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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出嫁

    培安已经在这孟二爷的宅子了呆了两天了,这也是第一次培安与千机阁断了联系,一种没由来的恐慌时时笼罩着他。

    伺候培安的小丫鬟要给培安梳头,培安被她手上不小心用力扯疼了头皮,一阵恼怒:“小丫头笨手笨脚的!我不需要你伺候!”

    小丫鬟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您千万不要告诉德管家!”小丫鬟似乎吓得不轻,孟二爷府中一向管教甚严,培安是有耳闻,但是见着小丫鬟被吓成这般模样,还是有些惊讶。

    培安也有些为自己的胡乱发脾气而几分愧疚,当下扶起小丫鬟,放柔了声音说道:“我不会告诉德管家,你继续吧。”

    小丫鬟有些受宠若惊,随即反应过来,连连叩谢,随即又小心翼翼的给培安梳着头发。

    :“少爷,二爷请您过去一起用早膳。”又有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培安皱了皱眉,正在给培安梳头的小丫鬟立刻又惊吓的跪在地上:“对不起,少爷!”

    培安无奈的扶起小丫鬟,好在头发也是束好了,培安将碧玉发簪往头上一插便随着传话的丫鬟去了大厅。

    :“阁主这些天住的可还习惯?”孟二爷 明知顾问,这些天培安总是借故找茬,偏偏孟二爷不理不睬,这又来假仁假义的问着,培安放下碗筷,冷笑一声,“习惯!太习惯了!”

    孟二爷故意忽略培安话里的讽刺之意,只是笑道:“阁主习惯便好!”

    培安一拍桌子,冷眼看着孟二爷:“二爷,你难不成是想困着我一辈子吧?”

    :“我就是想,千机阁也不会同意。不出几日,你的人自会找到这里。阁主何必担心?”孟二爷一脸淡定,依旧是认真吃饭的模样。

    培安冷笑道:“即使如此,二爷将在下带到这里来有何用意?”

    :“用意倒也简单。”孟二爷也放下碗筷,看向培安,眼底带着幽深的笑意,“只是怕阁主又后悔要将洛小姐送到皇宫里去。所以便出此下策,只要过了这几日,等皇宫里的人接应到了,阁主就是想反悔也无可奈何了。”

    培安倒是惊奇孟二爷的用意,不禁反问道:“若是当真我后悔了,二爷不是也高高兴吗,毕竟二爷也是想向阿洛求亲来着。”

    孟二爷笑了一下,目光投向不知名的地方:“我哪里能跟皇上抢女人。我只是怕阁主没有输给在下而是自毁前程了!这么一来,少了阁主这个对手,在下的日子会很无聊的!”

    培安脸色变了变,随即狠狠说道:“二爷果真是无聊!按理说少了一个对手,二爷应该高兴才是。况且二爷也只怕是多心了吧,我说过我的人生里不会有后悔这个词。”

    :“是么?”孟二爷只是问着也不反驳,“即使知道洛小姐不久前投湖自杀的事,阁主也不会改变心意吗?”

    培安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煞白。孟二爷眼神讥诮的看着培安,培安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各种情绪纷繁交错,良久后才坐下身来,只是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今日迎亲的队伍便到了,洛小姐现在应该是在花轿上了吧。”孟二爷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培安只是恍惚的听着,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孟二爷微笑着站起身来,怡然道:“我吃饱了,阁主、、、、、、、”

    孟二爷话音未落,培安已经站起身来要向府门外的方向冲去,孟二爷惊了一下,随即眼神也开始幽深复杂起来。

    培安跑到府门口,却是大门紧闭着,培安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那道大门。孟二爷缓缓走到培安身后不远处站定,培安已经有些开始疯狂的乱踢乱打着那道紧闭的大门。

    :“阁主,你莫要忘了,你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是为了什么?”孟二爷冷冷的说着,培安气恼,回过头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不需要你提醒!我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是吗?”孟二爷大笑起来,培安怒目而视,完全不掩饰他对他的仇恨。孟二爷笑罢,才指着培安说道,“你可记得当年江南旧事?是谁一脸信誓旦旦说这一生不会感情用事?”

    培安几分冷却下来,当年江南巡访,李智让他留下与孟二爷商讨船货一事,他口若悬河终是说动孟二爷减低接近一半的运费。孟二爷自此对他刮目相看,相邀去酒楼把酒言欢。言谈间说到远川最后一任祭师的轶事,传言那最后一位女祭师是因为喜欢上仓木当时的太子,而不惜以法术相助,导致两国交战最后一站时,远川惨败。那名女祭师亦是被自己法术反噬的力量所害。孟二爷言谈间是有些感慨的,说那名女祭师算是敢爱敢恨之人,只可惜生不逢时,最后落得红颜早逝。

    培安不以为意,一脸嘲讽,言语间皆是自信张扬:“那名女祭师当真是不分轻重!家国天下面前还会想着儿女情长,说她是祸国也不为过!若是我,我定会抛下个人私情,这一生都不会感情用事!”

    孟二爷依稀记得当时培安说那话时,碧眸里闪着动人的光,那样傲人的神采是他毕生难忘的。

    培安也是完全冷寂下来,默默的走过来,抬起头看着孟二爷时已是一脸平静,碧眸幽深如潭,寂静深晦不泛波澜。

    :“我只是想最后送她一程!”培安静静的说着,孟二爷看着培安稚气尚存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持重,也是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与心疼,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迎亲的队伍也算是声势浩大,艳丽的红色、喧天的锣鼓、围观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失去了他们的颜色,培安只看见那顶轿子,孤寂的穿过江南街道,轿子里是坐着一个姑娘,盖着红盖头,只是她的神情必定是苍白的,这样的热闹也只是徒增悲凉。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进培安所站的楼阁,培安握紧了栏杆,手指几乎要扣进栏杆里,只看着那顶花轿渐渐错过。孟二爷使劲的掰开培安扣在栏杆上的手,手上已经是指甲断裂,血迹斑驳。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孟二爷言语间几分讽刺,培安无暇理会,目光只是紧紧追随者那顶花轿,孟二爷拿出手帕替他擦了血痕,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花轿已经走远了,不用再看了!”孟二爷说着,便要拉开培安,培安只是挣开孟二爷的手,“让我再最后感情用事一次!”

    孟二爷有些吃惊的看着培安,末了也不在说什么,静静的站在培安身边看着渐渐安静下来,渐渐平静的街道。

    直到光线暗淡,暮色降临。培安才拢了拢衣衫,声音清冷吐字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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