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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魂归雁留之因果

    “哈哈哈哈哈!你想报仇?!”

    夙徵晔大笑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站在血泊中人不人鬼不鬼的徐南青,徐南青身边全是已经失去了呼吸的雁留派弟子。

    沙哑如鬼的声音冷冷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夙徵晔,我还没有去找你,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三师兄!收手吧!跟我们回去!”跟着夙徵晔同来的弟子吴炎被重伤在地,强自支撑起来一步步走向徐南青,大吼道:“三师兄!跟我们回去!你身上的毒肯定可以解的!”

    徐南青左手一挥,冷冷地将吴炎打出了丈远,吴炎藏在怀中的匕首掉落了出来。在吴炎中掌的地方一块黑色斑块瞬间蔓延开来,并伴随着一股恶臭散发出来。

    徐南青冷笑:“两年前就只有吴炎和你全身而退吧······另外的师兄弟,全死在了谷中······夙徵晔,今天就是我为师兄弟报仇的时候!!”话刚说完,一股急风般地掠向了夙徵晔。

    夙徵晔脸色一变,急忙避开。如果说光是比功夫的话夙徵晔完全不用害怕徐南青,但是现在徐南青身中剧毒,简直就是一个威力无比的药人!哪怕是碰到了他恐怕都难保性命,更何况还要提防他的腿和他的掌。

    夙徵晔只能够尽力用自己的兵器——铜玉笏抵挡着徐南青的全力进攻,并尽力保护着自己不与徐南青接触。已经接近失性的徐南青步步紧逼,双眼中透露着嗜血的疯狂。

    “南······南清······”

    一声轻如绒羽的叫唤如同一把利刃,割开了血色的封纸,露出底层雪白的旖旎。

    徐南青的攻势一瞬间滞缓下来。

    只见小溪的不远处一位紫衣少女站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翦瞳中噙满了晶亮的泪水,摇摇欲坠的身子强自支撑着向二人走来。

    徐南青退了一步,再一步, 那个明丽的少女,那张熟悉的脸庞······可是······

    “啊!”

    徐南青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夙徵晔趁着徐南青分神,一记玉笏直打在他后心!

    徐南青流着鲜血的嘴角让他更加显得恐怖嗜血,只听他扯着沙哑的嗓子突地笑道:“夙徵晔!这一掌算是还了你多年的教导之恩!”说完回身瞬间抓住了夙徵晔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玉笏,血红的眼睛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光芒。

    刺啦啦······铜玉笏展面上的白玉碎裂了一地,而被历代掌门摩挲得光滑的铜身也被徐南青用力捏得变了形。徐南青起身一记飞腿向夙徵晔身上踢去,夙徵晔来不及躲开,只得本能地以双手格挡住,然而,双手与徐南青的腿接触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黑褐色,吓得夙徵晔一下子收回了手,然而徐南青却紧接着踢中了夙徵晔胸前,只听见卡啦一声响,夙徵晔前胸骨明显被踢碎了,暗褐色的血从夙徵晔嘴角流了出来。

    “不要!!”夙卿兰大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夙徵晔应声倒地,剧烈地喘息着。夙卿兰不可置信地瘫软在地,眼见着曾经爱的人打伤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却无能为力!

    听见夙卿兰的叫声,徐南青再次停滞了一下,然而却一股强劲直打夙卿兰身上,夙卿兰应声而倒,昏了过去。徐南青拾起地上的残剑一步步往躺在地上,满脸恐惧的夙徵晔走去。夙徵晔捂着胸慢慢地往后挪着,“青······青儿 ······我,我是你师父啊!你······你不可以杀我的!”

    “两年前你为了去山洞里拿那传说中的秘籍骗我们师兄弟们成为你的垫脚石时怎么没有想到你是我们的师父!”

    “我······我······”夙徵晔惊恐地往后挪着,颤抖着道:“我知道错了!我后来回去找了你们的!可是你们全都死了!我······”

    “找了?哈哈哈!你骗谁啊!我这两年来都在那个长满恶莲的山谷中,每天都靠吃恶莲为生,没想到让我给活下来了!是老天让我报仇的!”说完,徐南青手中的残剑劲风般地往夙徵晔心口刺去!

    噗!

    鲜血狂流!

    好准,正中心脏。

    然而,却不是夙徵晔的······

    夙卿梅站在夙徵晔前面,一把残剑刺中了她的心窝······

    “你······”

    夙卿梅双手抓住胸前的残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至血红的剑尖从她的心窝拔出来。而徐南青那复仇的血红眼睛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痛苦地拔出剑来。

    “······南青师弟······”

    “大师姐······”

    夙卿梅双眼不眨地看着徐南青丑陋肮脏的脸,慢慢地走向他。而徐南青却恐惧地捂住脸往后退去,“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夙卿梅伸出手去,隔着空气触摸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清亮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滴落了下来,然而,那只手就那样伸着,却触摸不到了那张让人心疼的脸······夙卿梅伸着手倒了下去······

    徐南青一下子抱住了倒下的夙卿梅,夙卿梅嘴角勾起一个难得的微笑,伸手摩挲着他粗粝不堪的脸庞,并将他额前的乱发拂到耳后,“你说过,会帮我照顾卿兰,你也说过,会帮师父打理好雁留派,你还说过······”

    “不···不要说了······”

    夙卿梅与徐南青接触的部分一团一团的黑色蔓延了开来,徐南青立马慌张地想要放下她,而夙卿梅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服,“现在,我要你说过的话全部反悔!”

    徐南青惊讶地看着夙卿梅,后者嘴角渐渐冒出黑褐色的血液,“我···我不要你照顾卿兰···我不要你打理雁留派···我···我只要你···跟我一起走···”

    夙卿梅拔出袖中的匕首瞬间插进了徐南青的心脏!

    “大···大师姐···”

    “我,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女人···凭什么我什么都要让着别人···”夙卿梅的眼中泪水翻滚出来,“两年前知道你死了的消息时···卿兰哭得不省人事,每一个人都安慰她···所以···所以她把江苻生当成你来对待···可是···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要多么坚强地面对一切···没有人安慰我···现在···我不能再允许你离开我···我也会争取···我也是女人···”

    “苻生没死?!”

    “南青!”赶来的江苻生满眼望去,只见溪边一片血红。夙徵晔带来的弟子已经全部死去,而夙徵晔受了重伤倒地不起。那个自己以为两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的朋友此刻却一身邋遢,如恶魔般嗜血地抱着夙卿梅,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半跪在尸体堆中间。

    “苻······苻生······”徐南青的喉咙艰难地吐出那个曾经陪自己喝酒,陪自己受罚,陪自己练功陪自己长大的朋友的名字,“你······你还活着?”

    江苻生一步步走向面目全非的徐南青,慢慢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对,我还活着。两年前我爬出来了,我没有摔死,我还活着!”

    只见江苻生一大半边的脸没有了脸皮,结痂层层的脸竟然不比徐南青的好到哪里去。

    徐南青微微一笑,渐渐地低下了头去,“活着······就······好······”

    “南青!!”江苻生奔上去,却探得徐南青已经断了气,就那样抱着夙卿梅,死了。

    “啧啧啧······其实我认识一个大夫,或许她有办法让你的脸复原。”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只见庞燮手上玩着一根穗子都掉得只剩下一丁点儿的狗尾巴草半躺在大石头上悠闲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而白箫羽则站在石头旁边,悲凉地看着他们。

    江苻生一声冷笑,“没想到你也会来?”

    白箫羽淡淡道:“只可惜晚了一步。不过如果徐南青再杀人,我会亲手解决掉他。”

    “你真的真么狠心!”

    “他可不是狠心,要是他狠心的话,徐南青根本就没有出生的机会······早四十年徐南青的生父就会被他杀死了!”庞燮懒懒地道。

    “你说什么!”

    庞燮抖了抖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狗尾巴穗子,淡淡道:“你恐怕是一直都以为徐南青是白箫羽的亲孙子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的······”

    “庞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这是我的家事。”白箫羽淡淡道,“不错,徐南青并不是我的孙子。他的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而是四十多年前我妻子跟别人所生的。”

    江苻生愣了一愣,却不再理会庞燮和白箫羽两人,抱起夙卿兰离开,“我没兴趣听别人的家事。”

    庞燮笑道:“喂,你的师父还没有死,怎么,不管他了?”

    江苻生冷冷道:“从两年前开始,他就不再是我的师父,他为了去到山谷对面的山洞中找传说中那莫虚有的秘籍,让我们师兄弟下到长满恶莲的山谷中给他当垫脚石过去,恶莲一碰就中毒,师兄弟没有一个生还的!当年我最后一个下去,却没想到脚没站稳摔了下去,结果被藤蔓缠住没把我摔死。他这种人,不配当我的师父。”说完抱着昏迷的夙卿兰离开了。

    “那还干嘛留在雁留派?”庞燮喃喃地念叨着,却看了眼江苻生怀中抱着的夙卿兰,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箫羽走到半昏迷的夙徵晔身旁点了他的浑身大穴,“恐怕救活了都会武功全废了。”

    “很好啊,这才是恶人有恶报嘛。”庞燮说着便往来路反回,边走边道:“不知道洺儿小童子给我熬的花药沐浴汤怎么样了······”

    白箫羽微笑着看着庞燮伸了个懒腰。

    恐怕,只有真正经历过比这种场面还惨烈的人,才能在看见这一切之后还那般无所谓吧。

    白庄。

    “那只螃蟹真不识好歹!雁留派的新掌门继任大会明明邀请了他,他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洺儿轻轻为白箫羽捶着背,抱怨道,“不过幸好他知道恶莲的根其实就是恶莲相生相克的解药,否则大半个清平村恐怕都会死完了吧!”

    白箫羽看着天边橘黄的晚霞,淡淡道:“可能是害怕又碰到麻烦吧···能够知道那么多几十年前江湖事的地方,只有无名楼剑歌阁了······紫骨圣香,但愿我还能够活到看见你解毒的那一天······”

    肃州边界,金沙小镇。

    “呼···呼···”吹开汤面上的油花,白衣公子先泯了一泯汤汁,再小口地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味着这金沙小镇上的招牌—山参龙凤汤。

    “人生就是应该这么享受嘛!”喝着龙凤汤,欣赏着小镇上落日的余晖,白衣公子觉得生之若此,此生无憾。

    然而,在夕阳斜洒的街头,一位黑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因为背对着霞光,白衣公子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他的左手上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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