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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深情缱绻

    清露宫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吓得半死,齐齐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他们何曾见过听过这样大逆不道的人和话?

    凌浈闯进去一看,晟睿和敏妍正悠闲坐那儿品茶说话。凌浈一个箭步冲上去,问:“姐姐,他可有欺负你?”

    敏妍看凌浈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沁出小小的汗珠,忙悄悄对晟睿摆摆手,示意他快溜。一面拉着凌浈的手笑答道:“妹妹整日在未央宫忙什么呢,也不来这边逛逛?”见晟睿顺着门边溜出去后对她点点头,也微微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晟睿看外面黑压压一片跪在雪地上,对郑文沛摆摆手,小声说:“浈儿发脾气了,赶紧回宫。”

    这厢敏妍拉着凌浈坐下,故意取笑说:“妹妹怎么啦,这一身汗的?想起姐姐啦?”

    凌浈绞着手小声说:“这个混蛋,我是错看他了,一辈子再不会理他。”

    敏妍笑:“真的吗?我怎么瞧着妹妹好像满腔的醋味儿,酸得很呢!”

    凌浈急急问:“姐姐,他可曾欺负了你?我要去阉了他。”敏妍一口水呛着,竖起俩根手指,边咳边说:“第二个了,我记着呢。看你能阉尽天下男人?”说的自己脸一红,和凌浈在一起,越来越口没遮拦了。

    凌浈说:“他若是去别的娘娘那里,我却不气,这个花心大萝卜!管他呢,只当我没有眼色,认人不淑,从此忘却也就罢了!可他若伤害了你,我怎能饶他——须对不起鹏煊,我答应他一定要保护好你的。”

    敏妍听她提起鹏煊,眼神不由一暗,喃喃道:“他若知道今日之局面,不知会作何想?但愿他不要将我看做三心二意之人才好。”看凌浈着急地神情,转而一笑:“傻妹妹,你想想睿哥哥是那样的人吗?”

    凌浈一愣,闷闷道:“我怎知他是哪样的人?我恨他还来不及。”

    敏妍羞她:“还说什么生死相许呢,一开始就不相信人,可见心眼比针眼还小呢。”凌浈低头一笑:“我听说他留宿在此,心里不知怎的,竟又难过又生气——难过的是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见异思迁,我真白认识他了;气他侮辱了姐姐,姐姐冰清玉洁的人,又自有自己的心上人,没得就这么给糟蹋了。”

    敏妍打她,红脸说:“都和你一样,小脑子里尽想着这些混账的事?——放心,睿哥哥只是每晚睡在这里,不过他在里间,我在外间,之雅她们可作证——安心了吧?小醋坛子。”说着有眼珠一转,调笑道:“也不知谁早就被某人糟蹋了呢。”

    凌浈顿时大窘,脸色绯红,却坚定地说:“那不一样,那时我爱他,他也爱我。”

    敏妍笑推她:“哦,这会子来说什么不一样。也不知是谁,一直给人家冷脸看,几次三番将人家赶出来,吓得人家无处可去,只好天天来我这清露宫解闷诉苦,还开口闭口浈儿、浈儿,听得我都烦了。”

    凌浈眼睛一亮,搂着敏妍撒娇:“好姐姐,我明天做几个顶好吃的菜,外加我昨儿自创的精美水晶糕,讨好讨好你,好哦?”

    敏妍白她一眼:“不稀罕,合着你两口子斗气,拿我做好人啊?”说的凌浈脸又红了。

    敏妍道:“明天是无福吃你的菜了。有人正让我去劝说妹妹,说明天去玉泉庄那边游玩。请妹妹一定要给个薄面。”

    凌浈口中兀自道:“我才不去,不稀罕。”口气却是软了。

    玉泉庄就是晟睿初次带凌浈去的那个温泉,一向只供他一人专用。后宫太后、皇后、嫔妃们在别处另建几处小点的温泉池使用。除了凌浈,晟睿还从未带任何人去过玉泉庄。这次担心凌浈不去,特意叫上敏妍陪她。

    次日三人在一大群护卫、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往玉泉庄去了。

    凌浈第一次去时只有她和晟睿、郑公公三人,这次忽然前呼后拥的,一时不习惯,偷偷看晟睿,晟睿却只管紧紧握着她的手,装作没看见她的不安。

    温泉池里洒满鲜花,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熏着千年沉香。晟睿怕熏的多了,香味过于浓烈,是以只叫备个小的。

    宫女们给将凌浈头发打散随意倾泻下来,又随侍左右给她宽衣。凌浈被弄得浑身不自在,抓着衣襟说:“不行,我自己来。”宫女们赶忙跪下:“请蕊夫人恕奴婢们伺候不周之罪。”凌浈哭笑不得,却听得晟睿的声音:“浈儿,可是嫌她们伺候的不好?也罢,让为夫亲自来伺候娘子。”不知他何时来到身后,对着宫女们摆摆手:“全都下去吧!”

    凌浈羞红着脸,将头埋在他怀里,任他将衣物一件件除去,轻轻抱起她走入池中。

    晟睿涓起一捧捧温暖的泉水浇在她身上,缓慢轻柔的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所过之处,她都不由轻微颤栗一下,闭着眼,发出梦呓般的叹息。或者,晟睿弄痒了她,她一边躲闪一边咯咯笑起来,说:“痒死了,不要啦,受不了啦。”

    晟睿在她耳边细语:“这样就受不了了,等会怎么办?”凌浈一个劲将头往他怀里钻,轻轻啃咬他的肩,不说话。

    一直洗了大半个时辰,晟睿再也忍不住,抱起凌浈泡得发烫的身体,往内间走去。

    内间铺饰得锦绣雍容,两支巨大的红烛照得室内灯火通明,柔软厚重的深红地毯,大红的水流苏帐,床上堆着几床红艳艳崭新的云锦蚕丝被,铺着光滑的锦缎,整个屋内弥漫着幽幽的沉香香味。临床的窗上还贴着一对大大的红彤彤的“囍”字。凌浈攀着晟睿的脖子,环视这一切,恍若梦境。冷不防晟睿已经将她抛到床上,全部身影朝她压下来。

    凌浈待要推开他,哪里推的动。他的唇已经狠狠地压下来,吻在她红殷殷的樱唇上,辗转细腻,充满怜惜。随之,手也开始慢慢不安分起来,一寸寸移下去,触碰到她柔嫩的浑圆丰满的胸。凌浈“呀”轻声叫出来,快乐又不安,似乎是羞涩,又似乎是鼓励。

    他紧紧将她护在身下,紧绷的身躯随时要爆发,却找不到出口似的,急得低吼一声,一个挺入,直捣黄龙。

    凌浈猛地受到这样大的冲击力,浑身一震,旋而放松,双臂抱紧他宽厚的脊背,在他的带领下,甜蜜的沉浸在火热的爱念中。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热烈滚烫。凌浈的气息渐渐凌乱起来。身体炙热,全部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一样,无意识的发出欣喜的呻吟。

    晟睿在她的娇声嘤咛中,越发不能自持,喘着沉重的气息,一遍遍纠缠在爱欲的巅峰。

    晟睿的索求无度将凌浈累得浑身瘫软,激情过后,她朦胧中唤了一声:“相公!”便迷迷糊糊合上眼睑。

    晟睿却被她的那声轻呼怔在那里,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可压抑的甜蜜和快乐。是的,她当他是她的相公;她,也是他最心爱的娘子。他们是夫妻,就如同民间千千万万的最平常不过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笑看风云,白头到老。

    清晨凌浈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偏过头来看看还在沉睡的晟睿,他的一只胳膊还紧紧地将她环在怀中。凌浈抬起手,轻轻抚摸他刚毅俊朗的脸,无限遐想。不由抬起身,亲了一下他紧抿的嘴唇,看他未醒,轻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晟睿被她的小动作惊醒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翻身将她掀到身下,就要动作,吓得凌浈连连讨饶,:“相公,不要啦。受不了。”晟睿邪邪一笑:“谁要你挑起为夫的欲念呢?”凌浈满脸红晕,说:“身子酸痛死了,再来就起不了床了。”晟睿闻言,唯有爱怜地停下来,问:“哪里疼?”

    凌浈娇声说:“全身都疼,就是你害的。”晟睿一边在她耳畔说:“以后天天这般害你。”一边从锦缎下摸出一大把花生、枣子,桂圆什么的。凌浈惊呼道:“怪不得呢,有这么多东西在床上,难怪我睡得浑身不自在。”

    晟睿大笑:“也不知道是谁睡得那么香,还打着小呼呢!”凌浈起身伏在他身上边笑边打他,他揽过她靠在自己怀里,笑道:“娘子,你脖子上,身上布满淤痕,我看你今日如何见人?”凌浈埋头啃他的脖子,说:“那我也要将你弄成这样。”

    晟睿揽着她,抚摸着她的脊背,指着那些花生、枣子笑问:“你在家时,没人告诉你这些什么意思吗?”凌浈点点头,说:“民间有这样的风俗,只是皇宫中……”顿了顿,黯然说:“相公,我唯愿此生深爱一人,也盼他的身心只属于我一个,如今……”说罢,流下泪来,伏在他怀中大哭:“你骗了我的人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心也给你骗去。我,我明知你有那么多妃子,还要情不自禁地喜欢你。”

    晟睿感动她一片爱心,更感动她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说给他听,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说:“浈儿,对不起,我不能带你离宫,实现你的愿望,是我的错。我没经你同意,过早娶亲,也是我的错——十年前我就应该等着,等那个名叫于凌浈的八岁女孩快点长大,长大了嫁给名叫肖晟睿的丑八怪。”凌浈被他逗得“扑哧”一笑。

    晟睿正色继续说:“浈儿,过去的事我无法主宰,也无法抹杀。但我可以保证,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的心,我的人,就全部是你的了,生生世世,此生不换。”

    凌浈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再次浮起一阵水雾,哽咽着说:“相公,谢谢你!我也是,生生世世,此生不换。”

    晟睿又笑道:“至于欺骗嘛!这个应该不算吧。你相公我未做皇帝之前呢,被父皇封的就是保澍王,母后从前也一直唤我睿儿。”凌浈白他一眼,嗔道:“偷换概念,油嘴滑舌。”

    一番风波后,两人的情意更加深切,爱意缱绻。晟睿夜夜与她同寝,欢爱无度。下朝后,只要无事,立即急巴巴地赶到未央宫,自己的宫殿反倒冷清不少。

    一个清晨,外面白雪纷纷扬扬,晟睿搂着凌浈躺在床上,看着窗上影映的白雪的反光,懒懒叹道:“今日雪大,权且偷懒一日不去早朝罢。”

    凌浈反身坐起,拉他一把:“那怎么行?不努力工作的相公不是好相公。”

    晟睿第一次听她将早朝说作“工作”,很是新奇,苦着脸腆笑讨好道:“娘子,为夫日夜劳累,今日很想陪你赖一天床嘛。”

    凌浈笑道:“下朝早些回来就是,哪里能用这样懒散的态度对待工作?这不是我的好相公。”晟睿咕噜着,不情愿的坐起来。凌浈哄孩子似的,给他穿衣,随他一起下床洗漱。

    用完早膳,晟睿急匆匆披上裘皮大氅,郑公公带领一帮太监在外等着伺候。凌浈叫他:“相公。”跑上来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叮嘱说:“下朝后早点回来,我前儿刚刚研制了一种新奇的糕点——提子蛋挞,保管好吃——已经嘱咐夏青去做了。我和姐姐等你回来吃。”又对门外说:“郑公公,雪天路滑,千万仔细些。”郑公公笑眯眯答道:“蕊夫人放心,保管皇上回来时,一根汗毛都少不了。”合宫众人全都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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