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翩然重生的蝶茧（下）
孟翩然小跑回齐府，李妈正着急，一看来了，赶紧的着人给齐夫人送去，再看她的满头大汗又不免念叨：“买个点心也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还说呢！”孟翩然小嘴一撅，“都是你平时哪也不让我去，我自然不认得路，是问去的！”
“哎呀！看娘这脑子糊涂了，竟忘了你不认得。”李妈疼爱地帮她擦去汗水，“来，娘给你留了银耳莲子羹，快喝了去去暑气。”
一口气喝完，孟翩然便以乏累为由回了房，反手关好门窗，自怀里掏出买如意糕的钱，小心地藏在自己在墙壁上掏的保险柜里，止不住得意的轻笑：嘿嘿！今天收获不小，可以安心的睡上个好觉了。
百无聊奈的混了几天，孟翩然几乎没有一点进项，不由的又在心里暗暗着急，而这几天李妈也不用出门采买东西，也听不到有关于祥瑞斋的一点消息，必竟，拿人手短，若当日并没有自己猜测的事发生，那自己的行为就很是良心过不去了；若是真的发生了，那自己才可能心安理得的收好留下的如意糕钱了。为此，孟翩然只得挑了个不错的午后在后园守着得财了，得财为何方神圣？乃齐府管事是也，平日里和李妈不错，自然对李妈这个女儿也不错。
“得总管！”总算在几百次探首后，看到了得财。
“然丫头？什么事？”
“嘿嘿！没事”
“没事？！”得财打量着孟翩然快成化石的样子，一甩头，“那我还有事，你慢慢玩吧！”
“哎~~！得叔！”
“就知道有事，快说吧，什么事，我这儿真有正事，你不说我可走了。”
“也没什么大事，”孟翩然挠挠后脑勺，一时不知如何启齿，“就是，就是问下，外面有什么大事？”
“这能有什么大事？”得财不解。
孟翩然咬咬牙，直白道：“就是祥瑞斋的事呀。”
“祥~~，”得财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你怎么知道的？我这才刚在夫人那接话，说相爷和公子为了祥瑞斋的事回来了，快到家门口了，我这还没走二十步。你~~。”
“真出事了？！”孟翩然的语调止不住的雀跃，“太好了！”我的钱呀，保住了！！！
“我说你高兴个什么劲呀？”得财更是迷惑不解，“你和祥瑞斋有仇不成？”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和他们有仇？”孟翩然一吓，忙摇手。
“那一定有怨！”得财肯定的说。
“没有，没有，你瞎猜什么，我和祥瑞斋什么也没有，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去。”
“得！差点忘了正事！”得财说着，忙小跑着走了，相爷回来可是十年难得一次，至于这少爷，打出生抱走，这还是头一次回来，掐指和算也有二十年了。这次回来，得财岂敢怠慢。
孟翩然哼着小曲就回到了伙房，这里，李妈正忙不过来：“小然，快帮娘洗洗那些个青菜，上头传话说相爷带着少爷回来了，可要做几道好菜，也好给夫人撑撑面子。”
“哦！”孟翩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现在只对银子感兴趣。
李妈可不同了，相爷上次回来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回来还带了小公子来，平日里夫人待大家那真是没得说，可真得好好露一手，也免得失了夫人的体面。想着拿手的，又不免失了信心，想那相爷和公子，平日里在京城里，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自己那点手艺，还真有点不太敢拿出来。
一旁洗菜的孟翩然看到刚才兴趣盎然的李妈突然又站那发怔，眨巴着溜光的眼问：“娘，你怎么了？”
“小然，娘心里没底了，”李妈如实道，“你想相爷和公子平日里在京城什么没吃过，娘这点手艺，怕~~怕污了夫人的面子。”
“这倒也是，那怎么办？”孟翩然也认同，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看，还是回了夫人，让夫人到天宝阁去叫菜到家来，那里是豫丰城厨艺最好的酒楼了。”
孟翩然思量一番，道：“不好吧，这万一让相爷和她儿子知道了，还不是更没面子。”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李妈一听，竟急出泪来了。
孟翩然不知道李妈为什么要着急，但看她确是很无能为力的样子，不免觉得心微微一疼，这让孟翩然吓了一跳，莫不是自己有心脏病？前生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打自己记事起，除了练舞还是练舞，只为了蹬上妈妈一直梦想的舞台，那是妈妈必生的梦想，而自己只是为那个梦想而活的，当那个让她依赖着生存的梦想破灭时，她才选择从那高高的楼顶纵身一跃，因为，她不知道，再活着还能做什么。现在，她看着李妈在哭，心里只一念头：要让她笑！
“娘不哭，我帮你。”
“你~”李妈神情间不由的轻视，“你会做什么？”
孟翩然自信地的挑眉，意生出七分的俏丽。
在以前，妈妈一天到晚在公司，自己除开跳舞以外，最爱做的事就是烹饪，她会一整晚的窝在厨房里，做那些好吃的东西，因为，只有在面对那些食物的时候，才会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自己在呼吸，而手里摆弄的东西没有。
于是，伙房演绎了一场让李妈目瞪口呆的哑剧。
一阵“鸡飞蛋打、血雨腥风、腾云驾雾、雨停云收”过后，李妈的面前摆着两道色香味全的、见所未见的、闻所未闻的两道菜，扑鼻的香味让李妈回了神，迎上的一对眸子，清亮、干净，没有一丝的情绪。
“我~~你~~几时学会做菜的？”李妈难得笨嘴笨舌一次。
“我早就会呀。”孟翩然很是无所谓的样子，这两道菜在自己看来只是小意思嘛，犯得着用那样的表情看自己吗？
“那，娘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过，我也没说，你又不是神仙，当然不知道了，”孟翩然可没那么工夫听李妈问千万个为什么，“来，娘，你看看这个还能凑合吗？”
“能，能”李妈乐开了花，“这是什么菜？”
“喏，这个呢，叫梅子蒸排骨，这个汤就叫全家福，怎么样？”
“好！好。”
看着李妈的笑脸，孟翩然感觉到通体舒畅，竟比拾着银子还开心，她指指外面擦黑的天：“行就快点，你再炒几个小菜，一会儿得叔又来催赶了。”
正说着，就听到得财的声音：“李妈！上菜了！”
“哎！来了！”
“哟，什么菜？这么香？”得财一步跨进来，“这是什么新菜式，怎没看见你做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每次孟翩然都能在得财的眼里看到对李妈的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孟翩然就说不出了。
李妈可没在意到这些，她拉住得财的衣袖：“相爷和公子来了？”
“嗯！”一提到相爷和公子，得财立时变得肃穆，“是，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对夫人也敬重。”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开眼了，夫人总算盼到了。”李妈说着又落下泪来。
“还上不上菜了！”一旁孟翩然实在忍不住一声大喝。
两个沉浸于自己想像世界的人才回过神来，得财忙招乎小丫头过来上菜。
第二天一大早，得财便报喜来，说是相爷很喜欢昨天的菜，赏了！
一听说赏，孟翩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只赏了一匹布，不禁大失所望，晶晶亮的眼睛一下变得暗然，得财是何得看脸色的人，自然知道孟翩然的意思，心中也是暗笑这小丫头财迷，却又不忍心看着那失望的眼：“这个是上乘的雪缎，千金难买，多少有钱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一听这话，孟翩然的眼又亮了，竟像是看到了金澄澄的黄金一般：“真的？千金难买？！”
李妈一旁看到她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疯丫头！你得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可不可以拿去卖掉？”孟翩然拿出了永不放弃的精神。
“你！”得财真被她气得不行，可偏偏她的眼神又是那样的认真，认真的没有一点的“铜臭”。
“傻丫头，相爷赏的东西，多贵重，得供着，哪能拿去卖掉。”李妈小心的掩住了孟翩然的嘴。
“为什么要供着？！？！”孟翩然一听要把那无价的黄金供着，忍不住大叫，“我要卖掉，是赏给我的，又不是赏给你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个话？”得财意外地发现孟翩然竟是这样的不通情理。
“我要卖掉，我需要钱赎身，为什么我要把它供着？供着他们就会还我自由身么？”孟翩然大叫，她就是不明白，她只是和一惯一样，尽最大努力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他们都要用那样轻蔑的眼光看自己，难道，为自己争取自由也错了吗？
僵立在院子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注意有人进来。
来人是个妇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尖瘦的脸，弯弯的眉，汪汪的凤目闪着些许的不解，她轻挪莲步，竟真有点步步生花的感觉。她打量院子里僵立的三人，大约的看出来了，犯错的好像是那个还在抽咽的，单单薄薄的小女孩子，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却在心里生出些莫名的好感。
“得财！你们在做什么？”轻启朱唇，声音清清脆脆竟像是十七八的少女。
得财这才回过神来，忙一躬身施礼：“夫人，您怎么来了？”
李妈也是怔立在当场。
孟翩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面前这个漂亮的阿姨大约就是齐夫人。
齐夫人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表情怪异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子少见的清灵，仿若是一个精灵，不小心撞进自己的眼里，不染尘埃，不明人情，不晓世故。
“你们在吵什么？”说话间，威严的眯缝着凤目，让人不由的肃穆起来。
李妈不知道齐夫人到底听到了多少，只得实话实说，忙应道：“回夫人话，都是小女不懂事，要将相爷赏的雪缎拿去换银子，奴婢和得总管正训导她呢。”
“哦！”齐夫人掩着心底的诧异，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翩然。”
“小然，”李妈一听这话便急了，“怎么这么没规矩？~~”
“李妈，不妨事，”齐夫人止住李妈欲训斥的话，“我只问问。”
孟翩然一旁不由的小嘴一撅，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对李妈的紧张也颇不以为然。这点小小的动作都落在了齐夫人眼里，都只当不见。
“你是李妈的女儿？”
“干女儿！！”孟翩然心里这么叫了一声，嘴里只就了声“嗯！”这应该不会错吧，应完偷眼看李、得二人，果然，没有异议。
“那昨晚的全家福和梅子排骨都是你做的？”
“嗯！”回答得无波无澜，像是在说一颗白菜。
“你，多大了？”
“15”
“你要把相爷赏的雪缎换银子？”
“不，是换金子。”
齐夫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平日里便听霁月她们念叨说，有一个叫小然的丫头爱到处敛财，可是你？”
“是我。”又是脸不红，心不跳，像在说一轻风吹过般。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处！”孟翩然一脸的因为所以，理所当然。
“做何用处，可否说与我听听。”
“我要钱赎身嘛，没钱给你，你会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吗？”
齐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皱眉头的样子真好看。”心里想着，竟说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一跳，一旁的李妈，得财更是一身冷汗，都看着齐夫人做何反应，尧是齐夫人再宽以待人，孟翩然这话也是犯了大不敬的。
“还说呢！”孟翩然小嘴一撅，“都是你平时哪也不让我去，我自然不认得路，是问去的！”
“哎呀！看娘这脑子糊涂了，竟忘了你不认得。”李妈疼爱地帮她擦去汗水，“来，娘给你留了银耳莲子羹，快喝了去去暑气。”
一口气喝完，孟翩然便以乏累为由回了房，反手关好门窗，自怀里掏出买如意糕的钱，小心地藏在自己在墙壁上掏的保险柜里，止不住得意的轻笑：嘿嘿！今天收获不小，可以安心的睡上个好觉了。
百无聊奈的混了几天，孟翩然几乎没有一点进项，不由的又在心里暗暗着急，而这几天李妈也不用出门采买东西，也听不到有关于祥瑞斋的一点消息，必竟，拿人手短，若当日并没有自己猜测的事发生，那自己的行为就很是良心过不去了；若是真的发生了，那自己才可能心安理得的收好留下的如意糕钱了。为此，孟翩然只得挑了个不错的午后在后园守着得财了，得财为何方神圣？乃齐府管事是也，平日里和李妈不错，自然对李妈这个女儿也不错。
“得总管！”总算在几百次探首后，看到了得财。
“然丫头？什么事？”
“嘿嘿！没事”
“没事？！”得财打量着孟翩然快成化石的样子，一甩头，“那我还有事，你慢慢玩吧！”
“哎~~！得叔！”
“就知道有事，快说吧，什么事，我这儿真有正事，你不说我可走了。”
“也没什么大事，”孟翩然挠挠后脑勺，一时不知如何启齿，“就是，就是问下，外面有什么大事？”
“这能有什么大事？”得财不解。
孟翩然咬咬牙，直白道：“就是祥瑞斋的事呀。”
“祥~~，”得财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你怎么知道的？我这才刚在夫人那接话，说相爷和公子为了祥瑞斋的事回来了，快到家门口了，我这还没走二十步。你~~。”
“真出事了？！”孟翩然的语调止不住的雀跃，“太好了！”我的钱呀，保住了！！！
“我说你高兴个什么劲呀？”得财更是迷惑不解，“你和祥瑞斋有仇不成？”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和他们有仇？”孟翩然一吓，忙摇手。
“那一定有怨！”得财肯定的说。
“没有，没有，你瞎猜什么，我和祥瑞斋什么也没有，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去。”
“得！差点忘了正事！”得财说着，忙小跑着走了，相爷回来可是十年难得一次，至于这少爷，打出生抱走，这还是头一次回来，掐指和算也有二十年了。这次回来，得财岂敢怠慢。
孟翩然哼着小曲就回到了伙房，这里，李妈正忙不过来：“小然，快帮娘洗洗那些个青菜，上头传话说相爷带着少爷回来了，可要做几道好菜，也好给夫人撑撑面子。”
“哦！”孟翩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现在只对银子感兴趣。
李妈可不同了，相爷上次回来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回来还带了小公子来，平日里夫人待大家那真是没得说，可真得好好露一手，也免得失了夫人的体面。想着拿手的，又不免失了信心，想那相爷和公子，平日里在京城里，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自己那点手艺，还真有点不太敢拿出来。
一旁洗菜的孟翩然看到刚才兴趣盎然的李妈突然又站那发怔，眨巴着溜光的眼问：“娘，你怎么了？”
“小然，娘心里没底了，”李妈如实道，“你想相爷和公子平日里在京城什么没吃过，娘这点手艺，怕~~怕污了夫人的面子。”
“这倒也是，那怎么办？”孟翩然也认同，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看，还是回了夫人，让夫人到天宝阁去叫菜到家来，那里是豫丰城厨艺最好的酒楼了。”
孟翩然思量一番，道：“不好吧，这万一让相爷和她儿子知道了，还不是更没面子。”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李妈一听，竟急出泪来了。
孟翩然不知道李妈为什么要着急，但看她确是很无能为力的样子，不免觉得心微微一疼，这让孟翩然吓了一跳，莫不是自己有心脏病？前生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打自己记事起，除了练舞还是练舞，只为了蹬上妈妈一直梦想的舞台，那是妈妈必生的梦想，而自己只是为那个梦想而活的，当那个让她依赖着生存的梦想破灭时，她才选择从那高高的楼顶纵身一跃，因为，她不知道，再活着还能做什么。现在，她看着李妈在哭，心里只一念头：要让她笑！
“娘不哭，我帮你。”
“你~”李妈神情间不由的轻视，“你会做什么？”
孟翩然自信地的挑眉，意生出七分的俏丽。
在以前，妈妈一天到晚在公司，自己除开跳舞以外，最爱做的事就是烹饪，她会一整晚的窝在厨房里，做那些好吃的东西，因为，只有在面对那些食物的时候，才会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自己在呼吸，而手里摆弄的东西没有。
于是，伙房演绎了一场让李妈目瞪口呆的哑剧。
一阵“鸡飞蛋打、血雨腥风、腾云驾雾、雨停云收”过后，李妈的面前摆着两道色香味全的、见所未见的、闻所未闻的两道菜，扑鼻的香味让李妈回了神，迎上的一对眸子，清亮、干净，没有一丝的情绪。
“我~~你~~几时学会做菜的？”李妈难得笨嘴笨舌一次。
“我早就会呀。”孟翩然很是无所谓的样子，这两道菜在自己看来只是小意思嘛，犯得着用那样的表情看自己吗？
“那，娘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过，我也没说，你又不是神仙，当然不知道了，”孟翩然可没那么工夫听李妈问千万个为什么，“来，娘，你看看这个还能凑合吗？”
“能，能”李妈乐开了花，“这是什么菜？”
“喏，这个呢，叫梅子蒸排骨，这个汤就叫全家福，怎么样？”
“好！好。”
看着李妈的笑脸，孟翩然感觉到通体舒畅，竟比拾着银子还开心，她指指外面擦黑的天：“行就快点，你再炒几个小菜，一会儿得叔又来催赶了。”
正说着，就听到得财的声音：“李妈！上菜了！”
“哎！来了！”
“哟，什么菜？这么香？”得财一步跨进来，“这是什么新菜式，怎没看见你做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每次孟翩然都能在得财的眼里看到对李妈的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孟翩然就说不出了。
李妈可没在意到这些，她拉住得财的衣袖：“相爷和公子来了？”
“嗯！”一提到相爷和公子，得财立时变得肃穆，“是，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对夫人也敬重。”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开眼了，夫人总算盼到了。”李妈说着又落下泪来。
“还上不上菜了！”一旁孟翩然实在忍不住一声大喝。
两个沉浸于自己想像世界的人才回过神来，得财忙招乎小丫头过来上菜。
第二天一大早，得财便报喜来，说是相爷很喜欢昨天的菜，赏了！
一听说赏，孟翩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只赏了一匹布，不禁大失所望，晶晶亮的眼睛一下变得暗然，得财是何得看脸色的人，自然知道孟翩然的意思，心中也是暗笑这小丫头财迷，却又不忍心看着那失望的眼：“这个是上乘的雪缎，千金难买，多少有钱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一听这话，孟翩然的眼又亮了，竟像是看到了金澄澄的黄金一般：“真的？千金难买？！”
李妈一旁看到她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疯丫头！你得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可不可以拿去卖掉？”孟翩然拿出了永不放弃的精神。
“你！”得财真被她气得不行，可偏偏她的眼神又是那样的认真，认真的没有一点的“铜臭”。
“傻丫头，相爷赏的东西，多贵重，得供着，哪能拿去卖掉。”李妈小心的掩住了孟翩然的嘴。
“为什么要供着？！？！”孟翩然一听要把那无价的黄金供着，忍不住大叫，“我要卖掉，是赏给我的，又不是赏给你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个话？”得财意外地发现孟翩然竟是这样的不通情理。
“我要卖掉，我需要钱赎身，为什么我要把它供着？供着他们就会还我自由身么？”孟翩然大叫，她就是不明白，她只是和一惯一样，尽最大努力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他们都要用那样轻蔑的眼光看自己，难道，为自己争取自由也错了吗？
僵立在院子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注意有人进来。
来人是个妇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尖瘦的脸，弯弯的眉，汪汪的凤目闪着些许的不解，她轻挪莲步，竟真有点步步生花的感觉。她打量院子里僵立的三人，大约的看出来了，犯错的好像是那个还在抽咽的，单单薄薄的小女孩子，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却在心里生出些莫名的好感。
“得财！你们在做什么？”轻启朱唇，声音清清脆脆竟像是十七八的少女。
得财这才回过神来，忙一躬身施礼：“夫人，您怎么来了？”
李妈也是怔立在当场。
孟翩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面前这个漂亮的阿姨大约就是齐夫人。
齐夫人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表情怪异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子少见的清灵，仿若是一个精灵，不小心撞进自己的眼里，不染尘埃，不明人情，不晓世故。
“你们在吵什么？”说话间，威严的眯缝着凤目，让人不由的肃穆起来。
李妈不知道齐夫人到底听到了多少，只得实话实说，忙应道：“回夫人话，都是小女不懂事，要将相爷赏的雪缎拿去换银子，奴婢和得总管正训导她呢。”
“哦！”齐夫人掩着心底的诧异，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翩然。”
“小然，”李妈一听这话便急了，“怎么这么没规矩？~~”
“李妈，不妨事，”齐夫人止住李妈欲训斥的话，“我只问问。”
孟翩然一旁不由的小嘴一撅，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对李妈的紧张也颇不以为然。这点小小的动作都落在了齐夫人眼里，都只当不见。
“你是李妈的女儿？”
“干女儿！！”孟翩然心里这么叫了一声，嘴里只就了声“嗯！”这应该不会错吧，应完偷眼看李、得二人，果然，没有异议。
“那昨晚的全家福和梅子排骨都是你做的？”
“嗯！”回答得无波无澜，像是在说一颗白菜。
“你，多大了？”
“15”
“你要把相爷赏的雪缎换银子？”
“不，是换金子。”
齐夫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平日里便听霁月她们念叨说，有一个叫小然的丫头爱到处敛财，可是你？”
“是我。”又是脸不红，心不跳，像在说一轻风吹过般。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处！”孟翩然一脸的因为所以，理所当然。
“做何用处，可否说与我听听。”
“我要钱赎身嘛，没钱给你，你会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吗？”
齐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皱眉头的样子真好看。”心里想着，竟说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一跳，一旁的李妈，得财更是一身冷汗，都看着齐夫人做何反应，尧是齐夫人再宽以待人，孟翩然这话也是犯了大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