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对质
凌浈如今近五个月的身孕，已经能看出些身形。她身子向来健康，又是个歇不住的人，和晟睿重新修好后心情舒畅，不是拖着敏妍四下闲逛，就是在宫中和下人们玩闹，要不就陪劭齐、妙菡等玩游戏。常常将小林子急得直叫：“蕊夫人，姑奶奶，小祖宗，好歹为肚里的小皇子想想，消停一会子吧。万一有什么闪失，皇上还不扒了奴才的皮？”
这天小林子正在对敏妍诉苦：“慧夫人您帮我劝着些，奴才的这颗心整天都提着的，放不下来。。。。。。”敏妍笑道：“她可是个消停的人？”
凌浈跑过来，笑嘻嘻地说：“我健康得很，哪里需要你们保护国宝似的保护着？姐姐，我现在很能吃呢，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敏妍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是胖了些。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两个人在吃呢！”
凌浈噘着嘴：“这么快就有个宝宝在肚子里，都不给人一点准备。”敏妍笑道：“怀孕还要事前准备吗？就你们夜夜温存缠绵，还……”猛然用手掩口，两颊通红。
凌浈摇她肩膀贼笑道：“姐姐如今也越发口没遮拦了。”敏妍抬手打她：“还不是你带坏的。”
凌浈笑说：“夫妻之事，人之常伦。有什么好隐晦的？姐姐你将来也会得到这种快乐的。”敏妍连连打她：“还说？一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给不怀好意的听去，定要扣个妇德有亏，不知廉耻的罪名。”
凌浈一挑秀眉，惊奇问道：“那给人定这种罪的人，都是清心寡欲，不行周公之礼的吗？我看着都是伪君子。”
两人正嬉笑着，忽见寿康宫中的大太监王善政神色严肃地匆匆走进来，对她二人说：“请两位夫人立即去寿康宫。”敏妍站起来，奇怪的问：“周公公，什么事？”
周德宝面无表情地催促说：“二位夫人去了就知道，请二位夫人快点。”
凌浈、敏妍甚是疑惑，不解地对视一眼，嘱咐小林子一声，就带着夏青、听兰、之雅、之桃等人一道往寿康宫去了。
入宫一看，太后正满脸怒容端坐上位；皇后眼睛红红的斜坐在下首，好像刚刚哭过；孔昭容、葛嫔、孟贵人等众多嫔妃全都在场，个个表情肃然。
两人给太后请安后落座，太后看了皇后一眼，说：“皇后，你将事情前后说说。”
皇后点点头，哽咽说：“臣妾，臣妾……”话未说完又哽咽哭起来。皇后身边的秋彤上前跪下，满脸愤怒、口齿清晰地说：“回太后，皇后娘娘悲痛过度，请容奴婢回禀。“
太后微微点点头。秋彤说：“皇后娘娘昨晚接小皇子过来用晚膳，谁知小皇子没吃几口，就说肚子疼得很，慌得皇后娘娘立即传太医，太医诊断后说，说……”
太后问：“太医怎么说？”
秋彤抬头向凌浈这边看了一眼，低声说：“奴婢不敢说，怕……”太后怒声说：“有哀家在，但说无妨。”
秋彤说：“太医说，小皇子吃了坏东西，中毒了，幸而，毒性不够大，皇后娘娘接过来的早，兼之小皇子素来体质强健，及时发现，毒性未完全沁入。太医已经给小皇子灌下解毒的汤药，现在小皇子的身体还虚弱的很，在宫中休息。”
太后微微点点头，问：“现在身边有人服侍着吗？”
皇后回道：“着了两个贴身的嬷嬷看着，臣妾又将宫中的春香和春兰派过去守着。一有好转就来回禀母后和臣妾。”
太后点头：“很好。”语气忽然犀利起来：“齐儿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呢？昨天他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些什么东西？”
秋彤小声回答说：“小皇子上午在上书房读书，午膳在皇后娘娘宫中吃的，下午练习骑射后去，去，去未央宫玩了一个时辰……”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偷偷向凌浈看去。
太后问：“除此，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吗？”
秋彤摇摇头，肯定地说：“没有，是我去未央宫接小皇子回凤藻宫中用晚膳的。”正说着，外面太监传呼：“皇上驾到！”
晟睿大步走进来，见满屋众人神色有异，皇后哀哀啼哭，秋彤跪在地上满脸愤慨，奇怪地来至太后身侧坐下，问道：“母后，出什么事情急着叫儿臣过来？”太后冷哼一声：“问问你的爱妃！”
秋彤早就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委又叙述一遍，晟睿听得双眉紧锁。
太后转向晟睿问：“皇儿，你如何看这件事？”
晟睿淡然说：“浈儿须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她做的。”
下首坐着的孔昭容刻薄的冷笑说：“当然不是蕊夫人做的！皇上如此宠爱她，如今又有身孕，将来太子之位早晚还不是她的孩儿的？何须用下毒这种一查便知的简单法子？”
一旁的孟贵人却含笑摇头说：“姐姐心地善良，自然以为人人都和姐姐一样，敬重皇后，循礼守节。却不知有些人仗着皇上的势子，哪里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连请安都不去！如今有了身孕，更是骄纵得不可一世。焉知不是用下毒一事试探皇上，看皇上是不是不将皇后和劭齐小皇子放在心上呢？”
孔昭容恍然大悟般说：“哦，臣妾也说呢！皇后娘娘被皇上冷落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劭齐小皇子又天性善良愚钝。如今蕊夫人聪明伶俐，将来生出的皇子也必然如她一般机灵，皇上自然更是放在心坎上了。只是——”她转看着凌浈，讥讽道：“蕊夫人，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呀，反正这天下将来也是你的。”
太后冷哼一声：“是吗？”
孟贵人在旁孑然嗤笑道：“原先她没有身孕，故而隐瞒的好，现在有了身孕，自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是怕她的皇子幼小，来不及和劭齐皇子争储，早些下手好除去后患呀！”她连“蕊夫人”都不提，直接用“她”来称呼。
她二人一唱一和，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一味低声饮泣。
太后问道：“皇后，你以为如何？”
皇后上前跪下，说：“臣妾无知，想来蕊夫人断不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只是齐儿渐已长成，若如孟贵人所言…。。。臣妾不敢设想。一切请太后做主。”
太后微微颔首，说：“自古立储便是大事，先帝在世时也曾为此犹豫不决，十分烦恼。更有多少后宫妃嫔为此你争我斗，沾有太多血腥之气。可见一旦育有皇子，手上就有了争储的筹码，此风断不可长。皇帝，你说是吗？”
晟睿一直静静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倒是葛嫔小声说道：“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劭齐、妙菡、静娴都很好。”
孔昭容高声尖酸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葛嫔你敢肯定吗？说不定哪天连你的静娴也中毒了呢！”葛嫔没有回答，只喃喃低语道：“不会的，妹妹绝不会做出下毒之事，定是有人……”抬眼看看四周，话淹没在口中。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贵人忽然说：“蕊夫人不是一心想着出宫的吗？上此在荷塘边还对着河间王哭诉了半天，要河间王带她远走高飞，又说什么皇上是她命中的魔障什么的。臣妾以为蕊夫人绝不会做出下毒的事，她的心早就不在皇宫，还谋害劭齐皇子做什么？”
此言一出，晟睿脸色大变，盯着李贵人阴沉沉问道：“你说什么？”
李贵人被他冰寒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寒战，捧着的茶水吓得一个哆嗦泼湿了衣裙，嗫嚅道：“臣妾，臣妾和孔昭容、孟贵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孔昭容赶紧站起来，跪下回禀道：“臣妾和二位妹妹的确见闻蕊夫人和河间王在荷塘边流泪长谈许久，河间王还送给蕊夫人玉佩一枚……”太后断喝道：“住嘴！不得胡说！”
晟睿却早已直直起身走至凌浈面前，凌浈端坐在位子上，抬头对视着他的眼睛。晟睿紧握拳头，竭力控制着情绪，逼视凌浈的眼睛问：“是不是？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浈毫不避让地迎视他的目光：“是！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玉佩是送给……”
晟睿勃然怒极，大喊：“够了！浈儿，你，你，我真看错你了！”一挥手将凌浈案几上的茶水等拂落一地。气冲冲转身回至太后身边坐下。
敏妍被这种局面吓得脸色苍白，瞪大眼睛望着她们，一手紧紧握着凌浈的手，身体微微颤抖。凌浈一开始还面不改色微笑看着在场的人，听她们你来我往激烈的争执，但是当她看到晟睿极端盛怒的表情，一颗心不由慢慢沉下去了。上次明杰的事情她并未再解释，他也没有再提，但是猜疑的种子是不是早就种在他心头，如今外力催促，便开始生根发芽？难道自己以后要一次次面对这无聊的诬陷，一遍遍对他解释？这种被嫉妒被仇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这种不被信任充满猜忌的爱情值得自己坚守下去吗？
沉思片刻，镇静地回头对听兰耳语几句。听兰吓得跪下低声哭泣说：“小姐，万万不可。”凌浈威严轻声说：“照我说的做。”
听兰招呼夏青一声，快步走出去。凌浈认真地凝视着晟睿。
皇后离座跪在太后和晟睿面前：“臣妾不求齐儿今后做什么太子，只想恳请皇上和太后明察真相，给臣妾一个公道。”
晟睿思虑良久，终于清清嗓子，不失威严的问：“浈儿，齐儿是否在你宫中吃过点心？”
凌浈死命地盯着他看，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晟睿见她不回答，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浈儿，有这回事吗？你可曾给劭齐吃过什么不洁的食物点心？”
凌浈微笑看着他，一语双关柔声问道：“睿哥哥，你怀疑我吗？”
晟睿一呆，呐呐说：“朕不过一问，如果你不曾做过，朕必定还你一个清白。”
凌浈冷冷一笑：“什么清白？若是我做过，睿哥哥必然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喽？”
晟睿被她的笑震得一惊，心中忽然若有所失，怔怔说：“没有自然是最好。浈儿，朕……”
太后沉下脸说：“做或没做，一查便知。”
皇后抬起头说：“请太后、皇上容臣妾一言。”太后颔首：“唔，你说。”
皇后略微思虑片刻，说：“此事只是秋彤一时胡乱猜测，并不据实，只怕冤枉了蕊夫人。臣妾想，或许齐儿一时贪玩，在别处误食什么也未可知……”
秋彤急忙辩解道：“奴婢亲自送劭齐皇子去的未央宫，又亲自去接他回来，怎么会……”
皇后想了想，回禀道：“不若将昨日蕊夫人宫中服侍之人传来问问，一来可以知道齐儿昨天下午究竟误食什么，二来也好还蕊夫人一个清白。”
太后点头说：“你考虑的很周全。香云，你亲自去一趟未央宫，将服侍的人带过来。”
这天小林子正在对敏妍诉苦：“慧夫人您帮我劝着些，奴才的这颗心整天都提着的，放不下来。。。。。。”敏妍笑道：“她可是个消停的人？”
凌浈跑过来，笑嘻嘻地说：“我健康得很，哪里需要你们保护国宝似的保护着？姐姐，我现在很能吃呢，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敏妍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是胖了些。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两个人在吃呢！”
凌浈噘着嘴：“这么快就有个宝宝在肚子里，都不给人一点准备。”敏妍笑道：“怀孕还要事前准备吗？就你们夜夜温存缠绵，还……”猛然用手掩口，两颊通红。
凌浈摇她肩膀贼笑道：“姐姐如今也越发口没遮拦了。”敏妍抬手打她：“还不是你带坏的。”
凌浈笑说：“夫妻之事，人之常伦。有什么好隐晦的？姐姐你将来也会得到这种快乐的。”敏妍连连打她：“还说？一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给不怀好意的听去，定要扣个妇德有亏，不知廉耻的罪名。”
凌浈一挑秀眉，惊奇问道：“那给人定这种罪的人，都是清心寡欲，不行周公之礼的吗？我看着都是伪君子。”
两人正嬉笑着，忽见寿康宫中的大太监王善政神色严肃地匆匆走进来，对她二人说：“请两位夫人立即去寿康宫。”敏妍站起来，奇怪的问：“周公公，什么事？”
周德宝面无表情地催促说：“二位夫人去了就知道，请二位夫人快点。”
凌浈、敏妍甚是疑惑，不解地对视一眼，嘱咐小林子一声，就带着夏青、听兰、之雅、之桃等人一道往寿康宫去了。
入宫一看，太后正满脸怒容端坐上位；皇后眼睛红红的斜坐在下首，好像刚刚哭过；孔昭容、葛嫔、孟贵人等众多嫔妃全都在场，个个表情肃然。
两人给太后请安后落座，太后看了皇后一眼，说：“皇后，你将事情前后说说。”
皇后点点头，哽咽说：“臣妾，臣妾……”话未说完又哽咽哭起来。皇后身边的秋彤上前跪下，满脸愤怒、口齿清晰地说：“回太后，皇后娘娘悲痛过度，请容奴婢回禀。“
太后微微点点头。秋彤说：“皇后娘娘昨晚接小皇子过来用晚膳，谁知小皇子没吃几口，就说肚子疼得很，慌得皇后娘娘立即传太医，太医诊断后说，说……”
太后问：“太医怎么说？”
秋彤抬头向凌浈这边看了一眼，低声说：“奴婢不敢说，怕……”太后怒声说：“有哀家在，但说无妨。”
秋彤说：“太医说，小皇子吃了坏东西，中毒了，幸而，毒性不够大，皇后娘娘接过来的早，兼之小皇子素来体质强健，及时发现，毒性未完全沁入。太医已经给小皇子灌下解毒的汤药，现在小皇子的身体还虚弱的很，在宫中休息。”
太后微微点点头，问：“现在身边有人服侍着吗？”
皇后回道：“着了两个贴身的嬷嬷看着，臣妾又将宫中的春香和春兰派过去守着。一有好转就来回禀母后和臣妾。”
太后点头：“很好。”语气忽然犀利起来：“齐儿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呢？昨天他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些什么东西？”
秋彤小声回答说：“小皇子上午在上书房读书，午膳在皇后娘娘宫中吃的，下午练习骑射后去，去，去未央宫玩了一个时辰……”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偷偷向凌浈看去。
太后问：“除此，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吗？”
秋彤摇摇头，肯定地说：“没有，是我去未央宫接小皇子回凤藻宫中用晚膳的。”正说着，外面太监传呼：“皇上驾到！”
晟睿大步走进来，见满屋众人神色有异，皇后哀哀啼哭，秋彤跪在地上满脸愤慨，奇怪地来至太后身侧坐下，问道：“母后，出什么事情急着叫儿臣过来？”太后冷哼一声：“问问你的爱妃！”
秋彤早就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委又叙述一遍，晟睿听得双眉紧锁。
太后转向晟睿问：“皇儿，你如何看这件事？”
晟睿淡然说：“浈儿须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她做的。”
下首坐着的孔昭容刻薄的冷笑说：“当然不是蕊夫人做的！皇上如此宠爱她，如今又有身孕，将来太子之位早晚还不是她的孩儿的？何须用下毒这种一查便知的简单法子？”
一旁的孟贵人却含笑摇头说：“姐姐心地善良，自然以为人人都和姐姐一样，敬重皇后，循礼守节。却不知有些人仗着皇上的势子，哪里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连请安都不去！如今有了身孕，更是骄纵得不可一世。焉知不是用下毒一事试探皇上，看皇上是不是不将皇后和劭齐小皇子放在心上呢？”
孔昭容恍然大悟般说：“哦，臣妾也说呢！皇后娘娘被皇上冷落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劭齐小皇子又天性善良愚钝。如今蕊夫人聪明伶俐，将来生出的皇子也必然如她一般机灵，皇上自然更是放在心坎上了。只是——”她转看着凌浈，讥讽道：“蕊夫人，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呀，反正这天下将来也是你的。”
太后冷哼一声：“是吗？”
孟贵人在旁孑然嗤笑道：“原先她没有身孕，故而隐瞒的好，现在有了身孕，自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是怕她的皇子幼小，来不及和劭齐皇子争储，早些下手好除去后患呀！”她连“蕊夫人”都不提，直接用“她”来称呼。
她二人一唱一和，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一味低声饮泣。
太后问道：“皇后，你以为如何？”
皇后上前跪下，说：“臣妾无知，想来蕊夫人断不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只是齐儿渐已长成，若如孟贵人所言…。。。臣妾不敢设想。一切请太后做主。”
太后微微颔首，说：“自古立储便是大事，先帝在世时也曾为此犹豫不决，十分烦恼。更有多少后宫妃嫔为此你争我斗，沾有太多血腥之气。可见一旦育有皇子，手上就有了争储的筹码，此风断不可长。皇帝，你说是吗？”
晟睿一直静静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倒是葛嫔小声说道：“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劭齐、妙菡、静娴都很好。”
孔昭容高声尖酸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葛嫔你敢肯定吗？说不定哪天连你的静娴也中毒了呢！”葛嫔没有回答，只喃喃低语道：“不会的，妹妹绝不会做出下毒之事，定是有人……”抬眼看看四周，话淹没在口中。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贵人忽然说：“蕊夫人不是一心想着出宫的吗？上此在荷塘边还对着河间王哭诉了半天，要河间王带她远走高飞，又说什么皇上是她命中的魔障什么的。臣妾以为蕊夫人绝不会做出下毒的事，她的心早就不在皇宫，还谋害劭齐皇子做什么？”
此言一出，晟睿脸色大变，盯着李贵人阴沉沉问道：“你说什么？”
李贵人被他冰寒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寒战，捧着的茶水吓得一个哆嗦泼湿了衣裙，嗫嚅道：“臣妾，臣妾和孔昭容、孟贵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孔昭容赶紧站起来，跪下回禀道：“臣妾和二位妹妹的确见闻蕊夫人和河间王在荷塘边流泪长谈许久，河间王还送给蕊夫人玉佩一枚……”太后断喝道：“住嘴！不得胡说！”
晟睿却早已直直起身走至凌浈面前，凌浈端坐在位子上，抬头对视着他的眼睛。晟睿紧握拳头，竭力控制着情绪，逼视凌浈的眼睛问：“是不是？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浈毫不避让地迎视他的目光：“是！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玉佩是送给……”
晟睿勃然怒极，大喊：“够了！浈儿，你，你，我真看错你了！”一挥手将凌浈案几上的茶水等拂落一地。气冲冲转身回至太后身边坐下。
敏妍被这种局面吓得脸色苍白，瞪大眼睛望着她们，一手紧紧握着凌浈的手，身体微微颤抖。凌浈一开始还面不改色微笑看着在场的人，听她们你来我往激烈的争执，但是当她看到晟睿极端盛怒的表情，一颗心不由慢慢沉下去了。上次明杰的事情她并未再解释，他也没有再提，但是猜疑的种子是不是早就种在他心头，如今外力催促，便开始生根发芽？难道自己以后要一次次面对这无聊的诬陷，一遍遍对他解释？这种被嫉妒被仇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这种不被信任充满猜忌的爱情值得自己坚守下去吗？
沉思片刻，镇静地回头对听兰耳语几句。听兰吓得跪下低声哭泣说：“小姐，万万不可。”凌浈威严轻声说：“照我说的做。”
听兰招呼夏青一声，快步走出去。凌浈认真地凝视着晟睿。
皇后离座跪在太后和晟睿面前：“臣妾不求齐儿今后做什么太子，只想恳请皇上和太后明察真相，给臣妾一个公道。”
晟睿思虑良久，终于清清嗓子，不失威严的问：“浈儿，齐儿是否在你宫中吃过点心？”
凌浈死命地盯着他看，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晟睿见她不回答，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浈儿，有这回事吗？你可曾给劭齐吃过什么不洁的食物点心？”
凌浈微笑看着他，一语双关柔声问道：“睿哥哥，你怀疑我吗？”
晟睿一呆，呐呐说：“朕不过一问，如果你不曾做过，朕必定还你一个清白。”
凌浈冷冷一笑：“什么清白？若是我做过，睿哥哥必然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喽？”
晟睿被她的笑震得一惊，心中忽然若有所失，怔怔说：“没有自然是最好。浈儿，朕……”
太后沉下脸说：“做或没做，一查便知。”
皇后抬起头说：“请太后、皇上容臣妾一言。”太后颔首：“唔，你说。”
皇后略微思虑片刻，说：“此事只是秋彤一时胡乱猜测，并不据实，只怕冤枉了蕊夫人。臣妾想，或许齐儿一时贪玩，在别处误食什么也未可知……”
秋彤急忙辩解道：“奴婢亲自送劭齐皇子去的未央宫，又亲自去接他回来，怎么会……”
皇后想了想，回禀道：“不若将昨日蕊夫人宫中服侍之人传来问问，一来可以知道齐儿昨天下午究竟误食什么，二来也好还蕊夫人一个清白。”
太后点头说：“你考虑的很周全。香云，你亲自去一趟未央宫，将服侍的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