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始安繁华旧风俗 第十一章 反客为主
“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若是在养的胖些，应该也会很漂亮。”
苏梓儿看着被关上的包厢门，轻叹了一声。
“去后厨的时间不会太长，苏掌柜不会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点评那丫头的上头吧？”李隆基在苏梓儿对面坐了下来，面上仍旧带着笑，声音却微冷了下来。
苏梓儿极柔媚的斜睥了李隆基一眼，轻笑道：“小王爷何必如此，方才还叫姐姐叫的亲密，怎么转眼间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在旁人面前演演戏也就罢了，既然如今房里只剩咱们两个，又何必再费那个功夫？”李隆基喝了一口茶，静静的等着苏梓儿说话。但是苏梓儿只是笑着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梓儿不开口，李隆基只好皱了皱眉头，先行开口：“苏掌柜在京中经营多年了，就算没有见到过也应该打听得到，我李隆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我喜欢与人结交，却十分讨厌那种带着目的攀附我的人，至于妄图利用我身份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李隆基看着苏梓儿仍旧笑吟吟的模样，不知为何心绪间有了些燥意：“原本与穆帮主结交，只是因为一场巧遇。如今看来，那场巧遇也是你们安排出来的吧？”
苏梓儿终于开了口，一颦一笑依旧的柔媚入骨：“小王爷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巧合并不多，大多数的所谓巧合，都只是人们一手策划出来的东西罢了。”
“好在你们敢承认，倒还能让我高看上一眼。”李隆基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位穆帮主是个很喜欢算计的人，而且也自诩很聪明，能够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在我看来，这种人只是有些无大用的小聪明罢了。这些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实际上，他们却缺乏最基本的力量。武道里面有一句话。叫做百巧不如一力。穆帮主的这些小聪明就是那百巧。可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越了界限，惹得我不怎么高兴了，凭着我的身份。凭着他的身份，只要我稍稍施一点力，他就很有可能在大牢里度过他的余生。这就是我跟他之间最明显的区别。你明白么？”
这话已经于威胁无异，但从苏梓儿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她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李隆基微微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了些隐怒，却不知对方是凭借着什么，竟然还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今日特意带着江宁来此，其实只是为了表明两个态度。一是告诉穆子秋，自己早已明晰了他是在利用自己的事实。二是向穆子秋施压，表明江宁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只要自己心情不好。就大可以将她杀了泄愤。
简单的示威，简单的表明态度。里面牵扯到得却是许许多多条人命。
按照李隆基的想法，当自己指出这些的时候，苏梓儿就应该表现的惊慌失措，自己就可以趁此机会反客为主，甚至完全把握住海鲨帮的命脉。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梓儿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甚至正淡笑着看着自己，仿佛看透了一切般让人觉得难受。
“子秋说过，小王爷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很不幸的是，我们，也不笨。”苏梓儿柔美的笑着，“既然小王爷您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奴家便也不再兜圈子。我只问小王爷您一句话，若是你无所求，打第一天在城门口见到江宁他们时，为何还要引他们进城？”
苏梓儿闲闲的摆弄着食案上的空酒盏：“小王爷不要跟奴家说什么怜香惜玉的话，更不要说是看府上的那幅画看了四年，便产生了什么感情。像您这种身份的人，不论是全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您勾一勾手指便可以轻易得到，哪里会看上江宁那样的丫头？在城门的那个当口，您之所以接江宁他们进城，完全是因为他们逃匪的身份，不论他们是男是女，是孩子还是老人，您都会照样引入城中的。因为您有您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穆帮主能够猜到几分，却不大知道您到底想要如何做。
“至于江宁与那幅画的关系，那可真就是纯粹的巧合了。不过奴家有的时候也在想，这个巧合会不会也是某些人在幕后操持出的结果。比方说小王爷您四年前去扬州瞧见了这幅画，便查到了画中人物姓甚名谁，而且心中产生了一些想法，于是您将它买了下来，挂在卧房整整四年。之后您又想方设法的栽赃了一个谋逆的罪名给江家，逼得江家人上京，让他们‘恰好’遇到您……”
“真没想到，苏掌柜的想象力倒是不错，这么长的故事，竟然能被苏掌柜您抽丝剥茧的寻出真相来，真是不易啊！”李隆基在一旁闻言冷笑，面上带着嘲讽。
苏梓儿掩嘴一笑，道：“当然了，这只是奴家的猜测罢了，原本也跟穆帮主说过，倒是让他笑的打跌。”
一说起穆帮主，苏梓儿的眼中便闪过几缕柔情：“奴家再想想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妥，毕竟小王爷的年纪还小，就算是真的天纵英才，也不该有这样的掌控力才对。再者，阴谋的线拉扯的越长，其中的变数就越多，四年的线，的确太长也太难掌控了些。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局面其实很不错。对于我们来说，借助您的力量可以保全江家的平安。对于您来说，您也可以利用江家来达到您的目的。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我想，小王爷应该不想将其打破才对。而且京中如今已经此事传的风风雨雨，‘画卷扬州织锦绣，四载辗转终成真’，这是京中那些说书人口口相传的段子，小王爷与画中人都快成了牛郎与织女了。”
入耳是苏梓儿妩媚中带了些轻佻的笑声，李隆基却是头一次听说这等流传的段子，心中涌出了一股复杂的味道。
“平民百姓无聊时的段子，与我何干？”李隆基喝了一口已凉下来的茶，微冷了眸子，“我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即使不需要江家这颗棋子也能完成，江家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这个计划里可有可无东西罢了。我原本用着江家，是多少看在了穆帮主的面子上，顺带着帮江家一把。但问题是，我很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也很烦某些人妄想玩弄我于股掌之间。双赢？那是以前的局面，现在的局面是，我可以随意决定是否要从江家的事情上抽身而出，而你们却决定不了任何事。所以在如今的这件事上，我才是真正有决定权的那个人，我才是主动的一方……希望我继续帮助江家，当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你们穆帮主多少给我些好处来。苏掌柜是做生意的，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吧？”
“小王爷好像弄错了一件事，”苏梓儿并没有因为李隆基的话而慌张，反而摆弄着自己耳边的碎发，轻笑着道：“小王爷认为，以穆帮主的能力，想要解决一个连实证都查不到的谋逆案，真的只有小王爷您这一条路可走么？”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今朝中的许多大臣，与海鲨帮都是有些利益上的往来的。小王爷也是这局里的人，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苏梓儿看着李隆基微黑的脸色，咯咯的笑着，“穆帮主当初选择小王爷，也是为了在某方面帮助您一把，您想要做的事情需要一个契机，穆帮主就给您一个契机。至于谁在主动谁在被动这件事情……”
苏梓儿为李隆基添了一盏茶，轻柔的道：“小王爷觉得，令尊认不认识我们穆帮主呢？”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李隆基猛地抬了眼。秋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李隆基微微打了个寒颤，他死死的盯着苏梓儿的双眼，希望看出对方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在陈诉一种事实。
很可惜，像苏梓儿这种美人儿，一天到晚接收最多的便是男人们的目光。被盯得多了就有些不以为然，所以在李隆基狠厉的目光下，苏梓儿仍旧柔媚入骨的轻笑着，没有分毫的不适。
许久之后，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李隆基低下头来，看着手旁的茶盏，略微沉默。
“如今朝中的许多大臣，与海鲨帮都是有些利益上的往来的。”
“小王爷觉得，令尊认不认识我们穆帮主呢？”
头脑中回响着苏梓儿的话，李隆基觉得这个秋天越发冷冽起来。
“穆帮主好算计。”李隆基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些自嘲意。
“不敌小王爷少年英才。”苏梓儿懒洋洋的应承着。
李隆基斜了苏梓儿一眼，忽然发现原来这个艳名远播的女人也着实不简单：“穆帮主到底想要如何呢？”
“穆帮主的想法很简单，一切照旧就是。”
“照旧好。”李隆基清清淡淡的一笑，“照旧是好事。”
苏梓儿看着眼前这个地位尊崇的少年，心想王孙贵胄果然不同，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收拾了方才的心情，若无其事起来。
江宁在此时从厨房处逛了回来，李隆基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着道：“快来吃东西，吃完之后咱们去个好地方，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苏梓儿在一旁咯咯的笑，屋内一派祥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苏梓儿看着被关上的包厢门，轻叹了一声。
“去后厨的时间不会太长，苏掌柜不会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点评那丫头的上头吧？”李隆基在苏梓儿对面坐了下来，面上仍旧带着笑，声音却微冷了下来。
苏梓儿极柔媚的斜睥了李隆基一眼，轻笑道：“小王爷何必如此，方才还叫姐姐叫的亲密，怎么转眼间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在旁人面前演演戏也就罢了，既然如今房里只剩咱们两个，又何必再费那个功夫？”李隆基喝了一口茶，静静的等着苏梓儿说话。但是苏梓儿只是笑着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梓儿不开口，李隆基只好皱了皱眉头，先行开口：“苏掌柜在京中经营多年了，就算没有见到过也应该打听得到，我李隆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我喜欢与人结交，却十分讨厌那种带着目的攀附我的人，至于妄图利用我身份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李隆基看着苏梓儿仍旧笑吟吟的模样，不知为何心绪间有了些燥意：“原本与穆帮主结交，只是因为一场巧遇。如今看来，那场巧遇也是你们安排出来的吧？”
苏梓儿终于开了口，一颦一笑依旧的柔媚入骨：“小王爷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巧合并不多，大多数的所谓巧合，都只是人们一手策划出来的东西罢了。”
“好在你们敢承认，倒还能让我高看上一眼。”李隆基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位穆帮主是个很喜欢算计的人，而且也自诩很聪明，能够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在我看来，这种人只是有些无大用的小聪明罢了。这些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实际上，他们却缺乏最基本的力量。武道里面有一句话。叫做百巧不如一力。穆帮主的这些小聪明就是那百巧。可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越了界限，惹得我不怎么高兴了，凭着我的身份。凭着他的身份，只要我稍稍施一点力，他就很有可能在大牢里度过他的余生。这就是我跟他之间最明显的区别。你明白么？”
这话已经于威胁无异，但从苏梓儿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她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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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特意带着江宁来此，其实只是为了表明两个态度。一是告诉穆子秋，自己早已明晰了他是在利用自己的事实。二是向穆子秋施压，表明江宁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只要自己心情不好。就大可以将她杀了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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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的许多大臣，与海鲨帮都是有些利益上的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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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中回响着苏梓儿的话，李隆基觉得这个秋天越发冷冽起来。
“穆帮主好算计。”李隆基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些自嘲意。
“不敌小王爷少年英才。”苏梓儿懒洋洋的应承着。
李隆基斜了苏梓儿一眼，忽然发现原来这个艳名远播的女人也着实不简单：“穆帮主到底想要如何呢？”
“穆帮主的想法很简单，一切照旧就是。”
“照旧好。”李隆基清清淡淡的一笑，“照旧是好事。”
苏梓儿看着眼前这个地位尊崇的少年，心想王孙贵胄果然不同，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收拾了方才的心情，若无其事起来。
江宁在此时从厨房处逛了回来，李隆基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着道：“快来吃东西，吃完之后咱们去个好地方，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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