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三、阿拉啜的归宿
凌浈经过几日的调养，恢复了此前的活泼健康。这日早餐时阿力莫合说：“此次平乱有功将士均未封赏，逆贼也未处理，浈浈你看。。。。。。”
凌浈笑说：“你有那么多能人武将，偏来问我，可不叫那起子人笑话？我哪里有什么主意？不过觉得和平团结是顶重要的，生命是顶神圣的，以后万万不想再有如此血腥厮杀的场景，更不愿亲历。所以对那些叛乱之人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总要严惩之，以儆效尤罢？”
阿力莫合道：“自然！只是阿拉啜，是我阿莫拉家族的最后一点血脉，若是处死他，只怕太绝情，左贤王已经进言几次，让我饶恕他，改终身监禁。。。。。。”
凌浈冷笑道：“对敌人的心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他当初气势汹汹要置你于死地时，当你是阿莫拉家族的人吗？他的心倒是很良善的呢！草原上死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倒不是拜他所赐的呢！是你阿力莫合没事找事吗？”
阿力莫合一怔，说：“浈浈，你比我果断。”
当日大帐议事，秸秸和父亲羌部首领郝连、契丹首领耶律都孑和妹妹琪琪、突厥的王公将领等皆齐聚一堂。阿力莫合携着凌浈的手端坐大帐中，面色平和，隐隐间不威自怒。
阿力莫合下令对此次内乱中众人表现逐一奖赏。延拓必齐进封护国大将军，另加食邑千户；同纳罗封悍勇大将军，另加食邑八百户；戈迭、肃恒选入阿力莫合亲自挑选的“天鹰”亲随卫队任左右队长，直接听命于阿力莫合，并将雪鹰阏氏的贴身侍女古尔纳和阿诺分别赐婚给他们，选吉日完婚；左贤王辅助得力，进言有功，着加封大圣贤左贤王，另赐帐营一座，金银珍宝各一斛，绫罗绸缎、布匹良驹无数；秸秸公主保护后宫，阻击阿拉啜有功，进封仁惠大妃，赐东珠四颗，珍宝无数；友邦羌族首领和契丹首领支援得力，各赠宝马五千匹，金银财物无数，美酒佳酿供其将士畅饮；突厥士兵，凡是平乱有功者皆官升一级，且赏赐金帛无数。
一众将士大臣等皆欢欣不已，齐呼可汗英明。左贤王见阿力莫合心情大好，上前小心翼翼禀告：“叛贼阿拉啜等人关押至今，请可汗早日处置；另外，邸国国王已经在外等候几日，不知可汗是否召见？”
阿力莫合笑笑：“戈迭，你带人将阿拉啜押上来。图古舒既然来了，岂有不见之理？”
邸国国王图古舒带着俩个贴身随从和女儿奥娜努躬身垂首进来，见到阿力莫合立即趴下叩首：“英勇无比的可汗，图古舒给你请安。”
阿力莫合靠在虎皮大椅上，也不用正眼望他们，懒懒道：“你我都是一国之君，国王岂可行此大礼？我怕自己消受不起。”
图古舒连连顿首，已是深秋，他却满头大汗：“可汗让小王无地自容。小王无知，听信小人谗言，触怒可汗天威，实在万死。”一把揪过身后的奥娜努：“这个逆女，置我邸国与突厥多年的友邦情义不顾，勾结叛贼，小王是最近才知道的。今日特地将逆女抓来，请可汗发落。”
凌浈见奥娜努吓得浑身战栗不止，暗自好笑，微嗤一声，淡淡道：“可汗，我记得奥娜努应该在北漠清心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回来。怎么竟然有人如此胆大，是不将本阏氏放在眼里呀！”
图古舒大惊，连连以首顿地：“阏氏恕罪！阏氏恕罪！小王万死，不知道阏氏对逆女有如此处罚，贸然将逆女带来，请阏氏责罚。”
凌浈带笑不笑地看着图古舒和奥娜努，随意挥挥手道：“算了，我不过是个身份卑微，亦无容貌的平凡女子，说过的话没人听，不被放在眼里也就算啦。只是既然国王亲口承认奥娜努公主与逆贼勾结，怕是死罪难逃啊！”呵呵一笑：“国王果然大义灭亲，连亲生女儿也不顾了，这样倒洗清你的名声，要不我突厥上下还以为是国王您和阿拉啜勾结多年呢！正想着要不要兴师问罪呢！”
图古舒大惊失色，大喊道：“可汗明察！小王冤枉啊！都是被这个逆女害的，小王对可汗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过加害之心啊！”他急得慌不择口，胡乱表起忠心来，凌浈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毫无骨气之人，不觉好笑。
阿力莫合冷哼一声，鹰戾般的目光直勾勾望着图古舒，嘲弄道：“国王，突厥经此大难，粮食财物都匮乏的很啊！”
图古舒忙道：“这个好办，交给小王，交给小王。邸国上下愿尽全国之力，以供突厥所需。”
阿力莫合仰天大笑：“好，很好！”
正说着，戈迭押着阿拉啜进来。阿拉啜神情再无往日的倨傲，站在大帐中央，看到端坐的阿力莫合和凌浈，脸色一阵灰暗，讪讪别过头去。
阿力莫合朗声道：“阿拉啜，为你一己私欲，死伤那么多无辜冤魂，你不觉得愧对祖先吗？阿莫拉家族从此没有你这个人了。”
阿拉啜看看跪在地上的图古舒和奥娜努，“呸”一声：“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而已！是我有眼无珠，结交的都是不中用的人。”忽转头直直看向凌浈，好半天收回目光，对阿力莫合说：“虽然你不承认我是阿莫拉家族的人，但我也不能给阿莫拉家族丢脸。我既然不如你，苟活于世对我只是羞辱，如今唯求一死，只是请你答应我临死前的一个要求。”
阿力莫合流露出赞许目光：“你说！”
阿拉啜恭恭敬敬对阿力莫合和凌浈行个礼，说：“我阿拉啜也是一条汉子，此次事败不济，是天不助我。阿拉啜平生敬服之人不多，先祖阿里捷是一个，堂兄你是一个，还有就是她——雪鹰阏氏。”抬头目光直逼凌浈：“我只有一个要求，请雪鹰阏氏亲手赐我一死。”
大帐中一阵哗然，阿拉啜环视众人一眼，大笑道：“雪鹰阏氏的智慧和能力，才是这次我失败的关键。你们以为是你们这群莽夫的功劳吗？”目光停留在凌浈身上，眼神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雪鹰阏氏，没有你给堂兄出谋划策，我不会这么快就动手，也不会败得这么惨。那一箭没有射死你，是我命中注定，请雪鹰阏氏亲手送我一程。如果真像你汉人说的有来生，我希望得到你的人是我。”
凌浈想起阿拉啜过往种种言行，一时思绪千转百回，片刻方缓缓说：“阿拉啜亲王，你是要将我置于炉火上炙烤吗？果然死得都忒有心计，我若不成全你，倒好像辜负了你的这般良苦用心。也罢！我也不怕担了这个恶名！”
阿拉啜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旋而仰头大笑：“阏氏果然聪慧过人，连这临死前的心思都瞒不过你！阏氏，你可曾知道，多少个夜晚，阿拉啜都是在对你的向往中入梦的？”
凌浈冷冷打断他的话：“那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的小丑而已。”
阿拉啜的眼神一暗，转而挺直身体迎上去：“动手吧！给阿拉啜来个痛快！”
凌浈回望阿力莫合一眼，倏地站起身，稳步走至阿拉啜面前，自怀中拔出龙珠匕首，利刃毫不犹豫划过阿拉啜的咽喉，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凌浈无视身上喷溅的鲜血，冷然喝令：“阿拉啜谋逆求死，不杀之不足以立威，还不立即拖下去？自今而后，谋逆的下场，以此为例！”阖帐众人为之震撼不已。
凌浈冷静回身至阿力莫合身边坐下，将手伸给阿力莫合握住，阿力莫合感觉到她的手剧烈地颤抖，抬眼看她，她正神色自若地直视大帐中的诸人。阿力莫合想起第一次在关外与邸国激战时她无助惊骇的眼神，以及无数次她劝解自己少杀戮的话语，不由低声道：“浈浈！”凌浈的手紧紧反抓住他的，回首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安，轻声道：”阿力莫合，我错了么？我憎恨杀戮，可我竟一次次亲手拿起武器；我。。。。。。我恨自己处于这种境地。”阿力莫合轻拍她的手，柔声低语：“浈浈，是我的错。从此绝不再让你经受这些苦痛。”
邸国的国王图古舒和奥娜努都吓得瘫坐在地，羌部秸秸的父亲德惠唻和契丹的耶律都孑也暗自惊叹凌浈那有常人不及的决断和冷酷。秸秸低声对父亲说：“阿爸可信女儿的话了？”德惠唻点点头，撩须不语。
阿力莫合望着吓得瑟瑟发抖的邸国父女，挥手道：“图古舒国王，请安也请过了，我的困难你也知道了，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我们都等着你的消息呐。”
图古舒连声应承：“小王立即去办，立即去办。最迟半个月，小王一定将可汗所需粮食物资全部送到。”又嗫嚅问道：“可汗，这个逆女如何处置？”
阿力莫合冷冷道：”这样的人，还要留在突厥吗？既然她和阿拉啜勾结作乱，就让她去陪阿拉啜吧！”
奥娜努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大哭求饶：“可汗饶命！可汗饶命！臣妾一时糊涂，被阿拉啜这个贼子欺骗，请可汗饶过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阿力莫合冷笑道：“难道你还想有下一次？”凌浈轻轻拽拽他的衣袖，低声说：“不要再杀人了，留她性命，驱逐回国罢了。”
阿力莫合微微一顿，点点头道：“也好！”对图古舒说：“你的女儿，还是你亲自带回去管教，永世不得踏入我突厥国土！”
奥娜努披头散发地嘶声喊道：“可汗，让臣妾留在您身边吧！臣妾一定全心尽力伺候您，弥补犯下的过错，臣妾一直深爱可汗您呀！”
阿力莫合阴沉怒喝：“趁本汗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还不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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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莫合道：“自然！只是阿拉啜，是我阿莫拉家族的最后一点血脉，若是处死他，只怕太绝情，左贤王已经进言几次，让我饶恕他，改终身监禁。。。。。。”
凌浈冷笑道：“对敌人的心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他当初气势汹汹要置你于死地时，当你是阿莫拉家族的人吗？他的心倒是很良善的呢！草原上死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倒不是拜他所赐的呢！是你阿力莫合没事找事吗？”
阿力莫合一怔，说：“浈浈，你比我果断。”
当日大帐议事，秸秸和父亲羌部首领郝连、契丹首领耶律都孑和妹妹琪琪、突厥的王公将领等皆齐聚一堂。阿力莫合携着凌浈的手端坐大帐中，面色平和，隐隐间不威自怒。
阿力莫合下令对此次内乱中众人表现逐一奖赏。延拓必齐进封护国大将军，另加食邑千户；同纳罗封悍勇大将军，另加食邑八百户；戈迭、肃恒选入阿力莫合亲自挑选的“天鹰”亲随卫队任左右队长，直接听命于阿力莫合，并将雪鹰阏氏的贴身侍女古尔纳和阿诺分别赐婚给他们，选吉日完婚；左贤王辅助得力，进言有功，着加封大圣贤左贤王，另赐帐营一座，金银珍宝各一斛，绫罗绸缎、布匹良驹无数；秸秸公主保护后宫，阻击阿拉啜有功，进封仁惠大妃，赐东珠四颗，珍宝无数；友邦羌族首领和契丹首领支援得力，各赠宝马五千匹，金银财物无数，美酒佳酿供其将士畅饮；突厥士兵，凡是平乱有功者皆官升一级，且赏赐金帛无数。
一众将士大臣等皆欢欣不已，齐呼可汗英明。左贤王见阿力莫合心情大好，上前小心翼翼禀告：“叛贼阿拉啜等人关押至今，请可汗早日处置；另外，邸国国王已经在外等候几日，不知可汗是否召见？”
阿力莫合笑笑：“戈迭，你带人将阿拉啜押上来。图古舒既然来了，岂有不见之理？”
邸国国王图古舒带着俩个贴身随从和女儿奥娜努躬身垂首进来，见到阿力莫合立即趴下叩首：“英勇无比的可汗，图古舒给你请安。”
阿力莫合靠在虎皮大椅上，也不用正眼望他们，懒懒道：“你我都是一国之君，国王岂可行此大礼？我怕自己消受不起。”
图古舒连连顿首，已是深秋，他却满头大汗：“可汗让小王无地自容。小王无知，听信小人谗言，触怒可汗天威，实在万死。”一把揪过身后的奥娜努：“这个逆女，置我邸国与突厥多年的友邦情义不顾，勾结叛贼，小王是最近才知道的。今日特地将逆女抓来，请可汗发落。”
凌浈见奥娜努吓得浑身战栗不止，暗自好笑，微嗤一声，淡淡道：“可汗，我记得奥娜努应该在北漠清心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回来。怎么竟然有人如此胆大，是不将本阏氏放在眼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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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带笑不笑地看着图古舒和奥娜努，随意挥挥手道：“算了，我不过是个身份卑微，亦无容貌的平凡女子，说过的话没人听，不被放在眼里也就算啦。只是既然国王亲口承认奥娜努公主与逆贼勾结，怕是死罪难逃啊！”呵呵一笑：“国王果然大义灭亲，连亲生女儿也不顾了，这样倒洗清你的名声，要不我突厥上下还以为是国王您和阿拉啜勾结多年呢！正想着要不要兴师问罪呢！”
图古舒大惊失色，大喊道：“可汗明察！小王冤枉啊！都是被这个逆女害的，小王对可汗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过加害之心啊！”他急得慌不择口，胡乱表起忠心来，凌浈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毫无骨气之人，不觉好笑。
阿力莫合冷哼一声，鹰戾般的目光直勾勾望着图古舒，嘲弄道：“国王，突厥经此大难，粮食财物都匮乏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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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莫合朗声道：“阿拉啜，为你一己私欲，死伤那么多无辜冤魂，你不觉得愧对祖先吗？阿莫拉家族从此没有你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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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啜恭恭敬敬对阿力莫合和凌浈行个礼，说：“我阿拉啜也是一条汉子，此次事败不济，是天不助我。阿拉啜平生敬服之人不多，先祖阿里捷是一个，堂兄你是一个，还有就是她——雪鹰阏氏。”抬头目光直逼凌浈：“我只有一个要求，请雪鹰阏氏亲手赐我一死。”
大帐中一阵哗然，阿拉啜环视众人一眼，大笑道：“雪鹰阏氏的智慧和能力，才是这次我失败的关键。你们以为是你们这群莽夫的功劳吗？”目光停留在凌浈身上，眼神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雪鹰阏氏，没有你给堂兄出谋划策，我不会这么快就动手，也不会败得这么惨。那一箭没有射死你，是我命中注定，请雪鹰阏氏亲手送我一程。如果真像你汉人说的有来生，我希望得到你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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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回望阿力莫合一眼，倏地站起身，稳步走至阿拉啜面前，自怀中拔出龙珠匕首，利刃毫不犹豫划过阿拉啜的咽喉，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凌浈无视身上喷溅的鲜血，冷然喝令：“阿拉啜谋逆求死，不杀之不足以立威，还不立即拖下去？自今而后，谋逆的下场，以此为例！”阖帐众人为之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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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国的国王图古舒和奥娜努都吓得瘫坐在地，羌部秸秸的父亲德惠唻和契丹的耶律都孑也暗自惊叹凌浈那有常人不及的决断和冷酷。秸秸低声对父亲说：“阿爸可信女儿的话了？”德惠唻点点头，撩须不语。
阿力莫合望着吓得瑟瑟发抖的邸国父女，挥手道：“图古舒国王，请安也请过了，我的困难你也知道了，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我们都等着你的消息呐。”
图古舒连声应承：“小王立即去办，立即去办。最迟半个月，小王一定将可汗所需粮食物资全部送到。”又嗫嚅问道：“可汗，这个逆女如何处置？”
阿力莫合冷冷道：”这样的人，还要留在突厥吗？既然她和阿拉啜勾结作乱，就让她去陪阿拉啜吧！”
奥娜努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大哭求饶：“可汗饶命！可汗饶命！臣妾一时糊涂，被阿拉啜这个贼子欺骗，请可汗饶过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阿力莫合冷笑道：“难道你还想有下一次？”凌浈轻轻拽拽他的衣袖，低声说：“不要再杀人了，留她性命，驱逐回国罢了。”
阿力莫合微微一顿，点点头道：“也好！”对图古舒说：“你的女儿，还是你亲自带回去管教，永世不得踏入我突厥国土！”
奥娜努披头散发地嘶声喊道：“可汗，让臣妾留在您身边吧！臣妾一定全心尽力伺候您，弥补犯下的过错，臣妾一直深爱可汗您呀！”
阿力莫合阴沉怒喝：“趁本汗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还不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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