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九、大周往事
第二天早上，周德宝先醒来，端详一番凌浈累极了的睡容，轻手轻脚离开了。
凌浈从熟睡中惊醒，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和延拓必齐在帐内，暗自奇怪周德宝莫不是不堪此苦，趁他们睡着时跑了？忙起身走出来一看，周德宝正手忙脚乱在煨鱼汤，见到她，惭愧道：“奴才不中用，抓了半天才抓了两条鱼……”凌浈不由“扑哧”一笑，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说道：“难为你了。”
周德宝苦着脸：“蕊夫人，奴才真的不中用，不但服侍不好您，还要您为奴才费心。”
凌浈挥挥手笑说：“这有什么，你也尽力了。咱们都是平等一样的人，互相帮助才好。我应该感谢你呢。”
周德宝感动凌浈始终将他视为平等的人，忙道：“服侍您和将军是奴才分内的事，蕊夫人千万别对奴才这样客气，折杀奴才了。”
凌浈去河边胡乱洗漱一番，回来两人将鱼吃了，将鱼汤喂给延拓必齐。
延拓必齐的高烧已经退下不少，只是还处于昏迷未清醒，但体征已经平和不少。凌浈手抚胸口，不由自主地念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因为延拓必齐的伤势有好转，二人心情也轻松不少，捣制好药汁给延拓必齐敷伤口，又忙着一起去河边抓鱼。凌浈站在水中抓，周德宝在岸边接住、清洗。配合得倒也默契。
回来后凌浈一边煮鱼一边闲闲问起周德宝怎么来到突厥。
周德宝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给人掳掠来的。都是祸起当日庆王爷叛乱啊！原来庆王爷暗自准备多年要造反，还勾结了突厥的一个什么亲王——哦，对了，好像就是这个叫阿拉啜亲王的——杀进宫来，那阵势，那喊杀声，逢人就砍啊！宫中太监宫女吓得什么似的，到处乱窜。我亲眼看到庆王爷凶神恶煞的样子，真吓死人了。蕊夫人，我真想不明白，太后对庆王爷就如同亲骨肉一般，皇上也对他尊重有加，他干什么还要造反呢？”
凌浈歪头凝神片刻，淡淡问道：“皇上那么睿智，洞察秋毫，难道任他作乱？一点防备也没有吗？”
周德宝一拍大腿：“可不，还是蕊夫人您了解皇上。我们还以为这下完了，庆王爷当时那气势！那人手！还有众多胡人帮忙杀进来。我们都以为这下完了，保不齐大周得改朝换代了，啧啧，没成想皇上早不动声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请君入瓮呢！我们不知道——也是，这么大的机密也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还吓得四下逃窜，皇上那边一声令下，宫内的叛贼个个被御林军重重包围，大内那群高手可不是吃素的！管你什么人，逮到就死，那些蛮横的胡人也跟着遭殃，谁叫他们狼子野心，帮着庆王爷谋反呢？还有，皇上早就暗中调回河间王，悄悄儿在那严阵以待呢！庆王爷在宫内反叛，原指望着一举成事，谁知道不但宫内的军士全军覆没，自己的老巢也被河间王率军一端到底。皇上亲自和庆王爷过招，将他擒住，那场面，精彩，太精彩啦！皇上的武功，那出神入化的，啧啧！”
凌浈不由笑起来，眼前浮现晟睿从容不迫，沉着应战的身影，心里无端一阵自豪，仿佛周德宝夸的是自己，微笑问：“你当时不是只顾着逃命吗？怎么又知道的这么多？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周德宝兴奋地一甩头：“可不？后来我们听说皇上将反贼包围起来，胆大的就缩在一旁看热闹。我也在场啊。所以亲眼看到皇上打败庆王爷，我还为此感慨呢！皇上不愧是我大周子民的偶像，那股子霸气，那股子君王威风！不过后来场面混乱，我一个不留神竟被被两个突厥人打昏掳走了。他们趁乱逃出宫，带着我躲在一处破庙里，一个人看着我，一个人不时出去打探消息。河间王回来协助皇上的事我也是听他们私下谈论才知道的，京城大肆搜捕叛贼和突厥人，吓得他们躲了有十来天不敢出去，后来听说还是太后下懿旨将庆王爷斩首，作乱的叛党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那些没逃脱的突厥人也都没好下场，全部斩杀。这两个人倒谨慎，缩头等到风声渐平，立即彻夜带着我逃回突厥。一路上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一个太监回突厥，他们说抓我是因为我有用，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那日一眼见到蕊夫人您，又在大帐上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原来那个阿拉啜亲王要我指认您啊！不过蕊夫人，您怎么没有死，还来到突厥了呢？”
凌浈听他这么说，从头到尾将整件事情梳理一遍，大致明白事情的所有原委，又知道晟睿安好，且有勇有谋，积郁在胸中很久的一点歉疚隐隐放下了。她因当初一时激愤离宫，没有冷静下来和晟睿好好沟通，心中一直颇觉难安，加之后来敏妍等说起晟睿因她离世而痛苦不堪，她不由觉得自己太意气用事，若是多给晟睿一点时间，也许结果会有很大不同，此事一直压在她心中，难以排解。因此即使明知阿力莫合对她的情意深切，她也不能放开心扉接受，隐隐总觉得对不起晟睿，对不起自己几世的誓言。
如今周德宝问起，凌浈不由叹息一声，便将当日一时激愤诈死离宫，带着敏妍等人投奔哥哥和鹏煊，谁知关外遇袭，为掩护她们逃跑受了重伤，被可汗阿力莫合抢到突厥的事细细说了。
周德宝瞪大眼睛，听神话故事一样听得两眼发直，半晌才啧啧叹道：“蕊夫人，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实在难为您一个弱女子了。”
凌浈摇头叹道：“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我崇尚自由，本就不愿意留在宫中。若不是睿哥哥的情意……原想着有他的爱，牺牲自由，勉强陪伴他生活在那个牢笼里也罢了。那起子娘娘们使坏，只当我糊涂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她们究竟到底，只想和心爱的人相守着，委屈一点也没什么。谁知还是有那么多人不能容我，居然连无辜孩儿的性命也要当做筹码，太让人心冷！劭齐，那是她的亲骨肉，为了对付我，竟然……她怎么下得了手？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让人丧心病狂若此！”
周德宝惊讶地问道：“蕊夫人，您什么都知道吗？您知道是皇后娘娘……？”
凌浈黯然一笑：“这很难猜吗？只要稍作推理便明白呀！只可怜了劭齐那孩子，若是出什么事，我真的要愧疚一辈子啊！”
周德宝忿忿道：“那是皇后娘娘歹毒，关您什么事？那时我们这些太监宫女见皇上那样专宠您，还奇怪皇上那么多绝世佳人都看不上眼，怎么就对您如此宠爱？现在才明白，蕊夫人您不但敏思聪慧，还慈悲贤德，顾惜他人，难怪皇上对您念念不忘。您离宫后，皇上对您日思夜想，除了再也不踏入后宫，还下令彻查劭齐皇子中毒一事，原来不仅您被皇后设计陷害，先前宫中偶有嫔妃有孕，也被皇后暗中使坏导致滑胎流产。这次不但皇上龙颜大怒，就是太后也气得发抖，皇上当天就下旨废了皇后，帮皇后作恶的一干人等也全凌迟处死。皇子和公主令葛嫔照顾抚养……”
虽然被皇后陷害的事早在凌浈意料之中，但听周德宝说皇后还一直暗中陷害其他嫔妃，仍不由咋舌痛心：“她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恶毒？无辜孩儿的性命就这样被她暗害了，她自己也有孩子。难道争名夺利，费尽心思上位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比神圣的生命还重要？她已经是皇后了，还要什么呢？”
周德宝说：“这蕊夫人您就不明白了。皇后娘娘她虽然有劭齐皇子，但皇储也是可以更换的——只凭皇上的喜好，贵为皇后又能如何如？一旦将来别的皇子登上皇位，她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所以皇后为保住自己和劭齐皇子的地位，不惜做下那些有伤阴德的事，先下手为强嘛！如今好了，被关在冷宫，皇上还下令不让她死，每天派人在她面前数落一遍她的罪行，估计现在已经疯了。”
凌浈叹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为人母者，无丝毫仁爱之心，忒的恶毒了。将来若真的让她得势，岂不有更多无辜冤魂？依我见，须将她给别人灌下的汤药一一给她灌一遍，让她体会体会个中的痛苦。”
周德宝吓得一咬舌头：“蕊夫人，您这招可太狠了。”
凌浈冷笑道：“狠？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下手杀害那些未成形的孩儿时，难道不狠？比如这次阿拉啜的作乱，你不杀他，他就要置你于死地。我们若手无寸铁，事先丝毫无防备，不明摆着引颈受死吗？你看，饶是这样，还差点被他杀死。”
周德宝点头说：“也是！蕊夫人，原先服侍过您的人都说您心好，有主意，都特佩服您。奴才从前无缘伺候您，从今以后奴才就跟定您，伺候您了。”
凌浈道：“随你吧！我说了咱们是平等的，你呀，真是做惯了奴才！”
周德宝高兴的笑道：“做您的奴才有什么不好？伺候您，我愿意呀！对了，蕊夫人，您的武功不错啊，什么时候学的？”
凌浈想想自己的杂学，有跟明杰学的，有跟晟睿学的，大多数还是跟着阿力莫合身边练习得来的。不由抿嘴一乐：“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要不，你拜我为师，也学上几招防身？”
周德宝喜得抓耳挠腮：“真的？蕊夫人您愿意教我？”
两人说说笑笑，不时进去查看延拓必齐的状态。近中午时分，又给他换一遍药，喂下鱼汤。午后两人都倦怠了，靠在帐房内轮流闭目养神，照看延拓必齐。傍晚精神恢复过来又去一起抓鱼，煮鱼，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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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浈从熟睡中惊醒，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和延拓必齐在帐内，暗自奇怪周德宝莫不是不堪此苦，趁他们睡着时跑了？忙起身走出来一看，周德宝正手忙脚乱在煨鱼汤，见到她，惭愧道：“奴才不中用，抓了半天才抓了两条鱼……”凌浈不由“扑哧”一笑，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说道：“难为你了。”
周德宝苦着脸：“蕊夫人，奴才真的不中用，不但服侍不好您，还要您为奴才费心。”
凌浈挥挥手笑说：“这有什么，你也尽力了。咱们都是平等一样的人，互相帮助才好。我应该感谢你呢。”
周德宝感动凌浈始终将他视为平等的人，忙道：“服侍您和将军是奴才分内的事，蕊夫人千万别对奴才这样客气，折杀奴才了。”
凌浈去河边胡乱洗漱一番，回来两人将鱼吃了，将鱼汤喂给延拓必齐。
延拓必齐的高烧已经退下不少，只是还处于昏迷未清醒，但体征已经平和不少。凌浈手抚胸口，不由自主地念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因为延拓必齐的伤势有好转，二人心情也轻松不少，捣制好药汁给延拓必齐敷伤口，又忙着一起去河边抓鱼。凌浈站在水中抓，周德宝在岸边接住、清洗。配合得倒也默契。
回来后凌浈一边煮鱼一边闲闲问起周德宝怎么来到突厥。
周德宝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给人掳掠来的。都是祸起当日庆王爷叛乱啊！原来庆王爷暗自准备多年要造反，还勾结了突厥的一个什么亲王——哦，对了，好像就是这个叫阿拉啜亲王的——杀进宫来，那阵势，那喊杀声，逢人就砍啊！宫中太监宫女吓得什么似的，到处乱窜。我亲眼看到庆王爷凶神恶煞的样子，真吓死人了。蕊夫人，我真想不明白，太后对庆王爷就如同亲骨肉一般，皇上也对他尊重有加，他干什么还要造反呢？”
凌浈歪头凝神片刻，淡淡问道：“皇上那么睿智，洞察秋毫，难道任他作乱？一点防备也没有吗？”
周德宝一拍大腿：“可不，还是蕊夫人您了解皇上。我们还以为这下完了，庆王爷当时那气势！那人手！还有众多胡人帮忙杀进来。我们都以为这下完了，保不齐大周得改朝换代了，啧啧，没成想皇上早不动声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请君入瓮呢！我们不知道——也是，这么大的机密也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还吓得四下逃窜，皇上那边一声令下，宫内的叛贼个个被御林军重重包围，大内那群高手可不是吃素的！管你什么人，逮到就死，那些蛮横的胡人也跟着遭殃，谁叫他们狼子野心，帮着庆王爷谋反呢？还有，皇上早就暗中调回河间王，悄悄儿在那严阵以待呢！庆王爷在宫内反叛，原指望着一举成事，谁知道不但宫内的军士全军覆没，自己的老巢也被河间王率军一端到底。皇上亲自和庆王爷过招，将他擒住，那场面，精彩，太精彩啦！皇上的武功，那出神入化的，啧啧！”
凌浈不由笑起来，眼前浮现晟睿从容不迫，沉着应战的身影，心里无端一阵自豪，仿佛周德宝夸的是自己，微笑问：“你当时不是只顾着逃命吗？怎么又知道的这么多？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周德宝兴奋地一甩头：“可不？后来我们听说皇上将反贼包围起来，胆大的就缩在一旁看热闹。我也在场啊。所以亲眼看到皇上打败庆王爷，我还为此感慨呢！皇上不愧是我大周子民的偶像，那股子霸气，那股子君王威风！不过后来场面混乱，我一个不留神竟被被两个突厥人打昏掳走了。他们趁乱逃出宫，带着我躲在一处破庙里，一个人看着我，一个人不时出去打探消息。河间王回来协助皇上的事我也是听他们私下谈论才知道的，京城大肆搜捕叛贼和突厥人，吓得他们躲了有十来天不敢出去，后来听说还是太后下懿旨将庆王爷斩首，作乱的叛党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那些没逃脱的突厥人也都没好下场，全部斩杀。这两个人倒谨慎，缩头等到风声渐平，立即彻夜带着我逃回突厥。一路上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一个太监回突厥，他们说抓我是因为我有用，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那日一眼见到蕊夫人您，又在大帐上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原来那个阿拉啜亲王要我指认您啊！不过蕊夫人，您怎么没有死，还来到突厥了呢？”
凌浈听他这么说，从头到尾将整件事情梳理一遍，大致明白事情的所有原委，又知道晟睿安好，且有勇有谋，积郁在胸中很久的一点歉疚隐隐放下了。她因当初一时激愤离宫，没有冷静下来和晟睿好好沟通，心中一直颇觉难安，加之后来敏妍等说起晟睿因她离世而痛苦不堪，她不由觉得自己太意气用事，若是多给晟睿一点时间，也许结果会有很大不同，此事一直压在她心中，难以排解。因此即使明知阿力莫合对她的情意深切，她也不能放开心扉接受，隐隐总觉得对不起晟睿，对不起自己几世的誓言。
如今周德宝问起，凌浈不由叹息一声，便将当日一时激愤诈死离宫，带着敏妍等人投奔哥哥和鹏煊，谁知关外遇袭，为掩护她们逃跑受了重伤，被可汗阿力莫合抢到突厥的事细细说了。
周德宝瞪大眼睛，听神话故事一样听得两眼发直，半晌才啧啧叹道：“蕊夫人，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实在难为您一个弱女子了。”
凌浈摇头叹道：“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我崇尚自由，本就不愿意留在宫中。若不是睿哥哥的情意……原想着有他的爱，牺牲自由，勉强陪伴他生活在那个牢笼里也罢了。那起子娘娘们使坏，只当我糊涂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她们究竟到底，只想和心爱的人相守着，委屈一点也没什么。谁知还是有那么多人不能容我，居然连无辜孩儿的性命也要当做筹码，太让人心冷！劭齐，那是她的亲骨肉，为了对付我，竟然……她怎么下得了手？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让人丧心病狂若此！”
周德宝惊讶地问道：“蕊夫人，您什么都知道吗？您知道是皇后娘娘……？”
凌浈黯然一笑：“这很难猜吗？只要稍作推理便明白呀！只可怜了劭齐那孩子，若是出什么事，我真的要愧疚一辈子啊！”
周德宝忿忿道：“那是皇后娘娘歹毒，关您什么事？那时我们这些太监宫女见皇上那样专宠您，还奇怪皇上那么多绝世佳人都看不上眼，怎么就对您如此宠爱？现在才明白，蕊夫人您不但敏思聪慧，还慈悲贤德，顾惜他人，难怪皇上对您念念不忘。您离宫后，皇上对您日思夜想，除了再也不踏入后宫，还下令彻查劭齐皇子中毒一事，原来不仅您被皇后设计陷害，先前宫中偶有嫔妃有孕，也被皇后暗中使坏导致滑胎流产。这次不但皇上龙颜大怒，就是太后也气得发抖，皇上当天就下旨废了皇后，帮皇后作恶的一干人等也全凌迟处死。皇子和公主令葛嫔照顾抚养……”
虽然被皇后陷害的事早在凌浈意料之中，但听周德宝说皇后还一直暗中陷害其他嫔妃，仍不由咋舌痛心：“她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恶毒？无辜孩儿的性命就这样被她暗害了，她自己也有孩子。难道争名夺利，费尽心思上位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比神圣的生命还重要？她已经是皇后了，还要什么呢？”
周德宝说：“这蕊夫人您就不明白了。皇后娘娘她虽然有劭齐皇子，但皇储也是可以更换的——只凭皇上的喜好，贵为皇后又能如何如？一旦将来别的皇子登上皇位，她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所以皇后为保住自己和劭齐皇子的地位，不惜做下那些有伤阴德的事，先下手为强嘛！如今好了，被关在冷宫，皇上还下令不让她死，每天派人在她面前数落一遍她的罪行，估计现在已经疯了。”
凌浈叹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为人母者，无丝毫仁爱之心，忒的恶毒了。将来若真的让她得势，岂不有更多无辜冤魂？依我见，须将她给别人灌下的汤药一一给她灌一遍，让她体会体会个中的痛苦。”
周德宝吓得一咬舌头：“蕊夫人，您这招可太狠了。”
凌浈冷笑道：“狠？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下手杀害那些未成形的孩儿时，难道不狠？比如这次阿拉啜的作乱，你不杀他，他就要置你于死地。我们若手无寸铁，事先丝毫无防备，不明摆着引颈受死吗？你看，饶是这样，还差点被他杀死。”
周德宝点头说：“也是！蕊夫人，原先服侍过您的人都说您心好，有主意，都特佩服您。奴才从前无缘伺候您，从今以后奴才就跟定您，伺候您了。”
凌浈道：“随你吧！我说了咱们是平等的，你呀，真是做惯了奴才！”
周德宝高兴的笑道：“做您的奴才有什么不好？伺候您，我愿意呀！对了，蕊夫人，您的武功不错啊，什么时候学的？”
凌浈想想自己的杂学，有跟明杰学的，有跟晟睿学的，大多数还是跟着阿力莫合身边练习得来的。不由抿嘴一乐：“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要不，你拜我为师，也学上几招防身？”
周德宝喜得抓耳挠腮：“真的？蕊夫人您愿意教我？”
两人说说笑笑，不时进去查看延拓必齐的状态。近中午时分，又给他换一遍药，喂下鱼汤。午后两人都倦怠了，靠在帐房内轮流闭目养神，照看延拓必齐。傍晚精神恢复过来又去一起抓鱼，煮鱼，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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