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陷害
这日孔昭容等人去给皇后请安。闲谈起凌浈的身孕。孔昭容恭敬的问：“皇后娘娘，怎么这几日蕊夫人没有来给您请安吗？”
皇后淡淡说：“蕊夫人很少来请安，她不大懂得宫里的规矩，皇上嘱咐说不要太拘着她，随她去。”
孔昭容无不酸意的说：“皇上？皇上怕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了。什么事情都由着她。这回仗着身孕，还不知道要怎么娇纵了呢？”
皇后微笑说：“蕊夫人倒是一片天真，不懂事罢了。”
孟贵人尖声说：“不懂事？我们是同时进宫的，谁家女儿进来前不是悉心调教过？偏她不懂事？不懂事能魅惑皇上日夜留恋在她未央宫？臣妾看她是故意的，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儿，狐媚惑主。”
皇后说：“妹妹们多虑了。劭齐和妙菡都很喜欢她呢，说蕊娘娘很平易近人，本宫是皇后身份，不好过分与她亲近，其实心里也很喜欢她。”
孔昭容尖酸的说：“皇后娘娘您是什么身份？喜欢，那是抬举了她。偏她是个不识相的，还摆架子给您看。而且，皇后娘娘您想想，她现在正是恩宠极盛，又怀有龙嗣，夜夜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万一将来产下龙子，将来被立为太子亦未可知，那时……”
皇后神色自若地说：“蕊夫人须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劭齐毕竟是嫡长子，也颇得皇上器重。历朝长子若无过失，必会立长子为太子。”
孟贵人在旁拿腔作调地说：“皇后娘娘，不是臣妾多嘴，历来皇帝易储屡见不鲜，汉光武帝因宠爱贵人阴丽华，不但废皇后所出嫡子，将阴氏所出长子封为太子，更是将皇后废黜，册立阴氏为后。可见皇上的心向着谁，谁的机会就不同了。”
皇后冷静地说：“阴氏皇后和光武帝是结发夫妻，曾经共患难，自然不同。”
孔昭容刻薄的讥讽道：“皇后娘娘，您认为您和皇上伉俪情深，皇上会眷顾您的感受吗？据臣妾所知，即使没有蕊夫人，皇上也是极少来您的寝宫。皇上虽未言语，不过是暂时看在嫡长子的份上。将来……”
皇后心中大怒，脸色一沉，但仍然淡淡说：“皇上英明，自有决断。若得知你等背后妄自非议，必然生气。”孔昭容等这才住嘴。
待他们走后，皇后一个人靠在榻上，深深沉思起来。贴身陪嫁过来的侍女秋彤小声说：“娘娘，要不……”
皇后怒道：“胡说！你难道看不出，皇上这番与以前不同。岂可轻易妄为？”
秋彤低声说：“原以为皇上虽不甚和娘娘亲近，但一直于后宫上不十分要紧，娘娘的皇后之位稳当，小皇子的地位也巍然不可动摇。即使有一两个嫔妃有孕，亦是因各种意外保不齐全。谁知……今日孔昭容和孟贵人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娘娘您可得早日打算。”
皇后坐起来，怒道：“这个本宫岂有不知？你可知此番下手有多难。后宫几年未有嫔妃有孕，太后急得什么似的。现如今那狐媚子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一应用度皆由郑公公一手操办。我们哪里有机可乘？万一不小心，本宫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秋彤道：“咱们几次派人送去汤药，蕊夫人喝下也不见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喝了没有。”
皇后淡淡道：“那些汤药都是普通的汤药，对身体没好处也没有坏处，她喝了自然没有动静。”
秋彤惊讶道：“娘娘，您……”
皇后平静地说：“如今和往日不同，你不见皇上和太后多重视这一胎吗？若贸然下手岂不坏事？”
秋彤赞道：“还是娘娘您想的周全，只是眼见蕊夫人的胎相越来越稳固，以后下手越发难了。”
皇后不由陷入沉思中，两人思来想去，皆想不出周全的法子。
隔两日劭齐来请安，皇后问他功课如何，骑术有无进步，劭齐一一回答，还骄傲的说：“父皇夸我几次了呢，蕊娘娘还奖赏我许多好吃的。”
劭齐走后，秋彤想起什么，和皇后低语半天，皇后连连摇头：“不行，太危险，万一伤及齐儿，本宫后悔莫及。”
秋彤说：“娘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剂量小，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只要太医那边的功夫做足了，再让小皇子随侍的嬷嬷作证，不愁别人不信。”
皇后微微闭目沉吟半晌，不置可否。
晟睿憋着气，一连十来日没去未央宫。这日晚膳囫囵吃些，只是食不知味。已是初夏的天气，晟睿在宫中来回独步，心情格外烦躁。郑公公瞅着他纠结一团的眉心，小心说：“皇上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见晟睿不置可否，又说：“蕊夫人今儿午后又来过，听小德子说，见皇上不在，发了好一会呆才回去的。”晟睿心中一疼，说：“这鬼天气，闷得慌，出去透透气吧！”郑公公忙拿起一件外衣跟在他身后。
不知不觉走着，待抬头一看，已经来到未央宫门前。晟睿脑中有些混乱，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听见里面凌浈的声音：“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呀！睿哥哥，为什么你还要和我赌气？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吗？”
晟睿心头一热，早将那些不快抛却脑后，推门进去。只见凌浈斜歪在凉塌上纳凉，满脸落寞的神情。晟睿轻唤声：“浈儿！”
凌浈一怔，从榻上坐起，不相信地瞪着他。晟睿上前将她抱住：“浈儿！”凌浈一下伏在他怀里，哽咽道：“睿哥哥，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我，我难过死了！”
晟睿心中大痛，搂着她说：“是我不好，浈儿，我再也不和你赌气了。”凌浈从他怀中抬眼仰望着他：“睿哥哥，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心里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晟睿眼神一暗，旋即展颜道：“浈儿，我不想追究那些事了，我只知道没有你，做什么都不快乐。答应我，你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
凌浈娇笑着跳起来：“我当然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呢！”晟睿忙轻柔抱住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凌浈低头看看微微凸起的小腹，攀着晟睿胳膊道：“睿哥哥，你看，他长大了一点呢！”两人靠在凉塌上就肚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叽叽不休，凌浈说想要个男孩，以后能上阵杀敌，保卫家园，晟睿轻抚她的小腹说：“男孩女孩都好，反正以后你还要在为我生几个孩儿。”
郑公公远远看着二人和好亲密的样子，对夏青和小林子他们会心一笑，低声说：“看样子皇上今晚是不回太极宫了。”果然晟睿唤道：“小林子，去给朕放水，朕这几日有些劳累，要早点歇歇。”
翌日孟贵人、孔昭容等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皇后早端坐在下首陪太后说话。众人磕头后按位分赐坐，闲话宫里趣事。
孔昭容不经意般的问：“怎么没见蕊夫人来请安？”太后微笑道：“她昨儿才和敏妍来过，哀家见她身子重，不让她来回奔波，只要心意在就好了。”
李贵人细声细气说：“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在未央宫大发雷霆，还摔了一个南诏进贡来的玉瓶呢！连着好多日子都没去未央宫。”
皇后奇怪地问：“皇上一向宠爱蕊夫人，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脾气？”李贵人小声说：“好像听说蕊夫人未进宫前就和人有私情……”
皇后皱眉责道：“胡说！怎么会有这等事？别是在哪儿听来的谣言！”孔昭容讥笑说：“皇后娘娘还蒙在鼓里吧？也是，蕊夫人从未将娘娘放在眼里，一向不去您宫中请安，您自然不知道。听说此话是皇上亲口责问蕊夫人的，合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听到了，皇上气得跟什么似的……”太后惊觉道：“我看那孩子挺好，对睿儿也很上心，不会吧？”
孟贵人孑然笑道：“还有更离谱的呢！那日臣妾带着宫女散心，看见蕊夫人和河间王卿卿我我地在一处说话，蕊夫人说什么要跟着河间王去了，不想在宫中待下去……“
太后大怒：“掌嘴！无端议论是非，哀家看你是昏了头了。”
孟贵人大惊离座跪下：“臣妾亲耳所闻，不敢谣言惑众。”孔昭容和李贵人也慌忙离座跪下：“太后，孟贵人所言非虚，那日臣妾几个在荷塘闲逛，皆亲耳听到蕊夫人和河间王依依难舍的话，河间王还送给蕊夫人玉佩……”太后心中越发惊讶愤怒，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被后宫嫔妃勾引，凌浈居然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作天真可爱的模样，自己居然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众人看到太后盛怒，皆低下头去。皇后却摇头说：“臣妾觉得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别是妹妹们眼误了。”
孔昭容起身嘲笑道：“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哪里知道那个狐媚子的手段？我看她就是狐狸精转世，要不，凭她的容貌，怎么能魅惑一个男人又一个呢？皇上前些日子那般盛怒，这不，昨儿晚上又留宿在未央宫了。都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还能诱惑得皇上神魂颠倒，无论她有过错都不追究了。”
皇后制止道：“孔妹妹，此事或是有些误会，不要妄自非议。”太后扶着头沉思。
李贵人笑道：“蕊夫人如今身怀龙种，皇上自然重视，一些小事哪里顾得上追究，只要产下龙子，将来更可能扶摇直上……”
孟贵人尖刻叫道：“她如此不清不白，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种……”太后大怒：“混说！”皇后也和颜道：“河间王戍边日久，即使二人有些不清白，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而且蕊夫人是移宫至未央宫数月后方有的身孕，孩子当然是皇上的。”
孔昭容桀桀笑起来：“听说在杏香别苑时她就设法勾引到皇上，既然如此，在这之前，谁知道她还勾引过谁呢？即使孩子是皇上的，但蕊夫人不清不白的过去，实在是有辱皇家天威啊！”
太怒喝道：“住嘴！”众人皆吓得缄口，太后颓然摆手：“你们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再提，否则别怪哀家无情！”众人离开后，太后身边的香云小心道：“奴婢觉得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您想想，皇上如此宠爱蕊夫人，这些娘娘岂有不嫉恨的？”太后叹道：“我岂不知这些人的德行？只是既有这话，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你可记得，煊儿回宫，我随口说起凌浈有孕的事，煊儿的反应？这丫头看似毫无心机，谁知道她是不是另有居心呢？我担心睿儿和煊儿因此反目啊！我只有这两个儿子，不能毁在她手上。”
皇后淡淡说：“蕊夫人很少来请安，她不大懂得宫里的规矩，皇上嘱咐说不要太拘着她，随她去。”
孔昭容无不酸意的说：“皇上？皇上怕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了。什么事情都由着她。这回仗着身孕，还不知道要怎么娇纵了呢？”
皇后微笑说：“蕊夫人倒是一片天真，不懂事罢了。”
孟贵人尖声说：“不懂事？我们是同时进宫的，谁家女儿进来前不是悉心调教过？偏她不懂事？不懂事能魅惑皇上日夜留恋在她未央宫？臣妾看她是故意的，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儿，狐媚惑主。”
皇后说：“妹妹们多虑了。劭齐和妙菡都很喜欢她呢，说蕊娘娘很平易近人，本宫是皇后身份，不好过分与她亲近，其实心里也很喜欢她。”
孔昭容尖酸的说：“皇后娘娘您是什么身份？喜欢，那是抬举了她。偏她是个不识相的，还摆架子给您看。而且，皇后娘娘您想想，她现在正是恩宠极盛，又怀有龙嗣，夜夜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万一将来产下龙子，将来被立为太子亦未可知，那时……”
皇后神色自若地说：“蕊夫人须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劭齐毕竟是嫡长子，也颇得皇上器重。历朝长子若无过失，必会立长子为太子。”
孟贵人在旁拿腔作调地说：“皇后娘娘，不是臣妾多嘴，历来皇帝易储屡见不鲜，汉光武帝因宠爱贵人阴丽华，不但废皇后所出嫡子，将阴氏所出长子封为太子，更是将皇后废黜，册立阴氏为后。可见皇上的心向着谁，谁的机会就不同了。”
皇后冷静地说：“阴氏皇后和光武帝是结发夫妻，曾经共患难，自然不同。”
孔昭容刻薄的讥讽道：“皇后娘娘，您认为您和皇上伉俪情深，皇上会眷顾您的感受吗？据臣妾所知，即使没有蕊夫人，皇上也是极少来您的寝宫。皇上虽未言语，不过是暂时看在嫡长子的份上。将来……”
皇后心中大怒，脸色一沉，但仍然淡淡说：“皇上英明，自有决断。若得知你等背后妄自非议，必然生气。”孔昭容等这才住嘴。
待他们走后，皇后一个人靠在榻上，深深沉思起来。贴身陪嫁过来的侍女秋彤小声说：“娘娘，要不……”
皇后怒道：“胡说！你难道看不出，皇上这番与以前不同。岂可轻易妄为？”
秋彤低声说：“原以为皇上虽不甚和娘娘亲近，但一直于后宫上不十分要紧，娘娘的皇后之位稳当，小皇子的地位也巍然不可动摇。即使有一两个嫔妃有孕，亦是因各种意外保不齐全。谁知……今日孔昭容和孟贵人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娘娘您可得早日打算。”
皇后坐起来，怒道：“这个本宫岂有不知？你可知此番下手有多难。后宫几年未有嫔妃有孕，太后急得什么似的。现如今那狐媚子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一应用度皆由郑公公一手操办。我们哪里有机可乘？万一不小心，本宫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秋彤道：“咱们几次派人送去汤药，蕊夫人喝下也不见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喝了没有。”
皇后淡淡道：“那些汤药都是普通的汤药，对身体没好处也没有坏处，她喝了自然没有动静。”
秋彤惊讶道：“娘娘，您……”
皇后平静地说：“如今和往日不同，你不见皇上和太后多重视这一胎吗？若贸然下手岂不坏事？”
秋彤赞道：“还是娘娘您想的周全，只是眼见蕊夫人的胎相越来越稳固，以后下手越发难了。”
皇后不由陷入沉思中，两人思来想去，皆想不出周全的法子。
隔两日劭齐来请安，皇后问他功课如何，骑术有无进步，劭齐一一回答，还骄傲的说：“父皇夸我几次了呢，蕊娘娘还奖赏我许多好吃的。”
劭齐走后，秋彤想起什么，和皇后低语半天，皇后连连摇头：“不行，太危险，万一伤及齐儿，本宫后悔莫及。”
秋彤说：“娘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剂量小，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只要太医那边的功夫做足了，再让小皇子随侍的嬷嬷作证，不愁别人不信。”
皇后微微闭目沉吟半晌，不置可否。
晟睿憋着气，一连十来日没去未央宫。这日晚膳囫囵吃些，只是食不知味。已是初夏的天气，晟睿在宫中来回独步，心情格外烦躁。郑公公瞅着他纠结一团的眉心，小心说：“皇上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见晟睿不置可否，又说：“蕊夫人今儿午后又来过，听小德子说，见皇上不在，发了好一会呆才回去的。”晟睿心中一疼，说：“这鬼天气，闷得慌，出去透透气吧！”郑公公忙拿起一件外衣跟在他身后。
不知不觉走着，待抬头一看，已经来到未央宫门前。晟睿脑中有些混乱，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听见里面凌浈的声音：“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呀！睿哥哥，为什么你还要和我赌气？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吗？”
晟睿心头一热，早将那些不快抛却脑后，推门进去。只见凌浈斜歪在凉塌上纳凉，满脸落寞的神情。晟睿轻唤声：“浈儿！”
凌浈一怔，从榻上坐起，不相信地瞪着他。晟睿上前将她抱住：“浈儿！”凌浈一下伏在他怀里，哽咽道：“睿哥哥，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我，我难过死了！”
晟睿心中大痛，搂着她说：“是我不好，浈儿，我再也不和你赌气了。”凌浈从他怀中抬眼仰望着他：“睿哥哥，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心里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晟睿眼神一暗，旋即展颜道：“浈儿，我不想追究那些事了，我只知道没有你，做什么都不快乐。答应我，你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
凌浈娇笑着跳起来：“我当然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呢！”晟睿忙轻柔抱住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凌浈低头看看微微凸起的小腹，攀着晟睿胳膊道：“睿哥哥，你看，他长大了一点呢！”两人靠在凉塌上就肚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叽叽不休，凌浈说想要个男孩，以后能上阵杀敌，保卫家园，晟睿轻抚她的小腹说：“男孩女孩都好，反正以后你还要在为我生几个孩儿。”
郑公公远远看着二人和好亲密的样子，对夏青和小林子他们会心一笑，低声说：“看样子皇上今晚是不回太极宫了。”果然晟睿唤道：“小林子，去给朕放水，朕这几日有些劳累，要早点歇歇。”
翌日孟贵人、孔昭容等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皇后早端坐在下首陪太后说话。众人磕头后按位分赐坐，闲话宫里趣事。
孔昭容不经意般的问：“怎么没见蕊夫人来请安？”太后微笑道：“她昨儿才和敏妍来过，哀家见她身子重，不让她来回奔波，只要心意在就好了。”
李贵人细声细气说：“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在未央宫大发雷霆，还摔了一个南诏进贡来的玉瓶呢！连着好多日子都没去未央宫。”
皇后奇怪地问：“皇上一向宠爱蕊夫人，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脾气？”李贵人小声说：“好像听说蕊夫人未进宫前就和人有私情……”
皇后皱眉责道：“胡说！怎么会有这等事？别是在哪儿听来的谣言！”孔昭容讥笑说：“皇后娘娘还蒙在鼓里吧？也是，蕊夫人从未将娘娘放在眼里，一向不去您宫中请安，您自然不知道。听说此话是皇上亲口责问蕊夫人的，合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听到了，皇上气得跟什么似的……”太后惊觉道：“我看那孩子挺好，对睿儿也很上心，不会吧？”
孟贵人孑然笑道：“还有更离谱的呢！那日臣妾带着宫女散心，看见蕊夫人和河间王卿卿我我地在一处说话，蕊夫人说什么要跟着河间王去了，不想在宫中待下去……“
太后大怒：“掌嘴！无端议论是非，哀家看你是昏了头了。”
孟贵人大惊离座跪下：“臣妾亲耳所闻，不敢谣言惑众。”孔昭容和李贵人也慌忙离座跪下：“太后，孟贵人所言非虚，那日臣妾几个在荷塘闲逛，皆亲耳听到蕊夫人和河间王依依难舍的话，河间王还送给蕊夫人玉佩……”太后心中越发惊讶愤怒，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被后宫嫔妃勾引，凌浈居然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作天真可爱的模样，自己居然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众人看到太后盛怒，皆低下头去。皇后却摇头说：“臣妾觉得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别是妹妹们眼误了。”
孔昭容起身嘲笑道：“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哪里知道那个狐媚子的手段？我看她就是狐狸精转世，要不，凭她的容貌，怎么能魅惑一个男人又一个呢？皇上前些日子那般盛怒，这不，昨儿晚上又留宿在未央宫了。都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还能诱惑得皇上神魂颠倒，无论她有过错都不追究了。”
皇后制止道：“孔妹妹，此事或是有些误会，不要妄自非议。”太后扶着头沉思。
李贵人笑道：“蕊夫人如今身怀龙种，皇上自然重视，一些小事哪里顾得上追究，只要产下龙子，将来更可能扶摇直上……”
孟贵人尖刻叫道：“她如此不清不白，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种……”太后大怒：“混说！”皇后也和颜道：“河间王戍边日久，即使二人有些不清白，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而且蕊夫人是移宫至未央宫数月后方有的身孕，孩子当然是皇上的。”
孔昭容桀桀笑起来：“听说在杏香别苑时她就设法勾引到皇上，既然如此，在这之前，谁知道她还勾引过谁呢？即使孩子是皇上的，但蕊夫人不清不白的过去，实在是有辱皇家天威啊！”
太怒喝道：“住嘴！”众人皆吓得缄口，太后颓然摆手：“你们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再提，否则别怪哀家无情！”众人离开后，太后身边的香云小心道：“奴婢觉得蕊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您想想，皇上如此宠爱蕊夫人，这些娘娘岂有不嫉恨的？”太后叹道：“我岂不知这些人的德行？只是既有这话，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你可记得，煊儿回宫，我随口说起凌浈有孕的事，煊儿的反应？这丫头看似毫无心机，谁知道她是不是另有居心呢？我担心睿儿和煊儿因此反目啊！我只有这两个儿子，不能毁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