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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第二章

    二月二,龙抬头,我竟然无比的想要吃荔枝。明明在皇城的时候,看着满园的荔枝就是没兴趣,如今离远了馋虫倒出来了。

    双子安说这是距离产生美,我送了他一个白眼。

    在府里窝了近半个月,会憋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我没想到今年的冬天居然连临安也这么冷,真是奇了。

    这天我实在挨不住嘴馋,想要吃鲜坊舟的东西,那里的东西一定要堂吃,等少茗打包回来鲜味儿都溜走了,所以就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地顶着寒风出了门。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纯粹的巧合,才打开门我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有金缕衣及地,覆在凝霜薄雪上,清冷干净又金光摇曳。他踏雪而来,步伐轻盈柔雅,让人看了……真恨不得把他往坑里踩。

    “准备去哪儿?”

    也不等我回答,他的魔爪就伸出来拎过我,招呼都不打的亲了下我的眉心。

    “怎么不回我的信?”

    还好意思说,我回你什么?就是每天我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今天天气如何心情好不好,跟你一样报流水账?

    当我收到他的第一封信,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人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相当的让人匪夷所思,我被震撼了好一阵子,在犹豫着该怎么回,他的第二封信就紧接着来了,而且一共就这么两封你人就来了我还回什么啊?

    “你走开啦,我要去吃东西。”

    “还没到饭时呢。”

    “不早点去鲜坊舟就没位子了。”

    “……三楼有。”

    “我知道,可三楼一直被人包着,你说包就包吧还常年没人,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

    他抿了下唇,半晌吐出一句,“我才不缺德。”

    “……”

    你是不缺德,你缺心眼。敢情当年我有觉不睡,一大早赶到鲜坊舟还不一定有位子只好饿着肚子回家,全是你害的。

    有道是狭路相逢,鲜坊舟里难得门庭冷清,才知道竟是被那小侯爷包下了底层的大堂和二楼。

    我以前跟掌柜商量过包堂的事,奈何这鲜坊舟来头不小,掌柜在京城里有人脉,从来不吃我这套,不过看在东西确实好吃的份上我也没跟他计较。

    “美人美……”相同的调子,只是在看清了我身边人后突然止了步停了口。

    遇见他是不稀奇,怎么说鲜坊舟都是众口皆知的酒楼,可是他身后的两男一女难道是跟他一路的?还真被我猜中了,皇亲国戚自然都是认识的?

    抬头看南宫令,这人笑得一脸诡异,瞄过紫衣男子的眼神别提有多让人毛骨悚然了。

    哼哼,有猫腻,这么想着,我被他拖上了楼。

    “那个人你认识?”

    “哪个?”

    “穿紫色衣服的那个。”

    “哦。”他摇摇头,“不认识。”

    “……”

    我为什么要问他,我真的不该问他的。

    “怎么生气了?”

    我想我的脾气是真的越来越好了,“没有,我只是后悔。”

    他眉目一挑,抿起唇竟没有顺着我问下去,害我想好的后悔嫁给你没机会说出口。

    我抬头直直地看着他,心里有一小撮火苗开始越烧越烈。

    “上次那三支箭你还记得吗?”他笑了笑,替我捋顺了额前的碎发。

    “害得少茗一个月没下过床的毒箭?记得啊,怎么了?”

    “下面的人与那次事的幕后主谋都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我扬起眉毛,阴阳怪气的看着他,“还说不认识?”

    他只是转头捏了下我的鼻子,“想吃什么?”

    这么一说我倒是饿了,一早上没吃过东西。直到饭饱喝足,清茶入口,我猛然想起来他刚才转移话题,轻轻松松的就摆平了我。

    “你和那几个人先前打过照面了?”拿起帕子他一边给我擦嘴一边问。

    “到临安的第一天就见过了。”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离他们远点。”他说着说着脸就贴了过来,“小侯爷便罢,他父亲和那个紫衣男子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江湖上的打杀怎比得上宫闱里的勾心斗角,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的道理不需要我再来教你吧。”

    “什么来头让你这么小心?”

    “这种皇亲国戚,我们平民小百姓不小心翼翼难道等着被砍头?”

    好笑,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你南宫令跟谁低过头?

    我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回去吧,外面冷。”

    “一到冬天就懒成这样,要是一年四季都那么好养就好了。”

    “做梦吧,来年开春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行,都依你。”他勾起嘴角,眼底深处尽是笑意。

    回去后他拖着我在别府里厮混了一个多月,每天不是清早拽着我去陪他钓鱼就是拎着我到厨房帮他打下手,再无聊就威逼利诱我和他一起练功,偶尔闲情逸致来了就下棋写字,总之正事一概不管,天天想着怎么让我没有个人时间才是真的。

    哼,等到来年开春,你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三月中,日头未暖,北方一份书信就匆匆带走了南宫令。

    我没那个精神跟他快马加鞭过去,就着一辆小马车慢悠悠地在他后面笃。

    这日到了安庆城便在春和堂落了脚,傅堂主出来迎门,见了我没少点头哈腰。几年前我落魄时在安庆城住脚,这人在街上看到我,那样子别说有多趾高气昂了,要不是我走得快估计冷嘲热讽的话就丢出来了。

    “前段时间君上在我没机会问,双子安这厮失踪到哪里去了?”

    琼英照惯例偷懒陪我喝茶,此刻正无比悠闲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

    “那家伙看到云之来了就知道没戏,肯定是自己找乐子去了,反正过不久他还会粘上来的。”

    琼英皱皱眉,“怎么就跟他弟弟差这么多,都不知道要消停下。”

    听了她这话我倒乐了,“双子安要是知道什么叫消停,大概猪都会飞了。”

    “这倒是。”琼英点点头,眼神有点呆滞,“……那个,前面那个东西你看是人是鬼?”

    我一个激灵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诡秘身影飘立在假山之上。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指着那人,“看到没,有影子。”

    “哦。”这会儿琼英的眼珠子才开始转动,“早说嘛,吓人也不带这样吓的。”

    原来如此,这个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琼英竟然是怕鬼的。

    “何方妖怪,报上名来!”

    我冲那人影喊了声,换来琼英一个抽搐的眼神。

    “在下罗生,是人不是妖。”

    “来春和堂做什么?”我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怪眼熟的,兄台,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我家主子想与南宫夫人再见一面。”

    “你主子是哪一个?”再见一面,这么说之前见过了,难怪眼熟,可是到底是谁啊?

    “夫人见了就明白了。”

    “那我不想知道了。”

    大概是我转的太干脆,他一下就给懵了,呆了片刻才缓过来。

    “果然不是容易乖乖就范的人,恕在下无礼了。”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什么时候移的脚,人已经闪过来和琼英交上了手。这人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胆子太大还是太有自信,居然单枪匹马的就敢在别人的地盘直接动手。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要是我跟你去见你主子,你主子开了什么条件姑奶奶我不答应肯定也是这个套路,惹事生非也是要看门道的,这浑水我才不沾。

    歪着头看他们打了一会,那罗生想必也是没料到琼英的身手这么好,被她纠缠住一时半刻也脱不开身。

    我喝口茶,挥挥袖子走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世上的人总喜欢抱怨事与愿违或者天不从人愿,为什么?因为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一路从侧门溜开,谁知后门大开,女子一身素衣淡若冷梅,静静站着,淡定而又从容。倒是赏心悦目得很,可我看了偏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阴魂不散,你们到底想干吗?”

    “被爷瞧上是你的福气,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挑上你也只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罢了。”

    枉你生了一双大眼睛,你哪里看出我得意了?现在的人真是会自说自话啊。

    “呸,我才不稀罕。”只不过冬天到了我没什么精力,懒得理你们,就一个个的以为我被磨得没脾气了是吧。

    那女人眉毛一皱,应该是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咬起细白贝齿狠瞪着我。

    “你们想拿我怎么着,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问出这个问题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女人脸上浮起的笑容那么轻蔑。

    “这冲脾气可不招爷疼,爷向来喜欢听话的女人。”

    我管你喜欢不喜欢啊,反正看到你们我脑海里就两个字:麻烦!

    “哦,相当无聊和自大的男人啊,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丢下这句话我就立马提起裙子开跑了,这段时间跟着云之温习了下功夫,脚下的轻功总算捡回来了点,耳边呼呼生风的感觉到底是好。

    但是,只有一里路,女人就轻轻松松的跟了上来,面带微笑,跑在我旁边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既然被爷看上,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这句话怎么听着就这么耳熟?拜托,能换点新鲜的吗,南宫令那个人没创意也就罢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不早说你会武功。”害我跑得那么累,简直浪费我精力。

    女人愣了下,“难道我先告诉了你,你就不跑了?”

    “跑什么,自己找累受,不划算。”

    她怪异的看着我,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表情里仍带着防备。

    我低头拍了拍沾了灰的衣服,“你该庆幸这还是冬末初春,要是搁在夏天我肯定陪你们好好的玩。”

    “你想玩什么花样?”

    “花样倒没有,不过跟你走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其实还是挺好奇的,既然要入虎穴还是先搞清楚状况的好。

    她扬起一个无比骄傲的美艳笑容,“见了爷你自然会知道。”

    我摊手跟着她往偏巷走,“你们没对春和堂里的人怎么样吧?”

    “爷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不过是用了点西域人喜欢用的迷药,量不多效果却是很好,好好睡上个一天的觉也就是了。”

    闻言我不免在心里泛起一个冷笑,现在不除总有一天也是要除掉的,还是觉得威胁不到你们呢?太过自信总是要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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