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九、多虑的春天
草原上的小草探出最初的嫩绿时，凌浈的身体里开始孕育着一个全新的小生命。^/非常文学/^阿力莫合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立即下令举国同庆三天，免除牧民们今春的赋税（突厥以游牧为主，春季是牛羊成长的季节，每年春季都征收一成的税赋，到了秋季视收成好坏再征收一定份额的税赋，这几年突厥日渐强盛，但春季的税还是必征的）。牧民们闻之大喜过望，大赞可汗是个仁义明君。凌浈笑叹：“这点恩惠就让他们如此欢喜，可知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唯有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才永不知足。”
阿力莫合急召大管家安排凌浈的饮食起居，一再叮嘱要照顾好阏氏圣体，不许与丝毫闪失。又大肆赏赐侍奉凌浈的人，仿佛是因为他们的尽心侍奉才让凌浈及时怀胎，吩咐他们赶紧预备婴儿的衣物。公务以外的时间几乎都是陪在凌浈身边，一看到凌浈稍微做些剧烈的动作及紧张的什么似的，惹得凌浈三番五次抗议，均无效驳回。
一次下朝回来，凌浈正指挥着大伙翻晒冬天的衣物，自己也抱着一件波斯毛毯往外晾晒。阿力莫合远远看见，大声急道：“好浈浈，你歇着吧！有什么事下人们不会的，要你操心？”惹得凌浈连声抗议：“我的夫君，你这般大张旗鼓的，也不怕被人笑话？你看古尔纳，都六个多月的身孕，还不是进进出出忙个不停？还有啊，我身体好得很呢，这里有玉素和小德子他们几个就行了，哪里要这么多人？”阿力莫合摇头说：“这可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当然要重视。”
凌浈撅嘴撒娇：“原来你喜欢的是儿子不是我呀，那我不要生了。”阿力莫合一把抱起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傻丫头，因为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才会如此喜欢如此重视啊！”
秸秸四月初回来，来大帐拜见凌浈，凌浈拉着她笑道：“等孩子生下来，你也做他的额娘吧！”秸秸惊喜问道：“真的吗？”凌浈说：“当然啦！我觉得你一定会比我更加疼他。我……”这段时间凌浈常常自梦中惊醒，梦中那清晰的战乱场景让她忍不住低泣。她为此茫然不安，竟然日夜憔悴起来。
阿力莫合见她茶饭不思神色倦怠的模样，心疼万分，将她抱在膝上一遍遍询问怎么了。凌浈无力地伏在他胸前，低声请求：“夫君，我想去关内看看。我想念哥哥了。”阿力莫合沉思半晌，说：“等你精神好一点，我陪你去。”
阿力莫合早已知道凌浈的哥哥志泽是大周驻守边关的将军，但他并没有因此防范起凌浈。有时闲聊二人说起，阿力莫合对志泽还称赞不绝：“你哥哥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延拓必齐、耶律都孑皆和他交过手，一次也没有讨到便宜。.耶律都孑还吃过他的亏。我喜欢这样的勇士。”凌浈得意道：“当然，你有这样的大舅子，也不算辱没你的身份吧？”又神色黯然叹息：“我只盼大周和突厥能永远和睦相处，不要再起战乱才好。”阿力莫合一愣，也陷入深思中。
过几日，阿力莫合将国中诸事委托给左贤王和延拓必齐，和凌浈悠闲地骑着马往雁门关方向而去。
这几年边境相对安宁，雁门关附近的互市也繁华起来。绫罗绸缎、手工艺品、波斯国的地毯、大燕国的药材、西域的良马、女子的首饰珠宝、男人的兵器刀剑、各式小吃糕点、时令果蔬等充斥市面，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阿力莫合一身普通书生打扮，一手牵马，一手牵着凌浈的手，悠闲地走在街市上。凌浈刚有两个月多的身孕，还未显怀，贴身穿着一件月白青色长袖短衫，外面一件粉嫩的桃红夹袄，一袭抹胸长裙直缀脚面，恰如刚出阁的新婚少妇，甜蜜娇羞地伴在阿力莫合身旁。
两人在集市上走走停停，凌浈一会儿看中这个，一会儿要买那个，看见小贩摊上的油炸糕，拉着阿力莫合买几个，边走边吃。
逛到中午时分，二人都有些饿了，找一处酒馆坐下，点几样小菜，两壶酒，吩咐小二将马拴上喂饱，便小酌起来。凌浈慢悠悠吃菜，看着阿力莫合喝酒。阿力莫合让她：“娘子也来一碗？”
凌浈扑哧一笑：“你倒入乡随俗，学的这般文雅酸腐起来。——我不喝，咱们要讲究优生优育。”
阿力莫合“哦”一声：“什么优生优育？”
凌浈笑解释给他听：“有了宝宝就不能喝酒，许多药也不可以乱吃，否则对孩儿不好，说不定会生下畸形的胎儿。”
阿力莫合不在意的说：“哪有的事？”
凌浈认真说：“真的，这是科学。还有，有血缘关系的近亲也不能结婚生孩子，可能会生下畸形的胎儿。”
阿力莫合摇头说：“我不信，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很多人都是近亲结婚的，生下的孩子不也好好的？”
凌浈说：“可是，有很多孩子养不大，或者有缺陷，或者是个痴子傻子，还有，女人因为产后不懂休养护理而虚弱，甚至死去，这些都是因为不懂优生优育呀！”
阿力莫合握住她的手，恳切的说：“浈浈，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大听得懂，但是，我要你永远平安健康，就像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一样，我也希望我们的孩子健康强壮。你们母子都是我生命上最重要的。”
凌浈眼一红，反手握紧他的手诚挚地说：“谢谢你！”又莞尔一笑：“你瞧，我身体好着呢。保证能安全给你生个孩儿。不过，”眼波一转：“夫君，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哦？”阿力莫合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只要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都喜欢。”
二人边吃喝边低声呢语。听得隔壁桌上的人声高起来：“我说是于将军功劳大，大伙都知道，自从于将军防守边关，咱们的日子安稳多了，契丹狗也滚回老家，再也没有犯境。”另一人不服气道：”于将军的确英勇，可河间王才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前次京城叛乱，皇上还不是调王爷回京平乱？王爷是皇上的亲兄弟，智勇双全。于将军终归是文官出身，比起河间王来，稍逊一筹啊！”
酒馆中有些人赞同这个人，一帮人附和那个人，争论不休。凌浈静静听着，心中五味繁杂，有喜有悲。
忽然小二嚷道：“快看，河间王和夫人来了。”
凌浈心一动，拉起阿力莫合的手站起来随众人来到酒馆外，只见鹏煊和敏妍悠闲走过来。鹏煊还是那么俊朗飘逸，敏妍还是那么惊世绝美，只是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典雅的少妇风韵。二人并肩而行，恰似一对世外神仙睦侣。
凌浈低叹道：“姐姐还是那么美啊！”阿力莫合也出言感慨：“世上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我今日是见识了。”凌浈笑打他：“动心了吧？”阿力莫合认真攥紧她的手：“浈浈，在我眼里，这世上再美的女人也比不过你去。”凌浈心中一动，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说：“谢谢你，夫君，我爱你！”
鹏煊和敏妍在一个摊位前挑选了一件玩具和一只簪子，漫步往这边走来。四下的人纷纷议论：“王爷风采超然啊！”“夫人真美啊！”“绝世风华啊！”“简直是世外天仙呢！”……鹏煊和敏妍颔首对大家微笑，。跟着的之桃手里拿着买的东西，也微笑和大家答话。
酒馆的人也纷纷举臂高喊：“河间王，河间王！”“夫人好！”鹏煊他们走过来，也亲切对他们问好。凌浈见他们走近，将脸埋在阿力莫合怀中，一时不敢正面面对他们。
敏妍看到酒馆前这对年轻夫妇亲密拥抱的样子，感慨小两口的和美，嘴角不由流露出温暖的笑意，直到走过去很久，还回头看一眼。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忽然心头猛地一跳，低呼一声：“妹妹！”
鹏煊不解的望她一眼，敏妍拉着他的衣袖，对他和之桃说：“我好像看见妹妹了。鹏煊一怔：“哪个妹妹？”猛地也回过神：“凌浈？”敏妍连连点头，说：“看那背影，真的很神似。”
三人立即回头去找。阿力莫合和凌浈已经付过酒钱，牵马离去了。敏妍急急问老板：“刚才在这里吃饭的那一男一女，是夫妇吗？你知道往那个方向去了吗？那个女子什么模样？那个男子你们见过吗？”
老板赔笑回答：“夫人，他们那当然是夫妇啊！看两人的亲密样，应该是新婚燕尔，别说，还很般配立哩！那女子倒是我们中原口音，和夫人您年龄差不多，俏丽的很；那个男人，虽说穿着和咱们一样，可口音听着像是北边的。他们吃完饭就付账走啦。”敏妍急急催问道：“你看清楚了他们往哪个方向了吗？”
老板诧异一向温良的夫人这么焦急，叫过来小二问：“刚才那对夫妇往哪边去了？”小二点头哈腰道：“回夫人，小人刚刚看他俩牵着马往东边去了。”敏妍忙道声谢，拉着鹏煊就往东边跑去。
阿力莫合和凌浈牵着马已经来到东城墙角下，将马儿放开让它们悠闲漫步吃草。两人随意坐在墙角下。凌浈情绪不佳地伏在阿力莫合膝上，阿力莫合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大老远赶来，想念他们就去见见吧，何必躲在一边自己难过？”
凌浈仰头叹道：“我只怕见后会惹出无穷事端。夫君，最近我心中总是很不安，经常梦见战乱再起，你和睿哥哥战场厮杀的场景。”
阿力莫合一愣，略含醋意道：“你还经常想念他吗？”
凌浈摇摇头，难过落寞地说：“自和你在一起后，我很开心，我并没有想过去的事情。我想，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忘却了罢！可最近总是在梦中听见哥哥的呼唤，和鹏煊敏妍她们的身影……还有，”她的声音低下去：“还有，睿哥哥，每次都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寻找我，唤我的名字……后来，我看见你们打仗，很可怕的场面……”阿力莫合搂着她，安慰道：“不会的，只是梦罢了。”轻轻拍她的背，笑问：“浈浈，若是真的打起来，我和他，谁厉害一点？你帮谁呢？”
凌浈忧郁的嗔道：“你还有心情玩笑呢，我的心都痛死了。”想了想说：“和他打架？我还真说不好，睿哥哥的功夫也是很了不起的。”
阿力莫合沉思着说：“有机会还真想会会他——早听闻他是个文治武功的英明皇帝，我倒要和他一比高低。”凌浈急道：“罢了！最好一辈子不要相会才好！”阿力莫合低头吻一下她的额头：“我要打败他，不许他将你抢回去。”凌浈举拳轻轻捶他：“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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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撅嘴撒娇：“原来你喜欢的是儿子不是我呀，那我不要生了。”阿力莫合一把抱起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傻丫头，因为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才会如此喜欢如此重视啊！”
秸秸四月初回来，来大帐拜见凌浈，凌浈拉着她笑道：“等孩子生下来，你也做他的额娘吧！”秸秸惊喜问道：“真的吗？”凌浈说：“当然啦！我觉得你一定会比我更加疼他。我……”这段时间凌浈常常自梦中惊醒，梦中那清晰的战乱场景让她忍不住低泣。她为此茫然不安，竟然日夜憔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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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莫合“哦”一声：“什么优生优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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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心一动，拉起阿力莫合的手站起来随众人来到酒馆外，只见鹏煊和敏妍悠闲走过来。鹏煊还是那么俊朗飘逸，敏妍还是那么惊世绝美，只是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典雅的少妇风韵。二人并肩而行，恰似一对世外神仙睦侣。
凌浈低叹道：“姐姐还是那么美啊！”阿力莫合也出言感慨：“世上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我今日是见识了。”凌浈笑打他：“动心了吧？”阿力莫合认真攥紧她的手：“浈浈，在我眼里，这世上再美的女人也比不过你去。”凌浈心中一动，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说：“谢谢你，夫君，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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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仰头叹道：“我只怕见后会惹出无穷事端。夫君，最近我心中总是很不安，经常梦见战乱再起，你和睿哥哥战场厮杀的场景。”
阿力莫合一愣，略含醋意道：“你还经常想念他吗？”
凌浈摇摇头，难过落寞地说：“自和你在一起后，我很开心，我并没有想过去的事情。我想，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忘却了罢！可最近总是在梦中听见哥哥的呼唤，和鹏煊敏妍她们的身影……还有，”她的声音低下去：“还有，睿哥哥，每次都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寻找我，唤我的名字……后来，我看见你们打仗，很可怕的场面……”阿力莫合搂着她，安慰道：“不会的，只是梦罢了。”轻轻拍她的背，笑问：“浈浈，若是真的打起来，我和他，谁厉害一点？你帮谁呢？”
凌浈忧郁的嗔道：“你还有心情玩笑呢，我的心都痛死了。”想了想说：“和他打架？我还真说不好，睿哥哥的功夫也是很了不起的。”
阿力莫合沉思着说：“有机会还真想会会他——早听闻他是个文治武功的英明皇帝，我倒要和他一比高低。”凌浈急道：“罢了！最好一辈子不要相会才好！”阿力莫合低头吻一下她的额头：“我要打败他，不许他将你抢回去。”凌浈举拳轻轻捶他：“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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