,他们也到了想要到的餐馆。餐馆朴素,干净,跟老家的餐馆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里是省会的郊区,来这里的人们是有讲究的,而老家的餐馆距太阳初升的地方很近,来往的人们都是些挣足钱的庄稼汉子及失意的城市人。斯和听说这里的名声,也跟朋友来过几次。

    都是老乡同学,没什么讲究的,客随主便。斯和要了几个一般女人都喜欢吃的菜肴。

    “喝点酒吗?”斯和问林蓝,林蓝摇摇头。

    “陪我喝点好吗?”林蓝不好意思再谦让。斯和要了一瓶白酒,给林蓝倒了半杯,自己倒了半杯。林蓝正想问“你什么时候也会喝酒了”,斯和已把杯子端起跟她碰,她连忙端起杯子,跟斯和碰了杯,酒杯贴着嘴唇,抿了一下,还好,她没有被酒呛着,反而很适应酒的香醇。

    她俩坐在一个小雅间内,面对面坐着。几杯酒下肚,林蓝大脑发热起来,她起身坐在了斯和身边。斯和想躲避,见她通红的眼睛直射自己,而且略显生气的样子,他就安详不动。林蓝拿起斯和的杯子,把酒往自己杯里倒。

    “平分!男女都一样嘛!”这时林蓝讲起男女平等来了,显然是她喝多了。

    “你不要喝了。”斯和有点怜香惜玉,其实他是怕她出丑。

    “我能喝!我要把过去少喝的全部喝过来!”看来,林蓝喝多了,她确实不胜酒力。

    月儿悬在天空,把光投进房间内。林蓝起身站在窗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慢慢摇晃着身子贴着斯和坐下来。

    “你对我感觉如何?”斯和听此话,楞住了,“她怎么忽然说起这话?”

    “很好啊,”他随和着,一边察看林蓝的表情。

    “真的?那你喜欢我吗?”斯和更纳闷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吃好了吗?可不要作假呵!”斯和故意转移话题,好像又在劝退。

    “约你一次多不容易,我们再坐一会儿吧!”这次林蓝真的是厚着脸皮说的此话,她还意味是她请的斯和。

    “唉,做人难啊!”她发起感叹。

    “怎么呢?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斯和想为她分忧,又不知分忧她什么。林蓝耷拉着脑袋,瀑布一样的秀发遮住了整个脸面,像个鬼似的。她有打算,心里有秘密,可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自己的中学同学,她不能启口呀!

    “没有,没有,”她抬起头,望着斯和,连声说。

    “我们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吧!”林蓝强撑着,并提议。

    “你不能再喝了!我替你喝了吧?”斯和说着,就要端桌上的酒杯。

    “你小看我了!我一定把酒喝完!你不能替我!”林蓝眼瞪着斯和,要杀了他似的。斯和没抢过她的杯子。林蓝一口把酒吞下,不自主地把身子压在了斯和大腿上。女人心里无事是很少把自己灌醉的。斯和猜不出她的心事。

    林蓝把脸贴在了斯和脸上,酥软的身子直往他怀里依,斯和推脱着,越推她的身子靠得他的胸怀更紧,他实在推脱不了!一股浪潮——女人特有的芬香、柔软的身躯、棉花一样的酥胸直扑他来,这潮水像滚烫的火流烧得他五脏俱碎,无处躲藏……他想起她少年时的模样、青春时的姿色,那种从心底悠然迸发的歇斯底里的欲像洪水一样在血液里翻腾、燃烧,他实在抑制不住,他的堤坝彻底崩塌了。他想吻她、抚摩她的酥胸……一股酒气从她嘴里喷出,呛得他想吐。他的欲念一下子被这一反女人柔情的举止给压下去了,火给扑灭了,他从恍惚中清醒。“哎呀!差点犯错!”斯和庆幸林蓝喷出的那股酒气。

    斯和把林蓝抱到车上,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路上车辆少了,车跑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市区。斯和把车停到路边,摇摇林蓝的肩膀,她一动不动。没办法,林蓝也没有告诉他现在她住在那里,他就坐在车上,陪她醒来。月儿也睡去了,天上只剩几颗星星冲着斯和,好像对着他嘲笑。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没有醒。斯和把车开到一家宾馆,登过记,他去车上把林蓝抱下来,抱进了房间。他在旁边陪着她,等她醒来再到隔壁睡觉。

    她终于醒了,见斯和坐在床边看电视,她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睡吧!”林蓝误会了,她想是斯和特意开的房间。

    “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封建?”好像她很开放似的。

    “过来吧!睡吧!”林蓝伸出一直胳膊把斯和拉到床边,又把他往她怀里拉。

    斯和招架不住,就势躺在了她身边。她把他楼到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开始解他的衣扣……她把他压在了身子下面,坐在了他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他就势附和着,随她做着两性之间最美好的事情……他的欲火烧起来,遮住了双眼,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一切……

    五、风水

    余成志由副转正,这一次的升迁他归功于一个风水先生,做副职四五年,在他即将颓废时,是风水先生给他指引了路。他去九华山请大师点化,回来后按照大师说的,小心翼翼做人,谨谨慎慎做事,可好运还是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就在上两任厅长相继落马后,他看到了机会。他找到了高人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跟他回老家看了老宅院、坟头,又到了他的办公室,经过指点,他把原来办公桌的朝向移了位置,背靠大树与一只大虫,又利用他是主持工作的副厅长的权力,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会议由几个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及毗邻的一高炮学院领导参加,会上与高炮学院协商了其操场上放置高射炮炮口的朝向问题。达成共识后,由交通厅作为军民共建单位向高院支出三百万,建设高院内的绿地、跑道等设施。

    高射炮炮口改变了朝向,不再对着交通厅,果然,一切大吉,不到两个月,余成志转正了。他感激风水先生。

    义昌去祝贺,给余厅长带了一件价值50万元的宝贝。余厅长不识物,推托几次收了。按说这次投标应该十拿九稳了,可义昌还是不放心,他再三交代斯和一定谨慎行事,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斯和到达工地,小碗第一个出来迎。斯和内心不平静,他像刚做过亏心事似的,头耷拉着,不敢正眼看小碗。

    “通知开会,叫一下万明、刘东、李静,到我办公室来!”斯和刚下车,就指示小碗。

    小碗一一把他们叫过来,也坐下听会。会毕,斯和带着他们在工地转了转,又亲自给他们交代了一遍。斯和要走,小碗撒娇地拽住他的衣襟,目光火辣,她想到黑夜吃了他。斯和留了下来,夕阳也贴在了地平线上,小玉米苗被夕阳染红,随风摇曳。

    这一夜,斯和像木头人似的,只管跟小碗温存,不说一句话,他眼前浮现着林蓝那失态勾魂的眼神及无法抗拒的柔情,他知道他对不起小碗。那一幕实在让他挥之不去,他臭骂过自己,朝着自己的脸打过,他觉得自己龌龊,无脸面对小碗……自跟林蓝的那一次后,他一直在自责。

    “你真好!能多留几天吗?”小碗亲呢地说。

    “我对不起你!”

    “怎么呢?”

    “新项目马上就要开标了,你看,我不能多陪你!”那是心底的秘密,他不能把那件事说出来。

    “工作重要,你就去忙吧!”小碗通情达理,她不知道他的心事。

    风透进窗户,吹得被单乱搜。斯和睡不着,小碗靠着他的肩膀做起美梦。

    不想把你欺骗

    不想把你冷落

    因为我孤单

    因为我寂寞

    我是一叶漂荡的舟

    你是一条清澈的河

    你想载我

    我想超脱

    斯和沉浸在遐思之中,这段时间,他见义昌总笑眯眯的,他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这跟余厅长的提升有无关系?他联想到这次投标,这是不是十拿九稳了?他高兴地推推身边的小碗。小碗紧贴着他的身子,仍在甜蜜地做梦。

    义昌也信风水。听说风水是有讲究的,颇具科学道理。余厅长的风水先生还是义昌找的,余厅长转正后,第一个给义昌打电话,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早忘了他是一个响当当的政府大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今,东风也有了,而且还是绕在自己的身边刮,这能不使他高兴吗?

    “做标紧迫,赶快让斯和回来!”他把电话打到了工地。

    欢迎来访,阅读,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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