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不堪回忆的怪物
补习仅仅过去两天，黄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迫性地灌进了一年份的各科知识一般。
“我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但再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活不到考试那天啊……”
先不说会在愣神时出现空中有公式在漂浮这种幻觉，也不说猛一听别人讲话会有穿越回江户时代的错觉，就说在训练时会下意识冒出的加速度摩擦系数抛物线这么些东西，便足以让他崩溃了。向来自豪的集中力在公式定理面前可说是弱不禁风，转眼便被攻击得七零八落，捡都捡不回来。
别说考试了，现在我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啊！
在被早川的传球第五次砸到后，黄濑不禁跪倒在地上如此挫败地想道。
“黄濑！你（小）子究竟想（不）想练习了！给我专（注）点！”
情绪一激动起来就咬字不清的早川生气地走来敲了黄濑一拳，把他痛得在地上翻来滚去的。而刚进来的森山则看都没看地就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嗷——！！！”
“啊，抱歉，没看见你。”
“才不是没看见吧？！森——嗷！！！”
“不要躺在地上！碍事！”
还没站起来就又被笠松踹了去一旁的黄濑半倚在长凳旁，捂着嘴做伤心状。
“好、好过份……你们这是欺负后辈吗……”
“碍事就是碍事。心不在焉的家伙别来球场呆着。”
“那你要我去哪啊？！我可不想去补……呃，算了，我还是留在这好了。”
差点说漏嘴的黄濑吹着口哨想转开话题，反是更惹人在意了。
“队长！外找！”
还没等他们对他做些什么，突然就有个队员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来了！我先过去一下。”
笠松朝黄濑使了个待会再教训你的眼神，便往门口跑去了。
可那声中气十足的大喊早已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加上回来那人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气地朝门口偷偷看去。
他们的八卦心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待笠松去到门口招呼了一声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便从门后现身了。
“嗷嗷嗷！真的是女生啊！队长的春天终于来了啊！”
“慢、慢着，说不定只是同学之类的啊！”
“笨蛋！你有见过他和女生说过那么长时间的话吗！”
不同于二三年级那些群情激奋的学长们，一年级的队员们反倒是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同为一年生的黄濑也是一样，只能呆愣地看着那有说有笑的二人：“那时候果然就是告白嘛……”
“啊咧……那不是叶山吗？”
身后突然传来带着少许惊讶的感叹声。
黄濑吃惊地看向了同样认出来人的森山。
“森山学长也认识叶山的吗？！”
“啊？啊，我跟她同一间中学。真让人惊讶啊，没想到她居然来海常了。”他微微地弯起了那双细长凤目，“没想到笠松的初恋居然是这么高等级的家伙啊，真可怕。”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是初恋……不对，学长你中学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夏中吗？”
“被你这样形容还真让人有点不是滋味。”
“呃，我听那些女生都这样叫。”
“嗯哼～算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吧。”森山耸了耸肩，“夏中之所以出名，很大部分是来自于它那有着实力在全国前四强内的空手道部。”
“难道说叶山就是那个部的吗？”
“没错，初一便是主将的可怕家伙。托她的福，夏中得到的奖牌奖杯多得让校长的笑容从来就没消失过。”
“你难道是担心她对笠松学长使用后旋踢吗……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他们可是青梅……”
没等黄濑说完，森山就打断了他的话。
“那种小事才不是重点！让我告诉你夏中被称为传说的原因中最微不足道却也最广为人知的那个是什么吧！那就是————夏中是个混混学校。”
“为什么前面说那么起劲，后面却故意冷淡下来啊？！而且这种原因已经不小了好吗！”
“哎呀，突然间没兴趣说了。”
“森山学长你为什么总什么事都只讲一半啊！把它好好的说完做个有始有终的男人啊！”
见黄濑被自己逗得毛都快炸起来了，森山才捋了捋头发，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反正我们那所学校超级烂。在我入读的头两年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人斗殴。只要眼神对上了，就要做好打架的准备。是个崇尚武风的学校呢。”
“为什么你会读那种危险的学校啊？！”
有着斯文外表的森山即答：“因为离家很近。”
这回答差点让黄濑气绝。
“我的事就先别管了。重点在于第三年。没错，就是叶山入读的那年。”
突然就声情并茂起来的森山给人感觉像是个专门贩卖假货的推销员那样。
“因为是混混学校，所以女生数量少得简直就如同朱鹮一般，是必须好好爱惜的濒危物种啊。叶山她长得不差吧？这种女生是一入学就会被盯上的。被一群男生拿着各种衣服包围，要求穿女仆装叫主人，穿护士装玩医生游戏，大家一起做这样那样说不出口的害羞事情——虽然很想这样说，但很可惜，事实是去调戏她的不良学生全被暴扁了一顿喔。”
中途就感觉到被带往奇怪方向的黄濑忍不住暴喝一声。
“请你不要凭空捏造好吗！！！”
“因为真相其实很无聊的啊。简单来说，因为在入学第二天就痛殴了好几个小头目，叶山在之后便过上了被不断找碴的日子。来来回回这么几次后，她就干脆地把学校老大给干掉，从此君临夏中，无人可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哪里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啊？！
一头黑线的黄濑总算弄清了「夏中的暴君」这一称号的由来。但还没待他再抱怨多几句森山净瞎扯，已经回来了的笠松就抓住了森山一阵猛摇。
“你说那家伙中学也在打架？！”
“啊啊。”被他摇得晃来晃去的森山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如果你要跟叶山分手的话要婉转些喔，不然我们球队就会因为缺少战力而退场了。”
“喂喂，森山学长，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啊。再说笠松学长才不是那样的人吧？他肯定是担心叶山了。”
“我怎么可能担心那个怪物啊笨蛋！我担心的是被她打了一顿的那些家伙！”
“……………………”
“都活着哦～都活着～”
“是吗，还活着吗……”
笠松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黄濑却要哭了。
“学长！叶山到底是怎样的人啊？！为什么在我听来你们就像在形容怪兽一样啊？！”
“哼。那种事自己想去。”
笠松推开死死扒着自己的黄濑，咬着拇指在那不断嘀咕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
“原来如此……所以……啊，我真是笨蛋……”
“看来叶山不像是他女朋友嘛。”
“我刚才就说了他们是青梅竹马了。不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前几天看见她向笠松学长告白了。好像说是尝试交往一个礼拜那样。”
“笠松学长啊啊啊！！！你居（然）先交（女）朋友了？！你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的吗？！”
“什、什么？！”
本来正沉浸于思考中的笠松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冲上来按住自己的肩膀的早川。
“女朋友啊！女人！刚才那个！”
早川难得地没在这句上卡字。可笠松的头上突然就冒出了条青筋，把他给一拳打飞了出去。
“这世界上有很多不能凭外表判断的东西啊！混蛋！给我好好记住这点！”
“……笠松学长是想表达什么啊。”
“大概是说虽然自己长得很有男子气概，但却连跟女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吧。啊，叶山算不算女生呢？”
“喂！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啊！混蛋！”怒火冲天的他一指挥向站在一旁的黄濑和森山，“让你们和那种家伙一起长大的话，肯定也会像我这样对女人产生恐惧的啊！”
“她是做了些什么才让你对全世界女性失去信心的啊。”
不知为何，这句理所当然的问话反倒让笠松沉默了好一阵。
“……算了，认真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而被她套牢了吧。”
“我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但再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活不到考试那天啊……”
先不说会在愣神时出现空中有公式在漂浮这种幻觉，也不说猛一听别人讲话会有穿越回江户时代的错觉，就说在训练时会下意识冒出的加速度摩擦系数抛物线这么些东西，便足以让他崩溃了。向来自豪的集中力在公式定理面前可说是弱不禁风，转眼便被攻击得七零八落，捡都捡不回来。
别说考试了，现在我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啊！
在被早川的传球第五次砸到后，黄濑不禁跪倒在地上如此挫败地想道。
“黄濑！你（小）子究竟想（不）想练习了！给我专（注）点！”
情绪一激动起来就咬字不清的早川生气地走来敲了黄濑一拳，把他痛得在地上翻来滚去的。而刚进来的森山则看都没看地就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嗷——！！！”
“啊，抱歉，没看见你。”
“才不是没看见吧？！森——嗷！！！”
“不要躺在地上！碍事！”
还没站起来就又被笠松踹了去一旁的黄濑半倚在长凳旁，捂着嘴做伤心状。
“好、好过份……你们这是欺负后辈吗……”
“碍事就是碍事。心不在焉的家伙别来球场呆着。”
“那你要我去哪啊？！我可不想去补……呃，算了，我还是留在这好了。”
差点说漏嘴的黄濑吹着口哨想转开话题，反是更惹人在意了。
“队长！外找！”
还没等他们对他做些什么，突然就有个队员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来了！我先过去一下。”
笠松朝黄濑使了个待会再教训你的眼神，便往门口跑去了。
可那声中气十足的大喊早已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加上回来那人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气地朝门口偷偷看去。
他们的八卦心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待笠松去到门口招呼了一声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便从门后现身了。
“嗷嗷嗷！真的是女生啊！队长的春天终于来了啊！”
“慢、慢着，说不定只是同学之类的啊！”
“笨蛋！你有见过他和女生说过那么长时间的话吗！”
不同于二三年级那些群情激奋的学长们，一年级的队员们反倒是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同为一年生的黄濑也是一样，只能呆愣地看着那有说有笑的二人：“那时候果然就是告白嘛……”
“啊咧……那不是叶山吗？”
身后突然传来带着少许惊讶的感叹声。
黄濑吃惊地看向了同样认出来人的森山。
“森山学长也认识叶山的吗？！”
“啊？啊，我跟她同一间中学。真让人惊讶啊，没想到她居然来海常了。”他微微地弯起了那双细长凤目，“没想到笠松的初恋居然是这么高等级的家伙啊，真可怕。”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是初恋……不对，学长你中学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夏中吗？”
“被你这样形容还真让人有点不是滋味。”
“呃，我听那些女生都这样叫。”
“嗯哼～算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吧。”森山耸了耸肩，“夏中之所以出名，很大部分是来自于它那有着实力在全国前四强内的空手道部。”
“难道说叶山就是那个部的吗？”
“没错，初一便是主将的可怕家伙。托她的福，夏中得到的奖牌奖杯多得让校长的笑容从来就没消失过。”
“你难道是担心她对笠松学长使用后旋踢吗……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他们可是青梅……”
没等黄濑说完，森山就打断了他的话。
“那种小事才不是重点！让我告诉你夏中被称为传说的原因中最微不足道却也最广为人知的那个是什么吧！那就是————夏中是个混混学校。”
“为什么前面说那么起劲，后面却故意冷淡下来啊？！而且这种原因已经不小了好吗！”
“哎呀，突然间没兴趣说了。”
“森山学长你为什么总什么事都只讲一半啊！把它好好的说完做个有始有终的男人啊！”
见黄濑被自己逗得毛都快炸起来了，森山才捋了捋头发，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反正我们那所学校超级烂。在我入读的头两年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人斗殴。只要眼神对上了，就要做好打架的准备。是个崇尚武风的学校呢。”
“为什么你会读那种危险的学校啊？！”
有着斯文外表的森山即答：“因为离家很近。”
这回答差点让黄濑气绝。
“我的事就先别管了。重点在于第三年。没错，就是叶山入读的那年。”
突然就声情并茂起来的森山给人感觉像是个专门贩卖假货的推销员那样。
“因为是混混学校，所以女生数量少得简直就如同朱鹮一般，是必须好好爱惜的濒危物种啊。叶山她长得不差吧？这种女生是一入学就会被盯上的。被一群男生拿着各种衣服包围，要求穿女仆装叫主人，穿护士装玩医生游戏，大家一起做这样那样说不出口的害羞事情——虽然很想这样说，但很可惜，事实是去调戏她的不良学生全被暴扁了一顿喔。”
中途就感觉到被带往奇怪方向的黄濑忍不住暴喝一声。
“请你不要凭空捏造好吗！！！”
“因为真相其实很无聊的啊。简单来说，因为在入学第二天就痛殴了好几个小头目，叶山在之后便过上了被不断找碴的日子。来来回回这么几次后，她就干脆地把学校老大给干掉，从此君临夏中，无人可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哪里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啊？！
一头黑线的黄濑总算弄清了「夏中的暴君」这一称号的由来。但还没待他再抱怨多几句森山净瞎扯，已经回来了的笠松就抓住了森山一阵猛摇。
“你说那家伙中学也在打架？！”
“啊啊。”被他摇得晃来晃去的森山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如果你要跟叶山分手的话要婉转些喔，不然我们球队就会因为缺少战力而退场了。”
“喂喂，森山学长，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啊。再说笠松学长才不是那样的人吧？他肯定是担心叶山了。”
“我怎么可能担心那个怪物啊笨蛋！我担心的是被她打了一顿的那些家伙！”
“……………………”
“都活着哦～都活着～”
“是吗，还活着吗……”
笠松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黄濑却要哭了。
“学长！叶山到底是怎样的人啊？！为什么在我听来你们就像在形容怪兽一样啊？！”
“哼。那种事自己想去。”
笠松推开死死扒着自己的黄濑，咬着拇指在那不断嘀咕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
“原来如此……所以……啊，我真是笨蛋……”
“看来叶山不像是他女朋友嘛。”
“我刚才就说了他们是青梅竹马了。不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前几天看见她向笠松学长告白了。好像说是尝试交往一个礼拜那样。”
“笠松学长啊啊啊！！！你居（然）先交（女）朋友了？！你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的吗？！”
“什、什么？！”
本来正沉浸于思考中的笠松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冲上来按住自己的肩膀的早川。
“女朋友啊！女人！刚才那个！”
早川难得地没在这句上卡字。可笠松的头上突然就冒出了条青筋，把他给一拳打飞了出去。
“这世界上有很多不能凭外表判断的东西啊！混蛋！给我好好记住这点！”
“……笠松学长是想表达什么啊。”
“大概是说虽然自己长得很有男子气概，但却连跟女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吧。啊，叶山算不算女生呢？”
“喂！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啊！混蛋！”怒火冲天的他一指挥向站在一旁的黄濑和森山，“让你们和那种家伙一起长大的话，肯定也会像我这样对女人产生恐惧的啊！”
“她是做了些什么才让你对全世界女性失去信心的啊。”
不知为何，这句理所当然的问话反倒让笠松沉默了好一阵。
“……算了，认真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而被她套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