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梦魇
这一年，庆阳长公主的府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要说这庆阳长公主，可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姐姐，这些年来圣上也颇为眷顾她，给她封了庆阳这块儿富庶之地，还由着她的性子，给她招了一个书生驸马。这平民迎娶皇室实属不易，但好在皇上眷顾，这些年来，长公主跟驸马还算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这怪事，便是发生在庆阳长公主的身上。
这天中午，庆阳长公主一声惊叫，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眼神惊恐未定。
公主驸马坐在床边，连忙攥住她的手：“淑惠，你可是又做噩梦了？无事，为夫在这里守着你，你再睡会儿吧。”
这庆阳长公主，本名李淑惠。
长公主将头靠在驸马的肩上，艰难地闭上双眼，嘴唇惨白，轻轻颤抖，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刚才的场景：
那是一处无光的地牢，有一个人被锁在那里，琵琶骨也被锁链穿过，浑身是血。待她壮着胆子走近，才看清楚那人的样貌。
那人生的，与公主驸马，竟然一般无二。
她连忙用手去抓那人，却发现那人只是一缕魂魄，她把手伸过去，便轻轻地穿过了那人的身体，触碰不到。
忽然，那人抬起头来，露出满是血污的面孔，说道：“淑惠，救我。”
“你到底是谁？”长公主惊恐地睁开了双眼。
“我是陈郎，你的陈郎啊！”
“陈郎？不，不……你不是陈郎！”长公主拼命地向后退去，拼命奔跑。但是那笑声好像如影随形，起起伏伏，徘徊在她的耳边。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身边人深情的双眸，她身躯一颤，拳头慢慢攥紧。
其实，这个梦，她早在十年前，便做过一次。
却没想到，这几个月，竟然频频梦见，那匪夷所思却令人胆寒的景象。
终究，她写了一封信，递给了身边的内侍，说：“替本宫送给皇上。”
……
这一日，仙泽山派便收到了皇家的密信。要说这仙泽山派，本该跳出世俗之事，奈何这仙泽山派曾有掌门与皇室有些关联，这皇室有难，仙泽山派必定要前去替人排忧解难。
信上说，庆阳长公主近日来频频梦魇，颇为诡异，望剑宗协助查明此事。言语极其尊敬，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回绝的强势。
见了密信之后，谢萧然自然叫了知弦峰和乾定峰前去商量此事。彼时的洛清歌已经是掌教师姐，便坐在了萧祁年身侧，静静听着。
要说这庆阳城，跟京城离得颇近。许是想到了这一点，萧祁年回头，低声问道：“清歌，这次你去可好？”
“清歌领命。”洛清歌点点头，又问道：“只我一人？怕是不太合适。”
“无妨，你看。”萧祁年颔首，只见季沐泽那边，便敲定了让沈慕寒前往。
说来，萧祁年和季沐泽一直对几年前逃婚之事耿耿于怀，心里终究有些愧疚。想来，也是想让他们俩回趟京城，顺路去看看丞相府和尚书府。
洛清歌点点头，才想起来前几日尚书府修书一封，告诉她了一个天大的喜事：尚书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孩，母女平安。
也罢，便正好趁着此时，回家看看她素未谋面的小妹妹。
洛清歌刚回到静月轩，便看见谢雪薇坐在院子里，朝她挥挥手。她笑着走过去，问道：“又在等我师兄？”
“切，谁等他，我是专程来等你的。”谢雪薇面上一红，接着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一直郁结，这次出去走走，回家看看，权当散散心。”
“你师兄也很是担心你，但是他嘴笨，便让我来同你说说。”谢雪薇握着她的手，笑道：“这慕寒待你……”
“别说我了，说说你的事吧。”洛清歌笑着打岔，显然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你跟我师兄这些年，我也都看在眼里，怎么样，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谢雪薇脸上更红，作势伸出手便要打她。
两人正在嬉闹之时，颜凝夕端着药材走进来，笑着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彼时的颜凝夕也长开了，五官更加柔和，娇媚的仿佛初春含苞的桃花一般。
相比之下，谢雪薇像是那冬天凌霜的傲梅，眉眼间依旧英气十足。
而洛清歌便如同那长夜里似开未开的昙花，若即若离一般，再加上她这些年身体一直虚弱，脸颊便不再像当年那般红润，而是透着些苍白。偏巧他们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穿知弦峰的校服了，她便终年一身素白，愣是让人以为，她在替谁守孝似的。
洛清歌站起来，接过药材，说道：“师姐过些天下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颜凝夕便说：“师姐，你们府上去年送来的糕点，我倒是很喜欢。”
洛清歌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好，师姐给你带。”
其实洛清歌心中已经了然，那些糕点，最后尽数送去了萧祁年的书房。她只是笑而不语，颜凝夕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师姐看什么？”
“没什么，”洛清歌移开目光，喃喃道：“师姐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这些都是我给师姐抓的药，我全都验过了，没有问题，师姐这几日只需每日煎了喝下就好。”
洛清歌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便要日日服药。颜凝夕自三年前萧祁年受伤之事后，便忽然开窍，钻研起了药材，竟然突飞猛进。如今知弦峰上下的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无须去思药峰请人拿药了。
说到思药峰，其实三年前的琴声，洛清歌最怀疑的人便是秦厌染。但她醒来之后，曾找顾忘言要了那日进入阵中的名册，竟发现，秦厌染那日一直呆在阵外，并未进入结界。
于是，那琴声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
如今，顾老宗主已经将宗主之位传给了顾忘言，他便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天问宗。想起来顾忘言……洛清歌便又一阵头大。
她笑着拉过颜凝夕的手，说：“凝夕，谢谢你。”
……
由于这件事情不可张扬，仙泽山派的人便与皇室提前串通好了，假扮成庆阳长公主的亲戚来调查此事。毕竟，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于皇家而言，颜面有失。
于是，洛清歌和沈慕寒便扮成了庆阳长公主的远房侄女和侄子，择日启程了。
马车碾过地面，洛清歌坐在车里，被晃得胃里翻江倒海，这时，系统提醒道——
【庆阳城任务已开启】
“知道了，”洛清歌没好气地回答：“对了，我那个梦境奖励到底什么时候能开？”
【此梦境要在特定情况下开启】
Woc，洛清歌在心里翻了一个的白眼，系统已经三年没怎么出来蹦跶了，这会儿出来刷存在感，怕是没什么好事。
离京城越来越近，洛清歌竟有些近乡情怯。
沈慕寒这会儿倒是把她送到了尚书府的大门口，但谁知这尚书府只留着一个侧门，门口坐着的护卫却不停地东张西望，似乎是寻着什么。
洛清歌见沈慕寒并没有回府的打算，但她这些年，一直有意无意地跟沈慕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自马车上走下来，客气地说：“慕寒师兄，麻烦你了。只是今日，就不请你进去喝杯茶水了，改日……”
话还没说完，尚书府的大门忽然打开，尚书夫人就迎出来，喊道：“别别，不用改日，沈公子快进来喝杯水再走。”
谁知，洛尚书因为在门后没站稳，这门又没有征兆的就被尚书夫人推开了，于是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
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笑道：“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洛清歌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审视了两圈，才悠悠地问：“这大门不开，原来二位是喜欢在门里听墙角？”
……
洛清歌没空跟二老抬杠，急急忙忙跑进内院，要看看那刚出生的小妹妹。
小孩子刚出生几个月，已经褪去了胎皮，脸蛋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两口。洛清歌抱着便不撒手，尚书夫人连忙过来抢：“怎么，喜欢？”
“喜欢就自己生！”尚书夫人抢过去襁褓，抱着趾高气昂地走开了。
洛清歌：“……”
瞧瞧，这是亲娘说的话吗？
……
入了夜，折腾了许多日，洛清歌早早地睡下了。她的闺房一如往常那般舒适，刚沾着枕头，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日，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总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向后退去，那双手便牢牢地禁锢住她。
动弹不得。
那双手带着眷顾留恋，蚀骨温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直叫她刺骨一般的寒冷，猛地从梦里惊醒。坐起身来，卧房里的檀香袅袅地散去，一切如常。
但是那个梦，却真实地并不像一个梦。
……
第二日，这尚书府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洛清歌草草地梳妆了一番，走上前厅，就看见顾忘言一身白衣立在太师椅旁，并不坐下，只是背着手，瞧着厅上挂着的好些字画。
洛清歌走上前来，没好气地说：“顾宗主来一趟，就为了看看这些字画？这些东西，堂堂天问宗怕是看不上吧？”
顾忘言转过身来，笑而不言。不一会儿，洛清歌便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是洛尚书携着夫人姗姗来迟，两人皆愣住
顾忘言礼节周全地作揖行礼，说道：“顾某久仰尚书，尚书夫人，有礼了。”
洛尚书见他行礼，连忙两手扶住，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倾慕清歌姑娘已久，今日恰巧路过，便登门来拜访，顺便带了些薄礼，请您笑纳。”说罢，他一挥手，门口的小厮便齐齐送上来许多东西，这些放在天问宗并不起眼，但足以叫尚书府这些人看花了眼。
洛尚书和尚书夫人皆目瞪口呆。
洛清歌：“……”
她站在他身后，顿时感觉一道雷把自己劈了个外焦里嫩。
……
洛清歌三言两语糊弄走了二老，没好气地把顾忘言拽进自己的院子，问道：“好玩吗？”
“还可以。”顾忘言点点头。
“我知道天问宗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不心疼，但是你这样戏弄我爹娘，你知不知道他们很可能当真！”洛清歌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当真又如何？”顾忘言一本正经地问道。
“……”洛清歌气结，顾忘言总是如此，不动声色地就能把她气个半死，偏偏他又装成一副正经模样，让她无法动怒。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譬如当初她刚刚醒来，顾忘言来知弦峰看望她。
当时大家都在，顾忘言坐下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清歌姑娘曾说，如果自己命大，熬过此劫，便与我结成夫妻。”
“此话可还当真？”顾忘言情真意切，眼中莹光闪闪，活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萧祁年的茶杯登时落在地上，上好的白瓷顷刻间摔得粉碎。
林青云的手一抖，夹在剑谱里面的话本便掉在了书案上。
洛清歌一口药没咽下去，差点活活把自己呛死……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总之，顾忘言戏弄洛清歌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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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事，便是发生在庆阳长公主的身上。
这天中午，庆阳长公主一声惊叫，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眼神惊恐未定。
公主驸马坐在床边，连忙攥住她的手：“淑惠，你可是又做噩梦了？无事，为夫在这里守着你，你再睡会儿吧。”
这庆阳长公主，本名李淑惠。
长公主将头靠在驸马的肩上，艰难地闭上双眼，嘴唇惨白，轻轻颤抖，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刚才的场景：
那是一处无光的地牢，有一个人被锁在那里，琵琶骨也被锁链穿过，浑身是血。待她壮着胆子走近，才看清楚那人的样貌。
那人生的，与公主驸马，竟然一般无二。
她连忙用手去抓那人，却发现那人只是一缕魂魄，她把手伸过去，便轻轻地穿过了那人的身体，触碰不到。
忽然，那人抬起头来，露出满是血污的面孔，说道：“淑惠，救我。”
“你到底是谁？”长公主惊恐地睁开了双眼。
“我是陈郎，你的陈郎啊！”
“陈郎？不，不……你不是陈郎！”长公主拼命地向后退去，拼命奔跑。但是那笑声好像如影随形，起起伏伏，徘徊在她的耳边。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身边人深情的双眸，她身躯一颤，拳头慢慢攥紧。
其实，这个梦，她早在十年前，便做过一次。
却没想到，这几个月，竟然频频梦见，那匪夷所思却令人胆寒的景象。
终究，她写了一封信，递给了身边的内侍，说：“替本宫送给皇上。”
……
这一日，仙泽山派便收到了皇家的密信。要说这仙泽山派，本该跳出世俗之事，奈何这仙泽山派曾有掌门与皇室有些关联，这皇室有难，仙泽山派必定要前去替人排忧解难。
信上说，庆阳长公主近日来频频梦魇，颇为诡异，望剑宗协助查明此事。言语极其尊敬，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回绝的强势。
见了密信之后，谢萧然自然叫了知弦峰和乾定峰前去商量此事。彼时的洛清歌已经是掌教师姐，便坐在了萧祁年身侧，静静听着。
要说这庆阳城，跟京城离得颇近。许是想到了这一点，萧祁年回头，低声问道：“清歌，这次你去可好？”
“清歌领命。”洛清歌点点头，又问道：“只我一人？怕是不太合适。”
“无妨，你看。”萧祁年颔首，只见季沐泽那边，便敲定了让沈慕寒前往。
说来，萧祁年和季沐泽一直对几年前逃婚之事耿耿于怀，心里终究有些愧疚。想来，也是想让他们俩回趟京城，顺路去看看丞相府和尚书府。
洛清歌点点头，才想起来前几日尚书府修书一封，告诉她了一个天大的喜事：尚书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孩，母女平安。
也罢，便正好趁着此时，回家看看她素未谋面的小妹妹。
洛清歌刚回到静月轩，便看见谢雪薇坐在院子里，朝她挥挥手。她笑着走过去，问道：“又在等我师兄？”
“切，谁等他，我是专程来等你的。”谢雪薇面上一红，接着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一直郁结，这次出去走走，回家看看，权当散散心。”
“你师兄也很是担心你，但是他嘴笨，便让我来同你说说。”谢雪薇握着她的手，笑道：“这慕寒待你……”
“别说我了，说说你的事吧。”洛清歌笑着打岔，显然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你跟我师兄这些年，我也都看在眼里，怎么样，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谢雪薇脸上更红，作势伸出手便要打她。
两人正在嬉闹之时，颜凝夕端着药材走进来，笑着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彼时的颜凝夕也长开了，五官更加柔和，娇媚的仿佛初春含苞的桃花一般。
相比之下，谢雪薇像是那冬天凌霜的傲梅，眉眼间依旧英气十足。
而洛清歌便如同那长夜里似开未开的昙花，若即若离一般，再加上她这些年身体一直虚弱，脸颊便不再像当年那般红润，而是透着些苍白。偏巧他们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穿知弦峰的校服了，她便终年一身素白，愣是让人以为，她在替谁守孝似的。
洛清歌站起来，接过药材，说道：“师姐过些天下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颜凝夕便说：“师姐，你们府上去年送来的糕点，我倒是很喜欢。”
洛清歌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好，师姐给你带。”
其实洛清歌心中已经了然，那些糕点，最后尽数送去了萧祁年的书房。她只是笑而不语，颜凝夕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师姐看什么？”
“没什么，”洛清歌移开目光，喃喃道：“师姐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这些都是我给师姐抓的药，我全都验过了，没有问题，师姐这几日只需每日煎了喝下就好。”
洛清歌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便要日日服药。颜凝夕自三年前萧祁年受伤之事后，便忽然开窍，钻研起了药材，竟然突飞猛进。如今知弦峰上下的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无须去思药峰请人拿药了。
说到思药峰，其实三年前的琴声，洛清歌最怀疑的人便是秦厌染。但她醒来之后，曾找顾忘言要了那日进入阵中的名册，竟发现，秦厌染那日一直呆在阵外，并未进入结界。
于是，那琴声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
如今，顾老宗主已经将宗主之位传给了顾忘言，他便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天问宗。想起来顾忘言……洛清歌便又一阵头大。
她笑着拉过颜凝夕的手，说：“凝夕，谢谢你。”
……
由于这件事情不可张扬，仙泽山派的人便与皇室提前串通好了，假扮成庆阳长公主的亲戚来调查此事。毕竟，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于皇家而言，颜面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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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地面，洛清歌坐在车里，被晃得胃里翻江倒海，这时，系统提醒道——
【庆阳城任务已开启】
“知道了，”洛清歌没好气地回答：“对了，我那个梦境奖励到底什么时候能开？”
【此梦境要在特定情况下开启】
Woc，洛清歌在心里翻了一个的白眼，系统已经三年没怎么出来蹦跶了，这会儿出来刷存在感，怕是没什么好事。
离京城越来越近，洛清歌竟有些近乡情怯。
沈慕寒这会儿倒是把她送到了尚书府的大门口，但谁知这尚书府只留着一个侧门，门口坐着的护卫却不停地东张西望，似乎是寻着什么。
洛清歌见沈慕寒并没有回府的打算，但她这些年，一直有意无意地跟沈慕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自马车上走下来，客气地说：“慕寒师兄，麻烦你了。只是今日，就不请你进去喝杯茶水了，改日……”
话还没说完，尚书府的大门忽然打开，尚书夫人就迎出来，喊道：“别别，不用改日，沈公子快进来喝杯水再走。”
谁知，洛尚书因为在门后没站稳，这门又没有征兆的就被尚书夫人推开了，于是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
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笑道：“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洛清歌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审视了两圈，才悠悠地问：“这大门不开，原来二位是喜欢在门里听墙角？”
……
洛清歌没空跟二老抬杠，急急忙忙跑进内院，要看看那刚出生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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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就自己生！”尚书夫人抢过去襁褓，抱着趾高气昂地走开了。
洛清歌：“……”
瞧瞧，这是亲娘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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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折腾了许多日，洛清歌早早地睡下了。她的闺房一如往常那般舒适，刚沾着枕头，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日，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总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向后退去，那双手便牢牢地禁锢住她。
动弹不得。
那双手带着眷顾留恋，蚀骨温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直叫她刺骨一般的寒冷，猛地从梦里惊醒。坐起身来，卧房里的檀香袅袅地散去，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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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这尚书府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洛清歌草草地梳妆了一番，走上前厅，就看见顾忘言一身白衣立在太师椅旁，并不坐下，只是背着手，瞧着厅上挂着的好些字画。
洛清歌走上前来，没好气地说：“顾宗主来一趟，就为了看看这些字画？这些东西，堂堂天问宗怕是看不上吧？”
顾忘言转过身来，笑而不言。不一会儿，洛清歌便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是洛尚书携着夫人姗姗来迟，两人皆愣住
顾忘言礼节周全地作揖行礼，说道：“顾某久仰尚书，尚书夫人，有礼了。”
洛尚书见他行礼，连忙两手扶住，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倾慕清歌姑娘已久，今日恰巧路过，便登门来拜访，顺便带了些薄礼，请您笑纳。”说罢，他一挥手，门口的小厮便齐齐送上来许多东西，这些放在天问宗并不起眼，但足以叫尚书府这些人看花了眼。
洛尚书和尚书夫人皆目瞪口呆。
洛清歌：“……”
她站在他身后，顿时感觉一道雷把自己劈了个外焦里嫩。
……
洛清歌三言两语糊弄走了二老，没好气地把顾忘言拽进自己的院子，问道：“好玩吗？”
“还可以。”顾忘言点点头。
“我知道天问宗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不心疼，但是你这样戏弄我爹娘，你知不知道他们很可能当真！”洛清歌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当真又如何？”顾忘言一本正经地问道。
“……”洛清歌气结，顾忘言总是如此，不动声色地就能把她气个半死，偏偏他又装成一副正经模样，让她无法动怒。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譬如当初她刚刚醒来，顾忘言来知弦峰看望她。
当时大家都在，顾忘言坐下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清歌姑娘曾说，如果自己命大，熬过此劫，便与我结成夫妻。”
“此话可还当真？”顾忘言情真意切，眼中莹光闪闪，活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萧祁年的茶杯登时落在地上，上好的白瓷顷刻间摔得粉碎。
林青云的手一抖，夹在剑谱里面的话本便掉在了书案上。
洛清歌一口药没咽下去，差点活活把自己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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