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第三十一章
当我回到皇城，鬼红衣站在九重楼前，一身血色蟒衣，当如门神。
粉唇抿起一道弧度，明明是笑的样子，眉头又总是微微皱着。
“留几个？”鬼红衣忽而开口，没头没尾。
“你觉得呢？”
这南宫令竟是听懂了，虽然他的回答听得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听这口气好像不对劲啊。
“看到没？”双子安凑过来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琰摩罗。”
什么什么？我直直的看着他，愣是没反应过来。
“看不出来，不相信是吧，我也是消化了好久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的。”
“你是说……鬼红衣是阎罗天子？！”我问着双子安，伸手指过去，原来还站着人的地方竟已空空如也。
“其实我也不想相信的，但事实如此。”
“……你是觉得憋着一个人惊讶太郁闷了，所以想拖着我一起是吧。”
双子安看了看我，“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当容莲也。”
“喂，你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凑啊，也不怕小命给凑没了，万一被卷进去怎么办？”
“不会！”他丢来一个你小看我的眼神，“况且有你在，我怕什么？你看除了我，南宫令允许其他男人靠你这么近吗？”
这是什么歪理？我斜他一眼，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了。
“我看是我们两站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姐妹，所以他才不介意。”
听完我的话，双子安的脸色霎时间就青了，他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
“容莲，你翅膀又硬了是不是？”
我正准备驳斥他，前面的南宫令与鬼红衣说完话开始叫人了。
“不跟你说了。”
“哼，有异性没人性！”
听他在后面哼哼我笑了笑，跟双子安说了会话，倒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发生了这些事，要说没有负罪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笑什么？”
南宫令回头，他站在玉阶上，浅笑如烟，伸出的手修长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玉琢般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我觉得脑袋有短暂的空白，“事情已经过去，你上次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他微愣，慢慢牵过我的手，半晌眼里才浮现出笑意，含着些许不确定。
“如果我说不作数呢？”
我心下一紧，尽管他的语气带着捉弄，可听了免不了还是会不舒服。
“骗我真的很好玩？”
“你看，这不是没骗到。”
他虽然笑着，可眉目之间难掩疲惫，我了叹口气。
“怎么了？”
“往后……还有更多的事吧。”
“和我一起怕吗？”
“你才怕了呢。”
他的笑容随即绽开，此刻夕阳西沉，映红了天边的霞雾云烟，远山含笑碧江流水，九重楼外开出了大片的君子兰。
在这里我只看到一片花海和那些巍巍高耸的楼阁，满目浮华绚丽。而那些被他长袖一挥挡去的肆虐杀戮，翻起的黄烟滚滚，没有让半点沙尘脏了我的眼。
后来在琼英的口中我才得知，九公卿里最后只剩下司马公卿与何公卿两人，虽革去了公卿的职务但好歹性命无忧。
休息了一段日子，某天早上我突然想起来和顺馆里还住着岳岭荷呢，最近南宫令忙得很估计也忘了这事。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青缘堂的柳堂主，看来又是琼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偷懒了，真是苦了他摊上这么个主。以前在无月宫一圈找下来已经够呛了，如今又换了个比无月宫大出许多的地方，要是琼英躲得好，这恐怕花一天的功夫都找不到她。
“啊！那个，夫人，琼英主事可在您那里？”
我想了想，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我与南宫令的婚事虽是搁在了年初还要再等半个月，但基本上皇城内的人都已经开始喊我夫人了。
“柳堂主，琼英主事未曾来过。”小满手上拿了件披风，从屋里追上来。
“这样啊……”柳堂主垮下脸，“那属下再去其它地方找找。”
说完人就跟一阵风似的，眨眼跑开了老远。
“真是，每次都要叨扰到夫人休息。”小满抱怨了一句。
“也亏得他们每天那么精神，不过这城里多少有些清冷，有他们在倒是热闹不少。”
小满有些讶异，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夫人，您的脾气可比以前好多了。”
“差不多吧。”我笑了下，“不过是所处环境不同，为人处世应对的方法不同罢了。”
小满点点头，似懂非懂，“奴婢让人给您备辕车过去吧。”
“也好。”
到底车里要暖和多了，这天要一路吹着冷风走过去，不冻出病来才怪。
和顺馆还是那样不起眼，在冬日灰蒙的天空下更显冷涩。
走进院里满眼的枯草落花，房门紧闭，灰白的砖墙，何其萧瑟苍凉。
岳岭荷坐在藤木椅上，神情木然，眼神空洞。一身白衣，刺眼的很。
“令哥哥呢？”她歪着头，尽管面色不好，可还是掩盖不了她姣好的面容。
不知为何我被她问的有些懵，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敬天祥，也是一脸的憔悴。
“我没有办法，算我求你，让师弟过来看她一眼吧，就一眼也好。”
说的好像是我拦着南宫令死活不让他过来似的，虽然我心肠算不得好，但也不至于跟你斤斤计较这种事吧。
“求了我叫他来，有意思吗？”
“是啊，容莲，容四小姐……你多了不起。”好端端坐着的岳玲荷忽而低头笑起来，“惹了那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却还能完好无损。君教主说你是落枝的凤凰，说得多好，你是凤凰命多的是人要保你。可我呢？我不过是南宫夫人娘家的一房远亲，令哥哥后来把我养在身边，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当年我的模样和性子沾得了你容四小姐的三分光。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以至于他对我的百般照拂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爹娘因为我是女儿身从小便不待见我，只有姨娘和令哥哥待我是极好的，我也就事事按着他的话做，小心翼翼不敢有错，生怕他哪天就不要了我，但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过是你容莲的替代品！”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和心态，可惜你那么聪明，却执迷不悟。”
她轻轻的笑了开来，像一朵木棉花开，柔软脆弱，“我不甘心，这些年明明是我在他身边，可凭什么到最后却是你得到了一切。”
“因为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遥远的憧憬，得不到所以觉得特别的珍贵。你只是不甘心自己这几年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罢了。要是我说，你明知眼前是火坑，他让你跳你愿还是不愿？”看到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笑了笑，“你没有喜欢他到能以命相交的地步。”
“那你呢？”
“我么……”我笑的越发灿烂，“我干嘛要告诉你。”
岳玲荷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扭曲，尖长的指甲猛地就抓了过来。
谁也没料到刚才还乖弱的坐在椅子上的人会瞬间翻脸，都没有防备，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但还是被划到了脸颊。
一串冰冷后是潮湿的热意，一丝一丝的抽痛，我想我的脸色肯定很不好。
小满立刻上来钳住了岳玲荷，后者看着我的眼神凶狠如兽。
我看向敬天祥，“看到了，她先动的手。”
不等他反应冲过来，我已经反手扇了岳玲荷两个耳光，声音是清脆饱满。当真是以为谁都可以来挑战我的耐心了？
“小满，走了！”
我走的很快，想要抛掉身后那些灰败寂涩。
“……夫人，您慢点，小心绊着……”
后面小满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上了辕车后一路往九重楼去。
“夫人话已至此，不知道岳小姐能不能看得开了。”
“本来就是她自己钻到死胡同里不肯出来，一味的怨怪就有用了？再说，云之该补偿的都补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如果只是单纯的要人疼爱，敬天祥完全可以给，而且还是毫无保留的，除非她要的根本就是云之身后的地位和权利。”
“岳小姐会有那种想法？”小满愣愣的看着我，不太能相信。
“谁规定长得柔弱可爱就不能有那种想法了？女人的野心可不一定比男人小。”
小满缓缓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别看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和你们君上大抵是一类人。”
说话间已到了目的地，可是下了车抬头就被吓到了，又是那个喜欢穿着红蟒衣的人在九重楼前瞎晃，他是不是就这么件衣服？皇城还没穷到要这么亏待一位堂堂阎罗王吧。
“夫人安好，之前属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见谅。”
“小满，拖他下去给换身衣服，看着真扎眼。”
鬼红衣，不对，现在该叫琰摩罗了，他的表情奇异的抽搐了下，便默默地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他不是特地等在这里给我赔罪的吧？我用眼神问了问小满，于是后者配合的点点头。
“好吧，那算了。”
爬上了楼，累得我直喘气。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练功，体力就差成这样了。
“走个楼梯也能累成这样？”声音里分明是带了浓重的笑意。
“托你的福。”拿过他递来的水，我一口灌下，“你故意的吧，就知道我会耐不住去找她，好人都是你坏人都是我，好不好玩啊？”
他笑了笑并不否认，放下笔伸手就要捏上来，于是我转过脸特地拿被抓伤的一面朝着他。
真是好久没见到他这种吃惊的表情了，我面不改色，心里暗暗偷笑。
可是再看他的眼我就后悔了，他的眼神竟然转瞬间就变得冰寒刺骨，锋利如刃。
“云之？”
他呆了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才缓过来。
“小满，去青缘堂领罚。”他侧过头，对着门外轻轻交代了句。
这下轮到我弄不懂了，“为什么？”
修长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磨蹭到柜边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是一瓶云南白药。
“护主不利。”纤细的手指扳过我的下颚，力道用的很巧，不痛但我亦挣不脱。
“又不是她的错，是岳玲荷得了失心疯了。”
他垂眼给我擦着药，微凉指尖滑过之处引起一阵战栗，似乎有微薄的杀气透了开来。
“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什么吗？”一边替我细细擦着药，一边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什么？”
“见血，尤其见不得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伤痕，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语气很平淡，可眼角散开的淡淡妖雾有股嗜血的味道。
“你……会杀她？”
他抬起眼，上好了药，用手在我颊边轻轻拍了一下。
粉唇抿起一道弧度，明明是笑的样子，眉头又总是微微皱着。
“留几个？”鬼红衣忽而开口，没头没尾。
“你觉得呢？”
这南宫令竟是听懂了，虽然他的回答听得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听这口气好像不对劲啊。
“看到没？”双子安凑过来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琰摩罗。”
什么什么？我直直的看着他，愣是没反应过来。
“看不出来，不相信是吧，我也是消化了好久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的。”
“你是说……鬼红衣是阎罗天子？！”我问着双子安，伸手指过去，原来还站着人的地方竟已空空如也。
“其实我也不想相信的，但事实如此。”
“……你是觉得憋着一个人惊讶太郁闷了，所以想拖着我一起是吧。”
双子安看了看我，“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当容莲也。”
“喂，你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凑啊，也不怕小命给凑没了，万一被卷进去怎么办？”
“不会！”他丢来一个你小看我的眼神，“况且有你在，我怕什么？你看除了我，南宫令允许其他男人靠你这么近吗？”
这是什么歪理？我斜他一眼，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了。
“我看是我们两站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姐妹，所以他才不介意。”
听完我的话，双子安的脸色霎时间就青了，他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
“容莲，你翅膀又硬了是不是？”
我正准备驳斥他，前面的南宫令与鬼红衣说完话开始叫人了。
“不跟你说了。”
“哼，有异性没人性！”
听他在后面哼哼我笑了笑，跟双子安说了会话，倒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发生了这些事，要说没有负罪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笑什么？”
南宫令回头，他站在玉阶上，浅笑如烟，伸出的手修长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玉琢般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我觉得脑袋有短暂的空白，“事情已经过去，你上次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他微愣，慢慢牵过我的手，半晌眼里才浮现出笑意，含着些许不确定。
“如果我说不作数呢？”
我心下一紧，尽管他的语气带着捉弄，可听了免不了还是会不舒服。
“骗我真的很好玩？”
“你看，这不是没骗到。”
他虽然笑着，可眉目之间难掩疲惫，我了叹口气。
“怎么了？”
“往后……还有更多的事吧。”
“和我一起怕吗？”
“你才怕了呢。”
他的笑容随即绽开，此刻夕阳西沉，映红了天边的霞雾云烟，远山含笑碧江流水，九重楼外开出了大片的君子兰。
在这里我只看到一片花海和那些巍巍高耸的楼阁，满目浮华绚丽。而那些被他长袖一挥挡去的肆虐杀戮，翻起的黄烟滚滚，没有让半点沙尘脏了我的眼。
后来在琼英的口中我才得知，九公卿里最后只剩下司马公卿与何公卿两人，虽革去了公卿的职务但好歹性命无忧。
休息了一段日子，某天早上我突然想起来和顺馆里还住着岳岭荷呢，最近南宫令忙得很估计也忘了这事。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青缘堂的柳堂主，看来又是琼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偷懒了，真是苦了他摊上这么个主。以前在无月宫一圈找下来已经够呛了，如今又换了个比无月宫大出许多的地方，要是琼英躲得好，这恐怕花一天的功夫都找不到她。
“啊！那个，夫人，琼英主事可在您那里？”
我想了想，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我与南宫令的婚事虽是搁在了年初还要再等半个月，但基本上皇城内的人都已经开始喊我夫人了。
“柳堂主，琼英主事未曾来过。”小满手上拿了件披风，从屋里追上来。
“这样啊……”柳堂主垮下脸，“那属下再去其它地方找找。”
说完人就跟一阵风似的，眨眼跑开了老远。
“真是，每次都要叨扰到夫人休息。”小满抱怨了一句。
“也亏得他们每天那么精神，不过这城里多少有些清冷，有他们在倒是热闹不少。”
小满有些讶异，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夫人，您的脾气可比以前好多了。”
“差不多吧。”我笑了下，“不过是所处环境不同，为人处世应对的方法不同罢了。”
小满点点头，似懂非懂，“奴婢让人给您备辕车过去吧。”
“也好。”
到底车里要暖和多了，这天要一路吹着冷风走过去，不冻出病来才怪。
和顺馆还是那样不起眼，在冬日灰蒙的天空下更显冷涩。
走进院里满眼的枯草落花，房门紧闭，灰白的砖墙，何其萧瑟苍凉。
岳岭荷坐在藤木椅上，神情木然，眼神空洞。一身白衣，刺眼的很。
“令哥哥呢？”她歪着头，尽管面色不好，可还是掩盖不了她姣好的面容。
不知为何我被她问的有些懵，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敬天祥，也是一脸的憔悴。
“我没有办法，算我求你，让师弟过来看她一眼吧，就一眼也好。”
说的好像是我拦着南宫令死活不让他过来似的，虽然我心肠算不得好，但也不至于跟你斤斤计较这种事吧。
“求了我叫他来，有意思吗？”
“是啊，容莲，容四小姐……你多了不起。”好端端坐着的岳玲荷忽而低头笑起来，“惹了那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却还能完好无损。君教主说你是落枝的凤凰，说得多好，你是凤凰命多的是人要保你。可我呢？我不过是南宫夫人娘家的一房远亲，令哥哥后来把我养在身边，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当年我的模样和性子沾得了你容四小姐的三分光。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以至于他对我的百般照拂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爹娘因为我是女儿身从小便不待见我，只有姨娘和令哥哥待我是极好的，我也就事事按着他的话做，小心翼翼不敢有错，生怕他哪天就不要了我，但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过是你容莲的替代品！”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和心态，可惜你那么聪明，却执迷不悟。”
她轻轻的笑了开来，像一朵木棉花开，柔软脆弱，“我不甘心，这些年明明是我在他身边，可凭什么到最后却是你得到了一切。”
“因为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遥远的憧憬，得不到所以觉得特别的珍贵。你只是不甘心自己这几年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罢了。要是我说，你明知眼前是火坑，他让你跳你愿还是不愿？”看到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笑了笑，“你没有喜欢他到能以命相交的地步。”
“那你呢？”
“我么……”我笑的越发灿烂，“我干嘛要告诉你。”
岳玲荷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扭曲，尖长的指甲猛地就抓了过来。
谁也没料到刚才还乖弱的坐在椅子上的人会瞬间翻脸，都没有防备，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但还是被划到了脸颊。
一串冰冷后是潮湿的热意，一丝一丝的抽痛，我想我的脸色肯定很不好。
小满立刻上来钳住了岳玲荷，后者看着我的眼神凶狠如兽。
我看向敬天祥，“看到了，她先动的手。”
不等他反应冲过来，我已经反手扇了岳玲荷两个耳光，声音是清脆饱满。当真是以为谁都可以来挑战我的耐心了？
“小满，走了！”
我走的很快，想要抛掉身后那些灰败寂涩。
“……夫人，您慢点，小心绊着……”
后面小满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上了辕车后一路往九重楼去。
“夫人话已至此，不知道岳小姐能不能看得开了。”
“本来就是她自己钻到死胡同里不肯出来，一味的怨怪就有用了？再说，云之该补偿的都补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如果只是单纯的要人疼爱，敬天祥完全可以给，而且还是毫无保留的，除非她要的根本就是云之身后的地位和权利。”
“岳小姐会有那种想法？”小满愣愣的看着我，不太能相信。
“谁规定长得柔弱可爱就不能有那种想法了？女人的野心可不一定比男人小。”
小满缓缓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别看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和你们君上大抵是一类人。”
说话间已到了目的地，可是下了车抬头就被吓到了，又是那个喜欢穿着红蟒衣的人在九重楼前瞎晃，他是不是就这么件衣服？皇城还没穷到要这么亏待一位堂堂阎罗王吧。
“夫人安好，之前属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见谅。”
“小满，拖他下去给换身衣服，看着真扎眼。”
鬼红衣，不对，现在该叫琰摩罗了，他的表情奇异的抽搐了下，便默默地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他不是特地等在这里给我赔罪的吧？我用眼神问了问小满，于是后者配合的点点头。
“好吧，那算了。”
爬上了楼，累得我直喘气。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练功，体力就差成这样了。
“走个楼梯也能累成这样？”声音里分明是带了浓重的笑意。
“托你的福。”拿过他递来的水，我一口灌下，“你故意的吧，就知道我会耐不住去找她，好人都是你坏人都是我，好不好玩啊？”
他笑了笑并不否认，放下笔伸手就要捏上来，于是我转过脸特地拿被抓伤的一面朝着他。
真是好久没见到他这种吃惊的表情了，我面不改色，心里暗暗偷笑。
可是再看他的眼我就后悔了，他的眼神竟然转瞬间就变得冰寒刺骨，锋利如刃。
“云之？”
他呆了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才缓过来。
“小满，去青缘堂领罚。”他侧过头，对着门外轻轻交代了句。
这下轮到我弄不懂了，“为什么？”
修长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磨蹭到柜边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是一瓶云南白药。
“护主不利。”纤细的手指扳过我的下颚，力道用的很巧，不痛但我亦挣不脱。
“又不是她的错，是岳玲荷得了失心疯了。”
他垂眼给我擦着药，微凉指尖滑过之处引起一阵战栗，似乎有微薄的杀气透了开来。
“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什么吗？”一边替我细细擦着药，一边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什么？”
“见血，尤其见不得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伤痕，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语气很平淡，可眼角散开的淡淡妖雾有股嗜血的味道。
“你……会杀她？”
他抬起眼，上好了药，用手在我颊边轻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