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第八章
隔天我开门出去就见到少游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捧着一叠不知道什么东西，瞧他站着应该也有些时候了，露水都打湿了他灰褐色的衣衫。
倒不是他来得早而是今日我起得晚了，抬头看了下天色，估摸着应该是辰时末快巳时了。
“难为你在外头等了许久。”
“小姐说笑了，这是属下应该的。”
“手上拿着什么呢？”
“早时宫主带岳小姐去了镇上，这是宫主为小姐挑的衣服，回来就命属下送来了。”
我便放下了想要上去看一看的念头，“你们宫主还真好兴致，一早上就出去逛街，恐怕还是岳小姐买多了不要的就丢给我的吧。”
“当然不是，这是宫主特意挑的，只因岳小姐的身量和您差不多，宫主便带着她去试的。”
少游说着捧着衣服走上来，我一瞥眼，竟是件上好的云锦。大红为底色，金线勾勒出层层叠叠地牡丹，用料极为考究，织工精细，花纹优美色彩浓艳，却又不失富丽典雅。这一套不是说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想要订都是极难订到的，这云锦得金陵绣娘绣上月余可能才得一件，一般来说都是织造进贡上朝廷的，除皇亲国戚，寻常富裕人家想买都买不到。这东西以往我在容家见得也不算多，往年只有比较重要的日子我娘才会找来给我做衣服，想不到如今南宫令已经有了这等能耐。
“如此贵重，我怎么敢收。”
“宫主说了小姐只管收下，总有一天您会用到的。”
总有天会用到？我说呢，这云锦金贵得很，随便出去晃一圈就能买得到吗？恐怕是南宫令一早就备下了，这会儿送过来又牵扯到了岳玲荷，肯定有猫腻。
“怎么用？拿了去卖钱吗？”
少游脸上一阵尴尬，笑得勉强，“全凭小姐您处置。”
不过最后我还是将衣服收下了，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吧，反正岳玲荷试过的我不会再去碰的，还不如换点现银。
打发了少游我便向岳玲荷的住处去了，别云山庄很大，虽然我和岳玲荷的屋子说起来是前落院和后落院之分，但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住的当然是大且宽适的四房院，从我这边的一房小院过去还是要曲曲绕绕好半天才能到的。
这老管家摆明了跟我过意不去，一来一回每天都够折腾的。
“真巧，这不是容莲吗？”
我脚下踉跄，差点左脚绊到自己的右脚。
“君教主早。”
“是早。”他点点头，“都快午时了。”
我心里抽搐着，连带着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不是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早起我还清净了，哪还用遇到你们。
“君教主说笑了，容莲还有事，失陪了。”
还没等我转身呢，君观的麒麟鞭刷的一下就卷住了我的手。
“急什么，我有话和你说。”
他坐在软椅上是舒服，一手拿着麒麟鞭，一手接过侍童递上的茶玉杯。
“你就甘愿呆在无月宫？”
“我要是甘愿，说出来你信吗？”
“自然不信。”
“那不就成了，可就算我千不甘万不愿又有什么法子？就因为我小时候看他不顺眼，南宫令这个小心眼的人就记到现在，我拍桌子喊不服想揭竿而起，又有哪次不是以惨败收场的？事到如今容家还剩下多少人，我三个哥哥已经不问世事，我和我娘现在就被他捏在手里，到了这步田地，再不甘愿也没有用啊。”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容莲是轻易就认命的人，我还以为你那倔脾气没人能拗的过来呢，到底还是他有本事。”
“是，我眼拙，要是当初我能看出他有这么大本事，我早为他立块牌给供着了！”
“你要是能看出我能当成武林一霸的大魔头，你当初就一剑刺穿我的心肺了是不是？”
“……”我摸摸鼻子，“哈哈哈，荒唐！谁敢对您不敬，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君观一愣，“容莲这等顽劣之人也有说这种话的一天？”
“这人不是会变嘛！”
君观便笑开了，可谓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但这人美则美矣，远远看着也就是了，真要凑近了沾回来一身的毒刺可就得不偿失了。
“甚好。若你在无月宫呆不下去了，记得来天绝教找我。”
“你会这么好心收留我？”
“你不是说人会变吗？我是觉得我屋子里太冷清，始终少个称心的摆饰……”
他未说下去，可是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果然是天绝教的教主，把一个大活人当摆饰？真是奇思妙想，新奇的很呐！这般羞辱我，好让我自愤而亡是吗，还省得脏了你君教主的手是不是？”
君观摇摇头，嘴边露出嘲讽，“南宫令所为便让你觉得痛快了？与我又有何不同。”
“蝼蚁尚且偷生，我容莲还想多活几年。”
他正低头抿茶，只见他手上一顿，“也是，天绝教那样的地方……”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能是因为低着头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哑。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麒麟鞭早已松开，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就走开了，不然以他的耐心不知道要被这条毒蛇缠到几时了。
“莲姐姐可来了，早饭用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一进门就是岳玲荷扑面而来的热情，直把我烧的往后退差点绊到门槛。
我摇摇头，想想不对就说吃过了。还想着怎么让赵嬷嬷别记我今天迟到的事，可眼睛一瞟就瞟到了坐在里面的南宫令。
“比主子起的还晚，你也真本事。”
南宫令说着替岳玲荷夹了块红豆糕，眼也不抬一下。
“我……来的时候遇到君观给耽搁了。”
原本我不想提君观的，看到南宫令这么殷勤就觉得窝火，一时没忍住。
“君教主？”岳玲荷咬了口糕，“莲姐姐和君教主似乎很熟悉？”
“熟的别人都刀剑相向了，你问她，各门各派有几个是她没开罪过的？”
说着南宫令又给岳玲荷的碗里添了块芙蓉酥，啧，一大早就吃这么甜腻不腻啊？
“这样啊……那没有令哥哥在莲姐姐岂不是要被追杀？”岳玲荷皱起眉，目光中带着怜悯，“可怜的莲姐姐……”
我眯着眼冲她笑了下，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说什么都好，偏偏要踩我底线，存心逼我讨厌你是不是？
“好好吃饭，别东张西望的。”南宫令用筷子的尾端敲了下岳玲荷的头，“吃完了回头收拾下，下午就动身。”
才住了一晚就要走？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岳玲荷被邀请来作客，倒好像是专门等着给我气受的。
看了眼正在为岳玲荷盛粥的南宫令，我呆了半天只是扯了嘴角，慢慢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一上午就在我恍惚中过去了，直到收拾完东西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阵容不禁又是汗颜。
南宫世家和无月宫的人就已经够引人侧目了，这会儿连天绝教和别云山庄都跟着后面凑热闹来了，说是浩浩荡荡都不为过，真是，这是要干吗啊？
因为人多岳玲荷的车我就没得坐了，这就算了，偏偏那个双子安拉着我跟他一车，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有他在我哪里还有安稳觉可睡？
“这是去哪？这么大阵仗。”
“去严坞堡啊！”
一听这地方我就皱眉了，“去那里干什么，还这么多人一起？”
“你是不是被南宫令虐傻了？”双子安说着还白我一眼，“武林大会你都不记得了，那严肃青不是还霸着盟主的位置不肯放嘛。”
“啧，都几年了，这人都死光了么，还让他在那位置坐着。要不是我爹忙着应付南宫令辞了盟主之位，哪里轮得到严肃青那老小子！”
双子安忽然拍腿大笑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容莲惹得南宫令不高兴，容家根本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大漠跑了圈双子安越发欠教训了。
“呸！我看他是嫉妒我们容家！”
“嫉妒？你得了吧，能把你三个哥哥逼到不问世事，就这能耐他还需要来嫉妒你们容家？”
“你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吗？惨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他爹亲生的呢。”
“他爹是对他严苛了点，可还不至于惨吧！”
我摆摆手，“你懂什么。”
“确实，我是不懂，这才几年光景南宫令的羽翼竟然就这般丰满了？”
双子安问的语气有些怪异，我抬头正好撞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试探。
“明明是弄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居然最后还跟在了他的身边，很奇怪是不是？”
双子安皱眉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你与他素来不和，没道理会帮他……”
“总算你没跟我白混一场。”
他又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忽然一拍手，“哇，容莲你这么阴险，难道你想忍辱负重潜在他身边找机会报仇？！”
这个想法很好，我抽了下嘴角，“等我找到机会，你来帮我？”
“啊，我看君观倒是很愿意帮你的，又是一教之主，靠谱的很。”
所以说什么两肋插刀从双子安嘴里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撩开帘子看向前面几辆马车，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话说你们别云山庄什么时候同南宫世家交好了？
“嗯？”他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别云山庄和南宫世家向来没什么来往，怎么忽然想到邀请岳玲荷来别云山庄游玩，还一起去武林大会？”
找君观来串门子倒不奇怪，毕竟别云山庄早年是盗贼起家的，因为要销赃黑白两道自然都有关系，而放眼这武林之中做地下买卖规模最大的便是天绝教了。虽然别云山庄洗白多年，但关系还在那里，君观和双家兄弟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经常来往并不稀奇。
“这事嘛，跟我回来有些关系……”他摸着下巴忽然抬头，目露凶光，“臭小子写信骗我回来，上书‘舅舅有难，速回’，我就巴巴地从漠北一路赶过来，谁知道回来一看什么事都没有！”
“你舅舅？”
“是啊，这老小子当初就不满我爹洗白，现在看着当年因为同样不满我爹的决议而脱了干系出去的亲戚赚了不少油水，他就眼红人家，结果一把年纪了又干回老本行。谁知道出师不利，什么都没偷到就被人发现了，一路被追到大街上，正巧遇到路过安庆的岳玲荷，帮那老小子跑了，总算保下了别云山庄的面子。那老小子捅的篓子还不小，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到人家王爷的相好家里去，收拾这烂摊子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请了岳玲荷过来表示谢意，碰巧赶上武林大会，就一起去了。”
“哦，岳小姐倒是见闻识广，连你那舅舅都认得。”
双子安被我一说好像才想到这个问题，“哎，也是哦，她怎么认得那是我舅舅？”
我摊摊手，表示我怎么知道。他又想了想却皱眉摇头，好像也没有头绪。
倒不是他来得早而是今日我起得晚了，抬头看了下天色，估摸着应该是辰时末快巳时了。
“难为你在外头等了许久。”
“小姐说笑了，这是属下应该的。”
“手上拿着什么呢？”
“早时宫主带岳小姐去了镇上，这是宫主为小姐挑的衣服，回来就命属下送来了。”
我便放下了想要上去看一看的念头，“你们宫主还真好兴致，一早上就出去逛街，恐怕还是岳小姐买多了不要的就丢给我的吧。”
“当然不是，这是宫主特意挑的，只因岳小姐的身量和您差不多，宫主便带着她去试的。”
少游说着捧着衣服走上来，我一瞥眼，竟是件上好的云锦。大红为底色，金线勾勒出层层叠叠地牡丹，用料极为考究，织工精细，花纹优美色彩浓艳，却又不失富丽典雅。这一套不是说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想要订都是极难订到的，这云锦得金陵绣娘绣上月余可能才得一件，一般来说都是织造进贡上朝廷的，除皇亲国戚，寻常富裕人家想买都买不到。这东西以往我在容家见得也不算多，往年只有比较重要的日子我娘才会找来给我做衣服，想不到如今南宫令已经有了这等能耐。
“如此贵重，我怎么敢收。”
“宫主说了小姐只管收下，总有一天您会用到的。”
总有天会用到？我说呢，这云锦金贵得很，随便出去晃一圈就能买得到吗？恐怕是南宫令一早就备下了，这会儿送过来又牵扯到了岳玲荷，肯定有猫腻。
“怎么用？拿了去卖钱吗？”
少游脸上一阵尴尬，笑得勉强，“全凭小姐您处置。”
不过最后我还是将衣服收下了，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吧，反正岳玲荷试过的我不会再去碰的，还不如换点现银。
打发了少游我便向岳玲荷的住处去了，别云山庄很大，虽然我和岳玲荷的屋子说起来是前落院和后落院之分，但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住的当然是大且宽适的四房院，从我这边的一房小院过去还是要曲曲绕绕好半天才能到的。
这老管家摆明了跟我过意不去，一来一回每天都够折腾的。
“真巧，这不是容莲吗？”
我脚下踉跄，差点左脚绊到自己的右脚。
“君教主早。”
“是早。”他点点头，“都快午时了。”
我心里抽搐着，连带着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不是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早起我还清净了，哪还用遇到你们。
“君教主说笑了，容莲还有事，失陪了。”
还没等我转身呢，君观的麒麟鞭刷的一下就卷住了我的手。
“急什么，我有话和你说。”
他坐在软椅上是舒服，一手拿着麒麟鞭，一手接过侍童递上的茶玉杯。
“你就甘愿呆在无月宫？”
“我要是甘愿，说出来你信吗？”
“自然不信。”
“那不就成了，可就算我千不甘万不愿又有什么法子？就因为我小时候看他不顺眼，南宫令这个小心眼的人就记到现在，我拍桌子喊不服想揭竿而起，又有哪次不是以惨败收场的？事到如今容家还剩下多少人，我三个哥哥已经不问世事，我和我娘现在就被他捏在手里，到了这步田地，再不甘愿也没有用啊。”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容莲是轻易就认命的人，我还以为你那倔脾气没人能拗的过来呢，到底还是他有本事。”
“是，我眼拙，要是当初我能看出他有这么大本事，我早为他立块牌给供着了！”
“你要是能看出我能当成武林一霸的大魔头，你当初就一剑刺穿我的心肺了是不是？”
“……”我摸摸鼻子，“哈哈哈，荒唐！谁敢对您不敬，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君观一愣，“容莲这等顽劣之人也有说这种话的一天？”
“这人不是会变嘛！”
君观便笑开了，可谓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但这人美则美矣，远远看着也就是了，真要凑近了沾回来一身的毒刺可就得不偿失了。
“甚好。若你在无月宫呆不下去了，记得来天绝教找我。”
“你会这么好心收留我？”
“你不是说人会变吗？我是觉得我屋子里太冷清，始终少个称心的摆饰……”
他未说下去，可是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果然是天绝教的教主，把一个大活人当摆饰？真是奇思妙想，新奇的很呐！这般羞辱我，好让我自愤而亡是吗，还省得脏了你君教主的手是不是？”
君观摇摇头，嘴边露出嘲讽，“南宫令所为便让你觉得痛快了？与我又有何不同。”
“蝼蚁尚且偷生，我容莲还想多活几年。”
他正低头抿茶，只见他手上一顿，“也是，天绝教那样的地方……”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能是因为低着头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哑。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麒麟鞭早已松开，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就走开了，不然以他的耐心不知道要被这条毒蛇缠到几时了。
“莲姐姐可来了，早饭用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一进门就是岳玲荷扑面而来的热情，直把我烧的往后退差点绊到门槛。
我摇摇头，想想不对就说吃过了。还想着怎么让赵嬷嬷别记我今天迟到的事，可眼睛一瞟就瞟到了坐在里面的南宫令。
“比主子起的还晚，你也真本事。”
南宫令说着替岳玲荷夹了块红豆糕，眼也不抬一下。
“我……来的时候遇到君观给耽搁了。”
原本我不想提君观的，看到南宫令这么殷勤就觉得窝火，一时没忍住。
“君教主？”岳玲荷咬了口糕，“莲姐姐和君教主似乎很熟悉？”
“熟的别人都刀剑相向了，你问她，各门各派有几个是她没开罪过的？”
说着南宫令又给岳玲荷的碗里添了块芙蓉酥，啧，一大早就吃这么甜腻不腻啊？
“这样啊……那没有令哥哥在莲姐姐岂不是要被追杀？”岳玲荷皱起眉，目光中带着怜悯，“可怜的莲姐姐……”
我眯着眼冲她笑了下，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说什么都好，偏偏要踩我底线，存心逼我讨厌你是不是？
“好好吃饭，别东张西望的。”南宫令用筷子的尾端敲了下岳玲荷的头，“吃完了回头收拾下，下午就动身。”
才住了一晚就要走？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岳玲荷被邀请来作客，倒好像是专门等着给我气受的。
看了眼正在为岳玲荷盛粥的南宫令，我呆了半天只是扯了嘴角，慢慢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一上午就在我恍惚中过去了，直到收拾完东西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阵容不禁又是汗颜。
南宫世家和无月宫的人就已经够引人侧目了，这会儿连天绝教和别云山庄都跟着后面凑热闹来了，说是浩浩荡荡都不为过，真是，这是要干吗啊？
因为人多岳玲荷的车我就没得坐了，这就算了，偏偏那个双子安拉着我跟他一车，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有他在我哪里还有安稳觉可睡？
“这是去哪？这么大阵仗。”
“去严坞堡啊！”
一听这地方我就皱眉了，“去那里干什么，还这么多人一起？”
“你是不是被南宫令虐傻了？”双子安说着还白我一眼，“武林大会你都不记得了，那严肃青不是还霸着盟主的位置不肯放嘛。”
“啧，都几年了，这人都死光了么，还让他在那位置坐着。要不是我爹忙着应付南宫令辞了盟主之位，哪里轮得到严肃青那老小子！”
双子安忽然拍腿大笑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容莲惹得南宫令不高兴，容家根本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大漠跑了圈双子安越发欠教训了。
“呸！我看他是嫉妒我们容家！”
“嫉妒？你得了吧，能把你三个哥哥逼到不问世事，就这能耐他还需要来嫉妒你们容家？”
“你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吗？惨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他爹亲生的呢。”
“他爹是对他严苛了点，可还不至于惨吧！”
我摆摆手，“你懂什么。”
“确实，我是不懂，这才几年光景南宫令的羽翼竟然就这般丰满了？”
双子安问的语气有些怪异，我抬头正好撞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试探。
“明明是弄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居然最后还跟在了他的身边，很奇怪是不是？”
双子安皱眉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你与他素来不和，没道理会帮他……”
“总算你没跟我白混一场。”
他又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忽然一拍手，“哇，容莲你这么阴险，难道你想忍辱负重潜在他身边找机会报仇？！”
这个想法很好，我抽了下嘴角，“等我找到机会，你来帮我？”
“啊，我看君观倒是很愿意帮你的，又是一教之主，靠谱的很。”
所以说什么两肋插刀从双子安嘴里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撩开帘子看向前面几辆马车，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话说你们别云山庄什么时候同南宫世家交好了？
“嗯？”他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别云山庄和南宫世家向来没什么来往，怎么忽然想到邀请岳玲荷来别云山庄游玩，还一起去武林大会？”
找君观来串门子倒不奇怪，毕竟别云山庄早年是盗贼起家的，因为要销赃黑白两道自然都有关系，而放眼这武林之中做地下买卖规模最大的便是天绝教了。虽然别云山庄洗白多年，但关系还在那里，君观和双家兄弟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经常来往并不稀奇。
“这事嘛，跟我回来有些关系……”他摸着下巴忽然抬头，目露凶光，“臭小子写信骗我回来，上书‘舅舅有难，速回’，我就巴巴地从漠北一路赶过来，谁知道回来一看什么事都没有！”
“你舅舅？”
“是啊，这老小子当初就不满我爹洗白，现在看着当年因为同样不满我爹的决议而脱了干系出去的亲戚赚了不少油水，他就眼红人家，结果一把年纪了又干回老本行。谁知道出师不利，什么都没偷到就被人发现了，一路被追到大街上，正巧遇到路过安庆的岳玲荷，帮那老小子跑了，总算保下了别云山庄的面子。那老小子捅的篓子还不小，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到人家王爷的相好家里去，收拾这烂摊子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请了岳玲荷过来表示谢意，碰巧赶上武林大会，就一起去了。”
“哦，岳小姐倒是见闻识广，连你那舅舅都认得。”
双子安被我一说好像才想到这个问题，“哎，也是哦，她怎么认得那是我舅舅？”
我摊摊手，表示我怎么知道。他又想了想却皱眉摇头，好像也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