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手帕
初夏的光芒穿过树影，映在洛清歌的身上，变成斑驳却鲜亮的光影。午后的知了声叫得人有些烦闷，空气变得干燥且炽热，仿佛一个干得缺水的蒸锅。但这一切，都不影响洛清歌正在绣手帕的兴致勃勃。
这时，楚莫辞用袖子遮住她头顶刺眼却夺目的阳光，笑容里满是练剑之后快要流下来的汗水，额头的汗水还折射着阳光，问道：“师姐，这就是你给我绣的帕子吗？”
……
那日自万剑峰回来之后，系统再也没有响起什么警报，而离渊剑似乎是因为楚炼用过的缘故，对楚莫辞异常的友好，灌注了灵力之后，楚莫辞生生将后山削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
林青云看得瞠目结舌，明明他比楚莫辞早入知弦峰，原本的剑式和武步招式也在楚莫辞之上，结果就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楚莫辞竟然慢慢迎头赶上，竟还有强于自己的势头。如今，就连佩剑也不知比自己强了多少。林青云恨恨地看着自己从万剑峰上呕心沥血拔出来的，看起来似乎威力无边的溯潜剑，不由地叹了口气。
但其实……我们的大师兄只是太要强了，要知道人比人气死人，他的武功在整个仙泽山派还是可以排上数的……
而目睹了窟窿的洛清歌：“……”
这孩子真的才入修真派吗？那要是以后黑化了，那飙升的武力值还不得把自己给切片了！
思及此，洛清歌决定还是要从平时的小事入手，赶紧刷一波好感度，为自己以后积点德。
于是，根据楚莫辞的切身需要，她开始用自己拙劣又蹩脚，能把鸳鸯绣成鸭子的绣工，为楚莫辞绣一个擦汗的帕子。
该绣一个什么花样呢？洛清歌习惯性地用指腹摩挲着帕子，慢慢抬起头，明明是盛夏如火，燥热又曝晒，她却好像看到了除夕那晚，楚莫辞用雪花凝出来的那只蝴蝶。
那就，绣蝴蝶。
听见楚莫辞的声音，洛清歌轻抬眼眸，眼波流转，满眼缱绻和疲倦，却仍然打起精神：“是啊，师姐给你绣的，看看可还喜欢？”
楚莫辞接过来之后，原本张扬着活力的笑容慢慢凝在嘴角，就连汗珠都似乎呆在原地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这是个啥？
楚莫辞思量了许久，虽然师姐绣的东西他都会视若珍宝，但眼前这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夸：长着一双触角，似乎还有翅膀，但若说是蝴蝶……这左右又不对称啊，还是青黑色的，难道是什么新鲜的花样，自己还不知道？
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楚莫辞不敢开口，只等着洛清歌说话，脸上仍然是温顺如猫儿一般的笑容，似乎比刚才还要亮眼一些。
洛清歌看着楚莫辞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心里也猜了个七八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绣的“四不像”，便兀自站起身来，略微尴尬却赌气地说：“我的手扎了七个窟窿，被捅了数不过来多少针，好不容易才绣了个蝴蝶，你要是觉着用着丢人……”
洛清歌伸手过来准备拿走：“那还是留着我自己用吧。”
什么自己用，回去赶紧拢个火盆把这“四不像”烧了才是正经事。
以后绝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丢人现眼了。
她这一伸手不但没夺走，反而五指刚好抓住了楚莫辞的手。少年的身量似乎每天都在长高，手指也变得纤长且根根分明。她这一拽，便触碰到了似乎可以燎原的温度，一时间这温度顺着掌心传来，直接把她的脸烧了个红。
楚莫辞连忙护住手帕，任洛清歌微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上，说：“我喜欢极了，这蝴蝶别致的很，很好看，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他强调了一遍。
“只是，”楚莫辞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她：“师姐以后还是莫要动针线了，如果再把手中扎破，那我岂不是又要好几日吃不到糖醋里脊了。”
洛清歌虽能听出来楚莫辞的关心，却还是气结地用指尖点了点楚莫辞的脑门：“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哪天没把你喂饱一样……”
一句话没说完，洛清歌的心里“咯噔”一下：喂饱这个词，好像……有歧义。
脸颊的热度和嫣红直接染到耳根，趁楚莫辞还在担量着帕子，她快步顺着树荫往屋里走，好似脚下生风，趁着楚莫辞没听明白抑或没听清楚的时候，逃跑一样地走开了。
走了一段路，洛清歌忽然站定，思索着，也或者是自己刚才太敏感了些，喂饱这个词如果换做平常，不过就是一个动词，又不是闺房事后，男子咬着女子的耳垂，情浓意切地说……
洛清歌的脸越发地红，猛地一掌拍向脑门：洛清歌你怎么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毕竟穿进书里之前，她已经母胎单身了二十年。虽然这个年纪在现代还无可厚非，但要是放在古代，都已经成孩子的妈了……
不行不行，洛清歌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接着向前走去，嘴里默念着清心咒，身后的楚莫辞却不知什么时候赶了上来，先是眼睁睁看着她拍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又似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念念有词地接着向前走。
楚莫辞把手掌的汗水往内襟的干净之处蹭了蹭，干燥而温暖的手掌关切地探上洛清歌的额头，关切地问：“师姐，你的脸有些烫，可是发烧了？还有何处感到不适？”
洛清歌一把拍下始作俑者的手，走进屋里气势汹汹地摔上门扉。
楚莫辞揣着手帕，愣在原地。
师姐近日，似乎有些奇怪。
晚饭时，洛清歌又面色如常，用扎了七个窟窿的手指做好了糖醋里脊，招呼着大家来用膳。
萧祁年一贯喜欢吃青菜豆腐，偏巧这种菜又不需要太精致的手艺便能做出来，颜凝夕便分去了这些菜的炒制，让洛清歌轻松不少。
楚莫辞跟林青云一前一后走进来，皆是满头汗水，一看便知是刚从校练场离开便着急地跑来的。
楚莫辞慢慢地，郑重地，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视若珍宝地拿出来洛清歌绣的“蝴蝶”手帕，开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林青云眯了眯眼睛，却还是试探着问：“莫辞，你这帕子上，绣的可是什么上古神兽？”
神兽你妹啊！洛清歌和楚莫辞的脸瞬间变成菜色，只见林青云也从前襟拿出来一个帕子，上面绣着一朵丁香花。林青云故意把绣的花色样式翻在外面，开始擦汗。
洛清歌和楚莫辞：“……”
颜凝夕思索了一下，忽然说：“我前些日子看见雪薇姐姐绣了个一模一样的……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林青云眼疾手快地捂住颜凝夕的嘴，讪笑道：“大家快吃饭，要不菜就凉了……”
楚莫辞凉凉地一句：“你可以晚两个时辰吃，看看现在这么热的天，菜到底能不能凉。”
林青云赶紧坐下，拿过来盛饭的碗，还是笑：“哈哈，莫辞就会开玩笑，哈哈……”
还没干笑完，洛清歌伸手拿走了糖醋里脊，放在楚莫辞跟前，颜凝夕则也像护食一样，端走了茼蒿炖豆腐，放在萧祁年的座位前，一张餐桌上转眼间只剩下了一碟咸菜和中午没吃完的大杂烩。
林青云：“……”
吃饭之时，萧祁年照例询问他们剑术练习的程度。对于洛清歌和颜凝夕，萧祁年更多地是教一些易学且相比较不费力气的术法，而对于林青云和楚莫辞，萧祁年却是极尽严格。
林青云闷闷地说：“削尘剑术，我只练到第七成。”
楚莫辞诚心给林青云添堵，说：“削尘还算简单，我大概是前些日子练成的。正在练跃迁第八重。”
为了给林青云留些面子，楚莫辞还是没好意思说，其实这个他也练成了。
萧祁年沉吟道：“既然如此，那青云便留在山上继续练剑术吧。”
“啊？”林青云一口米饭噎住了。
“山下有一个庄子委托掌门，寻几个修士去除掉庄子夜里的几个鬼魅，但听掌门说，这次的鬼魅实在好对付，为师这次就不下山了，让你们也历练一番。”
“清歌带着莫辞去吧，记得不要耽搁太久，再过半年，便是三年一届的仙剑会了，你们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萧祁年夹起来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微微一笑。
一句仙剑大会，将洛清歌震在当场，头颅内嗡嗡作响。
这个时空的时间线完全错乱了，原作的仙剑会是在两年之后，但若是三年一届，两年后便不可能有仙剑会，那么这次的仙剑会，楚莫辞就要……
她的胸口仿佛被利刃扎了一下，刺痛之后是无休无止的钝痛，四肢百骸都仿佛染上痛意，原来，她跟阿辞，只剩下了这么短的时间……
但是眼下萧祁年都还没有中毒，如果系统提醒的是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就都要撞在一起，变得更加棘手。
林青云和颜凝夕因为不能一同下山，都有些气馁。萧祁年却并没有管林青云的死活，只安慰颜凝夕：“凝夕，你尚未独当一面过，如果你一同前往，为师会不放心的。你也莫要沮丧，以后为师定会带你下山斩妖除恶的。”
颜凝夕的眼中有闪烁起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头上的发髻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楚莫辞似乎十分雀跃，问：“师父，我跟师姐何日下山？”
“尽快吧。”
……
洛清歌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眉眼间却全是散不开的心事，任她不愿自己的情绪外露，却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全都藏起来。
至少，她不愿意在楚莫辞面前，仍然粉饰自己，带上厚厚的面具。
楚莫辞轻轻摇着蒲扇，似乎在为她驱赶蚊虫和燥热，问：“师姐从吃饭时就心事重重的，可是担心庄子上的鬼魅？”
洛清歌看向楚莫辞洒上金色余晖的侧脸，少年的五官愈发立体，一颔首一抬头间，似乎容纳着这世间最英俊最柔和的笑容。
洛清歌如释负重地笑了，却仍是违心地说：“是啊，师姐剑术不精，很是担心呢。”
楚莫辞向她迈近一步，身上的艾草清香混合着体温把洛清歌团团围住，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傍晚，似乎是流光溢彩的，金溶溶的鎏金色铺满山晖，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嵌在知弦峰大理岩的雪白台阶前，就那么一眼，却恍若隔世。
“有阿辞在，师姐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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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楚莫辞用袖子遮住她头顶刺眼却夺目的阳光，笑容里满是练剑之后快要流下来的汗水，额头的汗水还折射着阳光，问道：“师姐，这就是你给我绣的帕子吗？”
……
那日自万剑峰回来之后，系统再也没有响起什么警报，而离渊剑似乎是因为楚炼用过的缘故，对楚莫辞异常的友好，灌注了灵力之后，楚莫辞生生将后山削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
林青云看得瞠目结舌，明明他比楚莫辞早入知弦峰，原本的剑式和武步招式也在楚莫辞之上，结果就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楚莫辞竟然慢慢迎头赶上，竟还有强于自己的势头。如今，就连佩剑也不知比自己强了多少。林青云恨恨地看着自己从万剑峰上呕心沥血拔出来的，看起来似乎威力无边的溯潜剑，不由地叹了口气。
但其实……我们的大师兄只是太要强了，要知道人比人气死人，他的武功在整个仙泽山派还是可以排上数的……
而目睹了窟窿的洛清歌：“……”
这孩子真的才入修真派吗？那要是以后黑化了，那飙升的武力值还不得把自己给切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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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根据楚莫辞的切身需要，她开始用自己拙劣又蹩脚，能把鸳鸯绣成鸭子的绣工，为楚莫辞绣一个擦汗的帕子。
该绣一个什么花样呢？洛清歌习惯性地用指腹摩挲着帕子，慢慢抬起头，明明是盛夏如火，燥热又曝晒，她却好像看到了除夕那晚，楚莫辞用雪花凝出来的那只蝴蝶。
那就，绣蝴蝶。
听见楚莫辞的声音，洛清歌轻抬眼眸，眼波流转，满眼缱绻和疲倦，却仍然打起精神：“是啊，师姐给你绣的，看看可还喜欢？”
楚莫辞接过来之后，原本张扬着活力的笑容慢慢凝在嘴角，就连汗珠都似乎呆在原地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这是个啥？
楚莫辞思量了许久，虽然师姐绣的东西他都会视若珍宝，但眼前这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夸：长着一双触角，似乎还有翅膀，但若说是蝴蝶……这左右又不对称啊，还是青黑色的，难道是什么新鲜的花样，自己还不知道？
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楚莫辞不敢开口，只等着洛清歌说话，脸上仍然是温顺如猫儿一般的笑容，似乎比刚才还要亮眼一些。
洛清歌看着楚莫辞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心里也猜了个七八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绣的“四不像”，便兀自站起身来，略微尴尬却赌气地说：“我的手扎了七个窟窿，被捅了数不过来多少针，好不容易才绣了个蝴蝶，你要是觉着用着丢人……”
洛清歌伸手过来准备拿走：“那还是留着我自己用吧。”
什么自己用，回去赶紧拢个火盆把这“四不像”烧了才是正经事。
以后绝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丢人现眼了。
她这一伸手不但没夺走，反而五指刚好抓住了楚莫辞的手。少年的身量似乎每天都在长高，手指也变得纤长且根根分明。她这一拽，便触碰到了似乎可以燎原的温度，一时间这温度顺着掌心传来，直接把她的脸烧了个红。
楚莫辞连忙护住手帕，任洛清歌微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上，说：“我喜欢极了，这蝴蝶别致的很，很好看，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他强调了一遍。
“只是，”楚莫辞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她：“师姐以后还是莫要动针线了，如果再把手中扎破，那我岂不是又要好几日吃不到糖醋里脊了。”
洛清歌虽能听出来楚莫辞的关心，却还是气结地用指尖点了点楚莫辞的脑门：“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哪天没把你喂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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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一把拍下始作俑者的手，走进屋里气势汹汹地摔上门扉。
楚莫辞揣着手帕，愣在原地。
师姐近日，似乎有些奇怪。
晚饭时，洛清歌又面色如常，用扎了七个窟窿的手指做好了糖醋里脊，招呼着大家来用膳。
萧祁年一贯喜欢吃青菜豆腐，偏巧这种菜又不需要太精致的手艺便能做出来，颜凝夕便分去了这些菜的炒制，让洛清歌轻松不少。
楚莫辞跟林青云一前一后走进来，皆是满头汗水，一看便知是刚从校练场离开便着急地跑来的。
楚莫辞慢慢地，郑重地，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视若珍宝地拿出来洛清歌绣的“蝴蝶”手帕，开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林青云眯了眯眼睛，却还是试探着问：“莫辞，你这帕子上，绣的可是什么上古神兽？”
神兽你妹啊！洛清歌和楚莫辞的脸瞬间变成菜色，只见林青云也从前襟拿出来一个帕子，上面绣着一朵丁香花。林青云故意把绣的花色样式翻在外面，开始擦汗。
洛清歌和楚莫辞：“……”
颜凝夕思索了一下，忽然说：“我前些日子看见雪薇姐姐绣了个一模一样的……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林青云眼疾手快地捂住颜凝夕的嘴，讪笑道：“大家快吃饭，要不菜就凉了……”
楚莫辞凉凉地一句：“你可以晚两个时辰吃，看看现在这么热的天，菜到底能不能凉。”
林青云赶紧坐下，拿过来盛饭的碗，还是笑：“哈哈，莫辞就会开玩笑，哈哈……”
还没干笑完，洛清歌伸手拿走了糖醋里脊，放在楚莫辞跟前，颜凝夕则也像护食一样，端走了茼蒿炖豆腐，放在萧祁年的座位前，一张餐桌上转眼间只剩下了一碟咸菜和中午没吃完的大杂烩。
林青云：“……”
吃饭之时，萧祁年照例询问他们剑术练习的程度。对于洛清歌和颜凝夕，萧祁年更多地是教一些易学且相比较不费力气的术法，而对于林青云和楚莫辞，萧祁年却是极尽严格。
林青云闷闷地说：“削尘剑术，我只练到第七成。”
楚莫辞诚心给林青云添堵，说：“削尘还算简单，我大概是前些日子练成的。正在练跃迁第八重。”
为了给林青云留些面子，楚莫辞还是没好意思说，其实这个他也练成了。
萧祁年沉吟道：“既然如此，那青云便留在山上继续练剑术吧。”
“啊？”林青云一口米饭噎住了。
“山下有一个庄子委托掌门，寻几个修士去除掉庄子夜里的几个鬼魅，但听掌门说，这次的鬼魅实在好对付，为师这次就不下山了，让你们也历练一番。”
“清歌带着莫辞去吧，记得不要耽搁太久，再过半年，便是三年一届的仙剑会了，你们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萧祁年夹起来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微微一笑。
一句仙剑大会，将洛清歌震在当场，头颅内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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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口仿佛被利刃扎了一下，刺痛之后是无休无止的钝痛，四肢百骸都仿佛染上痛意，原来，她跟阿辞，只剩下了这么短的时间……
但是眼下萧祁年都还没有中毒，如果系统提醒的是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就都要撞在一起，变得更加棘手。
林青云和颜凝夕因为不能一同下山，都有些气馁。萧祁年却并没有管林青云的死活，只安慰颜凝夕：“凝夕，你尚未独当一面过，如果你一同前往，为师会不放心的。你也莫要沮丧，以后为师定会带你下山斩妖除恶的。”
颜凝夕的眼中有闪烁起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头上的发髻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楚莫辞似乎十分雀跃，问：“师父，我跟师姐何日下山？”
“尽快吧。”
……
洛清歌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眉眼间却全是散不开的心事，任她不愿自己的情绪外露，却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全都藏起来。
至少，她不愿意在楚莫辞面前，仍然粉饰自己，带上厚厚的面具。
楚莫辞轻轻摇着蒲扇，似乎在为她驱赶蚊虫和燥热，问：“师姐从吃饭时就心事重重的，可是担心庄子上的鬼魅？”
洛清歌看向楚莫辞洒上金色余晖的侧脸，少年的五官愈发立体，一颔首一抬头间，似乎容纳着这世间最英俊最柔和的笑容。
洛清歌如释负重地笑了，却仍是违心地说：“是啊，师姐剑术不精，很是担心呢。”
楚莫辞向她迈近一步，身上的艾草清香混合着体温把洛清歌团团围住，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傍晚，似乎是流光溢彩的，金溶溶的鎏金色铺满山晖，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嵌在知弦峰大理岩的雪白台阶前，就那么一眼，却恍若隔世。
“有阿辞在，师姐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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