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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改变(捉虫)

    张友士一甩袍袖,“恕在下才疏学浅,医术有限不能医治林大人。【请记住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林忠上前拦在门口,阻他去路,拱手道:“医者诊病,不外乎望闻问切,张太医杏林妙手,然只看了一眼就断定不能医治,是否过于草率?小老儿恳请张太医仔细为我家老爷诊治。”

    张友士却不看他,冷冷笑道:“老人家这话好没道理,便是做买卖易货也讲求个你情我愿,我今天说了治不了,难道还要强留在下不成?”

    “岂敢岂敢,”林忠一揖到底,仍不让路,好容易有个高明的太医在这儿他可不敢放跑了,“还请张先生为我家主人诊病。”

    “治又有什么用?”张友士嗤笑道,“岂不闻这世上两种最难医治,一是必死之人,无药可救必死无疑;至于后一种,就是你家大人这样的,既已有了求死之心,治也是白治,何苦浪费人力药材?”

    “你——”

    “林忠。”林如海睁开眼睛道,疲惫道:“放这位先生离去吧。”

    “可是,老爷——”

    此时屋中之人除了卧病的如海,拦住张友士去路的管家林忠,就是站在一边一直没吭声的冯紫英。

    “冯紫英见过林大人。”他径自走向床边,从怀里掏出一物,“林大人,可识得此物?”

    林如海眼中光芒一闪,随即暗下来,他对老管家淡淡道:“你先下去,我有事要跟这两位客人说。”

    “是。”

    林忠走后,如海挣扎着就要起来,冯紫英扶住他:“林大人不必如此,既有病在身,还是免了吧。”手上触感皆是骨头一把,冯紫英也未料到林如海竟病得这般严重,细看下,这林如海两颊消瘦无肉,面皮苍白无血色,依稀看得出清癯五官,昔日风采探花郎,如今也随着岁月苍老了。

    “礼不可废。”如海敛衣正色道,他跪在床上端端正正的对着玉牌行礼,“臣林如海参见陛下,吾皇万寿金安。”

    冯紫英道:“林大人免礼。圣上口谕,‘林如海乃朕之忠良,江南之事了结后自有重用。’”

    林如海叩头:“吾皇万岁。”脸上似有百感交集,却是宠辱不惊,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叫人不能忽视。

    冯紫英暗暗赞叹,嘴上道:“恭喜林大人,日后回京必得皇上重用。(请 记住

    林如海摇摇头,“蒙陛下厚爱,只怕这次我却要辜负皇恩了。”

    他与亡妻贾氏感情谈不上情笃深长,也是相濡以沫。贾氏病亡,他感慨人生无常,再无续弦之念。唯一的女儿也送到岳母家寄养。人皆道他情专意厚,却不知他是看淡了生死,因此政事上一改往日温和手段,再无后顾之忧。

    张友士忽然哂笑道:“大人好狠的心思,莫不是真个想绝了最后一点血脉?”

    林如海脸色突变,登时一脸薄怒,脸颊气得绯红,“这位张先生请自重。如海不才,虽无儿子却也有女儿,这种恶毒诅咒还请收回。”

    他一向不受外物影响,极少动怒,黛玉如今最为他宝贵,岂容他人言毁?

    张友士啧啧的走到床边,眉眼上挑着看他那双因怒气而明亮的瞳眸,“我却不知天底下还有林大人这般做父亲的,令嫒小小的就要叫她背井离乡,孤零零寄人篱下平白受人白眼。大人端的好打算,在下佩服。”

    这话里的意思挺进如海耳朵里便多了另一层意味,难道黛玉在贾家过得不好?

    不可能!他每年送去五千两的寄身银子,为的就是怕她受委屈。贾母又是她亲外祖母,又怎么会叫她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外孙女吃苦?

    他皱着眉头,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无言。

    张友士此刻倒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人看着温和平顺,实则性子刁钻得很:你不求生我就不治,你不叫我救我却偏要救你。

    “我说冯二爷,你不是有东西捎给林大人么?倒是把东西拿出来,也好给林大人鉴赏鉴赏。”张友士睨着冯紫英道。

    林如海疑惑的看向冯紫英,他与冯紫英素不相识,怎的有人叫他捎带东西?

    冯紫英没办法,只得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卷。

    如海接在手里,展开一看,不由会心一笑:笔迹虽陌生,这诗词风格当真熟悉得很,倒像是出自玉儿之手。

    一张张看下去,越发肯定之前的想法,只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

    林如海看罢一首葬花词,忽然捂住嘴,暗红浓稠的血液从指缝间流下来——

    冯紫英虽预料过,却没想到林如海反应如此激烈,“张兄,快来救人。”

    张友士几步上前,捏着林如海枯瘦的腕部略一诊视,忽然笑道:“淤血吐出,林大人此时感觉如何?”

    如果说不争就要落得那般下场,他就是为了女儿也要活下去。

    林如海薄唇紧抿,左手里紧捏着染了鲜血的诗文,挟去嘴角血痕,目光明亮如炬:“但求张太医妙手相助,偷得几度春秋,如海感激不尽。”

    张太医摸着两撇小胡须,“晚生粗鄙下士,知识浅陋,不过诊金却是难得。”

    “这个无妨。”林如海笑,“今后但有力所能及,定然无不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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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该喝药了。”裴明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进堂屋。

    叶妈妈半倚着靠枕,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喝这个有什么用?娘只是微感风寒,捂着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裴明板着脸,“感冒也分病毒性的跟细菌性的,要是光发汗就能好了,还要大夫做什么?”

    叶妈妈听不懂他的言论,被盯着喝了药,随即又被塞了颗蜜饯,顿时眉开眼笑。看着裴明忽然感慨道:“我儿子这么贴心,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裴明给她掖被角,闻言嘴一勾,“娘若不愿,儿就一辈子陪着您如何?”

    “那可不成,”叶妈妈喜滋滋笑道,“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裴明翻个白眼,“您儿子明儿过了生日才整十一岁,自个儿还没长大呢,何来的儿子的儿子?”

    十几岁的年纪身量都没长全就要成亲,女子年纪太小生子多有夭折,而男子恐怕是要影响身体正常发育的,远的不说,就说宝玉同学,似乎这一两年身高就没长多少,与此不无关系。

    “茗烟,明儿你过生日,可想好了去哪里玩?”扫红问。

    “听说二爷赏了你十两银子,不请客可不成。”绛云轩里几个人缠着裴明请客。

    裴明把手一伸:“吃饭没有问题,寿礼先拿来。”

    众人笑道:“这人生日还没到,倒先索要起礼物来了,放心,自然少不得你的。”

    贾宝玉同秦钟走过来,听见他们兴高采烈的讨论吃饭地点,不由来了兴趣,“你们可想好了去哪儿吃饭?”又转过脸对秦钟道,“上回你就说要请茗烟一直不得机会,正好趁着他好日子,咱们一块聚聚,好好热闹一番如何?”

    宝玉开口,秦钟自然说好,底下人都是极会看眼色的,立时抢着奉承,二爷体恤二爷仁爱,倒把裴明这个寿星撂在一边。

    于是商议了要第二天午后去金丰酒家暂且不表。

    傍晚,裴明下班回家,照顾叶妈妈吃了晚饭,照例去老师代儒家中。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顾氏忙喊丫鬟添双筷子,裴明说才吃了饭来的,这才作罢。

    裴明自去书房,见着窗台边一盆翠菊开的绚烂,心中一动,信手提笔飞快描画几笔,拿菊花就跃然纸上。自己揽纸一看,颇为得意。

    “画的不错,”代儒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进门道,“书画不过为怡情而已,切不可沉迷其中,读书人还是要以习文做学问为主。”

    “老师教训的是,学生也不过一时兴起。”裴明放下画纸,“昨晚回去,已将老师题目做出,还请老师过目。”

    代儒每天在义学布置的作业并不叫他做,而是另出了题目叫他练习,多是历年来童生试的考题。裴明每晚睡前做出一题,第二日下午交由代儒批改点评。一连数月,行文水平大有长进。

    “不错,”代儒看罢文章,“我原先说你文章剑走偏锋、常出奇招,怕你一味如此,若在考场上遇上此种文风的考官自然皆大欢喜,若是遇上因循守旧的未免多了风险。因而叫你将文章做得四平八稳些,以求保险。如今看来,你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沉稳,比瑞儿强得多。”

    裴明笑道:“瑞大哥自小苦读诗书,底子比学生强得多,如今他端正心态一心向学,太爷何苦发愁,他日我二人还要一同披荆斩棘,为老师争光呢。”

    代儒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感慨,若没有裴明从中相帮,贾瑞也不会有今日变化。

    当初他不过一时之念收了这个学生,没想到竟改变了他一家的境遇。

    善缘结善果,古人诚不我欺。

    “明日晚饭后过来一趟。”代儒看着他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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