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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小年氏

    胤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愉悦地说道:“我就知道我的晴鸢与众不同,聪明伶俐,举一反三!”

    晴鸢不由无语――果然男人就跟小孩儿一样么?

    算起来,胤祯和胤祥已经走了一年多,也陆续传回了不少好消息,都是打了胜仗。若是跟以前同样的消息,胤丁〓也用不着高兴成这样。能够让他如此失态的,除了一个决定性的胜利还有什么?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就算她没有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也能猜得出来,何况她确实对自己的丈夫知之甚深。

    她暗地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娇笑着说道:“能够让爷如此高兴的事情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了,切身不过是运气好,猜到了而已。爷,既然十三爷和十四爷他们已经得了胜利,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快要凯旋回朝了?”

    胤丁〓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虽然打胜了,但还需要他们继续留在那里稳定当地局势、巩固战果,向来没有个三五个月的是完成不了的,满打满算,他们想要回来最快也是年底的事了。”

    “哦。”晴鸢略显失望,心中却不由暗忖。胤祯和胤祥此次立下了大功,回来之后必定会有丰厚的赏赐,而他们兄弟间究竟能否共富贵,还是各分飞,到时候就能够见分晓了,只不知会不会再次掀起波澜,重演波涛汹涌的夺嫡之争?

    胤丁〓只是心中高兴,所以特意回来跟晴鸢分享这个好消息罢了,说完之后,又坐了一会儿,便回衙门去了。如今胤祯和胤祥大胜,他要做的事情更多了,忙着战后的封赏、西藏的后续处理、死伤者的抚恤等等,实在是没有工夫在家中享受温香软玉的服侍的。

    待得胤丁〓离开了家。晴鸢刚想休息一下,便看见漪欢走了进来,躬身说道:“主子,年格格在外求见。”

    晴鸢不由一愣,随即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小年氏跟着漪欢,低眉敛目地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婢妾见过嫡福晋。”

    晴鸢端坐在炕上,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年妹妹这会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小年氏站起身来。偷偷瞥了一眼晴鸢,揣度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然后说道:“回嫡福晋的话,婢妾是因为今儿个上午收到了来自家堂姐的信儿,想要见一见婢妾。婢妾本想立刻前来禀告嫡福晋的,只是听说王爷在您这儿,婢妾只好等王爷走了之后再过来。”

    年氏要见小年氏?晴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年氏被赶到乡下的庄子上,除了王府里定期会给她送东西过去之外,几乎就完全被所有人都遗忘了。而她因着是被变相软禁的关系。所以出不来,别人也轻易进不去,便是年家的人若无特殊理由也不得相见,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有这能耐能将消息传递出来,送到身在雍亲王府的小年氏手中。

    况且据说年氏当年自视甚高,在娘家的时候从未将这小族妹放在眼里,若说什么姐妹情深想要见一见妹妹。晴鸢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她如此高调要找小年氏过去又是为的哪般?

    实在有些难以捉摸,而更难以捉摸的是小年氏。

    她已经嫁进王府许多年了,不可能不知道当年年氏的事情,更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以为年氏真的是因为什么病症所以在庄子上“养病”。接到年氏的消息,连自己都没得到一点儿风声,她就该瞒下这件事情,即便要赴约。也该找个借口偷偷溜出去见面才是。而如今她却如此光明正大地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是真的心怀坦荡,还是……

    晴鸢低垂着眼帘,面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手里拿着茶碗,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着碗盖。沉默不语。

    小年氏仍旧低眉敛目,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也不催促,仿佛入定了一般,静默不言。

    她确实很清楚当年年氏的事情,事实上在她嫁进来之前,年羹尧就特意将她找去恳谈过一次,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一遍,为的就是让她心中有数,然后在雍亲王府里懂得进退,不要再惹出祸事来,祸及年氏一家。因此自从她进门之后,就从未问起或是说起过那位年侧福晋的事情,而且处处循规蹈矩,一点儿不敢行差蹈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受到年氏的拖累,年纪轻轻便没了将来。

    然而她却万万没想到,原本应该在软禁中的年氏竟然会想要见她?!她们虽然名义上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事实上以前基本上就没说过话,她可不认为跟年氏之间有什么姐妹情可叙。而且软禁中的年氏是如何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而且这个消息还是在毫无掩饰的情况下送到了自己手里,丝毫没有隐藏的打算,似乎并不怕人知道,这却又是为何?

    既然消息是光明正大送过来的,那么晴鸢迟早会知道,不管自己去不去,最终都不会在这位嫡福晋心中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还是去好了,也好看看年氏打算做什么。若是没什么别的图谋也就罢了,万一她真的要算计谁,去了好歹能够探听点儿口风,免得将来一无所知、束手无策不是?

    而既然要去,躲躲藏藏瞒着晴鸢出去也是不可行的。且不说这后院里所有人的出入都必须得到晴鸢的批准,就算自己用别的借口骗得了晴鸢的放行,万一将来被发现,那可就不是仅仅只是欺骗这么简单了!即使晴鸢不追究,估计那位宠妻成性的雍亲王也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将来后悔,倒不如现在就大大方方、明明白白说出来,晴鸢准了也就罢了,若是不准,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是?

    因此,她一听到胤丁〓离开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然后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个清楚,剩下的就是晴鸢的事情了!

    晴鸢沉吟着,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不离十,不由暗自好笑,遂点了点头道:“你与年侧福晋本是本家,她一个人住在庄子上,也怪孤单的,你若是得空去看看她也好。就让高荣派人送你过去吧。”

    小年氏并不惊讶,这个结果并未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微微墩身道:“婢妾明白了,谢嫡福晋开恩,婢妾这就过去。”

    晴鸢又再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她会意,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秋玲在一旁听得明白,方才小年氏在的时候她不好说,这会儿便赶紧说道:“主子,您可要三思啊!年侧福晋一向对您不安好心,这次突然要找小年格格过去,八成没什么好事,您不防不行啊!”

    晴鸢看了看她,笑了笑说:“我自然知道她不安好心,不过现在她已经被软禁在乡下,还能翻起什么波浪来?况且她毕竟还占着侧福晋的头衔,如今想要见一见族妹,难道我还能拦着不成?这岂不是昭告天下我跟她不对付么?”

    “可是……”秋玲虽然知道她说的都对,却始终无法放心,欲言又止。

    晴鸢笑看着她,说道:“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与其拦着不让她们见面,然后让年氏再想其他什么阴险刁钻的法子,倒不如让小年氏去见她,看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看那小年氏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想必未必就会如了年氏的意,受她操纵去做些什么。总之一句话,堵不如疏,我派人盯紧点儿,就不怕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听了这番话,秋玲心中才略微安定了些,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却说小年氏从正院儿里出来,一路直接去了门房处。早有人前去禀告了高荣她要去见年氏的事情,高荣也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当下不敢怠慢,亲自指派了马车和车夫,别的不说,这车夫却是个对晴鸢绝对忠诚的人,又派了个信得过的护卫跟随着,再加上那庄子上胤丁〓亲自指派的看守人员,也都是他们的心腹,便也不怕年氏弄出什么名堂来。更多的却是趁机监视着这两姐妹,万一有什么异动,直接消灭在萌芽之中不说,还可以第一时间禀告给晴鸢知道,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应当做的事情!

    小年氏对高荣的打算心知肚明,因此对车夫和护卫的安排未置一词,径自带着贴身丫鬟扶春上了马车,便向着京城外驶去。

    雍亲王府的庄子,自然不会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城门,又过了一盏茶时分,便来到了一处庄子上。

    这方圆几里地都是胤丁〓所有,庄子也管辖着这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农田里的佃户们也都是雍亲王府的下人们。年氏住在这里,表面上看是主人,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主子的权力,连宅院都走不出去,又如何在这些乡下人面前摆主子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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