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锦芸打脸
“太太，太太……”春桃和春杏赶紧上前将萎顿在地的郑氏扶起来。“太太，你不要紧吧。太太……”春桃焦急的叫道。太太这样子莫不是受刺激受大了。
郑氏还是有点懵的，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春桃，不知为何在郑氏的眼里春桃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薛姨娘。看着春桃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郑氏竟然当成了薛姨娘正在讥讽自己，正在看自己的好戏，好似再说：“太太，老爷最疼爱的是我。你今日罚了我，不需到明日，老爷便会为我做主的。太太，你是斗不过我的。”
郑氏顿时就气疯了，伸出手就往春桃脸上狠狠的打过去，“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蹄子，以为勾引了老爷，我便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你妄想。今儿我就拼着老爷责罚的后果，我也要打死你。”郑氏就跟得了失心疯似地，拼命的往春桃身上打。那样子分明就是要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春桃身上。
春桃也是懵了，她根本没想到太太会突然发怒。她在脸上挨了打之后，还没回过神来，郑氏的第二个巴掌就又来了。春桃赶紧避开了去，低下头，弯着腰，躲着郑氏的打骂，嘴上也在叫着：“太太，奴婢是春桃啊！太太，奴婢对你是忠心耿耿啊！太太，太太，奴婢是春桃……奴婢没有勾引老爷啊！太太，奴婢的心都是向着你的啊！”
“太太，奴婢来帮你。”春杏看到春桃被打，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说着就举起手也开始往春桃身上打过去，嘴里还叫着：“太太，春桃这丫头最是坏了，背着太太你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太太，要不赶了她出去。”另外一头还冲春桃挥舞着拳头，还冲春桃骂道：“贱人，你也有今天。太太彻底厌弃了你，看你有个什么下场。”春杏简直就是乐坏了，她盼望这一天不知多久了，终于等来了。
“太太，奴婢是春桃啊！”春桃见太太好似是魔怔了，春杏又在一边落井下石，别的丫头搞不清楚状况不敢上前。许嬷嬷这会也不在院子里。春桃见到春杏嘴角那个讥讽的笑，顿时怒从心头起，也不管郑氏了，直接就和春杏打了起来。众人一看春桃和春杏这两个大丫头竟然打了起来，众人都唬了一跳。太太看似又不是那么清醒，似乎真的是被魔怔了。另外两个大丫头，春草和春橘想着上前拉扯，却不想自个还被太太打了。如今这太太也不专门往春桃身上打了，而是见了人就打，就跟真的得了失心疯似地。春草看着实在是没办法，赶紧让小丫头去找许嬷嬷，还特意说道：“这里离着芙蓉院近，赶紧去找七小姐。让七小姐过来劝劝。”
小丫头冷着，找七小姐？
春草见小丫头还愣着不动，大骂：“还不快去，没见到这里都乱起来了吗？”
小丫头一惊，赶紧去叫人。
“小姐，太太那院子你打了起来了。”锦芸正在和康哥儿说话，就有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小丫头喘着粗气大声说道：“老爷将薛姨娘带走了，也不知太太怎么了，突然对春桃动起手来。后来春桃又和春杏打了起来。太太这会好似神志不清一般，逮着人就打。那院子里全乱了套。这会那边正来人要请小姐过去劝劝了。”
锦芸一听，顿时就站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许嬷嬷呢？许嬷嬷难道没劝着吗？”
“许嬷嬷人不在，已经让人去找了，这会还没消息了。”
“小姐，小姐……”翠香又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太太那边来了人，说是请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素月和翠苏看锦芸要去，赶紧劝解道：“小姐，上房的事情咱们可不便参合啊！”
锦芸怒视两人，“难道你们就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侍郎府丢脸吗？一个正房太太和丫头们撕扯，丫头们又彼此打起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有多难听。这事就是不该管，我今日也是要管的。这像什么话，你们可有见过这样的情形。素月，翠苏，你们给我带上人，都跟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侍郎府是不是没规矩的地方。”
锦芸带着粗壮的婆子还有大丫头们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同时让人去请老太太和老爷过来。这内院都快乱套了，老太太和老爷是不是也该出面整顿一番了。这日子天天这么闹腾，究竟还要不要人过了。
芙蓉院离着上房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还没进到院子里，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大的吓人。等进了里面，这才知道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不光春桃和春杏两个大丫头打了起来，就是小丫头们，平时彼此有点龌龊的，趁着这个机会也打了起来。而太太郑氏，这会则是哭哭笑笑的，在院子里四处闲逛，看着人就打，就跟得了失心疯似地。锦芸一看这情形，顿时就怒不可歇，当即就吩咐道：“将所有丫头都给我押起来，看谁还敢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丫头，婆子们得了命令，当即就动起手来。小丫头们很快就被收拾了，统统都跪在青石板上，幸亏这会雨已经渐渐停了，要不然都得跟薛姨娘似地。倒是春桃和春杏两人还打的如火如荼，简直就是撕扯不开。嘴上还一口一个贱人，婊子的乱骂着。锦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带着最为粗壮的婆子上前硬生生的将两个丫头给拉扯开来。没想到两人打的真是忘了自我，被婆子拉扯开了，竟然还用脚踢着对方。锦芸气的当即就是一人两个巴掌，怒斥道：“放肆，这侍郎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给我打架。素月，去叫人来，将这两个丫头各打十个板子，现在就打。简直就是太过放肆，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让人狠狠的打，不要留情。”
素月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赶紧去传人。
春桃和春杏也是知道今天自己是好不了的，被拉扯开来后，这发热的脑子也渐渐冷了下来。不用拉扯的婆子动作，两人就赶紧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等着受罚。只希望不要再有别的人来了。
郑氏还在哭哭笑笑的，见人就打，状如疯魔。丫头们又不敢跟她动手，只能拼命的躲着。锦芸真是要被郑氏气死了，管教的丫头是这么个德行，自己也是这么个德行。不就是被老爷给气着了，这就这么受不了，要闹的所有人来看她的笑话才甘心吗？真是愚蠢到极点。一个正房太太做到这份上，真的可以去死了。
锦芸走上前，拉住郑氏，厉声说道：“你给我清醒点，装什么疯傻。”
郑氏又哭又笑，直接往锦芸身上打过来。翠苏赶紧拦住郑氏的手。锦芸趁此机会抓起郑氏的手，带着郑氏的手狠狠的甩了郑氏一个耳光，“人还没死光，你给我装什么疯？整个侍郎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正室太太的尊荣。你不光要丢自己的脸面，你还要将侍郎府的脸面都丢了吗？简直就是愚蠢。”
锦芸是丝毫不留情面，而且锦芸自从练习拳法来，身体好了，这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带着郑氏的手打郑氏，可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郑氏的脸上立马就起了个五指印。明白无误的告诉所有人，她被打了。还是被自己的手扇的巴掌。
郑氏摸着被打的脸颊，似乎锦芸带出的这一巴掌终于将郑氏唤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锦芸，“你打我？”
“太太这会终于醒了。”锦芸冷漠的看着郑氏。“太太说笑了，女儿怎么敢打太太。是太太疯魔中自个不小心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太太这会觉得如何？可好了点？”
“你打我？”郑氏继续说道。
“她打你都是轻的！”五老爷板着脸，隐含着怒气走了进来。“你觉得自己不该打吗？”五老爷虽然没看到丫头们打架闹事的场面，但是单看这院子里一片狼藉，就可以想象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所有丫头都跪在地上，春桃和春杏这两个人，更是一身狼狈，可想而知之前究竟闹的多厉害。就是郑氏自己，身上也是乱糟糟的。可以想象，之前这院子你究竟混乱到了什么地步。当家太太的院子里竟然闹出这种事情来，侍郎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郑氏听到五老爷的声音，傻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五老爷，一句话也没有。表情平静，眼神却显得疯狂。
锦芸赶紧退下去，对五老爷说道：“父亲明鉴。太太之前似是疯魔，女儿上前劝阻，太太不认得人了，见人就打。女儿无法，只能躲避。却不想太太疯魔到连自个也打了。”
郑氏冷笑。五老爷皱眉，一脸厌恶的看着郑氏。
此时许嬷嬷和素月几乎前后脚进来。素月一见五老爷来了，立马就退到角落。许嬷嬷意见郑氏那副惨样，脸颊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顿时就哭天抹地，“太太，你怎么了，那个黑心的竟然敢对你动手。”说完，目光如毒舌一般的剜了锦芸一眼。
锦芸冷笑，“许嬷嬷来的倒是及时。”
“小姐，你虽是小姐，但是也没有对太太动手的道理。你这是忤逆。”
锦芸坦然的说道：“许嬷嬷你误会了，这是太太自个不小心打的。我只是在一旁劝阻，可是太太不听劝。嬷嬷可以问问所有丫头，当时的情形大家也都是看到的。”
许嬷嬷气得狠狠的瞪着锦芸。
“那纵容丫头打架撕扯，没点当家太太的样子，就是应该吗？”五老爷怒气深成的说道。对郑氏以及郑氏身边所有人都不满意。
许嬷嬷哆嗦了一下，“老爷，太太她也是……”
“闭嘴！”看了眼跟在素月身后的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自明。当即就说道：“这院子里所有的丫头，每人十板子，给我狠狠的打。春桃和春杏，不仅不劝着太太，自个还先打了起来，每人二十板子，打死了事。”
春桃和春杏随着五老爷的话音一落，顿时都哆嗦起来。春杏当即就跪爬着朝五老爷走过去，“老爷，奴婢冤枉啊，是春桃先对奴婢动手的。奴婢没想要闹事啊！”春杏爬到五老爷跟前，伸出手就要扯住五老爷的裤脚。五老爷冷笑一声，抬起脚，冲着春杏心窝就是狠狠的一踢。春杏当即就被踢翻了过去，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五老爷这么一踢，原本还有点杂声的院子，顿时就变的鸦雀无声。就是锦芸自己也是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都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没听到吗？”五老爷冲婆子们怒斥道。婆子们哆嗦一下，当即就动了起来，搬条凳的搬条凳，准备板子的准备板子。所有丫头看着这一幕都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怕的要死，可是畏惧于五老爷的威严，所有人都不敢吭一声。
锦芸叹了一口气，示意翠苏和婆子放开郑氏。退到一边去。
郑氏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凄厉一笑，对着五老爷哭诉道：“老爷不若将妾身一并打了吧。我这个做太太的如今还有何脸面可言。我这个做太太的，在老爷的心里只怕是连个妾也是不如的。呵呵，我竟然连个妾都不如。呵呵……”郑氏说着，就凄厉的笑了起来。
五老爷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如今没脸。你可知道如今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想有什么脸面可言。”
“老爷说的是，我就是个丢脸的，不光丢了自己的脸面，侍郎府的脸面也被我丢地干净。既然如此，老爷何不休弃了妾身，老爷这般也能松活一点。”郑氏说的好不凄凉。
锦芸皱眉，郑氏这是打算用哀兵之策吗？
“这是要干什么？什么叫做休弃了了事。有我老婆子在，谁敢休妻？”老太太在白姨娘和吴姨娘的搀扶下进了院门。原来事情闹起来的时候，白姨娘和吴姨娘都是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过毕竟年纪大，经过事，知道不能久留，否则最后定是没好下场的，两人赶紧带着自己的丫头溜了。也不敢先回自己的院子，就去了老太太那里。正好锦芸也派了人过去请老太太过来，这才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了。
而锦娴和锦淑则是担心白姨娘和吴姨娘，怕两位姨娘受到牵连，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原本偌大的院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就变的拥挤起来。
苏老太太看到郑氏一身狼狈，院子里也是狼藉一片，苏老太太都不敢想象这院子竟然就在之前发生了一起群殴事件。苏老太太狠狠的跺着拐杖，“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好好的院子，被弄成了什么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媳妇，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你连自个的院子都管不好吗？你当的是什么家。”
郑氏凄凉一笑，“老太太，媳妇是个愚钝的。让老太太您失望了。”
五老爷听罢，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愚钝的。老太太，儿子来之前，就听说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彼此都打了起来，谁也没闲着。郑氏作为主母，竟然是不管不顾。看看这院子里的情形，老太太也应该明白。要不是锦芸这丫头及时带了人过来，只怕这会更是不堪。一个当家太太，竟然纵容奴婢斗殴，将一个好生生的上房糟蹋成这个样子，说你愚钝都是轻的。”
郑氏摸摸自己被打了的脸颊，不屑的笑着说道：“老爷说的是，妾身是个不中用的。”
苏老太太皱眉，一边气五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不给自己媳妇一点面子。另外一面也是气郑氏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个妾罢了，你是正房太太，难道还怕一个妾吗？当真是没点脑子。再一个老太太也是感叹锦芸这丫头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虽然老太太不知道具体情形是怎么样的，不过郑氏被锦芸打了一个巴掌的事情，估计这会都传遍了全府。这会所有的下人都在感叹，别看太太平日里厉害，那不过是外强中干。这府里真要说厉害的还是七小姐。七小姐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这一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果真是老爷的女儿，动起手来又狠又辣的。
五老爷冷笑，“今日里闹了这么一出，估计不等明天，这侍郎府就成了京城的笑柄。老太太，儿子这后院，还要辛苦老太太管起来才是。”
“老五，你在说什么糊涂话。郑氏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老太太这会可没心思管家。有个听话，能够被自拿捏的儿媳妇管着家，老太太觉得这样很好。既不会动摇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又能够很好的掌控府中事务，同时也不用自己费精力的去管事，这才是老太太想要的。
五老爷沉着一张脸，不满的说道：“都已经闹到这般程度，可不是糊涂而已。老太太可知道，儿子回来后，听闻薛氏被罚跪。天上下着雨，也没让人起来的。当时儿子来的时候，薛氏看着就不行了，流了一地的血，竟然也没人发觉。等抱回去后，这才知道薛氏怀了身孕。这么一跪，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这就是郑氏做下的事情，让一个怀有身孕的人跪了几个时辰。就是一个成年男子，这么跪着也是受不了的。”
听到薛氏怀有身孕，又流产了，苏老太太一声阿弥陀佛，“儿子，这事你也不能怪郑氏。她事先也是不知道这事。而且薛氏的确是做错了事，她是主母，要罚姨娘也是应当的。若是知道这薛氏有了身孕，你媳妇定是不会这般糊涂的。”
郑氏听闻薛氏竟然有了身孕，竟然全身抖的跟筛糠似地。许嬷嬷看着不对劲，“太太，太太，你究竟怎么了？太太，你可别吓奴婢啊！”
郑氏似乎听不见别人的呼喊，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这郑氏莫不是被刺激大了，这才昏厥了过去。五老爷见郑氏这个模样，略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吩咐人将郑氏扶到里屋休息，又派人去请大夫。郑氏所有的丫头都在地上跪着，除了一个许嬷嬷外，竟然没了人伺候。苏老太太赶紧让红袖和红月上前帮忙。然后对五老爷说道：“让丫头们都起来吧，郑氏如今这样了，这院子里总不能没人做事。”
锦芸也适时的出声，“父亲，之前女儿太过着急，做事莽撞了。”
“不关你事，你做的很好。”五老爷对锦芸倒是挺宽容的。
锦芸又说道：“父亲，女儿想不如就只罚春桃和春杏两个大丫头各十板子，既不伤身，也能及时好起来做事。其他丫头有参与斗殴的，也都各打五板子。至于其他丫头，就先让她们起来做事。毕竟这偌大的院子，总不能人人身上都带伤。”
“芸丫头说的很是，老五这院子里总归是要有人做事的。总不能将所有丫头都打了，到时候岂不是没人做事了。”老太太也在一旁劝道，“如今郑氏看着定是伤了心，老五，她毕竟是你媳妇，你总归是要给她一份体面的。薛姨娘是好，可她毕竟是个妾。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妾，就给自己媳妇难堪。”
五老爷皱眉，“老太太，儿子要罚这些人，不是因为薛姨娘。郑氏罚薛姨娘，儿子并无意见。只是这院子里，老太太你也看到了，闹成了什么样子。大丫头带头打架，做太太的竟然不管事，乱糟糟的。这样的事情，就该狠狠的罚。”
一个罚字，让所有丫头都跟着哆嗦。
“那就按照芸丫头说的办，总归是要有人做事的。另外，这院子伺候的人，都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好让她们都长个记性。”苏老太太最终拍板了。
锦芸站在暗处，心内很平静。虽然在发怒之下对郑氏间接出了手，但是锦芸并不后悔。郑氏的确需要有人狠狠的打她一巴掌，将她打醒才是。之前老爷的连番动作，其实往深了想，都是在提醒郑氏凡事适可而止。五老爷要的是一个和睦的内院，而不是一个整天鸡飞狗跳的内院。可是郑氏并没有领会到五老爷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这才遭了老爷的厌弃。锦芸只希望自此过后，郑氏能够清醒一点，别一天到晚就顾着和姨娘们争宠。依着老爷的性子，郑氏是正房太太，该给她的迟早是会给她的。只要郑氏管理好了内院，让老爷满意了，一个薛氏又算得了什么事情了。
想当年在任上的时候，比薛氏更美的女子又不是没有，结果还不是都被放了出去。而且这么多年来，府中只有康哥儿一个儿子，不能不说，这也算是老爷的刻意为之。只是可惜郑氏却看不明白，总是想着怎么和姨娘们争宠，完全是本末倒置。姨娘们再怎么得宠，那也是姨娘。以老爷的性子绝对做不出宠妾灭妻，这种遭唾弃的事情来。郑氏啊郑氏，希望自此过后，能够看得明白一点，变得聪明一点。
五老爷想了想点点头，“既然老太太这么说了，那儿子依着就是了。芸丫头，这些日子你暂时管着家。”
锦芸愣住，赶紧拒绝道：“父亲，女儿如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功课上，每日都嫌时间不够用，女儿实在是没那精力也没那能力担当此大任。而且这管家的事情自然有太太操着心，女儿不敢从命。”
五老爷皱眉，见锦芸态度这般坚决，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老太太，儿子这后院，还望老太太能够管着。”
苏老太太当即挥手说道：“这事找你媳妇去。她也只是暂时糊涂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过些天就好了。”苏老太太这会可不想将这事给接过来。
五老爷没法，只能叹气，“儿子明白了。”
“老五，进去看看你媳妇吧。薛姨娘毕竟只是姨娘，平时宠爱一下就行了。”苏老太太看着五老爷说道。
五老爷心中不喜，这会他可不想见到郑氏。可是老太太说的也有道理，媳妇都这样了，总不能不去看看。于是五老爷沉着脸进了屋里。苏老太太见了，顿时松了口气，“都散了，都散了。还围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暗处的锦芸，苏老太太皱了皱眉头，“芸丫头，你跟来，祖母有话要和你说。”
“是！”
素月和翠苏担心的跟在锦芸身后，老太太不是要教训小姐吧。
郑氏还是有点懵的，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春桃，不知为何在郑氏的眼里春桃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薛姨娘。看着春桃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郑氏竟然当成了薛姨娘正在讥讽自己，正在看自己的好戏，好似再说：“太太，老爷最疼爱的是我。你今日罚了我，不需到明日，老爷便会为我做主的。太太，你是斗不过我的。”
郑氏顿时就气疯了，伸出手就往春桃脸上狠狠的打过去，“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蹄子，以为勾引了老爷，我便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你妄想。今儿我就拼着老爷责罚的后果，我也要打死你。”郑氏就跟得了失心疯似地，拼命的往春桃身上打。那样子分明就是要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春桃身上。
春桃也是懵了，她根本没想到太太会突然发怒。她在脸上挨了打之后，还没回过神来，郑氏的第二个巴掌就又来了。春桃赶紧避开了去，低下头，弯着腰，躲着郑氏的打骂，嘴上也在叫着：“太太，奴婢是春桃啊！太太，奴婢对你是忠心耿耿啊！太太，太太，奴婢是春桃……奴婢没有勾引老爷啊！太太，奴婢的心都是向着你的啊！”
“太太，奴婢来帮你。”春杏看到春桃被打，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说着就举起手也开始往春桃身上打过去，嘴里还叫着：“太太，春桃这丫头最是坏了，背着太太你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太太，要不赶了她出去。”另外一头还冲春桃挥舞着拳头，还冲春桃骂道：“贱人，你也有今天。太太彻底厌弃了你，看你有个什么下场。”春杏简直就是乐坏了，她盼望这一天不知多久了，终于等来了。
“太太，奴婢是春桃啊！”春桃见太太好似是魔怔了，春杏又在一边落井下石，别的丫头搞不清楚状况不敢上前。许嬷嬷这会也不在院子里。春桃见到春杏嘴角那个讥讽的笑，顿时怒从心头起，也不管郑氏了，直接就和春杏打了起来。众人一看春桃和春杏这两个大丫头竟然打了起来，众人都唬了一跳。太太看似又不是那么清醒，似乎真的是被魔怔了。另外两个大丫头，春草和春橘想着上前拉扯，却不想自个还被太太打了。如今这太太也不专门往春桃身上打了，而是见了人就打，就跟真的得了失心疯似地。春草看着实在是没办法，赶紧让小丫头去找许嬷嬷，还特意说道：“这里离着芙蓉院近，赶紧去找七小姐。让七小姐过来劝劝。”
小丫头冷着，找七小姐？
春草见小丫头还愣着不动，大骂：“还不快去，没见到这里都乱起来了吗？”
小丫头一惊，赶紧去叫人。
“小姐，太太那院子你打了起来了。”锦芸正在和康哥儿说话，就有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小丫头喘着粗气大声说道：“老爷将薛姨娘带走了，也不知太太怎么了，突然对春桃动起手来。后来春桃又和春杏打了起来。太太这会好似神志不清一般，逮着人就打。那院子里全乱了套。这会那边正来人要请小姐过去劝劝了。”
锦芸一听，顿时就站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许嬷嬷呢？许嬷嬷难道没劝着吗？”
“许嬷嬷人不在，已经让人去找了，这会还没消息了。”
“小姐，小姐……”翠香又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太太那边来了人，说是请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素月和翠苏看锦芸要去，赶紧劝解道：“小姐，上房的事情咱们可不便参合啊！”
锦芸怒视两人，“难道你们就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侍郎府丢脸吗？一个正房太太和丫头们撕扯，丫头们又彼此打起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有多难听。这事就是不该管，我今日也是要管的。这像什么话，你们可有见过这样的情形。素月，翠苏，你们给我带上人，都跟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侍郎府是不是没规矩的地方。”
锦芸带着粗壮的婆子还有大丫头们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同时让人去请老太太和老爷过来。这内院都快乱套了，老太太和老爷是不是也该出面整顿一番了。这日子天天这么闹腾，究竟还要不要人过了。
芙蓉院离着上房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还没进到院子里，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大的吓人。等进了里面，这才知道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不光春桃和春杏两个大丫头打了起来，就是小丫头们，平时彼此有点龌龊的，趁着这个机会也打了起来。而太太郑氏，这会则是哭哭笑笑的，在院子里四处闲逛，看着人就打，就跟得了失心疯似地。锦芸一看这情形，顿时就怒不可歇，当即就吩咐道：“将所有丫头都给我押起来，看谁还敢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丫头，婆子们得了命令，当即就动起手来。小丫头们很快就被收拾了，统统都跪在青石板上，幸亏这会雨已经渐渐停了，要不然都得跟薛姨娘似地。倒是春桃和春杏两人还打的如火如荼，简直就是撕扯不开。嘴上还一口一个贱人，婊子的乱骂着。锦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带着最为粗壮的婆子上前硬生生的将两个丫头给拉扯开来。没想到两人打的真是忘了自我，被婆子拉扯开了，竟然还用脚踢着对方。锦芸气的当即就是一人两个巴掌，怒斥道：“放肆，这侍郎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给我打架。素月，去叫人来，将这两个丫头各打十个板子，现在就打。简直就是太过放肆，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让人狠狠的打，不要留情。”
素月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赶紧去传人。
春桃和春杏也是知道今天自己是好不了的，被拉扯开来后，这发热的脑子也渐渐冷了下来。不用拉扯的婆子动作，两人就赶紧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等着受罚。只希望不要再有别的人来了。
郑氏还在哭哭笑笑的，见人就打，状如疯魔。丫头们又不敢跟她动手，只能拼命的躲着。锦芸真是要被郑氏气死了，管教的丫头是这么个德行，自己也是这么个德行。不就是被老爷给气着了，这就这么受不了，要闹的所有人来看她的笑话才甘心吗？真是愚蠢到极点。一个正房太太做到这份上，真的可以去死了。
锦芸走上前，拉住郑氏，厉声说道：“你给我清醒点，装什么疯傻。”
郑氏又哭又笑，直接往锦芸身上打过来。翠苏赶紧拦住郑氏的手。锦芸趁此机会抓起郑氏的手，带着郑氏的手狠狠的甩了郑氏一个耳光，“人还没死光，你给我装什么疯？整个侍郎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正室太太的尊荣。你不光要丢自己的脸面，你还要将侍郎府的脸面都丢了吗？简直就是愚蠢。”
锦芸是丝毫不留情面，而且锦芸自从练习拳法来，身体好了，这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带着郑氏的手打郑氏，可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郑氏的脸上立马就起了个五指印。明白无误的告诉所有人，她被打了。还是被自己的手扇的巴掌。
郑氏摸着被打的脸颊，似乎锦芸带出的这一巴掌终于将郑氏唤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锦芸，“你打我？”
“太太这会终于醒了。”锦芸冷漠的看着郑氏。“太太说笑了，女儿怎么敢打太太。是太太疯魔中自个不小心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太太这会觉得如何？可好了点？”
“你打我？”郑氏继续说道。
“她打你都是轻的！”五老爷板着脸，隐含着怒气走了进来。“你觉得自己不该打吗？”五老爷虽然没看到丫头们打架闹事的场面，但是单看这院子里一片狼藉，就可以想象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所有丫头都跪在地上，春桃和春杏这两个人，更是一身狼狈，可想而知之前究竟闹的多厉害。就是郑氏自己，身上也是乱糟糟的。可以想象，之前这院子你究竟混乱到了什么地步。当家太太的院子里竟然闹出这种事情来，侍郎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郑氏听到五老爷的声音，傻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五老爷，一句话也没有。表情平静，眼神却显得疯狂。
锦芸赶紧退下去，对五老爷说道：“父亲明鉴。太太之前似是疯魔，女儿上前劝阻，太太不认得人了，见人就打。女儿无法，只能躲避。却不想太太疯魔到连自个也打了。”
郑氏冷笑。五老爷皱眉，一脸厌恶的看着郑氏。
此时许嬷嬷和素月几乎前后脚进来。素月一见五老爷来了，立马就退到角落。许嬷嬷意见郑氏那副惨样，脸颊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顿时就哭天抹地，“太太，你怎么了，那个黑心的竟然敢对你动手。”说完，目光如毒舌一般的剜了锦芸一眼。
锦芸冷笑，“许嬷嬷来的倒是及时。”
“小姐，你虽是小姐，但是也没有对太太动手的道理。你这是忤逆。”
锦芸坦然的说道：“许嬷嬷你误会了，这是太太自个不小心打的。我只是在一旁劝阻，可是太太不听劝。嬷嬷可以问问所有丫头，当时的情形大家也都是看到的。”
许嬷嬷气得狠狠的瞪着锦芸。
“那纵容丫头打架撕扯，没点当家太太的样子，就是应该吗？”五老爷怒气深成的说道。对郑氏以及郑氏身边所有人都不满意。
许嬷嬷哆嗦了一下，“老爷，太太她也是……”
“闭嘴！”看了眼跟在素月身后的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自明。当即就说道：“这院子里所有的丫头，每人十板子，给我狠狠的打。春桃和春杏，不仅不劝着太太，自个还先打了起来，每人二十板子，打死了事。”
春桃和春杏随着五老爷的话音一落，顿时都哆嗦起来。春杏当即就跪爬着朝五老爷走过去，“老爷，奴婢冤枉啊，是春桃先对奴婢动手的。奴婢没想要闹事啊！”春杏爬到五老爷跟前，伸出手就要扯住五老爷的裤脚。五老爷冷笑一声，抬起脚，冲着春杏心窝就是狠狠的一踢。春杏当即就被踢翻了过去，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五老爷这么一踢，原本还有点杂声的院子，顿时就变的鸦雀无声。就是锦芸自己也是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都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没听到吗？”五老爷冲婆子们怒斥道。婆子们哆嗦一下，当即就动了起来，搬条凳的搬条凳，准备板子的准备板子。所有丫头看着这一幕都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怕的要死，可是畏惧于五老爷的威严，所有人都不敢吭一声。
锦芸叹了一口气，示意翠苏和婆子放开郑氏。退到一边去。
郑氏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凄厉一笑，对着五老爷哭诉道：“老爷不若将妾身一并打了吧。我这个做太太的如今还有何脸面可言。我这个做太太的，在老爷的心里只怕是连个妾也是不如的。呵呵，我竟然连个妾都不如。呵呵……”郑氏说着，就凄厉的笑了起来。
五老爷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如今没脸。你可知道如今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想有什么脸面可言。”
“老爷说的是，我就是个丢脸的，不光丢了自己的脸面，侍郎府的脸面也被我丢地干净。既然如此，老爷何不休弃了妾身，老爷这般也能松活一点。”郑氏说的好不凄凉。
锦芸皱眉，郑氏这是打算用哀兵之策吗？
“这是要干什么？什么叫做休弃了了事。有我老婆子在，谁敢休妻？”老太太在白姨娘和吴姨娘的搀扶下进了院门。原来事情闹起来的时候，白姨娘和吴姨娘都是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过毕竟年纪大，经过事，知道不能久留，否则最后定是没好下场的，两人赶紧带着自己的丫头溜了。也不敢先回自己的院子，就去了老太太那里。正好锦芸也派了人过去请老太太过来，这才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了。
而锦娴和锦淑则是担心白姨娘和吴姨娘，怕两位姨娘受到牵连，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原本偌大的院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就变的拥挤起来。
苏老太太看到郑氏一身狼狈，院子里也是狼藉一片，苏老太太都不敢想象这院子竟然就在之前发生了一起群殴事件。苏老太太狠狠的跺着拐杖，“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好好的院子，被弄成了什么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媳妇，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你连自个的院子都管不好吗？你当的是什么家。”
郑氏凄凉一笑，“老太太，媳妇是个愚钝的。让老太太您失望了。”
五老爷听罢，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愚钝的。老太太，儿子来之前，就听说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彼此都打了起来，谁也没闲着。郑氏作为主母，竟然是不管不顾。看看这院子里的情形，老太太也应该明白。要不是锦芸这丫头及时带了人过来，只怕这会更是不堪。一个当家太太，竟然纵容奴婢斗殴，将一个好生生的上房糟蹋成这个样子，说你愚钝都是轻的。”
郑氏摸摸自己被打了的脸颊，不屑的笑着说道：“老爷说的是，妾身是个不中用的。”
苏老太太皱眉，一边气五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不给自己媳妇一点面子。另外一面也是气郑氏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个妾罢了，你是正房太太，难道还怕一个妾吗？当真是没点脑子。再一个老太太也是感叹锦芸这丫头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虽然老太太不知道具体情形是怎么样的，不过郑氏被锦芸打了一个巴掌的事情，估计这会都传遍了全府。这会所有的下人都在感叹，别看太太平日里厉害，那不过是外强中干。这府里真要说厉害的还是七小姐。七小姐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这一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果真是老爷的女儿，动起手来又狠又辣的。
五老爷冷笑，“今日里闹了这么一出，估计不等明天，这侍郎府就成了京城的笑柄。老太太，儿子这后院，还要辛苦老太太管起来才是。”
“老五，你在说什么糊涂话。郑氏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老太太这会可没心思管家。有个听话，能够被自拿捏的儿媳妇管着家，老太太觉得这样很好。既不会动摇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又能够很好的掌控府中事务，同时也不用自己费精力的去管事，这才是老太太想要的。
五老爷沉着一张脸，不满的说道：“都已经闹到这般程度，可不是糊涂而已。老太太可知道，儿子回来后，听闻薛氏被罚跪。天上下着雨，也没让人起来的。当时儿子来的时候，薛氏看着就不行了，流了一地的血，竟然也没人发觉。等抱回去后，这才知道薛氏怀了身孕。这么一跪，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这就是郑氏做下的事情，让一个怀有身孕的人跪了几个时辰。就是一个成年男子，这么跪着也是受不了的。”
听到薛氏怀有身孕，又流产了，苏老太太一声阿弥陀佛，“儿子，这事你也不能怪郑氏。她事先也是不知道这事。而且薛氏的确是做错了事，她是主母，要罚姨娘也是应当的。若是知道这薛氏有了身孕，你媳妇定是不会这般糊涂的。”
郑氏听闻薛氏竟然有了身孕，竟然全身抖的跟筛糠似地。许嬷嬷看着不对劲，“太太，太太，你究竟怎么了？太太，你可别吓奴婢啊！”
郑氏似乎听不见别人的呼喊，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这郑氏莫不是被刺激大了，这才昏厥了过去。五老爷见郑氏这个模样，略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吩咐人将郑氏扶到里屋休息，又派人去请大夫。郑氏所有的丫头都在地上跪着，除了一个许嬷嬷外，竟然没了人伺候。苏老太太赶紧让红袖和红月上前帮忙。然后对五老爷说道：“让丫头们都起来吧，郑氏如今这样了，这院子里总不能没人做事。”
锦芸也适时的出声，“父亲，之前女儿太过着急，做事莽撞了。”
“不关你事，你做的很好。”五老爷对锦芸倒是挺宽容的。
锦芸又说道：“父亲，女儿想不如就只罚春桃和春杏两个大丫头各十板子，既不伤身，也能及时好起来做事。其他丫头有参与斗殴的，也都各打五板子。至于其他丫头，就先让她们起来做事。毕竟这偌大的院子，总不能人人身上都带伤。”
“芸丫头说的很是，老五这院子里总归是要有人做事的。总不能将所有丫头都打了，到时候岂不是没人做事了。”老太太也在一旁劝道，“如今郑氏看着定是伤了心，老五，她毕竟是你媳妇，你总归是要给她一份体面的。薛姨娘是好，可她毕竟是个妾。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妾，就给自己媳妇难堪。”
五老爷皱眉，“老太太，儿子要罚这些人，不是因为薛姨娘。郑氏罚薛姨娘，儿子并无意见。只是这院子里，老太太你也看到了，闹成了什么样子。大丫头带头打架，做太太的竟然不管事，乱糟糟的。这样的事情，就该狠狠的罚。”
一个罚字，让所有丫头都跟着哆嗦。
“那就按照芸丫头说的办，总归是要有人做事的。另外，这院子伺候的人，都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好让她们都长个记性。”苏老太太最终拍板了。
锦芸站在暗处，心内很平静。虽然在发怒之下对郑氏间接出了手，但是锦芸并不后悔。郑氏的确需要有人狠狠的打她一巴掌，将她打醒才是。之前老爷的连番动作，其实往深了想，都是在提醒郑氏凡事适可而止。五老爷要的是一个和睦的内院，而不是一个整天鸡飞狗跳的内院。可是郑氏并没有领会到五老爷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这才遭了老爷的厌弃。锦芸只希望自此过后，郑氏能够清醒一点，别一天到晚就顾着和姨娘们争宠。依着老爷的性子，郑氏是正房太太，该给她的迟早是会给她的。只要郑氏管理好了内院，让老爷满意了，一个薛氏又算得了什么事情了。
想当年在任上的时候，比薛氏更美的女子又不是没有，结果还不是都被放了出去。而且这么多年来，府中只有康哥儿一个儿子，不能不说，这也算是老爷的刻意为之。只是可惜郑氏却看不明白，总是想着怎么和姨娘们争宠，完全是本末倒置。姨娘们再怎么得宠，那也是姨娘。以老爷的性子绝对做不出宠妾灭妻，这种遭唾弃的事情来。郑氏啊郑氏，希望自此过后，能够看得明白一点，变得聪明一点。
五老爷想了想点点头，“既然老太太这么说了，那儿子依着就是了。芸丫头，这些日子你暂时管着家。”
锦芸愣住，赶紧拒绝道：“父亲，女儿如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功课上，每日都嫌时间不够用，女儿实在是没那精力也没那能力担当此大任。而且这管家的事情自然有太太操着心，女儿不敢从命。”
五老爷皱眉，见锦芸态度这般坚决，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老太太，儿子这后院，还望老太太能够管着。”
苏老太太当即挥手说道：“这事找你媳妇去。她也只是暂时糊涂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过些天就好了。”苏老太太这会可不想将这事给接过来。
五老爷没法，只能叹气，“儿子明白了。”
“老五，进去看看你媳妇吧。薛姨娘毕竟只是姨娘，平时宠爱一下就行了。”苏老太太看着五老爷说道。
五老爷心中不喜，这会他可不想见到郑氏。可是老太太说的也有道理，媳妇都这样了，总不能不去看看。于是五老爷沉着脸进了屋里。苏老太太见了，顿时松了口气，“都散了，都散了。还围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暗处的锦芸，苏老太太皱了皱眉头，“芸丫头，你跟来，祖母有话要和你说。”
“是！”
素月和翠苏担心的跟在锦芸身后，老太太不是要教训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