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药膏风波
“夏姜姐，这个给你。”
“这什么呀？”
夏姜蹲下身从小二手里接过了那个青色瓷瓶，奥对了，小二就是厨房里那个个子最高的男孩。
“药膏啊，季先生让我给你的，说是化瘀消肿。”
“季离季先生么？”
“嗯”小二话音刚落，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人，夏姜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的光鲜亮丽的丫鬟。
那丫鬟狠狠剜了她一眼，看她的样子跟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只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姜手里的东西，然后阴阳怪气地骂道：“真是下贱坯子，就知道勾引人，季先生又岂是你这腌臜东西能沾染的。”
哎呦，我那个气啊，至于么，不就一瓶药膏么！
那丫鬟说完也不等夏姜反应，径直把桶舀满就气冲冲地拎走了。
这醋味大的，看来古今中外都一样，情敌看情敌格外不顺眼啊，但冤枉啊，我对季先生没有任何想法啊。
夏姜将瓶子打开，预想中的刺鼻红花油的味道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清香，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反正闻着很清凉，不似药膏倒更像化妆品。她用指尖蘸了一点儿，浅绿色的膏体不稀不稠，冰冰凉凉的，抹在伤口的地方还挺舒服。
夏姜没放在心上，人家是君子吗，君子不都这样，以对无数个小人物的关怀获得声名。这只是桩交易，小人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大人物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双赢。自己也不过是着众多蝼蚁的其中一个，不会因此自作多情的，这点儿自知之明夏姜还是有的！
所以啊夏姜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仍然每天老老实实地她的饭。
但她没放在心上，不代表别人没放在心上。
不过五日，院子里就流言四起，就连同院的王婆子都酸酸地来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她嘴里的天鹅是指季离啦。
“夏姜，中午给表小姐做一碗蛋羹，做好了你亲自端过去。”
“哪个表小姐？中饭不是不用我做的么？”
“让你做你就做呗，那么多废话干嘛，我可提醒你啊，这位可是不好惹的茬，别看是位表小姐，其实啊打小是在府里长大的，老爷没有女儿，待外甥女跟亲生女儿一般，你可仔细着点儿，这位小姐脾气。。。。。。”
王婆子欲言又止，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夏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端个饭么，我一个厨娘还能惹着人家千金小姐怎么着。
夏姜端着蒸好的蛋羹来到表小姐住的院子，这里离学堂和厨房挺远的，因为担心凉了，夏姜还特意在外面扣了一个陶碗又加了一个盖子。
许是因为祭酒大人致仕的原因，院子里没有里一层外一层的丫鬟，只在闺房门口立着两个粉衣丫鬟。
感受到一阵不寻常的视线，夏姜抬起头来，惊觉其中的一个丫鬟竟然就是那天去厨房舀热水的丫鬟。
咯噔一下，都说丫鬟什么样小姐什么样，这么看今天来的好像是鸿门宴啊。但已经走到这了，又不能撒丫子跑，夏姜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小姐，厨房里送蛋羹来了。”
“嗯。”
田祭酒的外甥女赵紫嫣正端坐在朱红的雕花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个棋盘，自己在跟自己对弈。她上身穿着一件霜色的交领袄子，搭配一条妃色的百褶襦裙，腰头绣着精致的花纹。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半天都没让夏姜放下。
夏姜原本是将蛋羹举过头顶的，这地方的礼仪就这样，她前几天刚学会的，入乡随俗吗自己也不能太不受礼不是，但好一会儿了都不见那小姐说放下，举得手都发酸了。
夏姜稍稍往下移了一些，不过不太明显，举了一会儿那小姐还是没动，手酸得不行，夏姜又稍稍往下挪了些。
“大胆！”
一声呵斥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白瓷的茶盏，茶盏里原还盛着些烫茶，夏姜躲闪不及，只能赶紧转头，茶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又沿着脊椎流下，背上火辣辣的疼。
“你这贱婢，见了小姐不跪不说，还如此不守规矩，合该让人教训教训。”
那粉衣丫鬟不但不劝阻还在一旁帮偏腔，帮偏腔也就罢了，还夺过夏姜手上的蛋羹砸到地上，然后用脚不停碾着那些已经摔得稀碎的淡黄蛋羹。
人啊人，怎么可以活成这个无耻的样子。
夏姜转过头冷冷看了那丫鬟一眼，然后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那丫鬟难以置信地盯着夏姜，似乎是从没想过夏姜会打她一样，也是以前厨房的人对她们主仆都很恭敬的。
“贱婢，凭你也敢打我的人！”
赵紫嫣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打夏姜，但伸出来的手却被夏姜一把攥住了，“你，你放开！你这个贱婢！”
“住口！”
夏姜冷冷呵了她一声：“别口口声声的贱婢，你是良籍，我也是良籍！还有，管好你的奴婢，今日我可以当成被狗咬了，下次若再出言不逊，我就拉她去夫人那评评理，看看一个下奴辱骂良籍是什么道理！”
“你。。。。。。”
大启国良籍和贱籍泾渭分明，不紧不能通婚，若贱籍以下犯上还会被乱棍打死，这也是夏姜前些天刚打听出来的。
“还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别跟个泼妇似得，季离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你。。。。。。你。。。。。。贱婢，还敢提季哥哥！”
“啪！”
赵紫嫣紧捂着脸怒目瞪着夏姜，仍然不敢相信她竟敢打自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四个丫鬟一起围拢了过来，夏姜冷冷瞪了他们一眼，“谁敢！要不要试试乱棍打死的感觉啊！”
“哎呦哎呦。。。。。。”
“劝你啊，做人还是善良点儿，我对你那个什么季哥哥不敢兴趣，他又不是刀币，人人都得喜欢。所以以后别没事找事！”
说完这些，夏姜才松开赵紫嫣，然后将地上的瓦片收拾了收拾，用下摆包着出去了，不能给赵紫嫣告状的机会不是。
还未走远，只听几声清晰的巴掌在屋子里响起，随后几个丫鬟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下奴命贱，被主子打了也没处伸冤，这吃人的社会，她现在无比感谢自己是个良籍的身份，不然今日就不会是这个场景了。
夏姜疾步朝院子外走去，走的匆匆，并未注意到院旁的高树上正斜倚着一个人，那人白衣白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有趣有趣，竟然拿季离跟刀币比，哈哈，不知道季离知道了，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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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呀？”
夏姜蹲下身从小二手里接过了那个青色瓷瓶，奥对了，小二就是厨房里那个个子最高的男孩。
“药膏啊，季先生让我给你的，说是化瘀消肿。”
“季离季先生么？”
“嗯”小二话音刚落，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人，夏姜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的光鲜亮丽的丫鬟。
那丫鬟狠狠剜了她一眼，看她的样子跟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只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姜手里的东西，然后阴阳怪气地骂道：“真是下贱坯子，就知道勾引人，季先生又岂是你这腌臜东西能沾染的。”
哎呦，我那个气啊，至于么，不就一瓶药膏么！
那丫鬟说完也不等夏姜反应，径直把桶舀满就气冲冲地拎走了。
这醋味大的，看来古今中外都一样，情敌看情敌格外不顺眼啊，但冤枉啊，我对季先生没有任何想法啊。
夏姜将瓶子打开，预想中的刺鼻红花油的味道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清香，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反正闻着很清凉，不似药膏倒更像化妆品。她用指尖蘸了一点儿，浅绿色的膏体不稀不稠，冰冰凉凉的，抹在伤口的地方还挺舒服。
夏姜没放在心上，人家是君子吗，君子不都这样，以对无数个小人物的关怀获得声名。这只是桩交易，小人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大人物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双赢。自己也不过是着众多蝼蚁的其中一个，不会因此自作多情的，这点儿自知之明夏姜还是有的！
所以啊夏姜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仍然每天老老实实地她的饭。
但她没放在心上，不代表别人没放在心上。
不过五日，院子里就流言四起，就连同院的王婆子都酸酸地来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她嘴里的天鹅是指季离啦。
“夏姜，中午给表小姐做一碗蛋羹，做好了你亲自端过去。”
“哪个表小姐？中饭不是不用我做的么？”
“让你做你就做呗，那么多废话干嘛，我可提醒你啊，这位可是不好惹的茬，别看是位表小姐，其实啊打小是在府里长大的，老爷没有女儿，待外甥女跟亲生女儿一般，你可仔细着点儿，这位小姐脾气。。。。。。”
王婆子欲言又止，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夏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端个饭么，我一个厨娘还能惹着人家千金小姐怎么着。
夏姜端着蒸好的蛋羹来到表小姐住的院子，这里离学堂和厨房挺远的，因为担心凉了，夏姜还特意在外面扣了一个陶碗又加了一个盖子。
许是因为祭酒大人致仕的原因，院子里没有里一层外一层的丫鬟，只在闺房门口立着两个粉衣丫鬟。
感受到一阵不寻常的视线，夏姜抬起头来，惊觉其中的一个丫鬟竟然就是那天去厨房舀热水的丫鬟。
咯噔一下，都说丫鬟什么样小姐什么样，这么看今天来的好像是鸿门宴啊。但已经走到这了，又不能撒丫子跑，夏姜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小姐，厨房里送蛋羹来了。”
“嗯。”
田祭酒的外甥女赵紫嫣正端坐在朱红的雕花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个棋盘，自己在跟自己对弈。她上身穿着一件霜色的交领袄子，搭配一条妃色的百褶襦裙，腰头绣着精致的花纹。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半天都没让夏姜放下。
夏姜原本是将蛋羹举过头顶的，这地方的礼仪就这样，她前几天刚学会的，入乡随俗吗自己也不能太不受礼不是，但好一会儿了都不见那小姐说放下，举得手都发酸了。
夏姜稍稍往下移了一些，不过不太明显，举了一会儿那小姐还是没动，手酸得不行，夏姜又稍稍往下挪了些。
“大胆！”
一声呵斥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白瓷的茶盏，茶盏里原还盛着些烫茶，夏姜躲闪不及，只能赶紧转头，茶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又沿着脊椎流下，背上火辣辣的疼。
“你这贱婢，见了小姐不跪不说，还如此不守规矩，合该让人教训教训。”
那粉衣丫鬟不但不劝阻还在一旁帮偏腔，帮偏腔也就罢了，还夺过夏姜手上的蛋羹砸到地上，然后用脚不停碾着那些已经摔得稀碎的淡黄蛋羹。
人啊人，怎么可以活成这个无耻的样子。
夏姜转过头冷冷看了那丫鬟一眼，然后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那丫鬟难以置信地盯着夏姜，似乎是从没想过夏姜会打她一样，也是以前厨房的人对她们主仆都很恭敬的。
“贱婢，凭你也敢打我的人！”
赵紫嫣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打夏姜，但伸出来的手却被夏姜一把攥住了，“你，你放开！你这个贱婢！”
“住口！”
夏姜冷冷呵了她一声：“别口口声声的贱婢，你是良籍，我也是良籍！还有，管好你的奴婢，今日我可以当成被狗咬了，下次若再出言不逊，我就拉她去夫人那评评理，看看一个下奴辱骂良籍是什么道理！”
“你。。。。。。”
大启国良籍和贱籍泾渭分明，不紧不能通婚，若贱籍以下犯上还会被乱棍打死，这也是夏姜前些天刚打听出来的。
“还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别跟个泼妇似得，季离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你。。。。。。你。。。。。。贱婢，还敢提季哥哥！”
“啪！”
赵紫嫣紧捂着脸怒目瞪着夏姜，仍然不敢相信她竟敢打自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四个丫鬟一起围拢了过来，夏姜冷冷瞪了他们一眼，“谁敢！要不要试试乱棍打死的感觉啊！”
“哎呦哎呦。。。。。。”
“劝你啊，做人还是善良点儿，我对你那个什么季哥哥不敢兴趣，他又不是刀币，人人都得喜欢。所以以后别没事找事！”
说完这些，夏姜才松开赵紫嫣，然后将地上的瓦片收拾了收拾，用下摆包着出去了，不能给赵紫嫣告状的机会不是。
还未走远，只听几声清晰的巴掌在屋子里响起，随后几个丫鬟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下奴命贱，被主子打了也没处伸冤，这吃人的社会，她现在无比感谢自己是个良籍的身份，不然今日就不会是这个场景了。
夏姜疾步朝院子外走去，走的匆匆，并未注意到院旁的高树上正斜倚着一个人，那人白衣白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有趣有趣，竟然拿季离跟刀币比，哈哈，不知道季离知道了，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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