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是命吗?
洛清歌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天问宗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虽然夜晚的高空,风冷得很,但正在御剑的她丝毫感觉不到,只想着再快一些——如果抓到了那只鬼魅,楚莫辞是不是就不会被万人唾弃,落下焚香谷?
她终究还是不死心啊。
她放着萧祁年和颜凝夕不顾,出来寻这鬼魅,其实是有私心的。只要抓住那只鬼魅,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那么一切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一试。
但是,初冬的夜晚,凉风刺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飞了多久,也许是原本就受了重伤,灵力根本不够支撑她如此这般,她终于撑不住了,脱力地带着剑摔了下去。
疼,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摔裂骨头,她挂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狼狈非常。她睁开眼睛,挣扎着稳了稳气息,踉跄着落在地面上,脚步却虚浮着根本站不住。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想到这,她似乎凝聚起了全身的灵气,就要再一次御剑飞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洛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你再飞上去也是白费力气,本公子可不会再救你一次。”
洛清歌转过身来,顾忘言自树后走出来,一身白衣在夜晚中格外出挑,却又显得格格不入。洛清歌不愿意浪费时间,刚要继续御剑,忽然想到,顾忘言,不就是天问宗的少宗主?此时求他,比找到顾宗主要快上许多。
她转过身,谦卑地说:“顾少宗主,清歌有一事相求。请您下令封锁麒麟山,这山中有鬼魅,他伤了我师父,重伤逃走,现在最有可能一举将他拿下。”
“哦?”顾忘言挑眉:“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何要帮你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
“你——”洛清歌愣住,却低下头拱手道:“若少宗主今日相助,那来日若公子要我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从不平白欠人人情,我……求顾公子。”洛清歌抿着嘴唇,神情急切。
“那……我便帮你这一次,来日,还请洛姑娘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顾忘言一抬手,手边立刻飞过来一只黑鹰,他对那黑鹰不知说了什么,黑鹰立刻展翅,飞进了墨黑色的天空。
顾忘言解释道:“我天问宗一派靠黑鹰传讯,刚才我已经传讯给了各个山门的守卫。这麒麟山上空全是禁制,只要那人御剑,便会立刻被发现。”
“咳,我刚才,也是这么发现你的。”顾忘言抬头看向她。
洛清歌自知失礼,说:“多谢顾公子,是我刚才急疯了,才犯了贵宗的禁制,还请您见谅。”说罢,她急忙地转身,朝萧祁年的寝居走去。算着时间,林青云应该早就接到了她的传讯符,此时萧祁年和颜凝夕应当是无恙了。但她始终心里发慌,还是决定尽快赶回去。
她急忙地跑过去,却终究体力不支,咳出一口血。顾忘言连忙上前,被沾了满袖的血污,却丝毫没有在意,问:“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洛清歌费力地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把口腔里的血又全都咽了回去,说:“多谢顾公子。”
……
洛清歌回到萧祁年的寝居,那满院的狼藉似乎在告诉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刚才发生了什么。洛清歌慢慢地走进去,推开了房门。
萧祁年和颜凝夕躺在两张榻上,面无血色,身上的血迹却已经处理干净,林青云不在房中,洛清歌抬头,跟楚莫辞的目光撞在一起。
楚莫辞的眼神在看见她之后,闪过了一丝光亮,却陡然转为疑惑,接着,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师姐,师父和凝夕都重伤,你却不在这里,这是跑去哪儿了?”
楚莫辞的目光,让洛清歌陌生和寒冷。她压住口中翻涌的腥气,解释道:“师父让我去追那鬼魅,我也觉得……”
“如果我和师兄再来得迟一些,师父和凝夕就没命了,师姐的心真宽啊!”
“我原本还担心,师姐跟鬼魅缠斗遭遇了什么不测,如今看来,师姐不仅无恙,还去找顾少宗主了?”
楚莫辞的声音从低吼变得渐渐平静,宛如一潭死水。他看到了洛清歌身后的顾忘言之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希望洛清歌能给他一个解释,哪怕只有一句话,他就不会以为洛清歌是个薄情之人。但洛清歌似乎是在那里站了很久,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洛清歌走过来试探了一下萧祁年和颜凝夕的灵识,好似放下了心,嘴角浮上来一个如释负重的笑容,慢慢走出了屋门。
或者说,她是被顾忘言搀出去。直到洛清歌走出去时,楚莫辞才恍然发现,洛清歌也是一身的血污,衣襟上的血液似乎还是鲜红色。
但他握紧了拳头,终究是拿起了身旁的毛巾,给颜凝夕拭去了额头上的薄汗。
……
洛清歌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刚想向顾忘言道谢,却忽然张开嘴,一口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血液落在地面上,开出来一朵狰狞的花,像是在张牙舞爪地嘲笑她。
这口血,从她刚进萧祁年的寝居时,就一直忍着。所以她刚才,根本无法讲话,连一句解释都不能说,因为她一说话,便会将血吐出来。她不想让楚莫辞在看到萧祁年和颜凝夕受伤之后,仍然为自己担心。
索性,便把血一直咽在喉咙里。
但是现在,她终究忍不住了。闭上眼睛之前,她似乎看到了楚莫辞刚才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
……
这一届仙剑会,麒麟山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这第一剑宗仙泽山派的萧祁年峰主,被鬼魅重伤,虽然灵识无损,但仙体大伤,无法出席这一次的仙剑会。再是他的小徒弟也被重伤,昏迷在床,亦无法参加这次的仙剑会。
更奇怪的是,天问宗少宗主顾忘言第一时间下令,封锁山门缉拿鬼魅,却一无所获,伤人者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次的仙剑会几番波折,却还是照常地举行。
仙剑会的第一场,比的是剑术。各家弟子,凡是参赛的,旁边定有自家师父各种嘱咐,而楚莫辞却一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好似遗世独立一般。
良久,洛清歌走过来,终是轻声说了一句:“阿辞,好好比。”
楚莫辞置若罔闻一般走上台去,心中却泛起波澜。只要洛清歌一句话,他便会开心起来。虽然那日,洛清歌不顾萧祁年和颜凝夕的生死,让他有些心寒。但是,他始终无法怪她。
比剑之时,旁边有琴师奏琴。那些个抚琴弄弦之人中,洛清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席间的秦厌染。她姿态清高却清丽,惹得各世家纷纷侧目看向她,但她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仿佛在无人之境里抚弄起琴弦。
琴声缓缓流淌出来,虽然悦耳,但洛清歌心中的怪异却陡然而生。她还是没能改变什么,萧祁年依旧重伤,鬼魅依旧没有抓到,那下一步是不是意味着……
楚莫辞终究还是要落下焚香谷。
这是命吗?
第一日的仙剑会安然落幕,楚莫辞以默默无闻的新秀,一跃成为仙剑会这一届的榜首,叫人刮目相看。
然而,洛清歌和林青云跟着楚莫辞一同回寝居之时,却听到各门派输了的弟子,酸溜溜地在背后议论:“那姓楚的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听说是一个才进修真派不到两年的无名小辈。”
“你可消停些吧,你知道他这般,怎么还被他打败了。”
“唉,凑巧了,说不定是他胜之不武呢,过几日有他好看的。”
那些人这般过分的议论,有一多半的原因是看着萧祁年不在,便大放厥词,任他们三个做徒弟的根本不敢反驳,掀不起什么风浪。
洛清歌没有心思跟那群人辩白,只是闷闷不乐地回了房。她看了看萧祁年和颜凝夕,两人睡得还算安稳,只是颜凝夕底子差一些,被那傀儡符伤得彻底,脸色依旧惨白。
但是她算着日子,等着他们围猎那日,萧祁年可能会醒过来。
看完了两人,她回到自己的房里,捂住心口,勉强支撑着桌子站定。前几日她受了伤的事,她央求顾忘言不要对旁人提起,故而林青云和楚莫辞都以为,她只是受了点轻伤。她把月牙吊坠拿出来,看着里面莹莹凝聚着的,纯净的灵力。
其实,她远可以用这个吊坠里的灵力,来恢复自身的修为,但是她不舍得。这些灵力……
她将吊坠放回贴身之处,抬起眼,冬日的夕阳很少这样红过,像是染血了一般,将她的影子映在地上,拉得很长,却也很孤单。
……
最后一日的围猎,在子时入场。这围猎的规矩,便是去阵中斩杀天问宗精挑细选出来的,并不容易被杀死,却也没有太强攻击性的魔物。这些魔物大多是天问宗的天牢里面押解的死囚,因而被放进了阵中,纵使被杀死,也死不足惜。
每杀死一个魔物,天问宗的大榜上那人名字之后,便会增加一个数字。而进入阵中的每一个人的行踪,都会被映在传影灵石之上。
林青云,洛清歌和楚莫辞一起进入阵中,沿路上斩杀了几个魔物,排名却并不靠前。林青云一心想要取胜,便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林子越深,魔物便越邪,被杀死之后,杀魔物者的排名就越靠前。
仙泽山派众人走得十分分散,渐渐地,林青云,谢雪薇,沈慕寒都渐渐消失在了洛清歌的视线中。而她,却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楚莫辞向前走去。
林涛随风而动,阴森的风穿过树林,一轮惨白的圆月挂在天上。
再往前,就是焚香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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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还是不死心啊。
她放着萧祁年和颜凝夕不顾,出来寻这鬼魅,其实是有私心的。只要抓住那只鬼魅,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那么一切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一试。
但是,初冬的夜晚,凉风刺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飞了多久,也许是原本就受了重伤,灵力根本不够支撑她如此这般,她终于撑不住了,脱力地带着剑摔了下去。
疼,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摔裂骨头,她挂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狼狈非常。她睁开眼睛,挣扎着稳了稳气息,踉跄着落在地面上,脚步却虚浮着根本站不住。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想到这,她似乎凝聚起了全身的灵气,就要再一次御剑飞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洛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你再飞上去也是白费力气,本公子可不会再救你一次。”
洛清歌转过身来,顾忘言自树后走出来,一身白衣在夜晚中格外出挑,却又显得格格不入。洛清歌不愿意浪费时间,刚要继续御剑,忽然想到,顾忘言,不就是天问宗的少宗主?此时求他,比找到顾宗主要快上许多。
她转过身,谦卑地说:“顾少宗主,清歌有一事相求。请您下令封锁麒麟山,这山中有鬼魅,他伤了我师父,重伤逃走,现在最有可能一举将他拿下。”
“哦?”顾忘言挑眉:“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何要帮你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
“你——”洛清歌愣住,却低下头拱手道:“若少宗主今日相助,那来日若公子要我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从不平白欠人人情,我……求顾公子。”洛清歌抿着嘴唇,神情急切。
“那……我便帮你这一次,来日,还请洛姑娘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顾忘言一抬手,手边立刻飞过来一只黑鹰,他对那黑鹰不知说了什么,黑鹰立刻展翅,飞进了墨黑色的天空。
顾忘言解释道:“我天问宗一派靠黑鹰传讯,刚才我已经传讯给了各个山门的守卫。这麒麟山上空全是禁制,只要那人御剑,便会立刻被发现。”
“咳,我刚才,也是这么发现你的。”顾忘言抬头看向她。
洛清歌自知失礼,说:“多谢顾公子,是我刚才急疯了,才犯了贵宗的禁制,还请您见谅。”说罢,她急忙地转身,朝萧祁年的寝居走去。算着时间,林青云应该早就接到了她的传讯符,此时萧祁年和颜凝夕应当是无恙了。但她始终心里发慌,还是决定尽快赶回去。
她急忙地跑过去,却终究体力不支,咳出一口血。顾忘言连忙上前,被沾了满袖的血污,却丝毫没有在意,问:“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洛清歌费力地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把口腔里的血又全都咽了回去,说:“多谢顾公子。”
……
洛清歌回到萧祁年的寝居,那满院的狼藉似乎在告诉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刚才发生了什么。洛清歌慢慢地走进去,推开了房门。
萧祁年和颜凝夕躺在两张榻上,面无血色,身上的血迹却已经处理干净,林青云不在房中,洛清歌抬头,跟楚莫辞的目光撞在一起。
楚莫辞的眼神在看见她之后,闪过了一丝光亮,却陡然转为疑惑,接着,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师姐,师父和凝夕都重伤,你却不在这里,这是跑去哪儿了?”
楚莫辞的目光,让洛清歌陌生和寒冷。她压住口中翻涌的腥气,解释道:“师父让我去追那鬼魅,我也觉得……”
“如果我和师兄再来得迟一些,师父和凝夕就没命了,师姐的心真宽啊!”
“我原本还担心,师姐跟鬼魅缠斗遭遇了什么不测,如今看来,师姐不仅无恙,还去找顾少宗主了?”
楚莫辞的声音从低吼变得渐渐平静,宛如一潭死水。他看到了洛清歌身后的顾忘言之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希望洛清歌能给他一个解释,哪怕只有一句话,他就不会以为洛清歌是个薄情之人。但洛清歌似乎是在那里站了很久,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洛清歌走过来试探了一下萧祁年和颜凝夕的灵识,好似放下了心,嘴角浮上来一个如释负重的笑容,慢慢走出了屋门。
或者说,她是被顾忘言搀出去。直到洛清歌走出去时,楚莫辞才恍然发现,洛清歌也是一身的血污,衣襟上的血液似乎还是鲜红色。
但他握紧了拳头,终究是拿起了身旁的毛巾,给颜凝夕拭去了额头上的薄汗。
……
洛清歌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刚想向顾忘言道谢,却忽然张开嘴,一口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血液落在地面上,开出来一朵狰狞的花,像是在张牙舞爪地嘲笑她。
这口血,从她刚进萧祁年的寝居时,就一直忍着。所以她刚才,根本无法讲话,连一句解释都不能说,因为她一说话,便会将血吐出来。她不想让楚莫辞在看到萧祁年和颜凝夕受伤之后,仍然为自己担心。
索性,便把血一直咽在喉咙里。
但是现在,她终究忍不住了。闭上眼睛之前,她似乎看到了楚莫辞刚才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
……
这一届仙剑会,麒麟山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这第一剑宗仙泽山派的萧祁年峰主,被鬼魅重伤,虽然灵识无损,但仙体大伤,无法出席这一次的仙剑会。再是他的小徒弟也被重伤,昏迷在床,亦无法参加这次的仙剑会。
更奇怪的是,天问宗少宗主顾忘言第一时间下令,封锁山门缉拿鬼魅,却一无所获,伤人者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次的仙剑会几番波折,却还是照常地举行。
仙剑会的第一场,比的是剑术。各家弟子,凡是参赛的,旁边定有自家师父各种嘱咐,而楚莫辞却一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好似遗世独立一般。
良久,洛清歌走过来,终是轻声说了一句:“阿辞,好好比。”
楚莫辞置若罔闻一般走上台去,心中却泛起波澜。只要洛清歌一句话,他便会开心起来。虽然那日,洛清歌不顾萧祁年和颜凝夕的生死,让他有些心寒。但是,他始终无法怪她。
比剑之时,旁边有琴师奏琴。那些个抚琴弄弦之人中,洛清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席间的秦厌染。她姿态清高却清丽,惹得各世家纷纷侧目看向她,但她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仿佛在无人之境里抚弄起琴弦。
琴声缓缓流淌出来,虽然悦耳,但洛清歌心中的怪异却陡然而生。她还是没能改变什么,萧祁年依旧重伤,鬼魅依旧没有抓到,那下一步是不是意味着……
楚莫辞终究还是要落下焚香谷。
这是命吗?
第一日的仙剑会安然落幕,楚莫辞以默默无闻的新秀,一跃成为仙剑会这一届的榜首,叫人刮目相看。
然而,洛清歌和林青云跟着楚莫辞一同回寝居之时,却听到各门派输了的弟子,酸溜溜地在背后议论:“那姓楚的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听说是一个才进修真派不到两年的无名小辈。”
“你可消停些吧,你知道他这般,怎么还被他打败了。”
“唉,凑巧了,说不定是他胜之不武呢,过几日有他好看的。”
那些人这般过分的议论,有一多半的原因是看着萧祁年不在,便大放厥词,任他们三个做徒弟的根本不敢反驳,掀不起什么风浪。
洛清歌没有心思跟那群人辩白,只是闷闷不乐地回了房。她看了看萧祁年和颜凝夕,两人睡得还算安稳,只是颜凝夕底子差一些,被那傀儡符伤得彻底,脸色依旧惨白。
但是她算着日子,等着他们围猎那日,萧祁年可能会醒过来。
看完了两人,她回到自己的房里,捂住心口,勉强支撑着桌子站定。前几日她受了伤的事,她央求顾忘言不要对旁人提起,故而林青云和楚莫辞都以为,她只是受了点轻伤。她把月牙吊坠拿出来,看着里面莹莹凝聚着的,纯净的灵力。
其实,她远可以用这个吊坠里的灵力,来恢复自身的修为,但是她不舍得。这些灵力……
她将吊坠放回贴身之处,抬起眼,冬日的夕阳很少这样红过,像是染血了一般,将她的影子映在地上,拉得很长,却也很孤单。
……
最后一日的围猎,在子时入场。这围猎的规矩,便是去阵中斩杀天问宗精挑细选出来的,并不容易被杀死,却也没有太强攻击性的魔物。这些魔物大多是天问宗的天牢里面押解的死囚,因而被放进了阵中,纵使被杀死,也死不足惜。
每杀死一个魔物,天问宗的大榜上那人名字之后,便会增加一个数字。而进入阵中的每一个人的行踪,都会被映在传影灵石之上。
林青云,洛清歌和楚莫辞一起进入阵中,沿路上斩杀了几个魔物,排名却并不靠前。林青云一心想要取胜,便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林子越深,魔物便越邪,被杀死之后,杀魔物者的排名就越靠前。
仙泽山派众人走得十分分散,渐渐地,林青云,谢雪薇,沈慕寒都渐渐消失在了洛清歌的视线中。而她,却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楚莫辞向前走去。
林涛随风而动,阴森的风穿过树林,一轮惨白的圆月挂在天上。
再往前,就是焚香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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