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恩泽宅院（二）
巧儿牵着巧玉的手，高兴的走进正房的明厅，乖巧的扶着巧玉坐到上首的椅子上，自己安静的站在旁边，李氏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丫环们恭敬的上茶。巧玉也确实是渴了，托起茶杯，小酌了一口，清香立刻流转在齿颊之间。不禁赞叹道，“好茶！”
“是今年的雨前龙井。”李氏笑着回答。
“能喝到这么香的茶，巧玉真是有口福！”
“小姐若是喜欢，尽可以天天喝到。只是不知道小姐平日喜欢喝哪种茶？”
“我说了，嫂子莫笑才好！”李氏笑笑，“巧玉不懂茶，只是把茶作为解渴之用。因为喜欢鲜花的清香，平日里只喝各种花茶。虽然自知是不入流的下品，只是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再改。今天这茶必定是极好的。否则怎么连我这个丝毫不懂品茶的人，都觉得好呢！”
“小姐谦虚了。只有真正懂茶的人才会选花茶。”巧玉听了李氏的话，笑着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又喝了口茶。
丫环从东屋出来，小声禀报，“夫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李氏起身，笑着对巧玉说，“小姐，一路上舟车劳顿，一定累了。要不要沐浴、休息一会儿？”
“嫂子想的太周到了！”巧玉笑着起身。
李氏牵着巧儿的手，就要出去。巧儿转身笑着说，“姑姑，晚上巧儿能和姑姑一起吃晚饭吗？”
“当然！”巧玉笑着回答。
等李氏一行人都退了出去，百合轻轻的关好门，扶着巧玉走进东屋。转过屏风，服侍小姐宽衣，坐进澡盆。一泡在热水里，巧玉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百合绕过屏风，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梳妆盒、首饰盒都井井有条的在梳妆台前摆好。带来的衣服、鞋子都平整的放在衣柜里。从里面挑出来一套，放在床上。重又转到屏风里，伺候小姐沐浴。
巧玉微闭着眼，并没有睡实。脑子里回想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南京果真像母亲描述的那样繁华富庶。自己游历了南京，也算是了了母亲的一个心愿。可那个最大的心愿该如何了却呢？想到母亲临终前，充满遗憾和幽怨的双眼，巧玉的心里又紧的不行。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银杏玉。虽然泡在热水里，可玉还是一样的冰冷。记忆里父亲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虽然刚回到镇江的那段日子，巧玉一直努力的想记住父亲的容貌，可十年了，儿时的记忆已经被时光磨损的支离破碎了。巧玉只记得父亲很高，总喜欢把自己举过头顶，和自已一起放肆的大笑。想到这，巧玉的手松开玉，使劲拍在水里，溅起许多大水花。百合正在帮小姐洗头发，被溅了一脸的水。“啊！”的一声叫出来。
巧玉忙睁开眼，抱歉的看着百合。百合用巾帕擦了脸，笑着看巧玉。十年的朝夕相处，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巧玉重新闭上眼，继续泡在水里，这次真的睡着了。一位穿着银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威严的从自己身边经过。自己带着斗笠，遮着脸，正低着头恭敬的躬身行礼。一抬头正看到袍子上张牙舞爪的龙头。忽然斗笠被掀开，眼前一片亮光。
“小姐！快醒醒！小姐！”巧玉睁开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周围。百合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水已经凉了，百合服侍着擦干身子，穿上已准备好的窄袖家常衣服。走出屏风。
“几时了？”
“快酉时了。”
巧玉坐到梳妆台前，淡淡的说，“百合，帮我梳头吧。”百合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巧玉也拿了把梳子，边梳头，边想着刚才的梦。自从离开南京，这已经是第四次做了同一个梦。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吉还是凶？
因为守孝，百合梳了家常的朝天髻，并未帮小姐佩戴任何头饰。巧玉看着镜中素颜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母亲说过，玉儿天生丽质，略施粉黛便已过于艳丽了。因此巧玉从来都是素颜。即便如此，每次以貌示人的时候，还会招来太多的顾盼。时日一长，巧玉已经习惯了外出遮面的习惯。
巧玉站起身，由百合陪着一起走出来，门口早有一位丫环在候着了。见门开了，笑着迎上来，躬身行礼。
“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您是要在这里用，还是到饭厅里用？”
“去饭厅吧。”
“是！小姐请随我来。”
小丫环在前面带路，百合陪着小姐，从侧面的一个角门，走进前面那进院子，走进正房的客厅。陈恩泽，李氏和两个孩子早已在等候了。见巧玉进来，都站起来要行礼。
巧玉赶紧快走几步上前阻止，“恩哥哥，嫂子切莫行礼。这样就折煞巧玉了！”
恩泽笑着说，“小姐，这礼数还是要有的！”李氏也附和着。
“恩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当年，恩哥哥领着我和慧姐姐一起玩的时候，怎么就没讲礼数。如今倒变得生疏了！又要行礼，又要小姐的叫着。”
“如此，倒是我见外了！巧玉来我们吃饭吧！”
“这才是我的恩哥哥呢！”
大家说笑着走进饭厅。分宾主落座，陈恩泽坐在主位，李氏坐在恩泽的左手，巧玉坐在右手，巧儿坐在巧玉身边，志宁坐在李氏身边。丫环、仆妇安静的上菜、开饭。
席间，恩泽说了些北京的见闻给巧玉听。巧玉也说了些恩泽母亲和妹妹的事。恩泽自然是知道慧娘死讯的，李氏虽然不知，单单是巧玉的一身素服，便知是在服孝，也没有多问。大家欢欢喜喜的吃完饭。巧儿缠着巧玉学字。志宁也凑过来和妹妹一起央求。巧玉看着这对孩子，喜欢的不行。竟放下身段，在两个孩子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笑着说道，“镇江府里人丁本来就不兴旺，我又很少出门，很多年没见过小孩子了。嫂子的这两个孩子又是这么可爱。我实在是喜欢的不行。”
李氏上前，笑着说，“这有很难！等你和皓轩少爷圆了房，你也生一对儿女，不就行了。”
巧玉害羞的红了脸，随口说道，“那也要等到三年服孝满了才行。”忽然提到服孝，李氏的笑僵在脸上，巧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两个人尴尬的坐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恩泽瞪了李氏一眼，笑着说，“巧玉，这次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又见到皓轩少爷呀！”
巧玉忽然想起来皓轩并没在家里，疑惑的问，“表弟没有跟你一起回家来？”
“少爷下午一到盐号，就忙着盐号的事务。晚上约了几位大人吃饭。说是受了他外公常老大人的嘱托，帮着常老大人见见在京的多年好友。”
“哦！”巧玉随口答着。
巧儿忽然笑着说，“姑姑，时候不早了。您一路上也劳累了，要不要早些安歇？”
巧玉捧着巧儿粉嫩的笑脸，笑着回答，“好！姑姑听巧儿的。这就去安歇了！”说完，和大家寒暄了几句，就由李氏陪着，走回后面的院子。李氏把巧玉送进院子就告辞离开了。百合跟着巧玉进了屋，转身关好门。服侍巧玉睡下，自己在西屋的床上睡下。巧玉也确实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是今年的雨前龙井。”李氏笑着回答。
“能喝到这么香的茶，巧玉真是有口福！”
“小姐若是喜欢，尽可以天天喝到。只是不知道小姐平日喜欢喝哪种茶？”
“我说了，嫂子莫笑才好！”李氏笑笑，“巧玉不懂茶，只是把茶作为解渴之用。因为喜欢鲜花的清香，平日里只喝各种花茶。虽然自知是不入流的下品，只是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再改。今天这茶必定是极好的。否则怎么连我这个丝毫不懂品茶的人，都觉得好呢！”
“小姐谦虚了。只有真正懂茶的人才会选花茶。”巧玉听了李氏的话，笑着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又喝了口茶。
丫环从东屋出来，小声禀报，“夫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李氏起身，笑着对巧玉说，“小姐，一路上舟车劳顿，一定累了。要不要沐浴、休息一会儿？”
“嫂子想的太周到了！”巧玉笑着起身。
李氏牵着巧儿的手，就要出去。巧儿转身笑着说，“姑姑，晚上巧儿能和姑姑一起吃晚饭吗？”
“当然！”巧玉笑着回答。
等李氏一行人都退了出去，百合轻轻的关好门，扶着巧玉走进东屋。转过屏风，服侍小姐宽衣，坐进澡盆。一泡在热水里，巧玉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百合绕过屏风，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梳妆盒、首饰盒都井井有条的在梳妆台前摆好。带来的衣服、鞋子都平整的放在衣柜里。从里面挑出来一套，放在床上。重又转到屏风里，伺候小姐沐浴。
巧玉微闭着眼，并没有睡实。脑子里回想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南京果真像母亲描述的那样繁华富庶。自己游历了南京，也算是了了母亲的一个心愿。可那个最大的心愿该如何了却呢？想到母亲临终前，充满遗憾和幽怨的双眼，巧玉的心里又紧的不行。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银杏玉。虽然泡在热水里，可玉还是一样的冰冷。记忆里父亲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虽然刚回到镇江的那段日子，巧玉一直努力的想记住父亲的容貌，可十年了，儿时的记忆已经被时光磨损的支离破碎了。巧玉只记得父亲很高，总喜欢把自己举过头顶，和自已一起放肆的大笑。想到这，巧玉的手松开玉，使劲拍在水里，溅起许多大水花。百合正在帮小姐洗头发，被溅了一脸的水。“啊！”的一声叫出来。
巧玉忙睁开眼，抱歉的看着百合。百合用巾帕擦了脸，笑着看巧玉。十年的朝夕相处，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巧玉重新闭上眼，继续泡在水里，这次真的睡着了。一位穿着银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威严的从自己身边经过。自己带着斗笠，遮着脸，正低着头恭敬的躬身行礼。一抬头正看到袍子上张牙舞爪的龙头。忽然斗笠被掀开，眼前一片亮光。
“小姐！快醒醒！小姐！”巧玉睁开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周围。百合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水已经凉了，百合服侍着擦干身子，穿上已准备好的窄袖家常衣服。走出屏风。
“几时了？”
“快酉时了。”
巧玉坐到梳妆台前，淡淡的说，“百合，帮我梳头吧。”百合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巧玉也拿了把梳子，边梳头，边想着刚才的梦。自从离开南京，这已经是第四次做了同一个梦。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吉还是凶？
因为守孝，百合梳了家常的朝天髻，并未帮小姐佩戴任何头饰。巧玉看着镜中素颜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母亲说过，玉儿天生丽质，略施粉黛便已过于艳丽了。因此巧玉从来都是素颜。即便如此，每次以貌示人的时候，还会招来太多的顾盼。时日一长，巧玉已经习惯了外出遮面的习惯。
巧玉站起身，由百合陪着一起走出来，门口早有一位丫环在候着了。见门开了，笑着迎上来，躬身行礼。
“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您是要在这里用，还是到饭厅里用？”
“去饭厅吧。”
“是！小姐请随我来。”
小丫环在前面带路，百合陪着小姐，从侧面的一个角门，走进前面那进院子，走进正房的客厅。陈恩泽，李氏和两个孩子早已在等候了。见巧玉进来，都站起来要行礼。
巧玉赶紧快走几步上前阻止，“恩哥哥，嫂子切莫行礼。这样就折煞巧玉了！”
恩泽笑着说，“小姐，这礼数还是要有的！”李氏也附和着。
“恩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当年，恩哥哥领着我和慧姐姐一起玩的时候，怎么就没讲礼数。如今倒变得生疏了！又要行礼，又要小姐的叫着。”
“如此，倒是我见外了！巧玉来我们吃饭吧！”
“这才是我的恩哥哥呢！”
大家说笑着走进饭厅。分宾主落座，陈恩泽坐在主位，李氏坐在恩泽的左手，巧玉坐在右手，巧儿坐在巧玉身边，志宁坐在李氏身边。丫环、仆妇安静的上菜、开饭。
席间，恩泽说了些北京的见闻给巧玉听。巧玉也说了些恩泽母亲和妹妹的事。恩泽自然是知道慧娘死讯的，李氏虽然不知，单单是巧玉的一身素服，便知是在服孝，也没有多问。大家欢欢喜喜的吃完饭。巧儿缠着巧玉学字。志宁也凑过来和妹妹一起央求。巧玉看着这对孩子，喜欢的不行。竟放下身段，在两个孩子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笑着说道，“镇江府里人丁本来就不兴旺，我又很少出门，很多年没见过小孩子了。嫂子的这两个孩子又是这么可爱。我实在是喜欢的不行。”
李氏上前，笑着说，“这有很难！等你和皓轩少爷圆了房，你也生一对儿女，不就行了。”
巧玉害羞的红了脸，随口说道，“那也要等到三年服孝满了才行。”忽然提到服孝，李氏的笑僵在脸上，巧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两个人尴尬的坐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恩泽瞪了李氏一眼，笑着说，“巧玉，这次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又见到皓轩少爷呀！”
巧玉忽然想起来皓轩并没在家里，疑惑的问，“表弟没有跟你一起回家来？”
“少爷下午一到盐号，就忙着盐号的事务。晚上约了几位大人吃饭。说是受了他外公常老大人的嘱托，帮着常老大人见见在京的多年好友。”
“哦！”巧玉随口答着。
巧儿忽然笑着说，“姑姑，时候不早了。您一路上也劳累了，要不要早些安歇？”
巧玉捧着巧儿粉嫩的笑脸，笑着回答，“好！姑姑听巧儿的。这就去安歇了！”说完，和大家寒暄了几句，就由李氏陪着，走回后面的院子。李氏把巧玉送进院子就告辞离开了。百合跟着巧玉进了屋，转身关好门。服侍巧玉睡下，自己在西屋的床上睡下。巧玉也确实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