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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欲罢不能

    程嘉伟耷拉着脑袋,伫立床边,呆望着床上沉睡的叶思晴。

    他们之间的一切爱恋都非常自然,他不需要刻意去展示男人特质。已经31岁的程嘉伟,从外形到神情,都还是停留在正太与叔叔之间的大男生。

    好多的夜晚,她在他的怀抱里安睡;也有情形相反的时候,程嘉伟也会窝在她的怀里熟睡。个别的夜晚,他嘴里含着她的乳^头睡觉,直到熟睡,姿势才会不知不觉的改变。

    程嘉伟从不介意让思晴知道他并非24小时都坚不可摧,毫不介意显露自己的脆弱或疲惫。而平时他则温柔体贴,尽最大的力量去呵护照顾身边心爱的女人。

    在他面前的叶思晴,是被宠溺的小女人,同时自己的母爱还能时不时泛滥一下、过一下瘾。

    此时,他高挑偏瘦的身形显得孤单落寞,俊秀的脸上泪痕已干,脸色白皙,眼神惆怅忧伤,有点像迷途的羔羊。

    他想像不到,如果叶思晴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会多么心痛。良久,盯着程嘉伟的郑杰峰,不知为何心里不自禁的深深叹一口气。

    他对程嘉伟说:“思晴没有生命危险——你的手还是去清洗消毒一下,回去休息吧。”

    听到郑杰峰的声音,似乎凝滞了的程嘉伟动了动,开始转过身来。

    他的头至今都还是浑浊一片,只知道这次彻底地伤害了叶思晴。他好想弄明白,什么样的神迹才能得到挽回,才能得到她的原谅回到自己身边。

    他看一眼病床上的人,再无奈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他不发一言地,仅与郑杰峰眼神接触了一下,就走出了病房。

    看着程嘉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郑杰峰也感到了些许懊恼。

    程嘉伟没来之前,郑杰峰颇有痛殴他一顿的打算,可是一见到这个俊美又带点脆弱忧伤的男人,他居然听之任之了。

    这一刻郑杰峰改变初衷不忍出手打他,也可以想象叶思晴多年来无法舍弃,因为程嘉伟就是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万人迷。

    他对叶思晴倾注了无限的情有独钟和爱意,而叶思晴有何尝不是倾注了她的爱恋甚至母爱,难舍难离。

    这次叶思晴的昏迷有点诡异,照理说这次受伤程度与上次从楼上摔下来大同小异,但已经是次日下午了,她仍然没有苏醒。

    医生再次检查确认各项身体指标和数据,诊断属于正常范畴,但就是没有苏醒。事情变得棘手了。

    又到了晚上,床上的人儿对周遭依然缺乏反应,雪白的面容平静,安然熟睡。

    医生说,有种情况是病人的潜意识选择逃避现实,也会出现昏睡不醒的情形。那么,叶思晴属于想逃避现实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现实确实有点混乱还有点糟糕,难以为继。

    程嘉伟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手上缠着绷带,中间渗出稍许的鲜红。经过一个白天,他冷静了不少。

    近来的诸多过程在脑中沉淀下来,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比知道世上自己深爱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儿子宇希更震撼、更令人脱胎换骨。

    虽然护士向程嘉伟转述了医生权威性的判断,让他明白有理据支持的苏醒只是迟早的事情。问题是,叶思晴几时才能醒来。

    他握着她的手,抚摸她有点凉的柔嫩的手腕,述说自己的忏悔、希冀……纯属自言自语的唠叨。

    *

    这天的郑杰峰则依然公务超忙,比平时更忙。他快离开二十八楼时已经很晚了,饭也没吃钻进车里,叫阿文开车去医院。

    途中打电话给菲菲。菲菲说程嘉伟早就去了医院,她自己都已经回家了。然后郑杰峰对阿文说不去医院了,叫阿文早点收工。

    他自己则临时决定与高峻见面。高峻是晚刚好约了一班车友会的朋友搞周末聚会,活动完毕一起去酒店吃自助餐。

    酒店的自助餐人头涌涌,从G楼到室外,丰盛的美食香飘四溢,囊括东南亚、欧美菜式,各式头盘、甜点、汤羹应有尽有。

    室内曼妙的音乐只是微弱可有可无的点缀,场外泳池边的现场乐队才是重头戏。

    时常有吃到暂停的客人即兴加入,与奋身节奏的乐队歌手一起干杯、载歌载舞,活像自由浪漫的嘉年华会——开心忘我,酒足菜饱是必须的。

    车友中有一位仁兄,将脑后正中的一截头发剃光,纹了一对不怒而威的目光,使郑杰峰在第一瞬间有种错觉,脑前脑后、脸前脸后有点视觉的混淆。

    第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是大笑,郑杰峰几乎笑岔气。

    这位仁兄自己正是开连锁纹身馆的,有位女明星后颈脖的惊艳玫瑰就是他家的杰作,也是他家的活广告。

    这个圈子里,明星就在身边。就像坐在郑杰峰旁边的,赫然便是热播剧中,主角卧底探员的扮演者L哥。

    在车友发烧会里,从来都不会聚焦于你在这个圈子外的发展。热议的主题通常只是车子的年份、几手车、引擎、赢了几次比赛、你有几辆拿来玩的车等等。

    像高峻,仅供开出来玩、或去飙车的就有八辆。一群人高谈阔论,直至很晚才结束,各自散去。

    郑杰峰和高峻则就近在酒店大堂一侧的Cafe坐下来,继续喝咖啡。

    “你太太留医情况怎样了?”高峻问郑杰峰,他中午在电话里听Sean谈起的。

    “还没醒过来。”郑杰峰的面容帅气而冷峻,剑眉微蹙,忧心忡忡。

    酷得欠扁的他,烦心事可真的多了去了。高峻大男人一个,不懂儿女情长式的安慰,遂将话题切入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实际问题。

    “你决定了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下手?”他偏着头问郑杰峰。

    郑杰峰斜睨一眼高峻,摊开双手,带着一丝自己毫不察觉的嚣张,笑道:“不然呢,任人志得意满了?我哪有第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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