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翩然重生的蝶茧（中）
李妈每次要采买的东西很单一，不外乎柴米油盐，这让孟翩然很是不过瘾。
这日，李妈正忙得不可开交，前头传话说夫人想吃祥瑞斋的如意糕，不得已，李妈千叮嘱万交待后，才让孟翩然去买。
祥瑞斋——据闻乃豫丰城乃至大风国最有名气的点心制做坊，皇帝老子都爱吃，当然，孟翩然是没有吃过的。
“如意糕！”很奇怪，孟翩然走进祥瑞斋半天也没看到一个鬼影子，只得叫了声，良久，打里面出来个小伙计，十五六岁的样子，倒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透着贼亮，扫了孟翩然一眼漫不经心道：“主家有事，歇工一天，明天来吧！”
言毕便将孟翩然往外请，说是请，动作却更像是推。
孟翩然生来不是多事的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多问。可出来了又犯难了，家里齐夫人还等着吃这里的如意糕呢，这头一次出来当差，若是办不好，只怕下次就没有机会单独出门了。
“怎么办？”孟翩然皱着眉思量了片刻，咬咬牙，还是举步上前，又走进了祥瑞斋大堂，强壮了胆，试试底气感觉蛮足，这才扯开嗓子：“如意糕！！”
半天，还是那个小伙计打里面出来，哽着脖子盯着孟翩然：“我说，怎么又是你呀？”
“我，我买如意糕！”孟翩然有些胆怯地应了声。
“我说你是听不懂话呀还是真傻呀？”小伙计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嘛，主家有事，歇工一天。”
“我，我，我没看到告示牌，”孟翩然强作镇定地指指店门口，咽了咽口水，感觉嘴里干干的结结巴巴说道，“往日有事，都，都会有告示的，你骗人！”
“嘿！”小伙计被孟翩然的样子逗乐了，“我今儿个是不是出门踩狗屎了，遇到你这么个扛种？！我说歇工就歇工，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祥瑞斋——这么大个商号，你，你一个小伙计说歇工就歇工，谁信？”孟翩然话一说多便遛了，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声音更大了些，“你说给别人听听，看谁信。”
说话间，已经有五六个路人停下来看了。这下子，孟翩然更是壮了些胆子，拉着一边书生似的路人：“先生，你给评评理，我家夫人生病想吃如意糕，可是，他不卖给我。”
“谁说不卖了！！”小伙计一看越聚越多的人，眼底明显的一派慌张，声音也低了几分。
“你明明说歇工的！”说话间孟翩然眼泪汪汪，“我容易嘛，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找到分工，好不容易夫人肯收留我，好不容易夫人病了，想吃如意糕，好不容易我有了个报答夫人的机会你都不肯给，明明开着店门，你说歇工，不卖给我！”
孟翩然一哭一闹，祥瑞斋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层，那个小伙计眼看着额头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看客有听清了端倪的只是一旁偷笑，不卖给她如意糕竟也生出这么多罪过来，这还是头一次听闻，看来热闹是有的看了。那些个没听清的只看着一个小姑娘，单单薄薄的立在店内，哭得稀里哗啦，也有只听了半节的便囔开了：“欺负小姑娘做甚！”
一听见欺负这两个字，孟翩然哭得更大声，仿若真是被人欺负了一般。一边站着的小伙计惊慌的拉着孟翩然，只差没跪下了：“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哭了，我给你，送给你不行吗？”
“谁要你送，打量我是没有钱还是怎的？”孟翩然抽抽答答地应道，“我要见你们掌柜，问问这是兴的什么规矩，有生意不做，是何道理？”
经孟翩然这么一提醒，众位看客才发现，除了这个小伙计，自始至终都不曾见一个人出来调停，更别说掌柜的了。于是，就有了此起彼浮的叫声：“掌柜的！”
“掌柜的！出来啵，出事喽！”
那边有与掌柜相熟悉的，踏进门便唤：“陆掌柜！在嘛？”
可奇怪的是任众人如何吵闹，里边愣是没一个人出来，好像这整个祥瑞斋就只这小伙计一人。
小伙计一听要叫掌柜的，更慌了：“哟，各位，各位，各位爷哎！我们掌柜的不在，真不在，您就别叫了，我这不是给她如意糕嘛！”
“今日不见着掌柜讨个说法，小女子是决计不会离去的。”一旁止住的哭泣的孟翩然决然道。
“嘿！说你扛种你还真扛上了不成？”小伙计被孟翩然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是免不了的。
孟翩然就着他的气势“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惶惶地望着小伙计，声音带着三分惊怕七分哭泣：“怎么？你，你想打死我不成？”
“你~~！”小伙计此时杀死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心都有。
看客也是越来越不满这个小伙计的举止了，一个小伙计，看样子，也许还只是个学徒，那种表情和语气也未免太过嚣张了一些，这与祥瑞斋在人群中的口碑太不合拍了点。
正闹腾着，打人群里挤进两个佩刀的，从穿着上看孟翩然知道，那是衙役，从气势上看，孟翩然猜测这还不是混饭吃的衙役。
“怎么回事？这是，把大人的路都堵了？”年长一些的显然是一个头，问话的架势和公安局长差不多。
小伙计一看到衙役，脸都灰了，一躬身便要往里厢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孟翩然岂肯放过，大叫一声：“站住！”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小伙计身上，如千万雪亮的刀削在他背上，只得转过身，扯开个笑脸竟比哭还难看：“官爷，小的这不是去叫掌柜的么！”
“你方才说掌柜不在？”孟翩然步步紧逼。
“哎哟姑奶奶，我这不是差人去找么！”
“这店里除了你还有人么？”孟翩然紧咬不放，“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出来？还是你见着官爷心虚了？”
“嗐！我，我，我心虚个什么劲？你个小姑娘不要乱说话。”
“我可没乱讲，明明是你看见官爷便跑，大家说是不是？”此时的孟翩然说起话来也不打结了，神态也不见惶恐了，真是犹如神助一般。众人更是跟着起哄，这一来，那小伙计更是拔不动脚了，眼看着脸色就青了。
衙役上前一把捉住小伙计的手，立时小伙计便呲牙裂嘴。
孟翩然果然没看走眼，这衙役不是混饭吃的主。孟翩然的话显然是已经让“公安局长”上了心。早有七八个衙役在接到命令后，进了祥瑞斋后堂，一时人群便有些乱蓬蓬，孟翩然趁着乱，窜到柜前，拾了些如意糕，外带些不知名的糕点放进食盒内，往人群一闪便没了踪影。
这日，李妈正忙得不可开交，前头传话说夫人想吃祥瑞斋的如意糕，不得已，李妈千叮嘱万交待后，才让孟翩然去买。
祥瑞斋——据闻乃豫丰城乃至大风国最有名气的点心制做坊，皇帝老子都爱吃，当然，孟翩然是没有吃过的。
“如意糕！”很奇怪，孟翩然走进祥瑞斋半天也没看到一个鬼影子，只得叫了声，良久，打里面出来个小伙计，十五六岁的样子，倒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透着贼亮，扫了孟翩然一眼漫不经心道：“主家有事，歇工一天，明天来吧！”
言毕便将孟翩然往外请，说是请，动作却更像是推。
孟翩然生来不是多事的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多问。可出来了又犯难了，家里齐夫人还等着吃这里的如意糕呢，这头一次出来当差，若是办不好，只怕下次就没有机会单独出门了。
“怎么办？”孟翩然皱着眉思量了片刻，咬咬牙，还是举步上前，又走进了祥瑞斋大堂，强壮了胆，试试底气感觉蛮足，这才扯开嗓子：“如意糕！！”
半天，还是那个小伙计打里面出来，哽着脖子盯着孟翩然：“我说，怎么又是你呀？”
“我，我买如意糕！”孟翩然有些胆怯地应了声。
“我说你是听不懂话呀还是真傻呀？”小伙计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嘛，主家有事，歇工一天。”
“我，我，我没看到告示牌，”孟翩然强作镇定地指指店门口，咽了咽口水，感觉嘴里干干的结结巴巴说道，“往日有事，都，都会有告示的，你骗人！”
“嘿！”小伙计被孟翩然的样子逗乐了，“我今儿个是不是出门踩狗屎了，遇到你这么个扛种？！我说歇工就歇工，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祥瑞斋——这么大个商号，你，你一个小伙计说歇工就歇工，谁信？”孟翩然话一说多便遛了，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声音更大了些，“你说给别人听听，看谁信。”
说话间，已经有五六个路人停下来看了。这下子，孟翩然更是壮了些胆子，拉着一边书生似的路人：“先生，你给评评理，我家夫人生病想吃如意糕，可是，他不卖给我。”
“谁说不卖了！！”小伙计一看越聚越多的人，眼底明显的一派慌张，声音也低了几分。
“你明明说歇工的！”说话间孟翩然眼泪汪汪，“我容易嘛，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找到分工，好不容易夫人肯收留我，好不容易夫人病了，想吃如意糕，好不容易我有了个报答夫人的机会你都不肯给，明明开着店门，你说歇工，不卖给我！”
孟翩然一哭一闹，祥瑞斋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层，那个小伙计眼看着额头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看客有听清了端倪的只是一旁偷笑，不卖给她如意糕竟也生出这么多罪过来，这还是头一次听闻，看来热闹是有的看了。那些个没听清的只看着一个小姑娘，单单薄薄的立在店内，哭得稀里哗啦，也有只听了半节的便囔开了：“欺负小姑娘做甚！”
一听见欺负这两个字，孟翩然哭得更大声，仿若真是被人欺负了一般。一边站着的小伙计惊慌的拉着孟翩然，只差没跪下了：“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哭了，我给你，送给你不行吗？”
“谁要你送，打量我是没有钱还是怎的？”孟翩然抽抽答答地应道，“我要见你们掌柜，问问这是兴的什么规矩，有生意不做，是何道理？”
经孟翩然这么一提醒，众位看客才发现，除了这个小伙计，自始至终都不曾见一个人出来调停，更别说掌柜的了。于是，就有了此起彼浮的叫声：“掌柜的！”
“掌柜的！出来啵，出事喽！”
那边有与掌柜相熟悉的，踏进门便唤：“陆掌柜！在嘛？”
可奇怪的是任众人如何吵闹，里边愣是没一个人出来，好像这整个祥瑞斋就只这小伙计一人。
小伙计一听要叫掌柜的，更慌了：“哟，各位，各位，各位爷哎！我们掌柜的不在，真不在，您就别叫了，我这不是给她如意糕嘛！”
“今日不见着掌柜讨个说法，小女子是决计不会离去的。”一旁止住的哭泣的孟翩然决然道。
“嘿！说你扛种你还真扛上了不成？”小伙计被孟翩然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是免不了的。
孟翩然就着他的气势“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惶惶地望着小伙计，声音带着三分惊怕七分哭泣：“怎么？你，你想打死我不成？”
“你~~！”小伙计此时杀死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心都有。
看客也是越来越不满这个小伙计的举止了，一个小伙计，看样子，也许还只是个学徒，那种表情和语气也未免太过嚣张了一些，这与祥瑞斋在人群中的口碑太不合拍了点。
正闹腾着，打人群里挤进两个佩刀的，从穿着上看孟翩然知道，那是衙役，从气势上看，孟翩然猜测这还不是混饭吃的衙役。
“怎么回事？这是，把大人的路都堵了？”年长一些的显然是一个头，问话的架势和公安局长差不多。
小伙计一看到衙役，脸都灰了，一躬身便要往里厢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孟翩然岂肯放过，大叫一声：“站住！”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小伙计身上，如千万雪亮的刀削在他背上，只得转过身，扯开个笑脸竟比哭还难看：“官爷，小的这不是去叫掌柜的么！”
“你方才说掌柜不在？”孟翩然步步紧逼。
“哎哟姑奶奶，我这不是差人去找么！”
“这店里除了你还有人么？”孟翩然紧咬不放，“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出来？还是你见着官爷心虚了？”
“嗐！我，我，我心虚个什么劲？你个小姑娘不要乱说话。”
“我可没乱讲，明明是你看见官爷便跑，大家说是不是？”此时的孟翩然说起话来也不打结了，神态也不见惶恐了，真是犹如神助一般。众人更是跟着起哄，这一来，那小伙计更是拔不动脚了，眼看着脸色就青了。
衙役上前一把捉住小伙计的手，立时小伙计便呲牙裂嘴。
孟翩然果然没看走眼，这衙役不是混饭吃的主。孟翩然的话显然是已经让“公安局长”上了心。早有七八个衙役在接到命令后，进了祥瑞斋后堂，一时人群便有些乱蓬蓬，孟翩然趁着乱，窜到柜前，拾了些如意糕，外带些不知名的糕点放进食盒内，往人群一闪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